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的驸马疯了 第15章

作者:付与疏 标签: 欢喜冤家 复仇虐渣 古代言情

  在知道皇帝对她们不满,便打杀宫人,禁她们的足,且眼里心里只有中宫之后,四妃立即默契地抱成一团。

  每日一起赏花,弹琴,跳舞,打叶子牌,虽没男人疼,却有姐妹陪。

  翊安心道,千年来,能将后宫整治的如此安分和谐的,也就她弟弟一人。

  真可谓做到了雨露均沾。

  齐棪又说过,以后各有了皇嗣,此举便行不通了。

  翊安觉得烦,怎么现在做什么都能想到他!

第15章 日月可鉴

  翊安等人在长阳殿陪皇后用过午膳,聊了会无伤大雅的闲话,才各自散了回宫。

  时辰还早,果如齐棪所说,今日阳光甚好,照得人懒洋洋的睁不开眼。

  翊安正欲回去小寐片刻,才走没几步,却见丽妃特地跑来跟前,善解人意地对她道:“长公主常年住在宫外,入宫住想是会无趣,不如明日我去陪您说说话,就当给殿下解闷了。”

  不闲,无空,勿扰,谢谢。翊安在心里回了一遍。

  面上自然得顾着礼节,她得体地挤出一个挑不出毛病的笑容:“好啊,娘娘得了空就来,翊安那尚有几罐好茶。”

  这丽妃是将军陶呈的女儿,圆滑伶俐,待人亲和,在宫中的人缘还不错。

  但翊安与她私下交往甚少,故而觉得奇怪,却不好表露出来。

  翊安端着皇家仪态端了一上午,眼下终于可以没个体统。

  她右手勾住挽骊的颈脖,广袖垂在人家肩前,潇洒走出了个醉酒后的步伐来,“你说丽妃是什么意思?”

  “想是巴结。”挽骊被她压着肩膀,冷淡道:“殿下,这是宫里,你这样不好看。”

  “我不好看?”翊安理理云鬓,邪魅一笑:“你又骗我,我知道,世上没人能比我更好看了。”

  挽骊:“……”请问你们家的疯病是会传染吗?

  翊安想,丽妃若是想凭借亲近她来向玉奴邀宠,倒也也无可非议。

  但从前她进宫,这位丽妃并不曾亲近过,怎么今日突然有此打算。

  算了算了,或许人家就是闲的没人玩,刚好拿她解闷。

  她想这么多做什么,果然进了宫便忍不住心思重。

  翊安叹口气:“唉,今日居然才第二天,宫里真是度日如年。”

  “殿下慎言。”挽骊提醒。

  “就咱们俩,怕什么。”翊安又道:“玉奴若不是不能随意出宫,也会爱上宫外的生活。”

  如此一比,她倒庆幸自己是个女儿身,衣食无忧不说,还不用担着江山社稷的担子。

  *

  礼宁殿建在御花园南,周边草木繁茂,静而不僻。虽正值寒冬百花凋零,却也能窥见其之大气秀丽。

  白玉为阶,宫灯长明,奢华恢宏堪与皇后的长阳宫相比。

  可见先皇当年对这唯一的女儿有多宠,除了江山,恨不得什么都捧到她的面前。

  当今陛下跟翊安长公主一母所生,自幼感情便好,更是千般恩赐,无有不应。

  丽妃到了殿前,抬眼一看,便觉得今日盛装是对的。

  翊安长公主虽在宫里长大,但比起对陛下的严苛,先皇独独不肯束缚了这唯一的女儿。

  万千宠爱将她养的天不怕地不怕,未出嫁时便常往宫外跑。

  便是如今在宫里,也无什么规矩能绊着她,普天之下也就她还能喊陛下的小名“玉奴”。

  丽妃在家里也是娇养出来的嫡女,然而如此一比,不免自卑自怜。

  谁都知道翊安长公主性子好,并无公主架子,也不爱拘礼。

  可她举止之间的贵气,言语之间的洒脱,着实让丽妃羡慕。

  就好似这个人不必穿多华丽的衣裳,只是不经心地眉梢一动,你便知道她是何等的身份。

  丽妃到时正赶上境宁王有事外出,见了她也不意外,恭敬地作揖道了句“丽妃娘娘安”。

  丽妃点头笑着应下,只见他才走出几步,长公主身边那个叫挽骊的侍女便快步跑出来追上他,面无表情地传了句话。

  她看得分明,境宁王闻罢面容抽搐了下,却仍尽力保持着体面。

  这挽骊虽说是个侍女,穿着打扮,姿态举止,却更像是侍卫。

  此女目光锋利,五官深邃,颇有些异域人的风采。性子又冷漠,不谙世事,除长公主外,眼里仿佛装不下旁人。

  又听人说,这挽骊武功高强,腰间那把弯刀是先皇所赐,可为长公主斩一切邪佞。故而连陛下都敬让三分。

  丽妃想到这里,忙收回心绪,往正殿中走,却听境宁王突然大吼出声。

  他扬声道:“这是什么意思?前儿进宫不让本王上车,就因为本王的义妹来送,我跟人家说笑几句。今日又吃宫人的醋,对我板着一张脸。睡软榻不够,难不成还让我搬出这宫里吗?岂有此理。”

  丽妃脑中一震,顿时精神饱满,假借跟宫人说话放缓脚步。

  长公主与境宁王从来恩爱异常,今日是怎么了?

