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子白
白千帆哇一声扑到他怀里,抽抽泣泣的哭诉着,“王爷,您,您刚才,那样,我真害怕……”
他抱紧她,频频吻她的头顶:“对不住,吓着你了,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保证,不会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这个儿媳妇哀家是不能要了
楚王爷在碧福殿里轻言细语安慰他的小王妃,却不知道,他们在这里的事早已被传了出去。
瑞太妃最早听到消息,愤怒的摔了紫砂茶盅,“好大的胆子!白日宣淫,连皇帝都不敢,他倒做到了,狐媚子,真真是个狐媚子,好好的爷儿们被她勾得丢了魂,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
骂过了,悲伤更甚,忍不住掩着手帕细声涰泣。
容嬷嬷替她抚着背:“太妃想开些吧,王爷春秋鼎盛,难得身边有了女人,一时情动也无可厚非,是王妃没成色,在那种地方办事,传出去,皇上盛怒不说,也有失脸面。”
“这样的狐媚子不能当楚王妃,不管想什么办法都得把她拉下马,容儿,叫如英使把力,王爷年青力盛,甭管是锅里的碗里的,只要成了事,哀家就能保她一世荣华富贵。”
容嬷嬷踌躇了一下,“方才奴婢小心观察着,王爷对王妃的喜欢一点都不避人,短时间内只怕难以成事。”
瑞太妃按了按太阳穴,头疼的厉害,“想想辙吧,这个儿媳妇哀家是不能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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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进了瑞福宫,白贵妃轻轻摸着怀里雪白的狸猫,扬了嘴角,“真没看出来,我那个小妹妹勾起人来也是一把好手。”
一旁的宫女兰芝笑道:“主子,这事要传到皇上耳朵里,恐怕楚王爷要挨呲达了。”
白贵妃哼了一声,“以前看楚王爷不苟言笑,跟索命阎罗似的,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只是没想到楚王爷喜欢野趣,倒叫人刮目相看。”她说着,眼睛眯了眯,嘴角绽放出一个阴险的笑容。“楚王爷动了情,那是最好不过了,多情的男人,被情伤,被情误,本宫要让他有嘴都说不清,哈哈哈!”
兰芝看着大笑的白贵妃,“主子,您是想……”
白贵妃瞟了她一眼,“多事。”
兰芝噤了声,不敢再多问,白贵妃跟白丞相一样,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她虽不说,心里肯定是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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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德殿里的帝后同时听到了消息,不由得面面相觑。
白千帆他们不了解,但墨容澉在他们眼里,是再正经不过的男人,这么多年来,几乎没有正眼看过女人,说他白日宣淫,简直比母猪上树还要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来禀告的小太监说得有鼻子有眼,连细节都说得头头是道,没有人敢编排楚王爷,更没有人敢欺君,这事恐怕是真的了。
皇帝并没有恼,挥手迸退左右,反倒露出一丝笑意,“这个老三,以前说他不解风情,不爱美色,原来都是装的,我看他比晋王也不差,敢在宫里弄那些个。”
皇后倒是微沉了脸,“三弟这事做得不妥,堂堂亲王,跑到宫里来胡闹,传出去是好看的么?小夫妻亲热,关起门来不行,非要在大庭广众下现眼,丢是的皇家的脸面。”
“皇后不必恼,”皇帝轻轻揽着她,“回头我说他两句就是了。”
皇后默不作声看着地上的金砖,突然猛烈咳起来,皇帝忙替她抚背:“好端端的,这是怎么了?”
皇后咳得说不出话来,捶着胸口,眼泪汪汪,皇帝急得大叫:“来人,传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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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千帆是最好哄的,墨容澉拍着胸脯做了保证,又说了些好话,她便不再追究,笑模笑样看白鹤去了。
墨容澉吁了一口气,暗自埋怨自己太冲动,简直禽兽不如,就算她愿意,这么小的身量也无法承受得了他。他愿意等,等她慢慢长大绽放,他再来采撷。到那时,她的心和身体必定都心甘情愿臣服于他。
冯如英看到白千帆过来,立刻凑上来,很八卦的问,“姐姐和王爷在屋里做什么?”
白千帆微红了脸,“没做什么,说会子话。”
冯如英撇嘴,“别欺负我小,其实我都知道,你们一定在做那种事。”
“哪种事?”
“夫妻做的事呗!”
