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嘉树
阮琴气得脸色铁青,这一个两个,为了那丫头,都敢这样冒犯长辈了,她几时受过这种怠慢?
果然那丫头不是个省油的灯。
车里,贺闻远点了支烟,眼帘微垂着。
那位盛太太说得那样信誓旦旦,说她亲眼看见初蔚亲盛怀瑾的。
刚才自己的笃定坚持,不过是在外人面前的伪装罢了。
听到那句话时,其实内心早就全面失陷,溃不成军了。
心里五味杂陈,烟雾缭绕着。
李宝剑小心翼翼道:“老大,咋了?”
贺闻远沉声:“没事,回去吧。”
“回哪里?水岸路还是疏影路?”
贺闻远捏着香烟,愁眉深锁:“去疏影路。”
初蔚的房子就在疏影路,他车子停在了院子外面,棕色的木门上挂了锁,她还没回来。
这个季节多雨,外面又下起了雨来,他让李宝剑先回去了,自己就坐在车里等。
等她的功夫,抽了半包烟,就着雨声,他有些心烦意乱。
初蔚撑着伞,从汽车上下来,一步一步,沿着小道往回走。
路上小水洼不少,她的鞋袜都湿了,又刮了些风,钻进伞檐下,衣服和头发也湿了些。
走到家门口,看到门口停着贺闻远的车,她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玻璃上挂着水珠,她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不止是心动,更是爱,是刻骨铭心,刻入骨髓的爱。
他开了车门。
初蔚也没意识到男人好像情绪有些低落,神色不太好,只开心地拉住他的手,嘴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今天去药铺,又接待了好几个病人,他们都很感激我呢,空闲的时候,我还看了看医书,实在是充实又忙碌的一天。”
进了客厅,贺闻远轻轻一拽,将人拖到了胸口。
“初蔚……”
“嗯……”初蔚仰脸看他,声音轻轻的,眼神清澈又单纯。
贺闻远眼神有些茫然:“初蔚,你为什么要亲盛怀瑾?”
第461章 不敢有微词
初蔚愣了一下:“嗯?”
贺闻远箍紧了她:“为什么要亲盛怀瑾?”
初蔚皱眉,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我怎么可能亲盛怀瑾?”
“你真的没有吗?”
初蔚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眼神很受伤:“所以,是谁子啊你跟前说三道四了?所以,你就这么相信别人,而不相信我,是吗?”
心堵得厉害。
贺闻远见她受伤的模样,顿时心疼不已,想要靠近,初蔚却寒了脸:“你别过来,我初蔚,堂堂正正,至始自终,都只喜欢你一个,我和你解释过很多次,盛怀瑾于我,是哥哥一样的存在,你在别人那听了一耳朵,就跑来质问我,说明你根本不相信我,那你走吧。”
贺闻远拉住她的手:“抱歉……”
初蔚红着眼眶看他:“盛太太跟你说的是吗?她不止打我,她还污蔑我,关键是,你还相信她,贺闻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对你什么样你不清楚吗?我就差把心都挖给你了,你还要我怎么证明对你的爱?”
贺闻远的心揪了起来:“蔚蔚,我……”
初蔚一把推开他,贺闻远从来不知道,初蔚的力气竟然这么大。
“既然不相信我,还来找我干什么呢?你出去。”
她奋力将人推出了屋子。
贺闻远已经懊悔不已。
“蔚蔚,我错了,我不该跑来问你的。”
里面没什么声音。
初蔚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腿,神色很低落。
这世上怎么就没一个人能全身心地相信她,爱护她呢?
莫须有的罪名,她还要背多少?
