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低嫁的我成了王妃 第56章

作者:长缨止戈 标签: 甜文 励志人生 古代言情

  钟闻月没说话,顾卿流以为她是太过感动,就笑眯眯满心得意地等着她反应过来,可等了半天,都还没等到,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忙把她的身子掰了过来,惊讶地看到她红肿的眼睛。

  顾卿流顿时慌了,他手忙脚乱的给她擦着眼泪,道:“怎么了怎么了?”

  他冥思苦想:“是不是哪里不喜欢啊?”见钟闻月还是没说话,他动作轻柔地把她拥到怀里,一边低低哄道:“阿满?娘子?夫人?宝贝儿,咱不哭了好不好?”

  顾卿流细细地哄着,钟闻月终是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卿流顿时大喜,忙低头看向她,就见她眸中依旧含着泪光,但面上依然带着笑意,这才放下了心。

  他摸摸她的脑袋道:“怎么了啊?是不喜欢这个院子?还是想家了?”

  钟闻月笑着摇摇头,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摇摇头道:“都不是。”

  顾卿流心疼的替她揩去眼泪,手指上厚厚的茧子弄得钟闻月娇嫩的皮肤有些疼,但她非但不躲,还越发往他手掌里凑了凑。

  顾卿流被她这动作弄得心都快要化了,他低下头,细细吻去她脸上的泪珠,声音诱哄道:“别哭啊!你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直接说,让他们再去改就是了,别哭啊,你哭的我心都疼了!”

  破天荒的这么一哭,等回过神来,钟闻月面色也渐渐染上了绯红,有些不好意思。

  她说:“没有什么不满意的,都很好!”

  这人如此细心,连这么细微的事都为她考虑好了,她还能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依娘子所见,可是合格了?”顾卿流在她的耳边又是问道。

  钟闻月嗔怪他一眼,没应声。她慢慢沿着丛林中的小道上一一走过,看着那在在江南很是寻常在燕京却难得一见极难养活的花卉树木,看着那同钟家一模一样的院落布局,最后,走到了清溪院前。

  她看着院前那硕大的匾额,上面写着龙飞凤舞的“清溪院”几个大字,深吸一口气,抬脚踏了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桃花树,院子正中的,一颗笔直笔直的,几乎与屋顶齐高的桃花树。那桃花树枝干粗壮,两人手牵手也未必能合抱,瞧着最起码有百年的历史,最上方的树冠呈伞状,笼罩着这个院子里的大片区域,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仿若千云之蔽日。

  此时正是三月初,桃花盛开的季节,那一朵又一朵娇艳无比的桃花在树冠上方开得正盛,清风拂过,桃花摇曳生姿,极尽妩媚动人的姿态。

  钟闻月院子中也有一棵桃树,是在她出生的时候钟父钟母为她栽下的,长了十几年了,不小,也绝对没有这棵这么大。

  顾卿流从后面拥着她,看着那棵巍然屹立的桃花树,轻声道:“这棵桃树是我在江南一富商园林中得到的,在那之前也看过许多桃树,都觉得仿佛失了些韵味儿,直到看到这一棵树——”他顿了顿,抱怨道:“你是不知道,那个富商有多奸猾,为了这么一棵树,宰了我多少银子!”

  钟闻月握住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与他十指相扣。他仰头,看着那颗枝繁花盛桃花树,道:“在青阳府,有一个习俗。”

  “嗯?”顾卿流哼道。

  钟闻月回眸一笑,看着他道:“青阳府的姑娘自幼便会随母亲学做桃花糕,等长大嫁人了,便将这桃花糕做与自己的夫君吃,等以后有孩子了,就将桃花糕做与孩子吃。”

  “若是男子的话,在成婚之前就吃母亲做的桃花糕,成婚之后,就吃妻子做的桃花糕。”

  这是青阳府延续许多年的规矩,有多久了呢?久到祖母的母亲就是这么同她说的。

  ——当然,周家是一个例外。

  她道:“往后,我为你做桃花糕可好?”

