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长缨止戈
她从前所经历的那些事,真的是如她想象的那般吗?
“放心,他们迟早会回燕京的。”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钟闻月一转头,就见那枕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
顾卿流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周宁远是个有野心的,也是个有实力的。他也是朝廷中难得肯办实事的官员,皇兄也是信任他,才把南蛮的事情交给他。”
钟闻月轻叹一声,脑袋一歪,下意识靠在他的头上,看着他的眼睛,轻笑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顾卿流轻嗤一声,坐在她身旁,一手揽着她的腰身道:“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
他拈起一块糕点递到钟闻月嘴边,等到她咬了一口后,又把剩下的填进自己嘴里,含糊不清道:“虽说南蛮比较乱,但皇兄好歹在那里经营了良久,总不至于让自己的心腹朝臣出什么事。再者,我在那里也有些兵马,旁的不说,保护周家一家安全还是没什么的。”
钟闻月看着他再自然不过的动作,脸色一红,忍不住轻拍他一巴掌,却引来他无辜的回视。
她忍不住“噗嗤”一笑,抬起头,在他唇侧落下一个轻吻。
顾卿流一怔,正想回吻过来,就见她伸手抵住了他的脸,一脸嫌弃地道:“一边去,脸上脏兮兮的。”
顾卿流下意识伸手一摸,没摸到任何东西,顿时反应过来,恶狠狠地看着她:“好啊,你敢骗我!”
钟闻月有恃无恐的扬扬眉:“那又怎样?”
顾卿流看着她娇艳鲜活的面容,一时无语,撇撇嘴道:“还能怎样?还不是本王宠的?”
他伸手将人揽在怀里,隔着衣服轻轻的咬了她肩膀一口,威胁道:“你且等着……”
钟闻月眸中含笑,丝毫没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春末夏初,气候正适宜,钟闻月躺在顾卿流怀中,时不时咬上一口他递到唇边的糕点,觉着岁月一片静好。
“那处银矿怎么样了?”钟闻月忽然想起来了,问道。
“银矿?”顾卿流疑惑,反应过来后,毫不在乎道:“哦,那不是银矿,那是一处金矿。之前为了掩人耳目,就谎称说是银矿。”
金矿?
钟闻月忽然间想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
怪不得……
前世,景王怕也是知道了那处金矿,才会派安平侯府的人来青阳府。但皇帝又怎么可能放任景王壮大自己的势力,便派了淮南王来此想要抢在景王前面拿下金矿。
只是后来不知出了什么事,顾卿流受了重伤,沦落到了青阳寺的后山,也就是钟闻月最先见到他的样子。
钟闻月不禁想到刚把他送到青阳寺的时候,弘毅和尚边说若是再来晚些,那双腿怕是要受到无法挽回的伤害了。
无法挽回的伤害……
钟闻月不禁浑身冰冷。
当初,自己要是没去青阳寺,那顾卿流会不会和前世一样?
想到前世淮南王一副冷冰冰,死气沉沉的样子,钟闻月又看了看身旁正认真吃着糕点的少年,忽然有些庆幸。
庆幸自己重生。
或许自己算错了周云茴、周家的命运,但最起码顾卿流的命运,她是改变了的。
她神色柔和地看着顾卿流,正想说什么,便听他嘟囔道:
“你有那么多心思,不妨多放在我们的大婚上,那么关心旁人,也没见你多关心关心我!”
看着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钟闻月愕然。
而后,实在是忍不住把头埋在他怀里,笑得浑身颤抖。
真是……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
这一卷大概还有两三章……?
这次应该不会预估错误了……
第31章
大婚的事说是很忙, 但也没什么需要钟闻月操心的。
燕京那边的事都有顾卿流负责,青阳府这边的事有钟父钟母在,就连钟闻钰都兴致勃勃的参与进去了, 根本没有钟闻月插手的份,平日里无事, 她倒也乐得清闲,闲来无事便随周云茴去四处玩玩。
临近八月, 秋闱即将开启, 钟家这才能看见些急色, 钟闻钰对这场考试倒是信心满满,却拗不过钟父钟母的担忧,一早便被赶到了府学,让他考前再去请教请教先生。
时间一天天过去,临开考前几天,钟闻钰便收拾整齐行囊,前往广顺府赶考。
当今科举,乡试考场定在各州首府, 各府学子都必须在考前赶到广顺,否则便算是弃考。
钟闻月眼巴巴地看着钟闻钰收拾好行李,坐上马车准备出发,转过头, 看着顾卿流,一脸欲言又止。
顾卿流眨眨眼,无辜道:“怎么了?”
