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光合噪声
听到了吗,声音带了哭腔。
江织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软骨头,可这一刻,他觉得他是,无能、窝囊,少了周徐纺就活不了。
真他妈软骨头。
十分钟前,林东山接到护士长电话,要临时安排她加班。
她从病房换药出来,给室友打了个电话:“香台,我今晚不能回去了。”
陈香台在吃泡面,吸溜了一下:“要值班吗?”
“嗯。”原本值班的徐护士长被临时调去了VIP病房。
陈香台最近都是白班,已经在家了:“那你好好值班,明天我帮你送谷雨上学。”顺便还可以问问谷雨的老师要不要买个保险,以及问问别的学生家长要不要买个保险。
“谢谢。”
“不客气。”
林东山挂了电话,刚一转身,愣住了。
咣的一声,她手里的医用托盘掉在了地上。
同事在一旁,问她:“怎么了,东山?”
她没回答,慌乱地捡了两样,端着托盘就跑了。
同事王小凤:“……”
见鬼了吗?
王小凤把地上的纱布和棉签一一捡起来。
这时,一只手伸过来,手里握着一把剪刀,放在了托盘里。王小凤抬头,手一抖,她的托盘也掉了。
那是一张很禁很欲很适合深色的脸,侧脸轮廓很硬朗,偏偏生了一双略显乖巧的小内双。
王小凤曾经看过一本耽美漫画,画的是亚当和夏娃的两个儿子该隐、亚伯,作者画风很厉害,代表犯罪的该隐像个妖,代表正义的亚伯像个天使,一个美得浓烈,一个俊得温和。
眼前这个男人像该隐,也像亚伯,侧脸像妖孽,正脸却很仙,极其矛盾,又极其和谐。
“VIP病房在哪边?”他问。
声音也好听。
王小凤舌头打结:“左、左走。”
他说:“谢谢。”他把地上的药瓶和纱布捡起来,放在托盘里,摆放整齐,然后起身,往拐角的左边走了。
王小凤后知后觉:“谢、谢谢啊。”
周徐纺在VIP病房407。
苏梨华敲了三下门。
江织出来了,带上门。
苏梨华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进去:“还有什么要问的?”
江织问:“备用血是谁的?”
“017的。”
果然是萧云生的血。
“他的血是不是能长时间保存?”
苏梨华摇头:“也不能长时间,017身上有周徐纺的基因,不过被改良过,和周徐纺相同也不同,血液在低温的特殊介质里保存时间比周徐纺久,但比普通人短。”
萧云生去普尔曼已经有好几个月了,他中途更换过一次备用血。
“萧云生还在普尔曼?”
“嗯。”
普尔曼和帝都有八个小时的时差,这个时候,普尔曼还是白天,日头正当头,屋里点蜡烛。
蜡烛旁边,有红酒和牛排。
牛排三分熟,切开还有血红,苏卿侯切了一块放进嘴里:“苏鼎致在哪?”
餐桌旁边跪了个男人,颤颤巍巍:“我我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
他把切牛排的那把刀放在烛光上,烫了烫。
男人看得目瞪口呆,冷汗直流,不敢往后退,只敢俯首弯腰卑微求饶:“小治爷饶命,小治爷饶命,小治爷饶命……”
苏卿侯把杯子里的酒喝了,三分醉:“别怕,不要你的命。”刀被烤得铁红,他耐心地翻了个面儿,“一般像你这种嘴硬的人,割个舌头就乖了。”
割、割舌头……
男人哆哆嗦嗦地招了:“致爷他……他他他在红木风。”
小治爷再度造反,逼得老致爷满世界地躲,父子俩你搞我我搞你,搞得普尔曼人心惶惶。
老致爷不知道有没有悔青肠子,千不该万不该生了个讨债的,还不如断子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