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嘉树
“吃了败火的,你现在就是虚火旺盛,快吃吧,我带了蜜饯过来,吃完饭给你吃两颗蜜饯。”
初蔚撇嘴,嘀咕:“哄小孩呢。”
但还是听话地吃了大半碗饭。
吃完饭,贺闻远说话算话,掏了两颗蜜饯给她,然后把罐子揣进自己口袋里,这东西不能多吃,吃了也上火。
洗完碗,初国华来了。
跟接班似的,贺闻远便离开了她的小院子。
初蔚回自己房间,开始看书,隔着窗子,她看到她爸在院子里忙忙碌碌,给她洗衣服,打扫院子,烧水晾衣的。
“蔚蔚,水烧好了,你洗个澡吧,洗个澡身上痛快些。”
初蔚洗完澡出来,看到她爸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
她爸向来是个老实人,就连坐着的姿势都不像一般大老爷们,他双腿并拢,身子微微耷拉着,规规矩矩坐着,像是面壁思过的小学生。
从背后一看,就有些可怜。
初蔚觉得她爸有些不开心,就走过去,状似随意提了一句:“你怎么了?”
初国华叹了口气:“我怕说出来招你烦。”
初蔚靠在树上:“只要你别让我帮初蓝做事,我就不烦你。”
第404章 越洋电话
初国华语气沉重地把初蓝和她副院长的事大概提了一下。
初蔚挑眉:“这事我也不好评价,是她自己的选择,她也是大人了。”
初国华捶了捶心口:“就怕那丫头走歪路,她不听话,非要跟那个副院长,你妈嘴都说干了,非不听。”
初蔚心中轻哼了一声,初蓝不过是懒得自己努力就像凌驾于别人投上而已,这种人,看着她一步一步亲手挖坑把自己埋葬,也是一种唏嘘。
“这丫头啊,还是太争强好胜,又不肯付出努力,被你妈惯成这样的,不是顶聪明的,却又喜欢耍小聪明。”
初蔚有些讶异,她爸看问题倒是蛮准确的。
初蓝确确实实就是这种人。
初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应该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她自己的选择,就由她去吧。”
初国华点点头:“就是有些感慨罢了,看着你们都长大了,却选了不一样的路,小的时候是真看不出来。”
初蔚回到自己的房间,写了篇日记。
合上日记本,她靠在椅背上,想,初蓝如今的局面,一是她自己造成的,二来她妈绝对有不可推却的责任。
从小到大,她妈事事替初蓝包办,又极度纵容她,初蓝其实并不聪明,过惯了骄奢的生活,已经看不惯别人超越她了。
更别提她这个向来给她当绿叶的姐姐了。
她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夏夜心河涌动,弯了弯嘴角,虽然从小到大没有得到母爱,但至少,她成了一个坚强又自立的人。
即便上辈子被初蓝和她妈那么伤害,这辈子她也从来没有主动加害过她们,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任何时候,她都问心无愧,她不要被那种人破坏了她的人生。
且让她们坠落进深渊吧,那些人,和她都没有关系了。
不过就是她茶余饭后会提起来的无关痛痒路人罢了。
——
贺家,等了大半个月的贺易庸不免也有些坐不住了,亲自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挂了电话的时候,他的长子贺海洋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了。
贺海洋的两个儿子贺知年和贺知胜跟爷爷问了好,贺易庸摆摆手:“都坐吧。”
贺海洋过去搀扶他爸,老爷子也只是不着痕迹地轻轻拂开:“我还没老到连走路都要别人搀扶的份儿上。”
贺海洋有些尴尬。
一家子人进了饭厅,贺家老宅的饭厅古色古香,屋顶上的房梁都是金丝楠木的,贵重无比。
贺海洋亲力亲为给老爷子泡了杯茶,试探性地问道:“闻远这孩子,好像上次来了之后,再没来过了吧。”
贺老爷子也只是微颌首:“嗯。”
“要不这个星期天,我去请他过来吃吃饭,陪陪您?”
贺老爷子淡然道:“星期天你弟弟和你侄子他们都会过来,我这老头子又不是没人陪,你总这么上赶着想让一个陌生人来陪我做什么?”
