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玲珑秀
江婉沐没心再跟他说什么,方正要做一个愚孝的人,她是怎么也劝不动他。将心比心,方正爹娘曾经是一对尽到责任的双亲,他们曾经疼爱一对儿女,如果方正和吉言两人在他们的晚年,就这么的放手不管,换作任何人都要怪责他们不孝。只是这对夫妻现在年纪渐老,家景富裕后,私心重起来,各有各的糊涂打算,如果这时做儿女只知事事顺从他们,不知择善而从,那只能说他们愚孝到家。
苏欢的脚步声传来,方正和江婉沐两人收敛起脸上的神情,江婉沐往打开的门外走去,她笑着迎上苏欢说:“你来和方爷对数,我去陪花儿赏雨。”江婉沐转身离开去,她顺着屋檐下走到前面院子里,见到花儿坐着躺椅上,摇晃打量着飘散下来的雨。江婉沐走过去,拉过闲置的另一张躺椅坐下来,笑问:“你和苏爷计划明日去那儿赏玩?”
花儿听得江婉沐话里明显打趣的语气,她侧头望过去说:“小懒,下着这样的雨,我家爷说明日不如在院子里赏雨,免得出外沾染一身的泥泞。我们还是等到天晴再出行。”江婉沐望着雨丝,轻轻的笑起来,说:“花儿,中南下雨天,才是有情人的天。你细想想,你们两人在雨中漫步的情景,让外人瞧着是多么的浪漫有诗意。”她们同行一路,江婉沐才知花儿喜欢苏欢念诗的神情。
花儿的神情明显有迟疑不决的模样,江婉沐再添上一把火,笑着说:“中南的雨天,总是要连绵不断七八天。我啊,明日有人陪着,我们去街上闲逛一会,听说中南的衣裳精致秀美,最衬女子的身形。哦,中南的头钗,俏丽秀气,花儿,苏爷眼光好,让他为你选上一两样。”花儿的心思被江婉沐的话语吸引,她眼神有些迷离的望着雨丝,脸上露出欣然的笑意。
江婉沐笑着打量着她,一个女子初婚的幸福模样,大约就如花儿这般。江婉沐的脑子里面,突然闪过连皓那双熠熠发光的眸子,想起他说:“我不会放手。”江婉沐一笑而过之后,更多的是对现实的无奈。她从来不是勇往直前的人,她也没有任何凭仗,可以去做那样的人。她有今天的一切,都是她一步又一步小心谨慎的走出来的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一十五章裂痛(1)
江婉沐原以为会在安排好的情景下,再次见到方正爹娘。[]尽管她的心里是不怎么想见到那对夫妻,只是看在方正夫妻和吉言的面子上,她既然已经来了中南,总要去见他们一次。按照方正和苏欢的约定,他们会在临行前一天,前往方正的家里做客,顺带拜见方正的爹娘。
碧绿和吉言两人在一个早上赶来,两人面上瞧去显得太过欣喜,笑容绽裂得太过了些,可惜神色里的疲惫不堪,却瞒不过有心人的眼光。她们两人陪着江婉沐和花儿在烟雨朦胧的街上转悠,挑选着回京城送人的礼物。
夜里,碧绿和吉言两人面对江婉沐时,她们松懈掉白日里那张面具,姑嫂两人的脸上都有种难言的苦涩。碧绿仔细问过楚杨氏的情况后,她在吉言稍稍离开后,低语说:“主子当日提醒过我,说我的性子放不开,方正是一个不错的男人,有担当重情义。只是担心他家中人,将来有没有那么宽的心胸,去安享更多的福份。我那时以为指的是吉言,心里想着反正是要嫁出去的小姑,以后自有夫家去管束。”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一个解不开的谜,情深情淡从来是由老天注定一般。碧绿当年瞧中方正时,自然是觉得他的爹娘是一对相濡以沫夫妻,反而只有吉言的性子,因为跟在江婉沐的身边,反而显得有些不太稳定。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到后,那对夫妻渐渐的彼此离心,以至于现在仇怨越结越深,令自已的儿女面对他们处事时,总有左右为难的感觉。
江婉沐望到碧绿眼下的青色,她想想问:“你现在后悔当年的决定吗?”碧绿看着江婉沐摇头说:“我不后悔跟了方正,他待我和孩子们一心一意。[]那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家不过是有一对不着调的双亲,男主人却是一个难得靠得住的人。这些年。方正在外面做生意,不知有多少人瞧中他的本事,当中有些人甚至愿意送女儿来帮衬我。”
江婉沐对这个时代的陋习,只能轻叹息不已。她抬头望见碧绿脸上竟然流露出欣然的笑意,听着她笑起来说:“我其实在他爹纳小妾时,我对方正这心里已经有些打鼓。我们初来这边,刚开始时除去父亲和母亲的事情,还真没有旁的事情。这两年里,才有那些带着女儿上门做客的人,有的人转着弯。说想让女儿跟我学本事,有的人,直接了当说送女儿过来,帮我分担辛苦。
我存心想瞧方正会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他初初是婉拒别人的好意。后来外面人传以我妒忌,我觉得没有什么,至少家里不用添乱七八糟的人进来。然后,有几个常来往的商人。自认他们跟方正交情好,又觉得我一个女人当不了家,他们觉得我们家要添上两个妾室。便好心想把家中女儿送来为妾,觉得这样是给方正面子。那几人直接把女儿推到方正面前,一脸不容拒绝的模样。
我在一旁瞧见方正笑着打量那女子的神情,我当时已经想着他如果要点头,我直接拿刀砍过这些年人,我心死了便可与他一刀两断。结果听得他笑着对人说‘你女儿长得不错,不过在我的心里,我娘子长得比她美。你一定要送你女儿来我家为妾,为了家宅安宁,还是要先喝下绝子汤。再把卖身契给我,我这样才敢放心把人收下来。一会过后,我叫人牙子过来转手卖掉她,免得太过浪费我家饭菜。’”