白千帆惊愕的看着她,“你一个没嫁人的姑娘,怎么什么都知道?”不等冯如英开口,又咧嘴一笑,“其实我没嫁人前也知道这些的,家里哥子多,想不知道都难。”
冯如英哈哈大笑,“正是这话,我哥子做这事都不避人的,摁在花园子里就办了,被我看到了。”
白千帆,“其实那事有什么意思,不就是抱在一起打架么,怪累的。”
“可不是,”冯如英挽着她的胳膊:“爷儿们都喜欢,姑娘倒没见几个喜欢的,压在底下鬼哭狼嚎,肯定很疼!”她悄悄看了一下四周,压低了声音,“我听说第一次都很疼,要流血的,是不是真的?”
白千帆瞟她一眼,“我哪知道?”
“姐姐不是嫁人了么?怎么会不知道?”
白千帆:“……看,那只白鹤飞起来了。”她胳膊一抬,挣开冯如英的手,往前走了。这种事怎么好跟人说,她和墨容澉还一直没有圆房。她再不懂事,也知道这是她和墨容澉的私*,不能同外人说道的。
天气冷了,白鹤比上回见的少了,只有寥寥几只,模样儿还是上次见的那样,细细的颈脖,尖尖的嘴,艳红的顶子,左顾右盼,悠闲的踱着步,一副高傲的样子。
她在一旁的台子上取了鸟食,往半空中一洒,几只白鹤纷纷拍着翅膀扑过来,伸着细长的脖子一点一点在地上啄起食来。
冯如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突然回过头去,阳光下,一身亲王朝服的墨容澉缓步走过来,阳光仿佛给他周身镀上了一层金边,眉目如画,轩昂不凡,有气镇山河之势。
她看着他一步步逼近,心突然跳得没有章法,赶紧低下头装作看白鹤,视线里他的影子到了脚下,并没有做任何停留,就这么擦身而过,走到他的王妃身边去。
他执起她的手,温柔的笑,轻轻揽着她的腰,声音温和:“出来得久了,回去吧,到饭点了。”
白千帆扬脸冲他笑,乖顺的点头。他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笑容象春水一样漾开了去。
冯如英看得出了神,手里抓着的一把鸟食不知不觉洒了下去,引得白鹤纷纷往她这里聚拢,扑飞着翅膀掠起一起轻风,她骤然清醒,收回了目光。
第二百九十七章王爷,我也要
饭摆在后殿里,烧了地龙,熏了桂花香,空气里仿佛都是甜的。
瑞太妃坐在首位,微一抬眼,见白千帆跟在墨容澉的身边坐下来,便说:“王妃到哀家这边来坐。”按规矩,楚王坐左下首,楚王妃应坐在右下首才是。
白千帆应了声是,正要起身,被墨容澉拖住,他微微一笑,“太妃,自家人不必讲究那些个,随意些吧。”
他开了口,瑞太妃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心里却是老大不舒服,又不是勾栏院里的姑娘,哪有一刻离不开爷儿们的?
既然楚王爷不讲规矩,那她也无需遵从,叫冯如英坐在原本应该楚王妃坐的位置,这样一看,白千帆倒象个没身份的妾了。
墨容澉应着在碧福殿开罪了白千帆,这会子越发小心,目光简直象黏在她脸上,殷勤周到的照顾着。
瑞太妃简直没眼睛看,这是她那个名声赫赫的煞神儿子吗?怎么到了小丫头面前,就成了这般模样,一点爷儿们该有的威严气度都没有了。
白千帆在吃饭的时侯很关注,眼睛只盯着各种菜式,她盯着什么,墨容澉便替她夹什么,小瓷碟里堆得小山似的。
瑞太妃暗自腹腓:便是喂猪也不是这样喂的吧。
白千帆吃到什么好吃的,会习惯性的眯着眼冲墨容澉笑,表示这道菜很好吃,墨容澉则一脸宠溺的看着她,嘴角扬着微微的笑意。
桌子另一边的冯如英吃起东西来跟白千帆不分上下,身后布菜的太监刚把菜夹过来,她就吃进了嘴里,和白千帆的小瓷碟不同,她的总是装不满,大多数时侯是空的。
瑞太妃便亲自替她夹了几筷子菜,笑吟吟的说,“好孩子,慢些吃,吃快了不消化。”
冯如英眨巴着眼睛,“太妃,我长身体呢。”
白千帆呵呵一笑,“我也是,咱们得多吃些才能长得高呀。”说着,她双手捧着碗往墨容澉跟前一递:“给我一勺雪蛤。”
墨容澉笑着给她舀了一勺,没想到对面的冯如英也捧着碗往他一递:“王爷,我也要。”
墨容澉:“……”这丫头有病吧,跟她很熟吗?是哪根葱啊,怎么就敢大喇喇开口让他替她舀雪蛤?