  挽骊冷冷站着,在思考要不要绑着王爷去御医院诊诊脑子。殿下说的不错,他的确疯得不轻。

  她出来传话:晚上吃羊肉锅子,等他回来一起用。

  这位驸马爷听完后,竟无缘故嗷嗷出这一通话,平白无故让人听了笑话。

  有毛病?

  挽骊与齐棪话不投机,懒得再多说,转身便走。又像没见到丽妃一样,冷脸路过。

  丽妃跟在后面,虽觉尴尬,倒也松了口气。她还真有些怕这个挽骊,谁知那把弯刀沾过多少血。

  不远处,齐棪回眸望了眼丽妃进殿的背影,负手离开。脚步轻盈,看得出心情大好。

  若没记错,这丽妃的母家是陶家,而陶家绝非什么纯臣,年后齐棪正要着手收拾。

  昨夜听翊安说丽妃要来,齐棪就猜此人心思不纯。

  他有意将这个把柄扔出去,免她白来一趟,但愿丽妃娘娘也别让他失望。

  齐棪实打实地在心里祈祷一番。

  丽妃被翊安迎进去,桌上早摆了茶果点心。翊安常年混迹于三教九流之间,最是善谈,既已打算待客,便不怠慢。

  与丽妃从宫内聊到宫外,再从陛下皇后聊到齐棪,当然不忘演出甜蜜的女儿家姿态来。

  丽妃上一句还夸那芙蓉糕好吃,下一句便问:“方才见驸马脸色不好,可是与公主起了争执?”

  脸色不好?翊安纳闷,喊他一起吃饭,他有什么可脸色不好的。

  她笑着回:“我与驸马不曾争执过,像是他那人有时严肃过头,让娘娘误会了去。”

  殊不知这不甚诚恳的话到丽妃耳朵里,就等于亲口承认了。

  丽妃心里笑话,便是这样一个尊贵的人又如何,夫妻感情不睦时,也是得遮着掩着,打肿脸充胖子。

  半个时辰后,丽妃从礼宁殿回宫,开始梳洗打扮,焚香静等。今夜是她侍寝的日子,好不容易才盼得皇帝来一回。

  魏琇处理完政事过来时,已快子时了。丽妃从不担心他不来,规矩都是这位陛下定的,谁也不能改一步。

  他自己总会遵循,一步也不容人错。

  虽是冬夜,丽妃的寝衣却薄透诱人,颈下露了大片春光。

  她跪在榻上,给魏琇捏着肩,媚声劝道:“陛下勤政爱民,也要顾好身子才是。”

  “嗯。”魏琇闭着眸子,闲聊道:“朕听说,你今日去见长公主了。”

  “臣妾想公主入宫住下,许会急着,便过去陪她说说话。”

  “你有心了。”魏琇拍拍她的手,睁眼看了看,这手委实太娇柔了些,捏在肩上不算舒服。“长公主有说过,她在宫里着急吗?”

  丽妃轻笑:“虽未明说,却也瞧得出来,否则今日干嘛跟臣妾说宫外的好些趣事呢。”

  魏琇重新闭上眼睛,声音有些冰凉:“如此倒是朕困住她跟境宁王了。”

  “陛下隆恩,岂有困囿一说。”丽妃尽量把声音放得轻柔:“陛下可知,前几日进宫时,公主坐车,王爷却骑了马。”

  魏琇“嗯”了声:“怎么了?”

  “今天臣妾去,恰好听王爷在为此事发脾气。”

  魏琇皱眉问:“何故呢?”

  丽妃暗喜,“听说王爷养在府外的义妹,那日去送,两人依依不舍地道别。长公主看了自然生气,于是将他赶下车。”

  “王爷那义妹,朕有所耳闻。”

  “这就是了。”丽妃继续道:“驸马还说了句‘睡软榻不够,难道要本王搬出宫去吗’,臣妾没听着个前因后果,不知可是听错了。”

  魏琇沉默良久,久到丽妃都有些忐忑了,他才开口:“公主王爷恩爱人尽皆知,许是吵闹着玩,你听了便当真。”

  “是,臣妾是个没心眼的,听到什么自然告知陛下,却也不会随意传与他人知。”

  “爱妃有心了。”魏琇将她拉到怀里。

  她乖顺地靠在魏琇怀里:“长公主是陛下最在乎的人,若她真受了委屈,臣妾自然也心疼,留心是应该的。”

  魏琇这回没说话,直接扯了她的衣裳,他的耐心用尽,该满足自己了。

  翌日清早,魏琇出了丽妃的宫,目有戾气地唤人:“高泉,你去替朕查件事情。有些人,将朕当作三岁孩童一般利用,实在可笑。”

  入夜后——

  “齐棪,你有气朝我发,跟挽骊大呼小叫什么。不让你坐车,让你睡软榻,你居然怀恨在心?”昨夜她忘记问这事。

  齐棪睡在榻上,闭目悠然道:“想是我前天没睡好,昨天脑子不清楚,说错话了。”

  “我看你是喝错药了!”翊安痛心疾首:“差点让丽妃听见,到时候白演这么多天。”

  “多谢提点,臣日后必当谨言慎行。”他低沉笑了两声。

  翊安安静下来,又问,“当真不气?”

  “不气,臣敬殿下爱殿下,日月可鉴。”

上一篇:凰图

下一篇:京华子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