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子白
第三百二十二章就算打,也一定是我赢!
看着那份密报,墨容澉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没有猜错,豫王是躲在宫里,只是没想到是躲在白贵妃的瑞福宫,这么说,他们两个已经勾结起来了。豫王生性散漫,对钱财看得并不重,除了自己,白贵妃没什么可以拿来和他做交易的。对豫王来说,哪怕偷尽天下的小媳妇,也没有偷皇帝的女人来得刺激。
可让他糟心的正是这个,若是以前,他压根懒得理会,可一连五天皇帝都宿在瑞福宫,明显是对白贵妃上了心,帝后感情深厚,绝不会无缘无故生了间隙,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白贵妃和豫王勾结在一起,那么太妃生辰那晚,豫王调戏白千帆就是有豫谋的,还有他和皇后的见面……他和皇后之间不避嫌,可那晚皇后约他到假山会面还是令他有些诧异,话说了没两句,皇帝就来了。他当时便察觉到皇帝目光骤然一冷,只是并没有往心里去……
前两天他去看皇后,正是要问那晚的事,结果皇帝来了,他没好问,皇帝虽然谈笑如常,可他总觉得有点怪怪的,莫非……他心里一咯噔,皇帝误会了?若是这样,那晚约在假山见面便是蹊跷。
各种画面在他脑子里盘旋,慢慢理清了思路,这一切大概都是白家父女搞的鬼,因为李刚的事,皇帝对白如禀淡了许多,削了他一些权力,开始抬举修敏,白如禀不甘落后,便要白贵妃给皇帝吹吹枕头风,可皇帝对皇后感情深厚,又怎么会把心思放到别的女人身上,除非……他与皇后生了间隙。
至于为什么挑他,理由就更充份了,因为他和白如禀是死对头,也因为他位高权重够份量,能够令皇帝生疑。
他揭开灯罩,把密报在火上点燃,扔在地上的火盆里,那张白色的纸瞬间被火舌吞噬,化为乌烬,无声的躺在盆里。
墨容澉的手指在桌上轻轻叩了叩,皱起了眉头,那么皇帝……是否真的怀疑他与皇后不清不楚?
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里间闪出来,“王爷,您怎么还不睡啊?”
白千帆只穿着夹衣,小小的个子立在他面前,一脸的不耐烦:“我还等着您替我暖被窝呢。”
墨容澉摸了摸她的手,“怎么不披件衣裳就出来了,冷不冷?”一摸之下,小手挺热乎,他笑道:“我只听过女人替男人暖被窝,可没听过男人替女人暖被窝的。”
“暖被窝还分男女么?”她眼角一扬,斜睨他一眼。
灯下,小丫头脸上象涂上了一层珠粉,莹莹生辉,真是奇怪,他天天儿见她,却怎么也看不够似的,那乌黑的眉眼,高挑的小鼻梁,殷红的小嘴……没有一处不让他喜欢,他看得眼睛都直了。
视线里,小丫头往前凑了凑,扬起小脸,很是认真的问他,“王爷,您是想亲我么?”
瞧瞧,什么叫心有灵犀,这就是!
墨容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还撑着,垂眼看她,“你愿意么?”
她又往前凑了凑,嘟起小嘴,没羞没臊的道,“当然愿意啊!”
真是他的心肝宝贝儿,自己送上门来,他怎么能不要,低头含住她的唇,双手把着她的腰一抬,放在自己腿上。
他吻得很细致,一点一点描绘她的唇形,那温软馨香简直让他欲罢不能。小丫头也有了长进,最开始,她是吓得不敢呼吸,差点把自己憋死,后来便是含羞待怯被动的接受,到如今,她也学着他的样,把舌头伸到他嘴里轻轻搅动几下,虽然青涩毫无章法,可是他惊喜得几乎要灵魂出窍。
直到亲得自己差点把持不住,他才停下来,刚松开,小丫头又扑过来在他嘴上吧唧两口,象一只喝奶没喝够的小兽,让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彼此都有些微喘,他其实也是个害羞的人,亲完后竟不敢看她的眼睛,垂眼把玩着她胖乎乎的小手。
“王爷,”她把手抽回来,按在他胸口,“咱们都亲过好多次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娃娃?”
墨容澉愕然:“……谁告诉你亲完就有娃娃的?”
“奶娘说,不要让男人亲我的嘴,不然会有娃娃的。”
墨容澉哈哈大笑,“不让男人亲嘴是对的,但是亲了也不会有娃娃。”
白千帆好奇的问,“那要怎样才能有娃娃?”
“要男女脱光了衣服在床上……”
“我知道,”白千帆快快的打断他,“你说的是鬼打架么?”
墨容澉:“……”她把那事叫做鬼打架?
