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王妃初长成 第138章

作者:墨子白 标签: 古代言情

  皇帝心浮气躁的把奏折一扔,端起桌上的茶盅喝了一口,茶有些冷了,顺着喉咙凉凉的一线落下去,他将茶盅一墩,站了起来。

  高升海立在边上小心翼翼的说,“皇上,今儿个天气不错,要不要去御花园走走,听说绿菊和白茶都开得不错,您去瞅瞅,权当散心了。”

  皇帝默了一下,抬脚往外走,楚王三天没上朝,虽让人请了假,但总觉得他不上朝,不是因为楚王妃身子不好,而是别的原因。

  蓝天白云,阳光温和的照在肩头,确实舒坦,皇帝信步走着,心里的郁气不觉散了一些。

  冬日的御花园其实景色并不怎么好,一堆的枯枝败叶,只有几棵常青树点缀着园子里的景致,高升海说的绿菊和白茶倒是有的,因为都珍贵品种,成活率不高,所以并不多,栽在盆里,被摆在园子一角。

  皇帝慢悠悠走过去,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听说了吧,那日楚王和皇后在假山约会,被皇上撞了个正着,楚王爷心虚,一连三天没上朝了。”

  皇帝心里猛然一震,站在那里没动。

  “说起楚王爷也真是奇怪,当初为了皇甫珠儿终身不娶,可突然间就娶了三位王妃入府,特别是对白丞相的小姐宠爱有加,听说是要星星不敢摘月亮,可怎么就和皇后有染了?”

  一道尖细的声音咯咯咯的笑起来,“你们啊,都被楚王爷给骗了,说什么为皇甫珠儿终身不娶,那根本就是他的碍眼法,其实他早就和皇后有一腿,前段时间楚王不是闹着要到宫里住么,皇上是不同意的,是皇后百般劝说,才让皇上点了头,你们想,皇后和楚王住后宫,皇上一个人在前庭,宫门一下匙,可不就方便了么……”

  皇帝站在那里,脸色青白,垂着的手不觉攥成了拳,原来如此,因为心虚才不敢见他,这才是楚王真正不来上朝的原因!

  

第三百一十六章皇上驾到!

  

  白千帆一睁眼,墨容澉的脸近在咫尺,带着慵懒的笑意看着她:“醒了?”

  白千帆揉了揉眼睛,“王爷,您今儿个又不上朝啊?您这样可不对,会耽误事的。”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早日把伤养好才是正经。”

  不说则已,一说起伤,白千帆就觉得痒痒,拿手背在伤口边上蹭了蹭,“应该是长肉了吧,都痒痒了。”

  “别乱动,”墨容澉把她的手拿开,衣袖撸上去,露出白纱布包扎的伤口,他用指腹在伤口周围轻轻摩娑,“这样好些么?”

  白千帆缩了缩脖子,“还是痒。”

  墨容澉看她一眼,低头把唇压下去,沿着一圈都亲了一遍:“这样呢?”

  白千帆咯咯咯的笑,“更痒了!”

  她笑得连牙肉都露了出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那笑容多明朗多畅快,看得墨容澉小腹一阵发紧,若不是她身上的伤,他真想痛痛快快把她按在怀里好生揉搓一顿。

  笑完了,白千帆拿手摸了摸肚子。“王爷,我今儿个不躺了,您瞧,我肚子上都长肉了。”她坦坦荡荡把中衣揪起来给他看。

  光洁细嫩的小腹随着她的呼吸一起一伏,带着似有若无的幽香,丝丝绺绺飘进他的鼻腔里,墨容澉艰难的咽了一下喉咙,又咽了一下,说,“你肚脐眼里怎么有脏东西,没洗干净吧?”

  “怎么会?我可是认真洗过的。”白千帆不信,撑着身子要去看。

  墨容澉赶紧按住她,“别动,小心扯到伤口,我看看。”他低下头去,装作很认真的样子查看,突然在她肚脐眼上亲了一口,湿润的舌头扫过凹进去的小圆圈,惊得白千帆肚子一收,“王爷您做什么?”

  他一本正经的说,“有个小黑点在里头,手够不着……”

  “那您也不能用舔的呀,多脏啊!”

  墨容澉卟哧一笑,压住她半边身子,“是啊,你可够脏的,得亏跟着我,换了别人一准嫌弃你。”

  白千帆拿一只手推他,“王爷才脏呢,忒的不讲究。”

  墨容澉飞快的在她唇上亲了一下,“哈哈哈,这下你也脏了。”

  白千帆用手背抹了一下唇,嗔怪的瞪他,“王爷是小孩子么?”