  顾卿流看着她娇美的如同桃花一般的容颜,低下头,跟她的额头相对,声音低沉道:“好!”

  好,他的妻子。

  进了院子之后除了最中央那个最显眼的桃树之外,就剩下桃树下面的那张深色木桌了。

  小巧精致的院子中,一古树,一木桌,并上周围的几个小木凳,再加上不远处的卧房,同钟闻月未出阁时的院子几乎一摸一样。

  再往前走几步,进了屋内,果不其然,里面的装潢同钟闻月的闺房也是大差不差,实在找不到的东西也用了其他极为相似的东西替代了。

  最钟闻月惊讶的是,在房间的一个角落中摆放着一个端端正正的古朴琴架,上面则放着一架稍显老色的古琴。

  钟闻月惊喜的跑了过去抚摸着那琴,感受到熟悉的触感,心下一阵高兴,忙抬起头问他:“你怎么把我的琴也带过来了?”

  “这可不是我带过来。”顾卿流笑着解释道:“这是送嫁的时候,阿钰带过来的。”

  虽说平日里跟那臭小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但他也不会平白无故的昧了他的功劳。

  “阿钰?”钟闻月惊讶道。

  “他说这是你从小到大最喜爱的一把琴,还说小时候他不小心把你这把琴弄坏了,你气得狠狠的把他打了一顿,最后还是气哭了!”顾卿流说着眉眼间隐隐带着笑意。

  钟闻月面上是难掩的喜色,听着他这话,她挑挑眉道:“那是,这是我七岁初学琴的那年父亲特意命人找的上好的梧桐木自己亲手打造的,我一直都在好好保存着呢。”

  只是前世她加到安平侯府的时候并没有带上这把琴,这一世回来的时候也忘得差不多了,却没想到最后还是阿钰细心,帮她把这把琴带上了。

  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斜睨了他一眼,嗔道:“照这么说的话,你建这园子的事,阿钰也知道?”

  不然这把琴怎么会都没经过她的手,直接来了这儿?

  顾卿流揉了揉脑袋,嘿嘿笑道:“不止阿钰,岳父岳母也都知道。不然,你还真当我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能分毫不差的将这园子一一还原啊?”钟府他去的最多的就是钟闻月的小院子和钟父的书房,顶多再加上一个正厅,那些他没去过或者是去的不多的地方,若是没有熟悉之人的帮助,又怎能分毫不差的诠释出来?

  钟闻月垂下眸子,眼睛盯着那把古琴,却是心不在焉,她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建这座园子的?”

  “——了解了那处金矿的事情后,回来就命人开始建造这处园子了。”他笑道。

  钟闻月睫毛轻颤,这么说的话,岂不是从那时起,他就决定了要娶自己为妻?

  见她不做声,顾卿流又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道:“本来想着大婚前这处园子就能完工,到时候成婚就在这里,也省的你会不适应或者担心受怕。谁知道天公不作美,年节过后燕京城里就总是阴雨连绵,时不时还有狂风暴雨,工人们根本无法工作。”

  他那时候心急如焚,就剩下一点收尾的工作了,可偏偏老天就是不会成人之美,一直拖到二月中旬,天气才慢慢的稳定下来,不会再时不时的下雨了,工人们也能有稳定的环境。可那时候已经临近婚期,再怎么样剩下的工作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完成,就算是完成了,到时候婚房的布置等一系列的工作也要耗费不少时间,顾卿流无奈,只能在以防万一早早就备好的前院举行婚仪了。

  婚礼后没几天,这个院子就算收拾妥当了,一系列的清扫工作加上一些小细节需要他一一验收,这才拖到了今天。

  “来燕京之前就同岳父岳母说过此事了;来了之后,我也时不时的请岳父岳母上门来亲自查探是否还有哪里不对,直到今天,这处园子才算真正的完工。”顾卿流神色自然的说道。也正是因为他这副用心的态度,才能让钟父钟母在离开之前真正放心将自己的女儿交给他,甚至就连对他态度一向不是多么友好的钟闻钰也是彻彻底底的相信他是真心的,对他的态度稍稍好一点。