江婉沐听得笑起来,连同离开又转回来的吉言,她中了后半截。[]都跟着拍手笑起来。她笑着对碧绿说:“嫂子,我哥哥不是爹爹那样的人,他许你一人,这一世便会只有你一人。我家爹爹没有当过当家人,从前家中的事情,都由娘亲说了算,后来哥哥长大后,家里的事情,便由哥哥说了算数。我现在细想起来,爹爹会变成这般模样,其实怪不了别人,怪娘亲待他太过好,事事为他着想得太多,然而有时忘却给他脸面。
现在那个女人,跟娘亲完全是不同性子的人,她事事讨好着爹爹,事事表面听从爹爹的意思,让爹爹觉得很有面子。其实哥哥从前断他们银两,这法子做得对,可惜娘亲到了这种地步,还是舍不得爹爹,闹腾得哥哥后面不敢那样行事,再说爹爹本身有时也能挣些银两。现在那个女人就利用这一点,把爹爹和娘亲都捏在她的手心里不放。眼下,娘亲如果还不能想通,那只能等到爹爹做不了活时。”
碧绿在中南呆一天后,第二天一大早上便赶了回去。吉言到底是想跟双亲多呆些日子,她还是决定要多去陪陪爹娘。而中南的雨,飘散无边的下着,江婉沐和花儿两人没有兴致冒着雨出行。方正拖着苏欢一块出行应酬,两个女人洒脱的坐着屋檐下面,赏着雨说着话尝着老苍头送来的中南物产。
老苍头夫妻见到江婉沐欢喜不已,这几年,有人来中南,江婉沐都会让人备了礼物送来。老苍头夫妻尽其所有的招待江婉沐,听得她只留少许的日子,夫妻两人的脸上都有着失望神色。江婉沐和花儿两人吃着老苍头夫妻送来各种中南的小吃,等到吃正餐时,她们除去吃些院子里头茬新鲜菜后,别的菜只能够尝尝味道。
花儿半靠在躺椅上,舒坦的说:“这样的日子,要多过几日,我都不会有心思做活。”江婉沐轻轻的笑起来说:“等以后年纪大了,我们每年抽一些时间住在中南,那时孩子们大了,我们身边有了闲银子用,便会有闲心来赏雨。眼下,赏一天雨行,长期让我赏雨,我可没有那份闲情逸致的心思。”花儿瞅她一眼说:“小懒,你太没有情趣,我都不知连将军到底瞧中你那一点,这般追着你不放。”
江婉沐沉默下来,她和连皓两人的事情,走到现在已经是实在是无法向任何人解说。花儿自知失言,转头对她说:“小懒,我失言了。可是我当你是朋友,你让我还忍着不说话,我也受不了。”花儿坐正身子瞧着江婉沐,见到她面上没有明显反对神情,她轻舒一口气说:“小懒,我以前觉得自已一辈子,只能跟着兄嫂过,后来碰到苏欢是意外之喜。
我哥哥也没有想过要把我嫁出去,他怕我会在别人家里的日子不好过。苏欢那样好的条件,他跟我们透了底,是想介绍给我家妹子的,而我家妹子瞧过,觉得他年纪大些,不过还是可以将就过。谁知、、唉,我那时想得多,觉得自已的条件配不上苏欢,又觉得对不住自家妹子。我哥跟我说,人生能活几十年,没有知道准确的时间,难得遇到有人愿意真心待我,而我自个也觉得那人不错。
他让我不要多想下去,说过日子,关了门就看不到外面人的脸色,图得就是自个顺心。我后来想仔细后,觉得既然苏欢这样的瞧中我,那我一定是投了他的缘份,我还年轻,我不能把他往门外推。小懒,我瞧连将军对你有心,所以他待我们相当的平和。原本象他那样出身的人,只怕从前眼里从来不会瞧进我们这样的人。初嫁娶自然要选名当户对,你们这都是第二次,就用不着想去那些配不配的事情。他有心,而你又无法绝情,你干脆为了孩子们着想,别去管那些外面的话语,两人再堂堂正正的成一次亲。”
江婉沐听她的话,许久后说:“我当年来中南时,虽然跟我义兄义嫂说会回京城,其实心里想的是在中南呆一些日子,然后再往别处去。我那时已经无牵无挂,我一路晕睡到中南,在中南后还是晕睡时居多,我以为是心累了,所以才会那般的想睡去。我不想让跟我来的人担心,便想法子想去外面找活做,因此认识了邻居尚大夫一家人。
直到他们出生后,我听说孩子们健康,我才打起精神想着要活下去,我一定要活下去。你现今瞧着我大多数的衣裳色彩斑斓,很少有暗色衣裳。当年我常穿暗色衣裳,恨不得把自已躲藏起来。我和他虽然成亲三年,但是我从来没有当他是良人过,那三年里,我只想着数着过完,那样的情景下,我对身边的人,没有任何的多余地要求。如今,我不想将就着过日子,我想有人能陪着我说话,我想有人能让我感觉到温暖,我过了多年冷若冰霜的日子,再也不想去过那种被人漠然置之的日子。”
花儿打量着江婉沐微微笑着的神情,她想起曾经听说过苏欢和女东家比较亲近这类的闲话,苏欢当时跟她的解释说:“花儿,我和东家两人之间光风霁月,可以正视所有人的目光。我们两人只是有些经历太过近似,所以相互比旁人要多些了解。我比东家好,我有一个娘亲,而东家什么都没有。我们做朋友可以是最值得信任的朋友,却无法再进一步,因为我们的性子都太过冷情。”RQ
第四百一十六章裂痛(2)
江婉沐和苏欢夫妻下了马车,立时能感受扑面而来强烈的春意,眼前是绿绿的土地,远处是染上绿色的村落。他们在中南的城里面时,只能从们的衣裳上面,感觉到春天的降临,而来到在这里,才知大自然给予了更加直观的印象,它把春天就这般的直观立在人的眼前。
苏欢双手提着东西,已带头往小路上走去,江婉沐和花儿两人还惊叹的站在原地。花儿低声叫嚷着说:“好美啊,我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绿色。我觉得空气里面,都飘浮着青草的香味。”江婉沐听得微微一笑,她惊讶过后立时赞赏的打量四周,心里最多三个字赞美:“春意浓。”而花儿却可以把眼前的美景,说得这般的形象吸引人。
花儿转头瞧见江婉沐脸上的神色,她笑着说:“小懒,我跟你说一件事情,以后我家的来中南,你要许我跟着同来。”江婉沐笑眯眯的打量她一眼,点头说:“我答应你,而且你们来时可以住在我的院子里面。不过,花儿,你家的男人会不会许你下次跟着他来呢?”江婉沐的眼光若隐若现的瞧了花儿的肚子,瞧得她跳脚说:“小懒,你看哪里?”