  墨容澉不逗她了,伸手撩了账子往外望了一眼,“今儿个天气不错,你不想躺也行,到外头坐着晒晒太阳,但是不许走不许跑,我要进宫一趟,等我回来陪你吃午饭。”

  “王爷有事尽管忙您的,有绮红姐姐她们在,我没事的。”

  “嗯,”墨容澉点点头,“绮红绿荷,秋月秋香都在,你有事就叫人。”

  墨容澉亲自替她穿衣,小心翼翼避开受伤的地方,从小到大他没有服伺过人,但那份细致叫绮红绿荷看了都心生佩服。王爷穿了铠甲是威风凛凛的战神,脱了铠甲也能当温柔体贴的好夫君。

  墨容澉不得不入宫一趟,那天晚上还有件蹊跷事,他需要去弄明白。

  入了宫,他直接去了凤鸣,皇后身体不好,正在歇着,总管刘福见是楚王过来,不敢怠慢,上前打了千儿,“王爷请坐,容奴才进去禀告一声。”

  皇后大概听到了楚王的声音,不等刘福进去,打发宫女出来传话,“娘娘请王爷进去说话。”

  刘福忙在前边引路,“王爷这边请。”

  墨容澉是第一次进皇后的寝殿,迟疑了一下,还是跟着进去了。

  一进门就见皇后靠在贵妃榻上,病容比起前几日更甚,脸上竟有枯灰之相,他心里一惊,“娘娘看起来气色可不怎么好,可叫左堂中来瞧过?”

  “老毛病了,到了冬天就这样,左医正倒是尽心尽力替本宫瞧着,只要熬过了冬就好了。”

  墨容澉环顾了一下屋子,“烧着地龙,倒也不冷,我瞧着皇嫂气血不足的样子,还是得多进补,前些日子臣弟得了一只老山参,回去就命人送来,给皇嫂补补血气。”

  私下里,墨容澉还是喜欢叫皇后做皇嫂,透着亲切,他对皇后是由衷尊敬的,长嫂为母,皇后深明大义,很多事情比皇帝看得更透彻,这些年若不是皇后在身边扶持,单凭皇帝那个软性子,只怕撑不出今日这么好的局面。

  “臣弟来是想问皇嫂一件事,太妃生辰那晚……”

  他刚说到一半,听到外头刘福扬起嗓子叫了一声,“皇上驾到!”

  墨容澉立刻起身往门口走,皇后也硬撑着下地去接驾。

  皇帝一进来,见两人一前一后过来行礼,不觉愣了一下,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我道是谁,原来是三弟在这里,听说楚王妃身上不太好,你怎么有空进宫来?”转身扶起皇后,语气带了嗔怪:“你身子骨不好,这些虚礼就免了,快回去躺着,没得又作了病。”

  他亲自把皇后重新安置在贵妃榻上,在紫檀雕花大椅上坐下来,宫女奉上了茶,他接过来,漫不经心揭了杯盖撇着里头的茶叶沫子。

  墨容澉也坐了下来,“臣弟听说皇嫂这几日不舒服,特意过来看看。”

  “三弟有心了,”皇帝没喝茶,顺手把茶盅搁在小几上,“皇后是老毛病,过了冬就能好,眼下只能熬着,朕瞧着她这样,也是揪心啊。”

  “皇上,您别担心,臣妾一年一年都这么过来的,横竖开了春就好了。”

  皇帝转动了一下姆指上的扳指,没接茬,却问墨容澉,“楚王妃怎么样了?朕近日政务繁忙,不然也抽点空过去看看她。”

  “皇兄太客气了,王妃没什么大碍,差不多已经好了。”

  “你一连三日不见人影,还以为楚王妃病得很厉害,”皇帝微微颔首:“没事就好,朕也放宽心了。”

  接下来没人说话,象是集体陷入了沉默,皇帝和楚王捧着茶盅喝茶,皇后怏怏的靠着,目光低垂,风吹动窗边的纱帘,轻柔的布料扬起好看的弧度,荡在墨容澉的视线里,他蓦然惊醒,知道今日这时机不对,想问的事没办法再问下去,便起身告辞。

  皇后自然不能留他,强打起精神冲他笑了笑,皇帝便说,“皇后身子不好,朕替她送送你。”

  墨容澉忙请他留步,“臣弟不敢,皇兄还在留来下陪陪皇嫂吧。”说完,急步走了出去。

  

第三百一十七章恐怕要变天了

  

  皇帝整了整自己的衣袖,轻笑一声,“这个老三,走这么急做什么,倒象是后头有谁在追他似的。”

  皇后仍是垂眼看地,对他的话仿若未闻。

  皇帝眉头轻蹙,强压住心头的不悦,“三弟来找皇后可是有什么事?”

  “皇上先前也听到了,楚王过来就是探病的。”

  皇帝笑了一声,手负在后面,一步一步走近皇后,“三弟对皇后倒是有心。”

  皇后眼皮一抬,安静的看着皇帝:“皇上是不是听到外头那些风言风雨了?”