见他有些不明白,她突然把手按在他肩上,在他腿上重重的坐了几下,“就这样,我见过的。”
墨容澉:“……”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不等她再开口,他飞快的的叉起她的腰,把她放在地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起红云……
“你先去睡,我一会就来。”
白千帆歪着脑袋看他,“王爷您热啊?脸怎么这么红?”
“还不快去!”他低低喝了一声,什么人啊,撩了他还在这里装傻充愣,那团火烧得他真是……可内心又是崩溃的……为什么她不快点长大……
白千帆见他脸色不太好,也不敢多问,转身往里间走,到了门口掀起帘子又说,“王爷,我替您暖被窝,您快点来啊!”
他头都没回,只挥了挥手,听到厚重的帘子垂下来的声音方松了一口气。
呆坐半响,抚额闷笑,这世上只有她,可以让他落得如此进退两难的地步,也只有她,可以让他忘了所有的烦恼,算了,那些事明日再想吧,他得去陪楚王妃睡觉了。人家替他暖了被子,他总该要赏脸啊!
进到里屋,白千帆明显还没有睡,在床上翻来翻去。
他抬手解盘扣,“怎么还不睡?”
“我在想,要是咱们在床上鬼打架……”
墨容澉手一滞,喝斥道,“不许想!”有完没完,好不容易消停下去,再这样,他们还能愉快的一起睡觉么?
账子里安静了,半响,她闷声闷气说了一句,“就算打,也一定是我赢!”
第三百二十三章左不过是说话
那日从外头回来,皇后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咳血也从偶尔变成经常,叫了左堂中过来,他仔细把了脉,脸色有些沉重,半响才拱了手道:“娘娘,恕微臣斗胆,娘娘这是忧虑过重所致,那些风言风语,微臣有耳闻,但娘娘聪慧过人,自是知道事出有因,若娘娘太放在心上,倒真如了那些人的愿了,微臣开的药方只能治病灶,但若是心上的毛病,臣恐怕无能为力。”
皇后露出一丝虚弱的笑意,“医正大人的意思,本宫明白,大人只管开药,本宫会好好看照自己的身子,另外,本宫咳血的事,还请大人保密,若是传了出去,本宫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左堂中微倾了身子,神情恭谨,“这个自然。微臣没有别的要求,但求娘娘放宽心,有些事还是顺其自然吧。”
皇后点点头,叫刘福:“替本宫送送医正大人。”
等左堂中走了,迎春才道,“娘娘,医正大人说得对,您千万别再想那些事了。一切等您身子好了再说,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等您好了,看白贵妃还怎么蹦跶。”
“不能再等下去了,”皇后看着手帕上的血,撑着身子坐起来,“得想办法见见楚王。”
迎春眼里含着泪,满脸焦虑,“娘娘,您这样怎么见啊?还是等好一些再见吧。”
皇后摇了摇头,“我怕来不及,你去叫刘福进来。”
迎春叹了一口气,只好去了。
——
墨容澉仔细打量龙椅上的皇帝,他脸色一如平常,偶尔的目光交错,也看不出什么异常,他也并没有因为宠爱白贵妃就对白丞相热情起来,许多事情上仍是倚仗于修大学士。
年底事情多,百官一一上谏请示,皇帝有条不紊作答,其中还把两三件事分派到他头上,墨容澉自然是垂目拱手,态度恭谨的领命。
散了朝,皇帝负着手,慢悠悠往后边走,刚要下台阶,听到高升海咦了一声,“那不是娘娘宫里的刘福总管吗?他怎么上这来了?”
皇帝扭头一看,果然是刘福,他站在金水桥边,正同楚王说话。
他看了两眼,又往回走,高升海在边上自言自语,“怕是娘娘有事找楚王,这才打发他过来的。”
皇帝站定脚步,看着前面的承德殿,他只要再往前走,就能到皇后的凤鸣宫,曾经最熟悉的一段路,如今似乎变得有些陌生了,他已经好几日没去看她了,原以为她知道他的态度,能过来服个软,但是没有,他不去,她也不来,真真叫人心灰意冷……
皇帝心里有些莫名的恐慌,他与皇后不是没生过气,但床头吵架床尾合,几乎不会留到第二日,他知道皇后身子不好,他不应该这样气她,可冥冥中好象有一股力量推着他往前,一步一步离她更远,他是九王至尊的皇帝,可从来让他完全相信的事情少之又少,他相信自己是爱皇后的,也相信皇后是爱他的,这么多年在一起,那种感觉骗不了人,可现在,这种相信也让人怀疑了,从什么时侯起,她和楚王开始走得那样近了?而他,竟然对白江碧欲罢不能。
他每晚都去瑞福宫,不是完全做给皇后看的,他是真的想去,想在床上和白江碧颠鸾倒凤,他从来都不知道白江碧那样有能耐,她的腰竟可以折成那个弧度,不知道那种事情的花样多得超出了他的想像,他象个初入茅庐的毛头小子,被她指引着上道,每一次都令他酣畅淋漓,一飞冲天,而她在他身下千娇百媚的绽放,那臣服的姿态,也让他得到极大的满足,那是在皇后身上从来没有过的。
他进了承德殿,快步走进南书房,却没有坐下来,而是站在窗前,从那里可以看到去往凤鸣宫的路。
果然,不多时,楚王匆忙的随着刘福往凤鸣宫去了。
皇帝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来见他,却打发人叫楚王过去,孰轻孰重,一目了然。白江碧是他的贵妃,他宠幸她理所当然,可皇后这是做什么,公然要给他戴绿帽子么?