苏欢听到她们两人的动静,转头过来招呼说:“你们趁着这下雨停歇,快些走吧。”江婉沐和花儿两人赶紧跟了上去,两人脚踩在石子的路上,花儿惊讶的说:“小懒,这南方的人,一个个都是有雅趣的人。你瞧这田间的小路,他们怕雨水多,泥土容易沾染鞋子,还用石子铺成路,铺得比大路上都显得要干净许多。”
苏欢在前面听了花儿的话‘噗’一声笑出来,他转头过来对花儿说:“花儿,这路是方正让人修整出来的。[ ]不过,他可没有你想的那份闲心。方正是看中这里距离城里不远,交通方便,村子里的人朴实无华好打交道。他租的三个院子又能相互照顾到。只是南方的雨水多,一年四季除去夏天外,别的季节冼过的衣裳都不易干。他每次出一趟门回来,只要经过这条小路,便容易弄脏鞋子和衣裳,他只有想法子用石头铺出这样一条路。”
苏欢转过头继续往前走,花儿一脸的失望神情。江婉沐微笑着四处张望后,她回头望到花儿脸上的神情,笑着说:“花儿,各花入各眼,你眼中看到景色,和苏爷眼中看到的景色,自然各有妙哉。方正的确是一个有雅趣的人,所以才会想到用石头铺路的法子。你和碧绿相处过。她便是一个相当有雅趣的人,她所嫁的男人,自然同样是如此。为人行事处处光风霁月。”碧绿为人处事端庄有度,很容易给人好感。
花儿轻抚着额头,低声同江婉沐说:“小懒,我相信你的话。那位方爷一定不会同我家这位所说一样,我听他说话言之有物,言行比我家这位性子要稳重精明许多。我家这位虽然从小吃了苦头,可是他为人太过直肠子对人太过直白,我有时担心他在外面给人骗。”江婉沐听了她的话后,有些惊诧打量着她,见到她一脸心疼神色望着苏欢背影。
江婉沐望见花儿这般模样。她立时咽回到嘴边的质疑。既然当事人坚信自家的男人,在经历过许多世事后,还是一个一尘不染的小白兔,她何必多事的帮着她去撕开那层外皮,让她了解她的男人,早已是修行老练的狐狸精。人活着。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去较真。何况夫妻之间,一个愿意在有些事情上面哄骗,一个愿意去相信,那便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外人轻易不能去揭开这层皮,那样反而会把好事变成坏事。
苏欢一脸得意的神色回头望过来,他笑着对江婉沐宣布说:“还是我家娘子最懂我。”江婉沐忍笑看着花儿红了的脸,见到她微微垂下头时,无意中流露出天然的风情,她忍不住看了又看后,才抬头去打量盯着花儿的苏欢,见到他的眼里,那股掩饰不了的那股炽热气息。江婉沐便放心的移开眼神,心里暗觉得眼前这两人相处有趣。苏欢明明是早经情场的人,在花儿心里,他却是初涉情场的人,而苏欢分明享受着这种相处的乐趣。
江婉沐走在苏欢夫妻的身边,更加觉得南方的春意浓浓。她打量前方不远处的几处院子,她又忍耐一会身边的这对有情人眉目传情后,她在苏欢再次转过头又开始不由自住的漫步时,而花儿脸上红红,眼神迷离着四下看飘看时,她开口问:“苏爷,方正家的院子在哪里?”她的问话惊醒了两个有情人,苏欢顺手往最近那处院子指去,说:“走出小路,那处院子就是。”
三人行到那处院子外面,听到院子里传出来的妇人和孩童的说话声音。苏欢转头对跟来的两个女子解释说:“方正和主人家住在同一院子院,这家主人家为人好,他们家里的孩子们,有时还会在他们夫妻忙时,帮着他们照顾两个孩子。”江婉沐听得微微叹息一声,方正爹娘现在闹成这般,连自家的孙儿都无心照顾一二。
苏欢拍开院子门,一个中年妇人打开房门,她望见院子门外的苏欢,满脸的笑容招呼说:“苏爷,你们来了,快进来坐坐。方爷和他娘子说过你们今天会来。你瞧院子里还有他家娘子冼好的菜蔬,厨房里面还有准备了一半的肥菜。”江婉沐和苏欢夫妻在妇人的热情洋溢的招呼下,坐在屋檐下面,等着去处理争事的方正夫妻回来。