  ——否则,顾卿流的娶亲之路绝对不会这么顺利,旁的不说,比如在娶亲的时候多设置两道关卡为难为难他还是可以的,而不是像当初那般,让他轻而易举的就将人带走了。

  “所以你们是都知道了,就在瞒着我呐?”钟闻月轻笑道。

  “想给你个惊喜嘛!”顾卿流用鼻尖磨蹭着她的后脖颈道:“什么时候你若是想家了,便来这里住一住,把阿钰带到这里也行。或者以后岳父岳母来了,也可以住在这里。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像在青阳府一样,一家团聚了。”

  听着那满心为她考虑的话。钟闻月不由问道:“你呢?”

  “什么?顾卿流一时没反应过来。”

  钟闻月神色认真的看着他:“你说我们一家就团聚了,那你呢?”

  顾卿流眨眨眼,恍然道:“说的也是,这里好像没有我的院子啊!”他低下头垂着眼皮,露出毛茸茸的头顶,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着她道:“娘子不放心疼心疼为夫,给为夫个容身之所?”他眼睛朝着那张床榻扫去,什么意思很是明显。

  钟闻月头一回知道他还有这么不要脸皮的一面,当即便沉着脸道:“当然不行,我可是一个良家姑娘,哪能让一个陌生男子留在——噗嗤”钟闻月还没说完,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窝在顾卿流的怀里打滚。

  顾卿流却是眯着眼,装作一副恶霸的样子,冷哼道:“陌生男子?你我二人已有夫妻之实,我于你而言竟还只是一陌生男子,当真是伤人得紧啊——”他声音中满是悲戚,仿佛钟闻月真的做了什么天理不容、背信弃义之事,钟闻月被他这一出弄得是目瞪口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演戏:

  “我原本以为我的真心定能融化你,谁能料到你竟然真是铁石心肠,吃干抹净了竟然一句陌生之人就想将我打发了?”

  吃干抹净?不是,是谁将谁吃干抹净了?

  他似乎还沉浸在这出戏中,声音凄怆道:“哪怕你是大家千金,我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山匪,可我对你也是真心的啊,哪成想,你竟然这般对我!”

  大家千金?山匪?他们的剧本是不是拿反了?

  钟闻月一脸茫然,看着那满脸悲痛好像自己真的负了他的顾卿流,一时哑口无言,张张嘴,刚想反驳些什么,就听到他又撂出一句话:

  “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之人!”

  钟闻月:“???”

  这话难道不是应该她说吗?她是真的从未见过如顾卿流这般厚颜无耻之人,这让她深深地怀疑前世那个战无不胜冷酷无情的战神真的是面前这个人吗?

  见钟闻月一直没说话,顾卿流好似了瘾,他神色越发悲痛,声音哽咽道:“好!好!既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不义!”

  钟闻月顿感无语,正想着他要怎么对自己不义,就感觉腰间的那一双大手忽地一紧,紧接着,身子便是一下子悬空而起,钟闻月措手不及,顿时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紧紧抓住他胸前的衣襟,眸中还有些惊恐未定。

  却见顾卿流阴沉着一张脸,恶狠狠地道:“既然你没有心,那我就不要你的心!有你的人也是一样的!”

  钟闻月一脸茫然,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身子一沉,紧接着就被扔到了床榻上。

  ——屋里的一应物什都是刚准备好的,那床上的被子也是柔软无比,被轻飘飘的扔上去,非但不疼,反倒还有种新奇感。只是钟闻月却没有多长时间来享受这种感觉,她半撑起身子,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一脸阴郁之色,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地脱着衣服的顾卿流,脑子还没转过来圈,只道:“……不是,你这是干什么呀……唔……顾卿流?”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猛地低下身子的顾卿流攫住了嘴唇,那吻虽然看着凶猛无比,但实际上却是轻柔得很,就如往常一般,生怕弄疼了她一般。

  钟闻月不禁渐渐沉迷在那个吻中,等他慢慢退了出来,细细摩挲着她的唇瓣,她的意识这才渐渐回笼,便是忽觉身上一凉,低头一看,便是惊觉自己身上衣衫凌乱,钟闻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怎么事情就忽然变成了这般模样?明明是好好的看着园子,怎么就发展成这般场景了?