贺海洋笑笑:“那是因为我觉得他长得像……”
贺易庸摆手:“好了,你别瞎折腾了,人家也并没有想和我们家扯上关系,与其让人家在这里不自在,不如随缘,真的有缘,以后我们会变得亲近的。”
第405章 即将成为贵少爷(求月票)
贺海洋眉峰一颤,有缘?
到底有没有缘呢?
他强扯出一抹笑意:“是是是,您说的是。”
出了门,进了院子,贺海洋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到家中的帮佣,将人叫到一旁,压着声音道:“最近有什么客人来拜访我父亲吗?”
保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一脸茫然:“没有啊,最近都没人来拜访老爷子。”
“近一个月都没有吗?”
保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没有啊,好久没人来拜访老爷子了,老爷子近来身子不太好,在家中养病,让许辉通知了外面的人,不要来拜访。”
贺海洋颌首:“嗯,知道了。”
他一直有个直觉,将有大事要发生,老爷子派许辉去通县第二次调查贺闻远身世,这不是闹着玩的。
那边的消息很大程度可以证实贺闻远是海英的儿子。
老爷子不可能坐视不理的。
可为什么偏偏最近很安静呢,老爷子为什么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呢?
还是说老爷子背着他在做些什么?
贺海洋眼神复杂,就当贺闻远真的是他们家的子孙,弄到身边来也好过放在外面。
至少他还能有所防备。
与其老爷子主动,倒不如他主动提一嘴。
晚饭的时候,贺海洋便主动道:“我一直都很希望闻远那孩子真的是海英的孩子,那样该多好,那样爸你也能少点遗憾了。”
贺易庸瞥了他一眼:“你真的希望那孩子是我们家的吗?”
贺海洋一脸真诚:“我上次都带他回来,还想认他做我干儿子的,这孩子,我看到他就想起海英,我真觉得这孩子挺好。”
贺易庸笑笑:“有那么好吗?”
贺海洋恨不得把贺闻远夸出花来:“好啊,那孩子,生得相貌堂堂,学习优异,为人也很正直,跟当年的海英特别像,真的特别好。”
他的两个儿子多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
贺易庸依旧似笑非笑的:“嗯,行了,再夸下去,你的两个儿子心里要吃味了。”
贺海洋真诚道:“爸,真的,让我收了那孩子当义子吧。”
贺易庸敷衍:“再说吧这个事,过段时间再说。”
晚饭结束,贺海洋的长子贺知年略带疑惑问贺海洋:“爸,那个你夸出花儿来的贺闻远,他是什么人啊?”
父亲的态度太奇怪了,他何至于自降身段把别人夸成那样?
贺海洋坐在后座,点了支烟:“贺家要变天了。”
贺知年倏然眯眼:“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很有可能要进门了。”
“贺闻远?他是小叔的孩子?”
贺海洋靠在车座上,微颌首:“应该是的。”
车厢内一片静谧。
贺海洋想起什么似的,让陈伟送他去六院,六院院长一直也是父亲很信任的人,他直觉想找李瀚修套一些话。
进了医院却被告知,院长不在医院,而且约莫不在一段时间了。
他找到李瀚修的秘书小王,小王都说自己不知道院长去哪里了。
贺海洋的心彻底沉了下来,弄得这么神秘,显然是去办要紧的事了。
大概是,无力回天了。
那就随机应变吧。
第406章 大体老师
七月份,海城热得跟蒸笼似的,正中午,知了声阵阵,喊得人心烦意乱。
初蔚一边在房间里看书,一边注意听外面的动静,一听到外面传来‘棒冰……棒冰……’,立刻穿着拖鞋,跟脱缰的野马一般冲了出去。
她对着卖棒冰的大叔喊了一嗓子,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小轿车停了下来。
贺闻远的大长腿先迈了出来,他靠在车门上,站在初蔚和卖棒冰的大树中间,看了初蔚一眼:“你要干什么?”
大叔也回头看她:“小妹,要买棒冰吗?”
初蔚舔了舔唇,她想的,她特别想。
贺闻远眯眼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