三人坐了一会后,苏欢和妇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他问道:“方爷夫妻有说几时回来?”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她打量下江婉沐和花儿后,低声说:“唉,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苏爷和方爷是交情深的人,反正那事也瞒不住。他们其实是去后面的院子处理家事,他们家的两位老人家,这次大约又因那个妖精多事,吵闹了起来,听说那妖精打了孩子,那做爹爹的打了远道而来做客的女儿。”
江婉沐听着妇人说话,眼睛打量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她听妇人说到这里时,忍不住转过头瞧着妇人说:“那做爹爹的因为妖精打了来看他的女儿?”那妇人听江婉沐有些不相信的语气,她一脸肯定神色的点头说:“是方爷的大儿子哭着跑过来叫方爷夫妻时,我听方爷也是有些不相信的问了一遍。方爷的大儿子可聪明能干,他年纪小,不会乱说话。”江婉沐的神色变了又变,吉言从小陪在她的身边,两人虽说没有象她和木根那般自然亲近,可是也容不得别人这般对她。
江婉沐随手把双手的袖子挽起来,她站起来问那个妇人说:“你能在门口,指给我看他们的院子在那边?”那个妇人瞧着江婉沐的架式,赶紧开口说:“这位娘子,你别误会方爷他们夫妻,实在是两位老人家太过份,他们两人不帮着看孙子,天天围着那个妖精吵架,还要为那些闲事来烦躁方爷夫妻。象今天的事,明显是最做长辈的糊涂,那个做娘的不知怎么想的,有这么孝顺的儿子儿媳妇,她还要缠着不要她的男人做什么。”
江婉沐已经往院子门口走去,她对跟上来的妇人说:“这位娘子,他家的女儿,是我的嫂子。我的嫂子性情我知道,她从来是一个不惹事的性子。她既然已经嫁给我哥哥,就是我家的人。只要她行事没有错,我做姑娘的自然要护她几分。你跟我说地方在哪里,我去问个清楚明白?”那个妇人瞧着后面跟过来的苏欢夫妻,她见到苏欢点头,便带着他们三人出了院子门口,往左边转过弯后,不远处,有合在一块两个的院子,那两个院子的院子门都打开着,外面现正站着三五成群的人。
那妇人停下脚步,对着他们三人开口说:“我不去凑和那些事情,那个地方就是方爷为他爹娘租下的两间院子。现在我们村子里的人,要是三五天没有听到他们的吵闹声音,就知道他们三人一定有人生病了。”江婉沐已经快步往哪里走去,花儿紧跟在她的身后,苏欢匆匆跟妇人道谢一声,赶紧跟上去,他低声提醒说:“东家,你要记得别人是骨肉血亲的一家人啊。”
花儿赶紧挨近江婉沐说:“小懒,我们知道你跟吉言关系亲近,你别太过生气了,就是江爷亲自来,也没法子为吉言找回场子,那可是她的亲爹啊。”三人正要经过外面听热闹的人时,已经听到院子里那尖酸的话语声音“贱人,你骂谁贱人,我可是你爹的身边人,你爹他可是离不开我,你最起码要叫我一声姨娘。”江婉沐三人怔愕的停下脚步,而外面看热闹的人,瞧着他们三个陌生人,眼神里同样有着好奇的神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百一十七章裂痛(3)
江婉沐听着里面那个女子脆生生的骂人声音,她想起曾经远远的见过那女子一面。[]当日那个女子一心求盼着要嫁给方正,她见到人时,脸上还会挂着的羞赧神情。半敞口的院子门里面,继续传来一阵阵粗鄙的叫骂声音。
“贱人,你当初可是叫你家亲戚灌醉他,自个主动的爬上他的床,你不是贱人,谁是贱人。”“你才是贱人,我男人都说不要你这个老女人了,你还缠着他不放。你这个老女人,你有本事你把他拖回去你的床上啊。”江婉沐和苏欢夫妻三人听着那话,三人一脸厌恶的神色停在院子门外。
院子里面,吉言低声劝合着:“娘,别吵了,我一会就要走了,这一走,还不知要几年后,才能来见你们一面。”方正娘亲瞧着女儿脸上的巴掌印子,伸手指着方正爹爹说:“那个贱人出手推你的小孙子,吉言不过是伸手护持下,不小心随手推了她一把,这个女人历来会装腔作势,你不管不问,一心听从她的话,对吉言下了这么狠的手。你的身上还穿着她为你做的衣裳,你还是她的亲爹爹吗?”
