藏玉纳珠 第11章

作者:狂上加狂 标签: 古代言情

  其实温将军自己也很恼火。他原先思踱旅途漫长无聊,加之驿外郊野,也不得可心女子,虽然有萧家的玉珠,却一时也吃不到口的,所以便带了二位正得宠的侍妾上路,借以消磨路途漫漫的无聊。

  可是没曾想萧家玉珠,如今竟是这般可人!转头再看自己的侍妾,庸脂俗粉,难以下咽。

  不过事到如今,也是于事无补,也只好先打发了她们回房,免得碍手碍脚。

  只是当他亲自来接二姐妹下车时,才惊觉这丽人的酥手似乎受了伤,正夹着竹板呢,仔细过问才知,原来是自己做粗活时不小心受的伤。

  温疾才一早就知道这女子乃是王家的下堂妇,如今又是自己单立了门户,似乎不得娘家的接济,想来这日子也一定穷苦得很,也难怪要事事亲为,害得那双玉手都磨了茧子受了伤。

  真是我见犹怜,恨不得只搂在怀中,叫上一声亲亲,从此便绝了那些个茶油米面的俗事,只将这一点娇香困养在自己的床榻之间。

  可是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温将军立意要在这一路上博得佳人的欢心,待入了京中,便叫家姐出面代为说和,收纳了玉珠做自己的偏房——毕竟已经是为人妻了,他身为大魏的将军,此番进京又因为战功卓著要被圣上册封公侯,总不好娶个下堂的商妇为正妻,白白给人留下笑柄,可是他定待这偏方若正妻一般,公侯的偏房对于一个下堂商妇来说,那是做梦都梦不来的好姻缘啊!

  这么一想,便觉那妇人若听闻自己肯娶她为偏房,必定喜不自胜,于是也盼着早日入京,顺遂了自己的一番心意。

  于是这一路虽然漫长却也坦顺。过了半个月后,终于到达了京城的门口。

  因为眼见着到了各地官员入京述职的日子。每天京城正门一侧的宣德左门都是拥堵不堪。

  这京城的正门,只有王师凯旋,皇帝酬军时才开。

  进京述职的官员们又大都不会跟着平民百姓一起走熙攘脏臭的西门和北门,又不能去走只给皇族所开的宣德右门,便要排队在宣德左门前,等待着门官逐一录入,才得进城门。

  温疾才的车马一到,即可便有机灵的侍卫去门前通禀门官。

  温将军的名号在如今的大魏朝堂上可以说是响亮而红极一时。大魏有意对北族赤丹用兵,倚重的便是这些个朝中武将,若是平日,门官自当弓腰踞首,亲自牵马,将将军迎入城门。

  奈何现在这个时节入京的官员太多,显贵的封疆大吏都如街市摊贩买的红薯一般,论堆簇放。若是厚此薄彼,只怕会怨声一片骤起波澜,所以哪一个都不能轻易插队。

  那侍卫报了温将军的名号后,城门官也权当没有听见,立意要公事公办,全都按照先来后到慢慢排队进城。

  王夫人这一路来,因为沾得了温将军的光彩,无论到哪一出驿站都是备受礼遇。从来没有排队的时候,因此耐心照比以前也骤然短缺了许多。

  此时京城日头正毒,天气又比西北要温煦得多,王夫人却因为一时短缺了经验,没有带来轻薄的衣物,里外都是加厚的夹衫,自然是热得有些受不住,忍耐了许久也不见进城,她便由侍女搀扶着下了马车,可是一下车,看前方黑压压的车队,又是一阵焦躁的晕眩。

  就在这时,萧珍儿和玉珠也纷纷下了马车,来到了王夫人的近前。

  玉珠小时来过京城,倒是依稀有些天气的记忆,加之她向来心细,所以带了许多轻薄的衣物。两个姐妹方才在马车里,便脱了棉衣,换上了轻薄的衫裙,她们头上都带了纱帽,清凉挡沙,一身的娇俏,倒是引来了不少旁人羡慕的目光。

  “娘亲可是热了?六妹带了不少的薄衫,要不要拿一件换上?”萧珍儿来到母亲近前开口问道。

  王夫人瞟了一旁的玉珠一眼,微冷地对萧珍儿说道:“小小的年纪,不穿些带颜色的,总是一身的素缟……她那些衣服,你也要少穿!你们的爹爹还没死,平白穿一身的麻孝是要给谁哭丧?”