他垂在两侧的手不觉攥成了拳,他用行动给了皇后态度,没想到皇后也用行动给了他态度,还给得这般明目张胆!
为什么一定是楚王?他用力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眸里涌起阴郁之色,因为楚王比他强么?
他有自知之明,当初有竞争力争王位的三个皇子之中,太子睿智,楚王有勇有谋,而他比较中庸,可他比他们更勤奋,更想当好皇帝,他时时自省,压抑自己所有的*,收敛脾气,一心向上,听忠言,纳良谏,他同朝臣们一样寅时起,戌时歇,勤勤恳恳这么些年,自问上对得起苍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可心里总扎着一根刺,扎得很深,谁也不知道,那根刺就是楚王,他心里其实一直惧怕楚王。
把他调回来,搁在眼皮子底下,是便于看管,可天天扎在眼窝里,又叫他生厌。
表面上,他们兄弟一团和气,可内心呢?他是防着楚王的,未必楚王就没防着他,他最不喜欢听的就是每次他对楚王颇有微词时,皇后总说这江山是楚王帮忙打下来的,要记着他的好。
他以前愚钝,只道皇后一心为他,现在才知道,大概从那时侯起,皇后就在心里拿他和楚王做比较了。
还用比吗?楚王相貌比他好,身手比他好,会领兵打战,回了临安一样大有做为。
高升海立在一旁,悄悄打量皇帝,观察他的脸色,终于叫了一声,“皇上,您站了很久了,还是坐着吧,别累着了。”
皇帝没吭声,过了一会才问,“多久了?”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高升海却是知道什么意思,瞅一眼墙角的西洋座钟,“回皇上,楚王进去有小半个时辰了。”
皇帝又问,“你说,他们在屋里做什么?”
高升海笑了一下,“这个,奴才怎么知道,左不过是说话吧。”
皇后病了,要干别的也干不成,左不过是说话,可有什么话能说这么久?叔嫂间就不知道要避嫌么?
他站着没动,象憋着一股气,倒要看楚王什么时侯出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如今怎么成了妒妇?
和皇后一碰头,事情就明朗了,和墨容澉料想的一样,太妃生辰那晚,有人分别给他和皇后传了话,约在假山碰面,只是那时侯天太黑,传话的宫女和太监他们都没看得很清楚,加上两人都大意了,怎么也想不到有人敢打皇后和楚王的主意?
要解决这事其实也不难,把豫王抓住一逼供就什么都清楚了。
令墨容澉忧心的是皇后的身体,断断续续的谈话里,她咳了好几轮,那鲜红的血染在白帕子上触目惊心。
他默了半响,“皇嫂这段受委屈了。”
皇后是坚强的人,却因为这话红了眼眶:“不算委屈,我这身子骨没的拖累了他。”
“这件事就交给臣弟去办,皇嫂安心养病要紧,等病好了,臣弟向您保证,一切还和从前一样。”
皇后苦笑一声,横竖没有别人,她也不怕跟楚王交底,今天叫他来,也存着托付的意思。
“自个的身子自个知道,拖了这么久,时限应该要到了,我只怕是捱不过这个年关去……”
墨容澉心里骇然,“皇嫂,您千万别这么说,太医院要是看不好您的病,我把他们通通宰了!”
“三弟,你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皇后轻喘了一口气,“我走了不要紧,最不放心的就是皇上,你是知道他的,性子软,做事优柔寡断,朝臣说这样,他便觉得这样好,说那样,他又觉得那样好,我在的时侯,还可以替他拿拿主意,可我若是走了,咳咳咳,还有谁能一心一意的帮他?”
“皇嫂……”
皇后摆摆手,“只有你了,你姓墨容,你们是亲兄弟,是手足,你要替他看顾好江山社稷,白家父女都是有野心的人,断不可让他们掌了权,皇帝心思重,是隐忍的性子,忍久了难免有暴躁的时侯,若他对你发火,你别往心里去,他虽然比你年长,其实内心不如你稳重,你要多担待。”
墨容澉极不喜欢皇后用这种交待后事的语气跟他说话,让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焦躁和郁结,“皇嫂,您别想这些,放宽心吧,皇兄他心里都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