  “夫君……”钟闻月刚想开口说话,就被顾卿流伸出手指抵在了她的唇瓣,他低声道:“嘘,别说话!”

  他细细地摩挲着她的唇,略带粗茧的指腹弄得她发痒,浑身也忍不住战栗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随着顾卿流手指的游移,浑身上下都是酥酥麻麻的,让她的脸颊都不由染上了绯红,眸中也是呈现出潋滟的水意。

  顾卿流眸中原本带着丝丝分明的笑意,只是见着钟闻月这般模样,那笑意逐渐褪去,眸光愈发暗沉,充斥着让钟闻月看着心惊胆颤的东西。

  “夫君……”

  她这般唤道,声音却是沙哑的紧,还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阵颤音。

  顾卿流的眸光越发深邃,让钟闻月不由缩了缩脖子,身子也不自觉的往后退。

  顾卿流哪里肯让到嘴的鸭子飞走?他猛地伏下去,动作间不再是方才的微风细雨,而是如狂风骤雨般,让钟闻月不自觉的屏住了呼吸,生不起半分反抗的心思,只能顺着他的节奏来。

  钟闻月迷迷糊糊地惊呼一声,却已然没用,小白兔已经入了大灰狼的口中,接下来就是拆吃入腹了,哪能这般轻易就让人跑了?

  钟闻月哼唧了两声,非但没有作用,反倒是让身上人的动作越发凶残,她略微挣扎片刻,便软了下身子,承受着自家夫君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

  绯红的床幔摇摇晃晃,终于在男主人一只手的拨弄下逃离了挂钩,如流云一般轻然地垂了下来,将室内室外分割成了两个天地。

  只是床幔虽然遮住了屋内的春色,却遮不住屋外的春色。

  窗外一阵风拂过,绯红的桃花瓣顺着那一缕清风慢慢在空中翩然而舞,一会儿上一回而下,让人瞧着忧心不已,生怕她承受不住那清风,索性,那花瓣瞧着脆弱,最后还是在清风的帮助下,慢慢飘进了室内……

  ·

  残阳落下了余晖,调皮地跃过窗户,正好映照在床上那一双妙人的脸上。

  钟闻月睫毛轻颤,慢慢睁开双眸,而后又迅速眯了起来。傍晚的余晖虽然柔和,但直接对上,也是刺眼得慌。

  她微微偏过头,就见到枕旁那一张熟悉的俊脸,正含笑的看着她,眉目间,满满地食髓知味。

  睡前的记忆也慢慢呈现在脑海中,钟闻月凤眸渐渐眯了起来。

  顾卿流还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看见她醒来,声音温柔地能掐出水来:“怎么样?还难不难受?”

  钟闻月摇摇头。难受倒是不难受,她身体上下清爽得很,想来是睡之前顾卿流替她清理过了。

  “那可是饿了?我已名下人备好了午膳。”他又问道,“你要是想吃,我这便去命人端过来?”他说着,就要下 床。

  “不急!”钟闻月唤住了他,只是那声音却是沙哑的紧,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脑中又不自觉地想起了自己哭着祈求他的场景。

  顾卿流身子一僵,慢慢转过头,体贴道:“可是还有什么事?”

  钟闻月见着他眼底的忐忑,心下不觉好笑,面上却面无表情地问道:“你从一开始,是不是就打这个主意?”

  “嗯?什么?”顾卿流面上一副无辜的样子,茫然问道。

  “别给我装蒜!”钟闻月哼道,她眯着眼,看着他:“那些话,都是谁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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