  也许是受了老祖宗的申斥,王夫人如今对玉珠的态度也算是收敛了许多,可此时心气正烦闷,言语间又见了刻薄。

  不过马车上的萧老爷却不乐意了,吧嗒着水烟道:“快收了好心,也不看看你们娘亲走样的身材,倒是想穿六闺女的衣服,可是穿得下嘛?仔细撑坏了衣衫!”

  王夫人对于自己夫婿的拆台,向来是气愤而又无可奈何,干脆也不看他。只使劲地摇着手帕,拼命往前看,可是那队伍过了老半天,才稍微往前移动了那么一点。

  温将军看玉珠也下了马车,便也下了马殷勤地走了过来道:“京城天气热得恼人,诸位久在西北定然多有不适,不若我叫小厮在一旁的路边搭下凉棚,夫人携了二位小姐自去歇息饮些凉茶,等轮到我们入城门了,再请你们过来可好?”

  听了这话王夫人自然点头,于是温将军叫人在靠近宣德右门的位置选了块路旁的荫蔽处,支起了行军胡床,供一干女眷歇息,而温将军也少不得亲自作陪,沏了一壶梅子甜茶,亲自倒了一杯,让佳人解渴,更是殷勤张开了纸扇,立在玉珠身后,替她驱赶蚊蝇。

  就在这时,远处又来了一队车马。

  这车马一路拉得老长,锦衣华盖,贵气逼人。豪仆牵拽着猎犬,架着苍鹰,骑马在前开路,其后是几位衣着华丽的年轻男子骑着高头骏马被侍卫环簇,这队一路马蹄奔驰,犬吠声声,就算到了车门前也丝毫不见减速的意思。

  倒是城门上的侍卫眼尖,还没等马队过了护城桥便高声疾呼:“尧太尉狩猎归来,快开城门相迎!开城门!开城门!”

  话音未落,之前紧闭的右宣德城门已经被几位精装的城门侍卫熟练推开,任凭着这一队人马一路呼啸进城。

  一旁守候的官员们也纷纷从马车里探出了头,一睹尧家儿郎的风采。

  原本这队人马走得极快,可眼看着要过城时,为首的一个男子突然一偏头,朝着温将军所立的树荫下扫了一眼,那缰绳似乎稍微收紧了一下,于是跟在他身后的众位华衣男子们也纷纷减了速度,一起朝着这边望了过来。

  萧珍儿虽然戴着纱帽,可是眼神尖利,待看清了为首的那位骑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猎装的男子后,倒吸了一口冷气,颤着音儿说:“京城果然卧虎藏龙,竟有这等俊逸男子!”

  玉珠半低着头,心内倒是微微一紧,偌大的京城,怎么就偏偏能在这里遇到他?

第19章

  尧少勒住了马,一双凤眼微微眯起,在眼前的这一群人里微微一转,却并不说话。

  温疾才连忙迎上前说道:“末将温疾才见过尧太尉。”

  他这一声“太尉”叫得不假。前番尧少虽然称病辞官前往西北探病求医,可是后来据说皇帝亲笔写下书信,委托尧家德高望重的叔公出面,恳请尧暮野收回辞呈,返京辅佐朝政。

  可是尧暮野却接连避而不见。明眼人皆知,这内里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而且事关万里锦绣江山,想必曲折盘复,但非局中人,又怎么能洞悉内里惊魂的风云?