江婉沐的眉头皱起来,方正的娘亲中气如此足,原来全用在吵架上面。“哈哈哈,你是瞧着她回来了,想着她来给你撑腰了。你也不想想,她有什么本事给你撑腰。”当那个老男人的嗓音响起来,江婉沐立时有种事事休的感觉。方正爹爹过了几年的温柔乡日子后,他已经把自已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她是小姐的嫂子,小姐不会容许别人欺在她的头上。”江婉沐回头望向四周看热闹的人。[]又听到里面响起嘲讽的大笑:“哈哈哈,她也不过是一个下人的娘子,小姐那种性子的人,怎会为了一个下人来出头。你太会做梦了。听她几句话,就以为她的男人已经是主子,有几人有方正的本事、、、。”在他的话语声音中。江婉沐已经转头快步走向一个妇人的身边,她伸手从那妇人手中的菜刀,直接抢过她的刀,快快说:“这位大妹子,把你的刀借我一用。”
那妇人一愣怔下松手,江婉沐已经手提着刀,转身大步走向那个半敞开的院子门。花儿在她路过时。要伸手拉扯她时,给苏欢轻摇头示意。而院子外的人,一下子反应过来,兴奋的紧跟了过来。江婉沐伸脚用力去踢开半敞开的院子门,她在院子里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走进去,冷冷的打量院子里的人。院子角落处,方正夫妻和两个孩子,四人正围着淌泪不止的吉言,低声劝说着,这时同时望着撞进来的人。
江婉沐的目光扫一眼吉言脸上的巴掌印,又低头望一眼两个孩子眼里的惊怕,见到那个大的孩子,用小小身子挡在小小孩子的前面。一脸防备神色望着她。江婉沐冲着方正夫妻微微点头后,她对吉言说:“嫂子,你已经嫁给我哥哥,为江家生下一子,一家人相处融洽。只要你行得正,家里的人。自然会站在你的这边,绝对不容许任何的人欺负你。”
她转头望着站在院子中间的三人,方正的爹娘,明显已经苍老了许多,最打眼是他们中间站着的年轻妇人,打扮得花里胡哨,头上戴满亮晶晶的头钗。江婉沐的眼神直接瞧向方正爹,她直接用拿刀的手,指着他说:“方老爷,我刚刚听你同我嫂子说,她至今还是下人妻。你年纪大了,有些事情记不清楚,那我再次跟你说一遍, 我哥哥很多年前就是自由身,我嫂子在京城里,她行出去,许多人都客气的招呼她一声‘掌柜娘子’。[ ]”
方正爹爹往后退了一步,见到那个年轻妇人回头望着他的娇柔眼神,他又打起精神往前走了两步,把那个妇人挡在他的身后。方正娘亲望着这一幕,那眼睛如刀般锐利瞪着那个妇人。那个妇人轻扯方正爹爹的衣裳,说:“老爷,我的腰疼。”方正爹爹立时挺直身子,冲着江婉沐说:“小姐,我们现在说的是自已的家事,她是我的女儿,她对长辈不孝,就是应该教训。”
江婉沐听他的话后,她回头去望角落的五人,她见到方正夫妻一脸了然的神色,而吉言满脸不敢置信的表情怔忡的望过来,嘴里喃喃说:“这是我爹爹吗?”那个大孩子打量江婉沐的神色,他开口说:“姨,祖父骗人,那个女人不是长辈。明明是那个女人伸手推弟弟,姑姑不准她推人,便把她轻轻推开去。她明明站得好好的,见到祖父出来,才自个靠在门柱上的。她根本没有事情,却叫着腰给撞痛了。祖父听她的话,就用力打了姑姑巴掌,祖父是坏人。”
江婉沐回头瞧向方正的爹爹,很仔细的打量他几眼,冷笑着说:“方老爷子,我和你有些年没见面,没想到你现在给一个贱人迷得六亲不认,还学会了胡言乱语说人。你和这个女人的狗屁事,我怕听后脏耳朵。我现在要你给我一个交待,你为何要挑唆离间我们姑嫂之间的感情?方老爷子,我从来没有薄待过你,你怎么能说忘恩负义的话。吉言是我的嫂子,我这个做姑娘的人,自然不许旁的人欺上她,你给我一个明白的交待吧?”
江婉沐把刀子直接凑近方正爹爹的脖子处,吉言瞧后忍不住要上前开口说话,给站在她身边的碧绿拉扯后,还直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而那个年轻妇人在方正爹爹身探出头说:“东家,老爷是没有心要打掌柜娘子,是掌柜娘子自已对长辈无理。”江婉沐把刀再靠近方正爹爹一些,她瞪着那个女人说:“你除去说话哄骗这个男人,上这个男人的床外,你就没有别的正本事吗?吉言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了解她,由得着你在我面前胡说八道吗?”
方正爹爹瞧着江婉沐拿着的刀尖,已划破他外面的单衣裳。他一下子想起江婉沐做事时,那种不顾一切的往前冲的性子,他的身子抖动一下,低吼道:“你住嘴。”那个妇人听后一脸委屈神色望着方正爹爹,可惜这个男人的眼睛,正紧张的瞧着对着自已的刀尖,他嘴里急忙叫着:“方正,吉言,你们还不开口帮我说话吗?吉言,爹爹不该错手打了你,你想让你家小姐犯人命案子吗?”
方正娘亲这时大笑着说:“哈哈俣,你也有今天,我知道小姐不会容人欺负吉言的。”江婉沐神色不动的瞧着方正爹爹,她开口说:“方老爷子,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我一对儿女的亲生父亲已经认下他们两人,眼下我可是无牵无挂的人。这刀子瞧上去挺好用,你应该跟我嫂子说什么话,你还是趁早说了吧?”方正爹爹一听她这话,再看那刀尖已划破第二件衣裳,他立时开口说:“吉言,都是爹爹胡说八道,你男人当了掌柜的,小姐是把你当亲嫂子看待。爹爹不应该听女人瞎说打你,以后我不会对你动手了。”
