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丁嘉树
许嘉衍从楼上走下来:“初蔚你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幼稚呢?”
初蔚挑眉:“你不去那我就跟我师兄两个人去。”
夜煊眼里多了神往,仿佛回到了上辈子的情景,笑笑:“好,一会儿堆雪人。”
晚饭吃的是火锅,因为许嘉衍嘴馋,老是念叨八仙阁的羊肉锅子,这里的保姆便买了羊肉,还配了蘸碟。
初蔚全程代劳,帮夜煊夹菜,放在他的碟子里。
许嘉衍吃得热火朝天,窗外大雪纷纷扬扬。
夜煊对吃并不讲究,但他的瑜儿在身边,还事无巨细小心照顾着他,这比任何事情都让他暖心。
窗台上积了雪,一层一层的。
夜煊看不到,初蔚就帮他描述。
“雪下得好大,挂在窗户外面的雪松树枝上了,铺天盖地,暖黄色的灯光打着,扑簌着往下掉落,像白色的棉絮,雪松的树枝都快要不堪重压了,房檐上也积满了厚厚的雪,明天早上全世界都要银装素裹,肯定很美。”
夜煊在家里不戴墨镜,也不会绑着黑色的布条,就和正常人差不多,眼睛看起来正常,但没有聚焦,仿佛在看她,但仔细瞧,却是涣散的。
他眼里涌现出温暖的光来,仿佛真的看到了她描绘中的场景。
“嗯,是很美。”
许嘉衍急吼吼的:“吃好了没?”
初蔚瞥他:“干嘛?刚才谁说堆雪人幼稚的?”
“那还不是为了陪你玩。”
初蔚轻哼一声,某些人可真是口是心非。
“你要是实在急,自己就先出去玩会儿,我等我师兄吃完了一起出去呢。”
夜煊放下了筷子:“我吃好了。”
三人穿上厚厚的棉衣,出了门,一出门,雪花扑面而来,雪下得寂静,没有寒风,乍出去也感觉不到冷。
初蔚欢腾地冲进了雪地,用脚丈量着地上积雪的厚度,选了半天,终于选了快空地,走过去扶夜煊:“那块好,那块雪积得厚,师兄你一起吗?”
夜煊难得起了玩心:“和你们一起。”
第1415章 能耐太大
不远不近的地方,杨雷达和许大国两人坐在车里,能隐约看到他们嫂子和别的男人玩得开心的画面,不免有些唏嘘。
“老大太可怜了,哎,怎么会这样。”
“没有办法,谁让嫂子忘了他呢。”
“你说啊,那么深厚的感情,竟然也能说忘就忘,这个夜煊能耐未免太大了点吧。”
杨雷达轻咳:“今晚回去之后别跟老大细说,免得他伤感。”
两人等啊等啊,等了好久,也不见初蔚出来。
院子里头的初蔚和许嘉衍堆了一个超大的雪人,给雪人戴上了帽子和围巾,玩着玩着,又和许嘉衍打起了雪仗。
这一玩,就玩到了很晚。
虽然手和脸都冻得通红,但初蔚身上还是暖洋洋的。
夜煊终于忍不住开口叫停姐弟两之间没完没了的‘互相伤害’。
三人进了屋子,初蔚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挑眉看许嘉衍:“我先放你一马。”
“你放我一马?可真是谢谢你了,我们再出去较量一番。”
夜煊伸手扶额,这两人还是小孩吗?怎么和上辈子的相处一点都不一样?
“瑜儿,今天已经晚了,就留在这里吧。”
初蔚看了看挂钟,显示已经是九点钟了,外面大雪纷飞,路面恐怕早已结冰,开车是不太安全。
“好啊。”
即便真的对她没有情爱上的奢想了,贸然听说她愿意留下来,夜煊也还是难掩情绪上的波澜。
“有我的客房的吧?”