  只是前不久,皇帝那一向因为父兄宠爱而任性恣意的妹妹——大魏的观阳公主被皇帝下旨远嫁到北邵和亲,在外面游玩得甚是畅快的尧少这才不紧不慢地赶回京城,勉为其难成全了皇帝求贤若渴的心思,重新担任太尉一职。

  皇帝这颗高悬已久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如今与北方悍族用兵在即,尧家便是大魏皇族在南方安身立命的根本,若是尧少迟迟不肯露面,那尧家与皇室的不合便会让朝野人心惶惶,那高高再上的宝座也便坐得不大安稳了。

  是以,此番温将军看见了尧少,立刻改口称作了太尉。

  尧太尉一如在西北一般,态度和缓而平易近人:“此前在西北得疾才兄盛情款待,某不敢忘,此番既然进京,自然也应鼎食琼露以待。这次某狩猎斩获颇丰,足以款待远客,左门拥堵,将军不妨随我一同从右门入城。”

  能得尧少开口相邀,是何等的脸面!温将军自然不会错过,当下惊喜地自是谢过了尧太尉的盛情,连忙命车马拨转,一路高笑随了太尉的列队入城去了。

  玉珠一直默默立在温将军的身后,听着二人的一来一往,仗着有面纱遮挡,倒是大胆地看了那尧少几眼。

  也难怪五姐在一旁频频抽气,这尧少端坐在一匹黝黑发亮的高马之上,摒弃了儒雅长袍,而改穿一身月白色的高腰猎装,显得腰线笔挺,下摆宽阔的胡裤束在熟牛皮底的长靴里,那两条大腿看上去愈加修长。

  他上身斜背着一把长弓,不同于大多名流狩猎所使用的乌木雕饰,珠光流转的华贵弓箭,那弓看起来颜色暗沉,颜色发紫,弓背抹油,看上去实用而力道十足,衬得尧少愈加银冠乌鬓,看起来真是英气卓然的美男子。

  玉珠原先还担忧着与这位贵人相见尴尬,可是从尧少停马以来,并没有看向她一眼,只是因为看到了故人温将军而勒住了马匹,想来自己的担忧也是有些多余。于是便默默地跟着众人前行,回转到了马车上准备前行。

  因为温将军也骑上了马,随着尧太尉一同早早入了城,所以后面的车队走得便略赶了些。等到温将军府里的女眷车马一并过了右门,萧府的一干车马也准备随后进去。

  可车轮还没等入城门,就被眼尖的门官拦下,直指着马车上悬挂的商牌道:“商贾贱户的车马也敢入宣德右门?给我站住!”

  原来大魏律例,车马通行驿站,要悬挂不同的路牌,官家的路牌刻有辖地名号官阶,便与驿站官员按品阶不同予以接待,而商家的往往可以在缴纳一年的税钱时,按缴纳税银的多少,向官府索要商牌,其上刻有一个“贾”字,可以在食宿时减免几分钱利,这也是尧太尉一力倡导重农重商的律改之法之一。

  萧家店铺星落各地,缴纳的税银也甚是客观,是以府内的马车都是年初统一缴纳了税银,悬挂了食宿优惠的商牌。

  可是没想到此时却因为这商牌而被门官扣下。

  就算是一旁有温府的侍卫澄清这马车里的俱是温将军请来的贵客也不管用。

  宣德右门非皇族公侯岂能通过?这等商贾车马一经查获决不可放行,最后王夫人气得搬出了自己在宫中为妃的二女儿也不管用。

  眼看着围过来的人渐多,玉珠走到养父的近前低声道:“爹爹,此乃天子脚下,一旁许多朝中封疆大吏都在老老实实地排队,我们既然是商贾之家,怎么好比官家还放肆,既然不放行,我们自绕道走西门好了,母亲若是再吵,只怕要连累二姐的清名……二姐在宫中无人倚靠,我们也要替她考量啊!”

  萧老爷一向比自己的夫人明事理,当下走过去,扯住了犹在不依不饶叫喊的夫人,只低声道:“还不随我上车,可是要被抓入大牢,再让你那能上天的二姑娘搬圣旨救你?”

