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绻
“可她叫的是荆阴侯,我……”
楚嵘一脚把他踹了下去。
尉迟渡:“……”
李姝奕在水中隐隐见到有人跳了下来,心以为是尉迟渡。当楚峥在水中拖起李姝奕时,她还用力往上蹭了蹭,抱住了楚峥的肩膀。
“侯爷……”
楚峥无情道:“醒醒,我是洛王世子。”
“……”
楚嵘在船上看的高兴,就差鼓掌:“楚峥这张老脸呐,三十了还没讨着媳妇,不知被李姝奕抱着是何滋味?”
楚峥比楚嵘大上十几岁,她穿开裆裤的时候,楚峥已经开始跟着楚洛上下打理了。楚峥的皮相生的好,每年上门说媒的人也不少,可他就是不娶。
楚嵘不止一次问过楚峥,而他的回答总是一致的:“我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个屁。
他身边的女人来来去去就那几个,还是个把月都见不到的那种。他心有所属,鬼都不信。
楚峥抱着李姝奕回到了船上,浑身湿漉漉的。他蹲下身轻轻拍了拍李姝奕的颈侧,问道:“李姑娘没事吧?”
李姝奕衣裳湿透,贴在身上,勾人身姿若隐若现,惹人遐想。她眉头轻皱,眼眶泛红,听闻楚峥这般问,拘谨地点了点头。
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楚嵘都觉得怜惜。
李姝奕与楚嵘之间,没有什么非得搬上台面的仇恨。楚峥心里明白,楚嵘不可能无故推她下水。忽的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看向楚嵘。
楚嵘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于是兄妹俩开始演戏。
楚嵘深感抱歉道:“李姑娘,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郡主,我虽没您金贵,可您也不能一不顺心,就推我下去呀。”李姝奕不曾想过她会先行说这么一句,惊讶之余还是顺着她的话题道,最后不忘惺惺作态,为楚嵘求情:“郡主年纪尚小,任性了些。侯爷与郡主关系非常,还请不要怪罪于她。”
呸,恶人先告状,欲盖弥彰。
她楚嵘的生辰宴,什么时候变成李姝奕的主场了?
四周围观的宾客窃窃私语开了,楚嵘举手道:“诸位,静一静。”
众人噤声,几十双眼睛看向楚嵘。
“李姑娘,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呀。”楚嵘学着她方才无辜的神态,“明明是你不喜欢我,先对我动手,气力敌不过我,这才自己落入水中。怎么能说是我推的你?”
李姝奕泪眼婆娑:“你、你休要血口喷人!”
“我没有呀。”楚嵘笑得很甜,“不信问问诸位,方才听到的第一句救命,是出自谁之口?”
楚嵘与李姝奕的声色有很大差别,前者慵懒略沉,后者娇滴婉转,旁人一听,再瞧二人气场,便可轻易分辨。
楚峥道:“是我妹妹。”
楚嵘一脸受伤:“李姑娘,我请你来我生辰宴,原是看在你我的交情。可没想到你妒我至此,要杀人灭口?”
“我…我……”
楚峥命人取来一件干净的外袍,披在李姝奕身上,道:“李姑娘受到此番惊吓,怕是不能续宴了,我这便谴人送姑娘回去。望姑娘稍做整顿,旁的日后再谈。”
楚嵘生辰宴上请来的宾客,大多是一些达官显贵,李姝奕与离皇后的关系,多半是知道的。李姝奕这回陷害楚嵘不成,反倒成了众人眼里的笑话,百姓的饭后谈资。
她原想通过这一层,让尉迟渡误以为楚嵘是个心肠歹毒之人,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弄巧成拙。
楚嵘也是万万没想过,李姝奕看起来那样文静的一个人,忤逆她一次,便让她记在心里,要楚嵘好看。
还是说,好看的皮囊之下,都有不为人知的豺狼一面?
最后她羞愤难当,无力争辩了一句:“明明受到伤害的是我,你们都瞎了眼了吗……”
楚嵘嘿呦一声,小声嘟囔一句:“就你眼睛生的亮晶晶。”
尉迟渡立于她身侧,闻言双眉轻蹙。
晚间宴席结束,众人纷纷告别离去。楚嵘陶冶情操之心又起,就着夜风,坐在观景阁发呆。
坐了片刻,来了一人,在她跟前坐下。
楚嵘微讶:“你还没回去吗?”
尉迟渡应了一声,道:“郡主生辰,特来献礼。”
昨日宾客们送的礼,都被楚嵘吩咐着堆到了一边,她还真没注意尉迟渡送礼与否。
她来了兴致:“是什么?”
他将随身带来的小方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的事物。
楚嵘一怔。
是一串糖葫芦。
“郡主自当不缺什么,”他温声道:“想来年少烂漫,如今便也送郡主一段追忆。”
糖葫芦,那是她小时候最喜欢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