钟闻月抿抿唇, 道:“没什么。”
她会说自己想要去广顺府看看?
笑话!
她转身就回了府里,却没见身后的顾卿流嘴角勾起一抹笑。
钟闻月神色自然地回到清溪院,兰衣迎了上来,刚想说什么,就见顾卿流跟了进来,冲她挥了挥手。
兰衣识趣的退了下去。
“生气了?”顾卿流拉住她的手,轻笑问道。
钟闻月回头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道:“没有啊。”
顾卿流面上笑意更深:“想去广顺府?”
钟闻月睨了他一眼,坐下喝了杯茶,没再说话。
那姿态,已然是默认了。
可偏偏顾卿流好似没看出来,道:“不想去啊?”
钟闻月暗暗皱眉,顾卿流见状,却道:“那真是可惜了,我原本还说去广顺看看,替皇兄查探一下科举的考风呢。既然阿满不愿意去,那便罢了!”
说着,他还叹了一口气,好似真的有多惋惜。
“顾卿流!”钟闻月猛地转过头,怒道!
顾卿流却是丝毫不担心,道:“想去?”
钟闻月深吸一口气。
顾卿流笑意盈盈地看着她,道:“好说好说!”
钟闻月看着他,眸中充满怀疑。
顾卿流一副好商好量的样子道:“阿满,你看,我们现在是未婚夫妻对吧?”
钟闻月迟疑地点点头。
顾卿流道:“那你看谁家未婚夫妻即将成亲还同你我这般的?”
“怎么了?”钟闻月疑惑。
他委屈道:“你看,我平日里唤你阿满,以表亲近;可你平日里都换我什么?”
平常时候是王爷,要是像今天这般把她惹恼了就是指名带姓的顾卿流。
看着顾卿流那一副无比委屈的样子,钟闻月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也难得有些心虚。
“那你想怎么样?”她试探地问道。
顾卿流眼前一亮,嘴上却道:“你随意想一个称呼便是。”
“卿……流?”钟闻月皱着眉,有些不适应道。
顾卿流撇了撇嘴:“皇兄和一些与我交好的人皆是唤我卿流,这样太没新意了。”
傅廷川,字卿流。
顾姓,则是当时当朝太后母家的姓,也就是顾卿流外家的姓。这一点,顾卿流之前便与她说的时候,还在信誓旦旦地说自己的名字不算是假的,惹得钟闻月一阵无奈。
对于前世的傅廷川,钟闻月了解的是真的不多,更别谈亲近之人才能唤的表字了。
尤其是在以后,傅廷川浑身冰冷冷的,敢叫他表字的,怕是也没什么人了。
现下,这人竟还嫌这个称呼没新意。
“那你说让我唤你什么。”钟闻月问道。
顾卿流嘴角顿时勾起一抹灿烂的笑,道:“夫君……”他看着钟闻月不善的神色,果断改口道:“我也不指望你能叫。”
他道:“我时常见着旁的姑娘都唤自己未婚夫为什么什么郎,不如你也这般唤我?”
钟闻月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朱唇轻启,吐出几个名字:“郎?那你是想要卿郎?流郎?还是廷郎川郎啊?”
顾卿流一怔,惊觉这些名字中竟没一个好听的。
他挠挠头,有些困惑道:“那可怎么办是好?这还没成婚呢,你也不能唤我夫君啊……”
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钟闻月,什么意思再明显不过。
钟闻月险些被他气笑了,她眸光一闪,计上心头,道:“我倒是想到一个不错的。”
“什么?”顾卿流问道。
+“你瞧,你的字里有一个卿字,但是唤作卿郎又不好听,不如,我便唤你——卿卿吧?”
顾卿流脸色一僵:“你说什么?”
他僵硬的问道。
钟闻月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大大方方道:“卿卿啊!你看,这名字既好听,又有历史典故,岂不两全其美?”
“胡闹!”顾卿流猛地站起来,疾言厉色道:“那是形容女子的词,怎能用到本王身上?”
钟闻月一愣,本以为他是真生气了,可在看到那隐藏在黑发后通红的耳根和游移的目光后,又差点忍不住笑出声,半真半假地委屈道:“你若是不喜,便罢了。”
顾卿流一方面又觉得又羞又气,一方面却又不舍得她伤心,倒是把自己气红了脸。
钟闻月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眉目间有着连她自己都没有的发现的小女儿的娇气。
最后还是顾卿流缴械投降,自暴自弃道:“你若喜欢,那便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