  被丈夫这么一申斥,王夫人也警醒了一下,便及时住了嘴,犹带着三分恼意上了马车。

  然后这马车足足绕了半个城池,才绕到了西门,只是这时天色已晚,车里的众人都是有些疲惫不堪。尤其是王夫人,本就闷热,又争吵了一番,只觉得暑意难消,这头痛的老毛病又犯了。

  萧老爷自觉方才甚是丢脸,总觉得既然是商户人家,也不好再一味巴结着儿子的显贵同窗,闹些没脸的事情,便谢绝了温府侍卫的好意,不再寻去温将军暂居的府宅,自找了萧家在京城的店铺,在店铺后面的宅院里暂且安顿下来。

  最近因为宫中断了萧府独家垄断玉器的营生,京城的店铺受累最深,萧山动用了大笔的钱银前去疏通,一时账面紧张,于是一些小店面已经典卖了出去,用以其他店铺的现银周转。

  如此多事之秋,萧老爷就算身为东家,也不好太过铺张浪费。是以王夫人嫌弃宅院狭窄,也只当是没有听见。只派人去通知大少爷,说是他们入了京,便暂时安歇下来。

  因为旅途劳累,倒也一时无话,众人洗漱一番,便各自安歇下了。

  到了第二天,温将军便派人前来送信,一共是两封。

  一封是给萧老爷的,大意便是表达歉意,因为昨日与太尉走得太匆忙以至于没有安排妥当,平白叫萧府的家眷多多周折了,同时又盛邀萧府夫人与二位小姐一同去参加他的长姐瑞国夫人的寿宴。

  而另一封则是写给玉珠的。不过早在玉珠启信前,便被萧珍儿抢了个先。她一心认定,这应该是温将军写给六妹的情信,

  如今她虽然见了那尧太尉的英姿后有些移情别恋,对于温将军的爱意不再如家乡时的那般浓烈,可是依然有些好奇,这温将军对中意的女子会有何言语。

  可是迫不及待地拆开信纸这么一看,却是大失所望,原来这信乃是温将军的姐姐瑞国夫人所写,只说听闻玉珠姑娘善制玉,便烦请六姑娘在寿宴前赶往她的府宅,替她看看,能否修补一只破损的心爱玉镯。

  玉珠见萧珍儿已经拆开了信,干脆叫五姐代为执笔,替她回了一封回去,回信只说:“奴家手腕受伤,用力不得,怕是无法为瑞国夫人效力,请夫人另寻能工巧匠。”

  只是那信写了一半,就被王夫人扯了去,瞪眼道:“这等与礼部侍郎的家眷亲近的机会,岂可这样白白地推送出去?要知道萧山现在满京城的送礼,也都摸不到贵宅的府门。”

  被这一搅闹,玉珠也是无奈,便只能让珏儿收拾了用具,前往礼部侍郎的府宅。

  玉珠特意拣选了第二日上午前往,因为她心知初入京城的官员应酬颇多,且这几日都要入宫面圣,上午一般不在府宅。此时前往,少见些男客,能少了许多麻烦。

  瑞国夫人甚是随和,看见了玉珠不由得上下打量了一番,微微笑道:“果真生得是个灵秀的女子,也难怪我那弟弟疾才对你赞不绝口,今日借着修玉镯的机缘,便向跟你见上一面,六姑娘还请莫要见怪啊!”

  玉珠一早便料到是这样缘由,当下微笑道:“仅是会些拙计吧了,幸蒙夫人的另眼相待。不知玉镯在何处,还请夫人拿来一观。”

  瑞国夫人见这妇人虽然出身卑微,可是出入侍郎府并无诚惶诚恐之感,举止也是落落大方,不由得心生了几分好感,心里道:我那弟弟府宅里多是拎提不上台面的女子,仅是以媚色侍人,弄得后院乌烟瘴气。若是能借了这个妇人的由头,将他的后宅驱散干净,倒也是件好事,此番在京城里,也好替他寻一个门当户对的姻缘,将来府宅里一妻一妾最是正经。

