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沈绻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尉迟渡这么清楚她的喜好了。原来那天留她用膳,全都是按照她的喜好上的菜,他自己根本不喜欢那些。
气的楚嵘又往《楚嵘养成攻略》上踩了几脚,把它踢到了床底下。
尉迟渡房里还有一个大书架,楚嵘迅速摸过去,又随手把蜡烛立在书架上,翻找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竟在第一层便寻到了她的心头肉,尉迟渡还特地将这本小册子摆成不一样的角度,生怕别人找不到似的。
她把《美男谱》从头翻到尾,确定没有缺页后,才放松下来,往书架上一靠。
这一靠不得了,那蜡烛本就是随意立着,她这一靠,书架一晃,蜡烛跟着就倒。纸易燃,着了一本,一本接一本,这一层的书迅速燃了起来。
楚嵘眼疾手快地抓起桌上的茶壶,往上一泼。
火光噌的一下,直冲屋顶,燃得是越发的凶。
楚嵘:“……”
为什么还有人在寝屋里的备水会是酒啊!为什么要把酒装在茶壶里啊!原来尉迟渡除了是个梁上君子,还是个怪癖男!
尉迟渡房内的事物以木制具为主,再加上火势汹涌,现下已然是不可控制。
楚嵘心头惊慌之余,还不忘把《美男谱》塞进袖子里藏好。
这火,看上去仅仅凭她一人之力,怕是根本毫无用处。可这场火毕竟是由她引起,火势越大,她就越心虚。所以,她很快采取了补救措施。
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
“着——火——啦!”
寂静无声的夜,因一声底气不足的呼声,忽然变得吵闹起来。当楚嵘逃离现场,换上随身带来的便衣假装路过时,侯府外头已经可以看到里头有火光蹿动,浓烟带着火星子往空中冲去。楚嵘回到侯府正门口时,门口已经有一些群众在围观了。
见到这个点了,还有人围观,楚嵘深感愧疚,心里充满了罪恶感。
于是她开始找他们聊天寻找存在感:“诸位,这么晚了,还不睡呢?”
“我夜里睡得浅,一听到有人喊,可不就醒了吗。”其中有一位老妇答道,“诶,你是……长柔郡主?”
由于楚嵘平日里大大咧咧没什么架子,京城里的百姓也爱和她开玩笑,不把她当什么权贵,这招呼的语气当然也不会太过特别。
楚嵘:“嗐,我就是路过。”
“也不知这火怎生能烧的这么凶,别是有人纵火,还在咱们这群人中混着呢。”
楚嵘汗如雨下,干巴巴地陪笑两声,趁人不注意赶紧开溜。
回到府上,已是二更天,她赶紧拿出自己的小账本,仔细算了算自己那点家当,够不够赔上人家一座侯府。
说实话她开凤凰楼两年,理应有些积蓄,可因为她生为王女,根本不差钱,那些盈利大部分她都拿去赈灾济民了。楚嵘认真思索了一会,心道:我还是跑吧!
她火速收拾了一些衣物盘缠,临走时还去了楚峥的房里,准备顺点银票。没想到她推门而入,赫然见到楚峥四脚八叉地躺在床’上睡得天昏地暗。
楚嵘一个巴掌把人抽醒,揪着他的领子灵魂质问:“我不是让你拖住尉迟渡吗?”
楚峥睡得迷迷糊糊,说话有点大舌头:“什么尉迟渡,人家根本就没去。”
“???”
那他为什么不在他的寝屋里!难道他是故意的?让出时间空间,好让她到他房里偷东西?然后自己躲在某个角落看笑话?
楚嵘觉得自己一定完了。
尉迟渡把《美男谱》的仿画送给她,没准就是提醒她,要她自己去把《美男谱》拿回去。这倒好说,但她不仅把小册子拿回来了,她还把人家房子给烧了。
楚峥见她脸色不对,立刻清醒了下,问道:“这是怎么了?你怎么还带着包袱?”
“我把尉迟渡家给烧了。”
“???”楚峥反应了很久,眼睛都瞪圆了,“你没事烧人家房子干什么?”
“你别问了,那就是个意外。”楚嵘烦躁的挠了挠脖颈,“你说我怎么办吧。”
楚峥皱着眉头寻思了一会,最后得出了和她一样的结论:“你还是跑吧。”
“但我觉得这样,是不是有畏罪潜逃的嫌疑?”
“这还不明显吗?你就是畏罪潜逃。”
楚嵘直奔主题:“有钱不,给我点儿。”
楚峥从床底下摸出一个箱子,从里头抓了一把银票塞入她怀里,道:“这样,你先去南边儿躲躲,我和咱爹先替你兜着。不过是一座府邸,大不了咱赔。”
必须兜着,洛王家必不可能出一个畏罪潜逃的纵火贼,就算有,那也是假的。
“我走了哥,爹那你替我解释解释,我现在就走,来不及了。”
楚嵘这便连夜出了城。
她本想写个条子告诉张二蛋自己暂时不回酒楼以及自己的去向,免得酒楼里的伙计们以为她失踪而人心惶惶。转念一想,张二蛋那德行,如果她把她的去向告诉他,他一定是那个主动带着尉迟渡来抓她的人。
楚嵘揉了揉发疼的脑袋,暗道失策。
第7章 我是你妈
楚嵘一路往南逃窜。
至于为什么用逃窜这个词,从楚某人逃难时的种种作为便可见得。
先是隐姓埋名,自诩京城人士,南下游玩,姓楚名山荣。楚山荣这名字,与其说是隐姓埋名躲避追捕,倒不如说是自作多情|欲盖弥彰。尉迟渡再傻,也不会傻到连这种简单的名字拆分都认不出来。但楚某人坚定认为,最安全的地方,就是最危险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