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宠记 第218章

作者:九月轻歌 标签: 天作之和 布衣生活 甜文 古代言情

“说要紧的。”简让道。

萧错缓声道:“是寻常的手法,刀亦寻常,只是此人功底深厚,出手太快。以你的身手,能将你重伤的人,在我所知的人里面,没有这种高手。以往遇见过的各路死士,也不记得有这种人。”

“我就说么,各家死士习练的功夫,不管用哪种兵器,常年惯用的招式,大多阴诡毒辣。而这种手法,一点儿花哨都没有,是真功夫,需得自幼习武,起码要每日不间歇地习练十几年。”简让不无沮丧地摇了摇头,“几个手下的伤口与我大抵相同,我还怀疑自己眼睛不好使,便让你来瞧瞧。”

今日他带人在外办差,有人半路杀出来,带出去的人大半受伤。受伤的手下,他当即让他们尽快包扎,自己则从速赶回城外的别院,命人请来萧错亲自查看他的伤势,恰好韩越霖也得空,跟萧错一道来了。

人的伤口,有时能透露出很多信息。而若缝合用药之后,便等同于破坏证据。他舍不得手下苦挨着,只好自己把证据带回来。

韩越霖转身落座,望着简让,“你的意思是,突袭你们的人,身手大抵相同?”

“嗯。”简让颔首,“二十个人,手法相似。凭我的感觉,大多是二十岁上下的人——眼睛、身形,能够大略估算得出。”

简让自从担任暗卫统领至今,这一次的遭遇,是情形最严重也最窝囊的。

这就意味着,有人用了起码十多年的时间,培养了这般出色的人手——不是他们这一代人可以办到的,单从年纪来说就不可能。与他们年纪相同的人,不大可能从几岁开始就为自己挑选人手并加以培养——有那个天赋的,没那个时间与环境;有大把闲散时间的,又没可能有那么长远的眼光。

按常理来推断,那些人的主人的年纪,起码要三十岁往上。

这范围太大——三十多岁到年迈的老者,都包括在其中,都有可能。

耳目再多的人,也不可能了解每一家的情形。

室内三个人再不情愿也得承认,这是一桩悬案,并且受害者是暗卫。

萧错问道:“你这次是去办什么差事?”

“吏部尚书近期不大太平,有两次遇险,要不是暗卫暗中保护,他自己又是反应敏捷,怕是已经死了两次。”简让解释道,“终究是皇后的大伯父,总不能不帮他追查吧?正追着下杀手的人呢,就出了这档子事。你们说这算怎么回事?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想杀了我,还是有人不愿意看到暗卫干涉江式庾遇刺的事儿?又或者,是有人要保护那个指使手下刺杀江式庾的人?”

都有可能,相反来说,就是难以着手查证。

要想对方再次出现,只有守株待兔一个笨法子。

“唉,真他娘的窝囊。”简让拉过两个大迎枕,歪在软榻上。

“正好,快过年了,你歇息一阵子,平日就留在暗卫衙门里。”萧错与韩越霖对了个眼神,继续道,“往后的事,你交给我和韩国公。”

“只能如此。当局者迷。”简让扯了扯嘴角,“我现在一肚子窝囊气。”

“先睡一觉再生气。”萧错凝了他一眼。

“这脸色,跟死人差不多。”韩越霖接道。

“你们俩快滚吧。”简让微笑,“这说着说着,就快没人话了。”

萧错与韩越霖看看天色,真的很晚了,也便颔首道辞。出门时共乘一辆马车,在车上商量了一阵子,达成默契之后作别,各自策马回府。

**

萧错回到家中,转入正屋的时候,看到廊下的大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摆,焕发着的光影在院中摇曳不定。

冬意已浓。

寝室里还亮着灯。

那朦胧的灯光,让他心里暖融融的。

回家了。

回家是这种感觉。

他进门之后,径自去东面耳房更衣洗漱,随后回到寝室,转过槅扇,进到寝室里间。

因着天气越来越冷,他命人在寝室加了一道镶嵌着玻璃的槅扇,把原本分外宽阔的寝室掐成了里外间。这样一来,外间临窗临门的冷空气进不到里间,母女两个能更舒适暖和一些。

轻轻抬手撩开帘帐,他借着床头的小小宫灯,看着床上的情形,唇角微扬。

瑾瑜睡在床里侧,裴羽睡在外面。

瑾瑜平躺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被灯光打下一小片暗影。睡梦中的孩童,因着天生的唇角微微上扬,不笑也似含笑,便让恬静的睡颜愈发甜美。

裴羽侧卧着,一手松松地握着女儿一只小手,一头长发高挽在头顶,用丝带束着。她如今睡相很安稳、睡眠很清浅,稍有动静就会醒来,可她还是不放心,担心自己夜里翻身的时候,长发若拂到女儿的面上,女儿会吓一跳。

一大一小,都是于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又有着酷似的容貌,每一日,都在牵动着他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

他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先撑身吻了吻女儿的额头,继而掀开裴羽盖着的锦被,躺下去,把她搂到怀里。

熟悉的气息,最温暖踏实的感觉,让裴羽恍然醒来。

她揉了揉眼睛,轻声问:“刚回来?”

“嗯。”

裴羽把女儿的小手安置到被子里面,继而翻了个身,面对着他,抬眼打量,见他神色不见异样,稍稍放松了一些,“等了你很久,实在撑不住了。”

“简让临时有点儿急事,找我和韩国公去一趟城外。走得仓促,也没顾上叫人回府知会一声。”萧错歉然解释完,又保证,“下不为例。”

“没什么事就好。”裴羽笑着搂住他,“只是近来习惯了你按时回家。所以说啊,人是不能惯的,一破例就觉得很稀奇。”

萧错轻轻地笑,“没法子,我能管得了自己手边的事,却不能让别人也是一到酉时就放下手里的一切。”

“嗯,我明白。”裴羽道,“等阿瑾过了满月,你如常度日就好。等我身体将养好了,家里这些事儿就不需要你费心了。”

“费心倒是真没觉得,”萧错打趣道,“有人说我给她添乱的时候倒是不少。”

裴羽理亏地笑了笑,“就说了,怎么着吧?”

“我能怎么着?不都是老老实实听着么?”他低下头去,啄了啄她的唇,“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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