瑞太妃笑道:“王爷就给她一勺吧,小丫头长身体呢。”
“给她呀,”白千帆拿胳膊撞了撞他,“妹妹比我还小呢。”
墨容澉有脾气发不出,只好舀了一勺给冯如英,她显得很高兴,笑得露出一口细白牙:“王爷真好,一点也不象外边传的那样吓人。”
有人夸奖自己夫君,白千帆很高兴,“外边那些话也不知道是谁传的,我家王爷才不是那样,相貌好,个子高,待人最是可亲的!我刚进府的时侯不知道,差点翻墙……”
墨容澉及时塞了一筷子菜进她嘴里,把话堵住了,“吃饭少说话,小心噎着。”
瑞太妃在心里叹气,原以为儿子身边有了个嘘寒问暖的,她也能放下心来,谁知道是这么个东西,反过来让她儿子象照顾祖宗似的照顾着,这哪成啊,养闺女都没这么费劲的。
吃过饭,喝了一盏茶,墨容澉就该走了,可他不想走,坐着东一句西一句扯闲谈,突然想起瑞太妃的寿辰快到了,说,“过两日便是太妃的寿辰,太妃想要什么,儿子弄了来孝敬您。”
说起这个,瑞太妃就心酸,她的寿辰年年都过,可墨容澉来过几次?每每是打发人送了贺礼过来,人却是不露面,比外人还不如。
她笑着道,“你有心便罢了,我这里什么都不缺,那日过来吃碗寿面我就高兴了。”
瑞太妃这样说,墨容澉心里多少有些愧疚,天下无不是的爹娘,事情早已经过了,都朝前看吧,他就这么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该敬的孝道不能缺。
“儿子记住了,那日一定早些过来替太妃贺寿。”
瑞太妃很欣慰,一切都在朝好的方面发展,只除了那个碍眼的白千帆,她有个好儿子,再配个好儿媳,不管会不会母慈子孝,只要他们夫妻好,她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到底是老了,坐会子就觉得乏,搭着蓉嬷嬷的手臂回寝宫里歇午觉去了。
墨容澉不好再留,同太妃行了礼,也往外走,白千帆跟在边上送他,路过右偏殿,她指了指金碧辉煌的殿堂说,“瞧,那就是我住的地方,漂亮吧。”
墨容澉没进去,站在门口认真瞧了瞧,确实是富丽堂皇,看来瑞太妃没有亏待他的小王妃。
他知道瑞太妃对他的楚王妃并不是很满意,也许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把白千帆留下来培养培养感情的,毕竟是一家人嘛,往后相处的日子还长着。
婆婆要过生辰,做儿媳妇的不送点东西不象话,可就她那点绣工拿不出手,时间上也来不及,白千帆正为这事苦恼,冯如英过来了,“姐姐想什么呢?”
“过两天是太妃寿辰,可送太妃的礼物还没着落呢。”
冯如英坐下来,同她一样托着腮,仰头望天,过了一会,她说,“若是要送东西,肯定是自己亲手做的有诚意。”
“我也是这样想,可我那绣工太差劲,拿出来怕人笑话。”
“现在做绣活,时间上也来不及,”冯如英想了想,说,“姐姐出身官宦之家,定是会写字的。”
“什么意思?”
“姐姐若是有诚心,不如亲手抄一篇贝叶经,用来给太妃祈福,祝她健康长寿。”
白千帆眼睛一亮,但立刻又黯淡下来,难为情的笑,“不瞒你说,我的字写得丑,只怕上不得台面。”
“这个不打紧,再丑也是姐姐亲手写的呀,只要姐姐心诚,太妃便会高兴。”
白千帆有些后悔当初为了写字和墨容澉闹,若是那时坚持下来,也不至于现在这般为难。
冯如英看了她一眼,“妹妹这主意或许也不太好,还是想想别的吧。”
白千帆问,“怎么不好了?”
“抄经书,字写得怎么样倒是其次,关键是心要诚,寅时便要起,焚香沐浴后方可抄写,一日三餐也得挪时间,不能按时用饭,一直抄到子时才能停,其间不能外出,不能说话,要心静心诚,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姐姐做得到吗?”
白千帆最擅长的便是吃苦耐劳,早起晚睡没什么,不外出不说话问题不大,过点吃饭也可以克服。
她很慎重的点头,“我可以的,就这么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