  既然存了这样的心思,当下对玉珠更是礼遇有加。命人取了破损的玉镯后,便请她去了小书斋修补,然后名厨下备下午饭,要好好款待这位女客。

  玉珠移步来到了书斋里,坐在敞开的窗前,借着自然而明媚的阳光仔细检查了镯子断裂的缺口。

  既然是礼部侍郎夫人的贴身之物,自然俱是佳品,这对玉镯的玉质上乘,却因为受了猛烈的撞击而磕碰成了两截,让爱玉之人看了都心生惋惜。

  世人修补玉镯的法子,要么是切玉成块,毁作他款,要么就是采金补玉。可是用金镶玉的法子补玉,一直为正经玉匠所不耻,认为这是省力而不入流的法子,有的干脆不屑学习这等技艺。

  玉珠当初嫁入王家时,因为王家主营珠宝金饰,她也得机会习得了一些镶嵌金银的技艺,倒是可以与玉雕融合为一体,可是她也并不认同用金镶玉的法子来修补玉器。玉乃同灵者,却因为一朝破损而被迫于金这等俗物合为一体,这不能不叫爱玉之人感叹……

  过了两个时辰之后,玉珠将玉镯修补好,将它呈给了侍郎夫人。

  那瑞国夫人本是以此事为借口,并没有想着玉珠一个女流的手艺会如何精湛,可是当她接过那玉镯时,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见两处原来断裂之处,竟然被雕琢成了两个小小的雀头,两只雀头的共同衔着一直垂挂下来的玉链,那玉链上还有几只玉铃铛,将这镯子挂在腕间隐约有碎玉轻响,别致极了。

  这是巧妙的心思将断玉的遗憾变作精巧的设计,就算是瑞国夫人此前也从未见过。她的手腕略粗,戴上玉镯时,总不若别人来得精致,可是如今戴上这镯子,那雀头和玉链的设计巧妙地转移了视线,竟让手腕生出了几分灵秀之感,真是叫瑞国夫人生出了喜爱之心。

  “六姑娘,你竟然这般巧手,这等技艺真是叫人惊叹。”

  玉珠抿嘴一笑:“手腕受伤不得使力,做得粗糙了,还请夫人莫要见笑。”

  当下夫人请玉珠一起用餐,她亲自为玉珠布菜,对这话语不多的小姑娘真是越看越爱,原先弟弟温疾才来求她时,她还只当弟弟一时又是色迷了心头,荒唐入了京城,可是现在,她自己也觉得此妇甚佳,当下决心一定要替弟弟求娶了玉珠入门。

  玉珠一早便听出了瑞国夫人话语里的暗示,却迟迟不肯回应,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委婉表示了自己不愿嫁人之心。

  “玉珠幸得祖父开蒙,痴迷于玉雕,这次听内监范大人举行玉雕大赛,求四海玉匠比试一番,玉珠若能前往,此生无憾,或许可再考虑嫁人之事吧……”

  留了这样的话头,瑞国夫人也不好强留,只约定过三日她生辰时,要玉珠一定前来,她也好为玉珠引荐一些京中的贵妇,增长些见识。吃过饭,玉珠便与瑞国夫人告别,由侍女引领着出了侍郎府,准备坐上马车回转。

  可是到了门口时,却发现门口已经是侍卫林立,两辆马车正停在门口,一辆是礼部侍郎的,而从另一辆车上下来的男子则是一身深色的朝服宽袖,发冠高耸,一双凤眼微微抬起,有些发冷地瞟了她一眼后,便漠然地转开了视线。

  玉珠压根没有想到会在侍郎府门口遇到尧太尉,赶紧侧身站到门口,深深一福,静候着二位大人过去。

  就在这时,礼部侍郎李大人倒是发现了这面生的美貌女子,微微疑惑地问:“你是何人?”

  就在这时,瑞国夫人也得了信儿,快步来到门前相迎。听见丈夫问起,便笑着道:“这位是宫中玉贡萧家的六姑娘,我今日请她来给我修补玉镯,可巧让您赶上了。”

  李大人有些恍然,在他看来,这商户女能嫁给大魏的将军,完全是不用考虑的高攀,倒是毫不在意地开口说破道:“哦,便是疾才念念不忘的萧家小娘子,怎么样?小娘子是否点头,成全了我那痴情的妻弟?”

第2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