江婉沐这才把刀拿开去,又特意随手摆了几摆,等到她把刀提在身侧时,竟然听到许多不赞同的声音,南方软语的声音响起:“方家这三个个,时时闹上一回,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看些新鲜把戏,又这么快就罢手。”江婉沐这时转头去瞧方正娘亲,她开口问她:“婶子,你瞧了这些年,应该已经瞧明白,这个男人对你已经没有心了,他一心想着的只有那个女人。
你现在是选择跟这个男人和那个女人继续纠缠下去?让你的儿子一家人,因为你的原故,不得不受这个女人的折磨,还是选择离开这个男人,让你儿子一家可以过些舒心日子?”方正娘亲一脸愕然神色瞧着她,江婉沐见她还没有完全死心的神情,她想着碧绿眼里的忧心忡忡,冲着她冷笑着说:“婶子,你还没有想明白吗?你明明知道这个女人,最先看中的是你的儿子,眼下她很是欢喜瞧着你儿子一家人,因为你受到她控制折磨。
你没有那个糊涂负心男人,你还有孝顺儿女,你难道想逼得他们到最后不得不放弃你吗?你有没有仔细打量过方正夫妻两人?你有没有瞧见他们两人早已双双疲惫不堪吗?你如果还要死心塌地缠着这个不要你的男人,方正夫妻为了两个儿子不受伤害,他们迟早要做出选择。”碧绿放开拉扯吉言的手,她发出一声闷闷的哭泣后,说:“母亲,我已经很累,前些年,你自个做下的糊涂的事情,我不曾真正怪过你。
可是现在不同了,我不会容许我的两个儿子,因为你们受到伤害。大的已经大了,已到进学堂的年纪,而小的年纪太小太调皮,我们已经有了离开这里不和你们同住的打算,只是方正不放心你。你现在给我们一个明白的答复,我和方正两人会想好如何安置你们。”方正爹娘同时瞧向碧绿,两人的眼光盯住方正,见到方正肯定的点头说:“爹爹,娘亲,正好有这么多人见证,你们说下你们两人的想法。”
第四百一十八章裂痛(4)
静,非常的寂静,爬在院墙上观看的人和挤在院子门口的人,在方正说完这话后,同时屏气凝神的等候着方正爹娘的回答。江婉沐的目光,扫过满脸惊喜交集神色的碧绿,她又微微低头瞧见那个大的男孩子,他挡在自已娘亲和弟弟的身前,那双小手握紧成拳头,他警戒防备的瞧着方正爹爹这方向。
江婉沐的目光在那孩子脸上停留一瞬,便移开过去,那样的神色,分明是受过伤害的神色。方正爹娘在这几年里面,一心只顾着自已的恩怨痛快,竟然忘记身外最亲近的人,由着别人借故伤了人,而这一切的事情,都入了那孩子的心眼里。
江婉沐望见吉言木木然的瞧着自已的双亲,神色里还是有着迷惘不解,仿佛瞧不明白眼前的人和事。只有方正的脸上,露出痛快淋漓就要解决麻烦事情的表情,他的目光坦荡的来回打量着双亲。碧绿这时已从院角走了出来,手中提了两条短凳子,一条放在方正娘亲身边,她开口说:“母亲,你坐下来说话吧。”方正娘亲的眼光,扫向自家媳妇温和的面容。
碧绿把别一条凳子放在方正爹爹的身后,她开口说:“父亲,坐吧。”院子里只有她在行走,她又提来好几条凳子,无声的招呼着院子里站着的人坐下来。江婉沐从她的手里接过凳子,由着她顺手把刀子接过去。江婉沐提着凳子走到吉言的身边,拉着她一块坐下来,在她瞧过来。要发出低低的哭泣声音时,低声说:“忍着,你哥哥这一次再不去解决这件事情,以后不会有这样好的机会。到时只能忍无可忍时,只有两败俱伤,你们一家人便要跟着那个贱人一块完蛋。[ ]”。
苏欢夫妻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花儿凑到吉言的耳边,低声说:“吉言,你为你兄嫂一家想想吧,那个女人已经疯癫了,你为了你爹娘,难道一点不害怕他们会伤了两个孩子吗?”花儿说完话,给苏欢拉着坐下来。等到碧绿从院子门外进来时。她拉着三个孩子坐下来,吉言突然站起来,那凳子一边倒去,江婉沐的身子跟着一歪,花儿和那个大的孩子。两人同时伸手,江婉沐重新坐稳下来。
江婉沐笑着看向那个大孩子,用大拇指冲着他比划下,同他低声说:“你姑姑刚刚是不小心,她不记得提醒我,她要站起来的事情。”花儿在一旁心有余悸的低声说:“我瞧着她已经给她爹娘闹得有些神不守舍。”吉言这时已经冲到方正的身边,她开口问:“爹爹,娘亲,你们是不是已经无法合好了?”她这话一出口。院子里外的人,都发出感叹,立时‘唉’声一片,院子外的人,有妇人忍不住开口说:“这位娘子,你不要做梦了。
我们这几年听他们吵来吵去。都觉得他们已经和生死仇敌一般,你说这样的两人,如何能合好如初?你不如劝劝你的娘亲,让她放下变了心男人,干脆利落的跟着你兄长一家人安稳过日子,让她不要纠缠你那个贪图年轻美色的父亲。你兄嫂这些年不容易啊,两人忙里忙外挣银子养家,还要担心家里面有人要害自已的儿子。”那个妇人的话停下来,竟然有不少的应和声音响起,“大嫂子这话说得是实在话。”
“方爷夫妻两人日子过得不容易,这样只知争风吃醋不管儿孙的双亲,哪值得他们这般去孝顺,方爷早要想明白,这样拖下去,迟早让那女人害了自已的儿子。[ ]”“是啊,那孩子说不定就是她自已害的,要不,头天瞧着有说有笑,怎么第二天就会生重病没了?”江婉沐听着大家的话,打量着碧绿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她这些年过得不容易,想来心底是早不想去搭理这对不明白的双亲,可是又熬不过方正的心意。这群众的眼睛到底雪亮,人人随口说说都能说到一些真相。
方正娘亲单坐一张凳子,她眼睁睁的瞧着方正爹爹坐在小半边凳子,把另外大半的凳子让给那个年轻妇人坐下来。她听着女儿的问话,她沉默许久后,突然间发出尖尖的嘲讽笑声,开口说:“他已经给那个贱人迷得不知自已是谁?我们夫妻一场,我从嫁他那天开始,一心为着他去计量,现今反而落得如今这种下场。行,我此生不想再见到这个男人,只不过方家的妻位,我是绝对不会让人,这个贱人既然一心一意为妾,那她就让她生生世世为妾好了。”