“有。”一直都留着,每天都会让让人进去打扫,纤尘不染,就想着或许有一天,她会留在这里。
等了那么久,终于……
“我带你去。”
在家里,他是不用手握盲杖的,伸手扶着木质楼梯的栏杆,上了二楼,走到最尽头的那间房间门口,轻轻旋开门把手,门推开,初蔚眼帘颤了颤,看得出来,他用心布置了,窗帘床单被罩家具陈设,无一不投其所好。
师兄待她,一如既往的好。
两人的影子拉长在窗户上,不远处守着的两人心里齐齐一咯噔。
“嫂子今晚不会在这儿留宿吧。”
许大国有些按捺不住:“这个夜煊,不会趁人之危吧。”
杨雷达表情凝重:“我相信即便嫂子不记得老大了,但也不会喜欢上别的男人,我们要相信嫂子。”
“要不我先回去跟老大汇报一下,看看老大要不要来抢人。”
杨雷达思考了一下:“嗯,你先回,我继续守着。”
许大国匆忙回到贺家,贺闻远在工作,如今的他,生活上好像没了什么念想,就一心扑在工作上,成了名副其实的工作狂。
许大国敲门而入,看到他家老大,又有些欲言又止。
贺闻远皱眉看他:“怎么回来了?”
许大国憋了半天道:“嫂子今天去了夜煊那里。”
贺闻远眼帘微垂,注意力似乎在手上的设计图上,轻应了一声:“嗯。”
“而且……可能会在那里留宿。”
他手指本能地颤抖了一下,面上却故作镇定:“嗯,知道了。”
第1416章 不急吗
“老大,你都不着急吗?我和雷达在远处看到两个人的影子倒映在窗户上了,这夜煊大晚上的也不避嫌,竟然就进嫂子的房间,我看他绝对是图谋不轨。”
贺闻远下颌线微微收紧,眼波汹涌:“我知道了,你回去看一下,如果确定她今晚留在夜煊那里,就和雷达回来吧,明早早点去。”
许大国愣了愣:“老大你真不去吗?”
他看向许大国,目光有些森冷:“还有什么疑问吗?”
许大国只知道他家老大如今气场骇人,他也不敢多问什么,不去就不去吧,许大国一退出房间,贺闻远浑身勉强支撑着的力气好像骤然被人抽空了,细微喘.息着。
夜煊说他对初蔚没有情爱方面你的奢想,是真的,还是让他疏于防范的蛊惑之词?
他不确定,他心中有太多的阴暗想法,害怕自己一个停滞不前,就被人钻了空子。
到底,他还是选择按兵不动,或者夜煊也想试探他到底是真的愿意放手还是只是面上虚与委蛇。
这个夜晚变得异常漫长,他没有睡觉,就只是坐在书桌旁,面前摊着一本书,他又怎么可能有心思去看上面的内容。
雪,寂寂无声地下着,他走到窗户前,点了支烟,徐徐抽着。
夜家,初蔚房间的地毯上,三人盘腿坐着。
初蔚和许嘉衍在玩猫和老鼠的纸牌游戏,夜煊百无聊赖,当裁判。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听着那姐弟两时不时的吵闹声,总是会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家里真是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许嘉衍,你别耍赖行吗?”
“什么叫耍赖,我暗示过你这张不是,你自己非要抓这张。”
“我拿另外一张,你又死死捏着。”
“兵不厌诈,怪谁啊?”
这两人,碰到一起,就是针尖对麦芒,一个不让一个。
许嘉衍觉得初蔚是姐姐,姐姐该让弟弟。
初蔚觉得许嘉衍是男生,男生该让女生。
很好,一吵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
夜煊也没劝架,舍不得劝,这么活泼好动的瑜儿,就在他手边上,他恨不得时间停留在这一刻。
时针还是走到了十,初蔚放下手里的扑克牌:“好了,不玩了,我赢了。”
许嘉衍数手里的硬币:“你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十六个,你几个?”
许嘉衍摊开双手:“我十七。”
“你耍赖,一共才三十个,你哪里来的十七,你偷偷拿自己兜里钱了。”
“我没有。”
初蔚扑过去:“做人要讲究诚信,你敢说你没有,看来你是缺少社会人的毒打,今天让你尝尝我的无情铁手。”
许嘉衍还真不是初蔚的对手,被初蔚狠狠修理了一顿,鬼哭狼嚎的。
“还敢耍赖吗?”
“不敢了,姐姐,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初蔚这才放过他:“滚回自己的房间去。”
许嘉衍快马加鞭地溜了。
初蔚扶着夜煊起来:“师兄,我送你回房间。”
“真当我是废人了吗?我可以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