  皇帝故作不知,“什么风言风雨?”

  “既然皇上不知,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白添烦恼。”

  “皇后不说,朕倒有些好奇,倒底是什么风言风雨?”

  “皇上当真不知?”

  “朕当真不知。”或许是皇后的眼神太过清亮,皇帝有一瞬间竟不敢直视,转过身坐在椅子上。

  皇后暗自叹了一口气,“不过是一些无稽之谈,说臣妾和楚王那晚在假山幽会,皇上信么?”

  “简直胡扯!”皇帝一声低喝,额上青筋立刻爆了起来,他的愤怒不是装的,咬牙彻齿恨不得要杀人的模样,“是谁传的,朕砍了他!”

  “臣妾说了皇上不要听,听了反而生气。”

  皇帝两眼发虚望着地,一绺阳光正照在上面,墨色地砖里隐约可以看到点点洒金,他咬了一下后牙槽,似乎怒气难消。

  皇后看着他,“皇上不会真的怀疑臣妾和楚王间有点什么吧?”

  “当然不会,”皇帝刹时清醒,勉强带了点笑意,“就算信不过楚王,朕还信不过皇后么?”他过去坐在皇后身边,握住她的手,“朕会彻查这件事,一定还你一个清白。”

  皇帝的手有些冷,还有些湿润,皇后反过来握住他,“皇上冷么,手这么凉?”

  皇帝抽回手,把薄毯给她掖好,“朕不冷,你好生歇着,得了空,朕再来看你。”

  “皇上不必担心臣妾,臣妾身上乏得很,这段日子只怕不能去看皇上,皇上要多保重自己的身子。”

  “咱们夫妻间不说这个,只要你好好的,便是朕的福气。”皇帝在皇后肩上轻轻拍了拍,轻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皇后靠在榻上,望着皇帝远去的身影,眼里渐渐积了水雾。

  帝后说话,无人敢打挠,皇帝走了,贴身服伺的宫女迎春才敢进去,见皇后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皇后用力眨了一下眼睛,两滴泪从眼角滑落,她看着窗外,喃喃自语,“恐怕要变天了。”

  “娘娘说什么?”迎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今儿个天气好着呢,不会变的。”

  知夫莫若妻,皇帝的凛性皇后是最了解的,墨容瀚虽为大皇子,但论才干,他不如太子墨容渊,论心胸城府,他不如楚王墨容澉,可是命运让他坐上了龙椅,既然他想当好皇帝,她便拼着命也要替他开创一个盛世。

  墨容瀚目光短浅,心胸也有些狭窄,但他愿意改,愿意听她的劝告,很多事情上都有赖于她的帮忙,理不清头绪的时侯,她替他批阅奏折,一批就到深夜,夜深露重,风寒入体,她的病根就是这么种下的。

  他性子儒雅,待人温和,想做一个史上留青的好皇帝,他迫不及待的施新政,为了拢络朝臣,一拔拔的秀女被选进后宫,可是她也知道,他对她们没有感情,这只是他政治上的某种手段。她替那些女人可惜,但要成大事,牺牲一小部分无可厚非,她默认了他的行为。

  他极依赖白如禀,不过李刚的事件之后,他对白丞相的信任大打折扣,扶植修大学士,在内阁与白丞相抗衡,因为这个,他不准楚王与修元霜和离。

  她和楚王其实就是皇帝的左右膀,他们忠心耿耿,为了他的江山社稷,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他怎么能怀疑她和楚王?怀疑谁,都不能怀疑她和楚王啊?一个是结发的妻子,一个是亲弟弟,虽说天家亲情淡漠,但她自问,这一生从未行差踏错,楚王对他也绝无半点不敬,他为什么为那样想?

  嘴里斥责着散布谣言的人,可他那要吃人的眼神出卖他的心思。他不相信她了,或许他从来就没有真正相信过谁!

  ——

  温暖的瑞福宫里,豫王散着襟,露出一大片肉色的胸膛,他懒懒的靠在床头,手里端着一只夜光杯,脸上还残留着尽性后的潮红,一双秀长的眼眸看着梳台前坐着的女人。

  “心肝儿,今儿个可是第四天了,本王都快被你榨干了,还不肯放我出宫去?”

  白贵妃扭着身子斜了他一眼,“怎么,豫王爷是嫌本宫服伺得不好么?”

  “再没比这再好的了,”豫王自问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可白贵妃的手段却让他大开眼戒,“心肝儿,你那本事哪学的?皇兄得了你,还不得快活死去?”

  白贵妃脸一沉,她倒是想让皇帝快活,可惜皇帝十天半个月也不到她这里来一趟,快活得起来么?入宫前,白夫人特意找了城里最好的阿姑教她本事,结果本事是学会了,却没有派上什么用场,皇帝一心扑在皇后身上,对其他女人自是提不起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