方正娘亲说完这话后,她的脸上竟然露出轻松的神情,她站起来走到江婉沐的身边,开口说:“小姐,京城,我是已经没有那个脸面回去,你瞧在方正和吉言兄妹两人的份上,让我在有生之年,能呆在你中南的宅院里面,顺带也好帮小姐打扫下院子里面的灰尘。”江婉沐打量她脸上的神情,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江婉沐的话说完之后,方正娘亲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转瞬间仿佛想明白纠结她几年的事情。她伸手给两个孩子说:“大宝,二宝,你们陪祖母去收拾东西,一会祖母跟着姑姑离开。”两个孩子抬眼去瞧碧绿的神情,见到她点头后,大的孩子伸手拉住小的孩子,兄弟两人跟着方正娘亲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门走。
方正兄妹两人一直瞧着自家娘亲,眼下见到她没有回头的神情,方正脸上露出一抹明显放松的神情,而吉言的脸上,反而有着悲怆神色。方正打量自家妹子的神色,他伸手轻拍她的肩提醒她说:“吉言,你有话要同爹爹说吗?”吉言转过头,她望着自已的父亲,望到他眼里的防备神色,望见自已的交亲握紧那个女人的手,她对方正摇头说:“我无话可说,我帮娘亲去收拾行礼。”
吉言往外走了几步,她突然转过身子,行在方正爹爹的面前,冲着他跪下来行礼说:“爹爹,你以后自已保重吧。”她没有等到方正爹爹有任何的表示,已自顾自的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院子门走。所有面对她的人,都望见她转过来时,那泪流满面的模样,站在院子门口的人,自觉得让开一条路,瞧着她脚步飘浮往外面走。
“这对贱男贱女,伤天害理啊,好好的一家,就这样拆散了。”江婉沐第一次亲眼目睹这般狗血的场景,她见证一个家的分散,而在当中她还做了最后的推手。江婉沐原本以为自已心里会有些悔意,可是她想来想去心里面都只有痛快的感觉。已经长了浓疮的地方,只有挤掉里面的毒素,上药才能有些作用。苏欢夫妻站了起来,江婉沐紧跟着起了身,碧绿一脸欣慰的神情,瞧着方正的背影。
方正的爹爹到了此时,脸上才出现怔忡的神情。方正已经开口跟他交待起来,他说:“爹爹,既然娘亲已经决定要去帮小姐守院子,那我们做儿女的自然是要成全她的心意。我一会去把娘亲住的院子退了,而我住的院子,也只付到下月的租金,原本没想好要不要续约,现在我想好了。既然娘亲要住到中南去,我们夫妻为了孩子们着想,也要厚着脸皮跟去住进小姐的院子里去,大的孩子可以去学堂,娘亲可以帮着照顾小的这个孩子。”
院子外面和里面要散开的人,听着方正如同说家常般的说着话,大家都慢下了步子,连同那想爬下院墙的人,现时用双手攀着把身子重新挂在院墙上。方正爹爹和那个女人的眼里,同时闪过惊慌的神色,方正爹爹没有开口,那个女人已经忍不住开口说:“你们不能不管你爹爹。”方正听她的话,大笑起来说:“我爹爹还用得着我管吗?他有银子供养妾室,把一个贱妾养得爬在我们一家人的头顶。
瞧瞧这个妾时常穿得花红柳绿,而我娘亲和我娘子加上二个孩子,一年四季又添了几身衣裳?爹爹,你变了,变成一个有眼无珠的人。不过,你生养我和妹妹一场,我自然不能对你完全不管。你住的这间院子,我会继续帮你续交月租。将来你老得动不了,我自然会出银子叫人来服侍你。我不管是为了孩子还是生意着想,已决定以后长住中南,不会再有时间天天上门来看你。你有事情,可以让人捎信给我。你如果没有别的吩咐,我走了,你保重。”
方正站起来,方正爹爹满脸不相信的神情抬头望着他说:“方正,你一颗心全偏到她那边去,你从来没有想过她那样得理不饶人的性子,我忍了她多少年,到了这几年,总算碰到一个待我一心一意的好女人,你们难道都不能够成全我一回?”江婉沐这行人已走出院子门,听到方正爹爹的话,都忍不住停下来,倾听方正的回答。RQ
第四百一十九章裂痛(5)
方正听着这样黑白不分的话,他心里原本存余着的那个高大形象,就这样一层又一层在他的心里面剥落下来,无风吹过,转瞬间都只有虚无。他满脸的失望神色,盯着眼前这个老男人,望见他一脸坦然的神情后。他灰心之极后,反而能够笑出来面对他,说:“爹爹,你只记得娘亲这几年和你之间的纠葛,忘记她曾经对你的好。
事到如今,我想娘亲也用不着你再来认可她。我娘亲和我们这些碍眼的人离开后,你可以和那一心一意待你好的人,明目张胆在一块过日子。爹爹,她比娘亲年轻,比娘亲顺从你。可惜你却忘记,她当年为了做妾,一心要爬你儿子的床,是失手才爬了你的床。这样的女人,我靠近她都觉得肮脏,你竟然说她对你一心一意,那我希望你永远不要有后悔的那一天。”
“哇,我说呢,这么年轻的女人,为何没有看中年轻有本事的儿子,却一心跟了年纪大的老子。”“难怪她要闹得别人家破,原来是她吃不到锅里的,就要让吃得到人,同样没有安心的日子过。”“这贱女人,这糊涂男人,以后还是要少交往,最好不打照面。”碧绿早早回家了,苏欢和方正两人行在前面,江婉沐和花儿行在后面,听着南方人的软语一阵阵从耳边过。
方正和苏欢两人进了院子门,一会又出了院子门,江婉沐和花儿进到厨房想帮忙,又给碧绿把她们两人推了出来。她们两人坐在屋檐下面,听着厨房里有节奏的动静,两人轻轻叹息一声,谁都喜欢合家欢。她们却见证一场分崩离析的家事争吵。院子的后面,传来主人家孩子的说话声音,花儿凑近江婉沐低声说:“小懒。你说吉言爹娘还有合好的希望吗?她娘亲缠了她爹这么多年,这一下子放手,我总觉得她会后悔。”