狗男人,她不想理他,要男人干什么,她要事业就够了。
贺闻远拍门,初蔚不搭理他。
他就这么在外面这着,初蔚靠在沙发上,伤春悲秋了好一会儿,渐渐体力不支,睡了过去。
早上开门的时候,就看到男人坐在石阶上,门一开,他就回头看他。
衣服都是湿的,头发湿了一半,整个人看起来有些颓丧狼狈。
初蔚视而不见,径自往厨房走去。
贺闻远紧跟不舍:“蔚蔚,我错了。”
初蔚从米缸里抓了一把米:“你有什么错的,你如今有了身份,有了底气,你可以随意冤枉人,可以随便质问别人,我无权无势,不敢有微词。”
贺闻远被说得哑口无言:“我只是……”
初蔚端着淘米篮,抬头看他:“你只是什么?你只是听风是雨,你只是相信别人,却不相信我的为人,我初蔚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吗?是那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人吗?我是那种趋炎附势捧高踩低的人吗?如果我是,我当初又怎么会找你?怎么会去你的家乡当知青?怎么会什么好吃的都给你家里送,怎么会想方设法给你家弄房子,给你奶奶治病,贺闻远,我对你真的是问心无愧,你听了两句话,就觉得我真的会亲盛怀瑾,可能吗?这么荒诞的事情,我可能会去做吗?”
她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每一句都夹着火药味。
第462章 当面对质
贺闻远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受伤了。
顿时更加后悔不迭。
贺闻远抓住她的双臂,眉眼低垂:“蔚蔚,对不起,盛夫人信誓旦旦,说她亲眼看见,所以我一时鬼迷心窍……”
初蔚重重放下淘米篮,咬牙切齿:“她信口开河,睁着眼睛说瞎话,你把她喊过来,我不怕和她对质,我拿盛怀瑾当哥哥看,我怎么可能……”
说完,用力推开贺闻远,跑了出去。
贺闻远追了出去,拉住她的手:“早饭还没吃,你去哪里?”
初蔚挣扎:“你放开我,我现在就去找盛夫人,你不信我,我就当面问清楚,再把怀瑾哥找来,我们三方对质。”
“我信你,蔚蔚,我信你。”
初蔚瞪着他:“你要是真的信我,是不可能来问我的,你摆明了就是不信我,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和盛怀瑾有什么,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贺闻远无奈:“我只是……嫉妒那个男人。”
初蔚甩开他的手:“这事必须说清楚,省的我的名声都被有些人败坏了。”
“吃完早饭再去好吗?”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还吃什么早饭。”
她执意跑了出去,贺闻远只能顶着一身未干的衣服跟她一起出去。
贺闻远要开车载她,初蔚却死活不上他的车。
自己一个人跑到巷子口的汽车站台旁等车。
贺闻远只能跟她一起等汽车。
他站在她身边,她便往旁边挪两步,他又贴过去,她又挪,他又贴。
初蔚便视他为无物,双手环胸,目视前方。
她真的觉得委屈,亲盛怀瑾?亏那盛太太想得出来的,也亏贺闻远能信这么荒诞的事。
汽车很快来了,初蔚抢先一步上了车,售票员过来收了她五分钱,初蔚找了个老奶奶身边坐下。
贺闻远便站在她座位旁边。
售票员阿姨见这小伙子长得极俊,态度便也和善:“小伙子,空座多呢,你找个地方坐下来。”
贺闻远笑笑:“没事,我就站这儿。”
初蔚看向窗外,并不搭理他。
到了盛家附近,初蔚下了车,贺闻远紧随其后。
盛家,只有盛怀玉和阮琴在家,初蔚来势汹汹敲门,阮琴在院子里喝茶,一抬眼看到初蔚,神色微变。
她起身,神色睥睨:“你这丫头不长记性,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登我盛家门的吗?”
初蔚咬牙道:“我今天来,只是想把事情弄清楚,盛太你不能仗着你丈夫的身份和地位,就信口胡诌,抹黑别人。”
阮琴太阳穴突突跳着,没有哪个晚辈敢这么和她说话,这丫头确实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是怀瑾太向着她了。
“你这丫头在说什么?”
“盛夫人你当真亲眼看到我亲盛怀瑾了?”
阮琴只觉得这丫头真的是一点教养没有,这种羞于启齿的话,她竟然说得这么坦坦荡荡。
可她不能承认,承认了的话,那丫头又要找怀瑾来对质,到时候事情就没完没了了。
她只模棱两口道:“你自己做过的事,你自己清楚。”
第463章 叫盛怀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