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绻
“对对对,有隐疾。”
李姝奕沉默了一下,又问:“郡主是怎么知道他有隐疾,莫非京城里流传的那些都是真的?你们……已经近到那种地步了吗?”
楚嵘:“……”
第3章 手疼
那样,是哪样?
是那样了,又怎么呢?
楚嵘试图挣扎:“我和他没什么关系,你别多想。”
李姝奕神色落寞,终是什么也没说,走时楚嵘还安慰了几句:“这世上的男人多了,咱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是不?”
说到那日她在侯府那日,她本着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安安静静受用了那一顿颇合口的饭菜,吃饱喝足后才再一次提起李姝奕的事儿。
那时尉迟渡兴趣缺缺,只回了一句他暂无娶妻的想法。楚嵘别无他法。
李姝奕这事儿过了后,楚嵘倒是过了两天安稳日子。京城里的流言越传越离谱,楚嵘在凤凰楼里躲着,眼不见心不烦。
她把那本《美男谱》带到了酒楼里,闲来无事便拿出来翻上一翻,十分可惜地在一些收录边上批注:已婚。
想来她一个十八岁的女子,长相才情钱财皆备,也不是没有上门提亲的,奈何楚嵘看不上眼,总觉得他们不是为了她这个人而来,而是冲着美色钱财,或者其他什么?
想着想着,又翻到了尉迟渡那一页,也不知哪来的稀奇古怪的念头,想看看这人老后会是什么模样,抬手便在册子上添了几笔。
眼角皱纹一道又一道,却怎么也忘不掉他们初见时,尉迟渡的那双犹如冬夜的眸子,冷硬深邃。
但他对楚嵘,又似乎没有看上去那么冷淡。
楚嵘想着心烦,将小册子往枕下一塞,慢慢悠悠地晃出房间。
酒楼一层异常嘈杂,楚嵘一瞥就知,是上回来闹事不成的京城喽啰。在尉迟渡抵达京城之前,就有一波人来她这凤凰楼闹事,只不过那日楚嵘回府上给她哥哥过生辰,张二蛋好说歹说,才说服他们下次再来,下次必重金呈上。
凤凰楼有洛王撑腰,平日里哪有机会遇上这些个杂碎,楚嵘觉得新鲜,挺直腰板走过去。
张二蛋正满头大汗地与那几个粗汉讲理,见楚嵘来了,登时松了口气。
楚嵘笑容相向:“诸位客官,我那小斯嘴笨了些,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他们像是新来的,不认识楚嵘,为首的一个大胡子道:“想必这位就是老板了吧?你这娘们倒也识趣,还不给爷爷上酒。”
楚嵘嗤笑:“我爷爷坟头花儿都开了几载了,怎么自个儿出来了,也不知会我一声?”
大胡子没想到她会反击,愣了一下,随即神色狰狞了起来:“你莫在这里扯嘴皮功夫!上次说好的重金奉上,钱呢!?”
楚嵘抱胸:“不好意思啊,我家里还有位老父亲得赡养,实在没有闲钱来下放给诸位儿孙了。”
楚嵘这话羞辱人的功力太厉害,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这是骂人孙子呢。大胡子气的双眼充血,吼道:“你骂谁孙子呢?”
“你们是新来的吧?这条街上人人见了我都得喊一声姑奶奶,怎么到你这儿就变谱了?来这儿打劫也不打听打听,这凤凰楼是谁当家?那野狗撒尿也知道找个好地,到了你这怎么连脱裤子也不会?”
楚嵘驳得太猛,楼里顿时没人敢出声。
大胡子气极:“你一个娘们……”
“你这么砸我场子,不怕我那当王爷的爹满城逐你?”
楚嵘在京城能横着走,那必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她有一个必杀技,便是报上名讳,把家里人人敬畏的皇室关系搬上台面,但平时却也不屑用。只因这些个粗汉膀大腰圆,指不定动起手来,她和她这酒楼里的客人们都得遭殃。倒不如主动报上名讳,震慑一下这群不知死活的东西。
果不其然,这一干人的气焰瞬时便消了。
“你,你是……”
“还不快滚!”
楚嵘一介女流,本吼不出气势,可在场各位都觉得老板这一嗓子颇为骁勇。那一干人走后,还有几人含蓄地鼓了掌。
其实那一瞬间她是害怕的,她再嚣张也不过是一个他们根本不放在眼里的女子,真动起手来,她尚且不能自保,别说这些客人们了。
楚嵘在底楼坐了会儿,确定那些人不会回来之后,才起身准备回到她休息的阁楼。
不曾想,路过一处雅间,里头穿出的声音拦住了她的脚步。
那像是一个女子的哭声,哽咽着说话也断断续续:“公子……哪怕是侧室也可以的……”
楚嵘脑子里顿时有了一男人有了新欢抛弃旧爱的画面。现在这种男人太多了,在外头花天胡地,抛弃自己的糟糠妻,如今竟然还要把她降为侧室。
楚嵘不禁咋舌,可就算再怎么可怜那位女子,她也不好意思插手人家的家务事。
这离开的步子还没迈出去,里头便传来了瓷器碎裂的闷声。
抛弃就算了,还要打女人?不得不说,楚嵘内心戏是真丰富,一想到这里方才那股劲又上来了,终是忍无可忍,一脚踹开那门:“这位朋友,我劝你……?”
雅间内,尉迟渡面无表情地抬头看向楚嵘,茶杯的碎渣扎进他骨节分明的手里,不断往外淌着血。
那瓷杯是被他捏碎的?怪不得方才听到的碎裂声不如摔砸在地上的那般响亮。
一旁跪坐在尉迟渡腿边的女子见状也是慌了神,忙上前捂住他手上的伤口。
竟然是李姝奕。
楚嵘:“……打扰了。”
她深知李姝奕对尉迟渡有那意思,不过她好歹也是个大家闺秀,怎么能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低声下气,居然还主动提出要做个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