江婉沐是猜测不出方正娘亲性子的人,她的行事总是有些出人意料。江婉沐见到花儿一脸好奇的神色等着她的回答,她低声说:“这样的事情,要看她爹娘的性子。其实他们是同甘共苦过来的夫妻。当年家里家外的事情,几乎都由吉言娘亲做主。他爹爹给人感觉是好人,只是性子显得懦弱了些。那时出现这个女人时,最初没有闹得这么的僵硬,方正想着一家人来到南方,正好可以让爹娘冷静些。凭着他娘亲的本事,不会被那样的一个女人压服。”
花儿完全不相信江婉沐的话,她一脸质疑的望着她说:“小懒,我看吉言娘亲才是那个懦弱的人,你瞧有儿子护着她,她也能让那样的女人骑在她的头上。”江婉沐再次见到方正娘亲时,说实话同样有着惊诧,那样一个爽利的妇人,因为男人的情变。象是换了一个人样。江婉沐轻轻叹息起来说:“或许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方正的爹爹会变心,她接受不了现实,所以变得不象自已,反而让那男人更加轻视她。”
江婉沐说完话,她眼望向敞开的院子门外,那外面有着满满的春色。花儿怔忡许久后。叹息说:“小懒,男人心如此多变,换成是我,我也接受不了那样的现实。”江婉沐听她的话,回头打量着她的神色,微微笑起来说:“苏欢不会让你在家中有独占鳌头的机会,而你也不是那种一定要把持他所有事情的女人。你们两人商量着过日子,苏欢是受过苦的人。男人心纵使再如何的多变,他还是会想着你的好,而你又不是笨人,你何必早早担这份闲心。”
江婉沐说完后,笑眯眯的打量着花儿,她想想凑近她说:“只要你以后不会稀里糊涂的象当年吉言娘亲那样,在日子好过后,一心想为儿子纳妾开枝散叶,结果把那个妾的人选,送上了自已夫婿床上。[ ]”花儿惊叹的捂嘴瞧着江婉沐,说:“啊,原来还有这么一出事情,在前面啊。我们家苏爷跟我说过,最恨家中有妾室,那是乱家宅的根子。不管我以后有子无子,他是绝对不会纳妾,还把这事写在婚书里面。”
江婉沐听得一脸兴味盎然,她满脸的鼓励神色望着花儿,盼着她多说一些出来。而花儿一下子脸红起来,她望着江婉沐说:“小懒,你会不会觉得我心眼小,太不为苏家子嗣着想。”江婉沐轻拍手说:“花儿,这事做得好。我要是有机会再嫁,是绝对不和人共夫。再说有子无子,不是男人花心纳妾的理由。你们实在无子,有机会收养一个懂事的孩子就是。”
花儿听了江婉沐的话,她放下心里的一些隐忧,她低声说:“我兄嫂是赞成婚书上写这么一条,我嫂子说如此一来,她反而可以对我以后的日子放下心。可我的妹子私下同我说,贤良的女子如何能有这般拿捏夫婿的行为,她不屑我的行为。我,这心里一半是欢喜一半担忧自已是不是坏了他的名声。”江婉沐瞧着花儿的神色,原来幸福的下面,还是存留着无数的不安心。
江婉沐微微笑起来说:“你有一对好兄嫂,不过妹子就不是那么地道的妹子。你啊,别为那般小事去多思,你待他的娘亲真心实意,待他一心一意,你做到你能做到的本分,不管将来世事如何变幻,你与他问心无愧。他万一有一天会变心,你到时过好自已的小日子。苏爷是我所见的真正聪明人,他是真正懂得取舍的人。你瞧他待苏大娘的好,就知这样的人,轻易不会改变自已的本性,抵抗得住美色诱惑。”
江婉沐见过找了各种借口来与苏欢说话的女子们,当中有一些女子说起来不会比花儿差。苏欢和她一样是一个骨子里都早已被外界冻冷了的人,他们这样性子的人,待人不会太过亲近。只是苏欢面对世事多,他在外面表现出来的一向是温润,内心冷清不爱与人太过接近。而江婉沐是以冷清那面向世人,只跟少数人多些来往。说到底,他们两人都不过是受过伤害的人,防范心重些,却不是那种真正阴险之人,所以许多的人,还是喜欢接近他们。
花儿独自欢喜好一会后,回头打量江婉沐,见到她神色清淡的望向外面,她现在已经习惯她这一面,她笑着开口说:“小懒,你从前在娘家时,心里想过嫁怎样的人?”江婉沐见到她好奇打听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便见她果然开口说:“我以前和那人早已认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待我如亲妹子一般的好,只是后来、、、。”她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悲意,江婉沐由着她去伤怀,谁能忘记真正待自已好过的人。只怕岁月蹉跎中,最不能忘怀的就是从前那人那真切的情意。
后院子传来孩子往前面跑过来的声音,那个调皮的小孩子跑了过来,直接冲着屋檐下坐着的江婉沐和花儿问:“姨,你们看到哥哥和弟弟回来没有?”江婉沐和花儿笑对他摇头,听得那小孩子长长的叹一声气,老气横秋般的说:“他们的祖父祖母太不懂事,拖着哥哥和弟弟们在那做啥?算了,还是我亲自去找他们回来商量大事情。”那小孩子跑走后,江婉沐和花儿笑看对方,花儿脸上的伤怀没有了,她笑着说:“以后我的孩子,要如这孩子这般可爱就好。”
江婉沐笑意盈然的瞧着她,笑着说:“花儿,你想要孩子了?”花儿脸红起来,瞧着她有些羞恼起来说:“这人、只要成亲后,自然是想要孩子。”江婉沐笑眯眯的打量着她,开口说:“原来你成亲是为了生孩子啊,唉,我们苏爷亏了。”她说完捂嘴笑起来,听见花儿气急败坏的叫起来说:“我才不是为了生孩子,跟他成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