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罐装木木
这还不算完,下朝后他吸取教训不坐马车了, 带着小厮走回去,路上遇见了五块洗的光溜溜的鹅卵石, 十二块西瓜皮。
就这点小伎俩还敢和本王斗!要是让本王知道是哪个小人做的,一定要他好看!边恨恨的想着, 边跨过第十三块西瓜皮。
小厮在身后说:“王爷要不让小的来开路吧。”
靖王怒声说:“本王又没瞎。”
“王爷怎么没坐马车?”一辆马车在他们身边停下,窗帘被里面的人掀起,露出石凡不解的面孔。
靖王眼神一亮说:“本王的马车出了点问题。”话里意思很明白。
石凡懂了, 虽然不太想但这是顶头上司, 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 “不如王爷和臣共乘吧。”
只见靖王一甩袖, 微颔首上了马车。但他明显小瞧了保皇派的疯狂。
这些大臣们仿佛突然一夜之间返璞归真,知道靖王上了别人的马车也不收手。
直接让当晚京城爆出另一条大消息, 靖王再度街头被摔出马车, 而且与户部某大人姿势不雅。
不光如此,靖王还通过小道消息知道每天路上扔西瓜皮的都是保皇派那些老匹夫请的小孩,而且明码标价扔两块一铜板。
靖王很生气,隔日上朝就要求削了京兆尹的官, 结果被一群大臣乐呵呵的把问题踢回来。
“靖王简直说笑,我等每日从朱雀大街经过,可从未碰见过你说的什么鹅卵石,西瓜皮,还有粪便。”
“我赞同刘大人所言,况且我等一向坐马车去官府,靖王您为何要独独选择走路?您这怕是用心非常啊。”
本王为什么不坐马车你们自己心里没数吗!!又是偷车轮子又是放疯狗,没事还在路上放粪桶,本王敢坐吗!!!
靖王气的面目狰狞,皇帝是赞赏的瞧了一眼发话的两名大臣。
靖王一党虽然上次折损些人,但也不会就这么让靖王被拉出来挤兑。
有耿直的大臣出列:“想必靖王也不会空口无凭,也许王爷是在街上摔过了,特意在今日用这种方式提醒各位走路小心。”
闻言,众位大臣的目光盯过来,你什么时候又摔的?我怎么还没收到消息?
靖王胸口起伏,看什么看,本王没摔过。还有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丢人现眼的玩意。
耿直的大臣退回朝列队伍里,也有好事的人出来:“多谢靖王提醒,不过我等再不济也不会和同朝大臣不正常交往。”
靖王咬牙切齿“本王什么时候又是和谁不正常交往了?”
“微臣也只是多嘴一说,还望靖王宽容,不过您和户部侍郎昨日一摔可真是惊天动地。”
朝堂大臣开始窃窃私语,期间一些有辱斯文,世风日下的词不断飘进靖王耳中。
自从靖王倒霉后,每日上朝就变得有趣多了,朝官因为上朝时间太早而迟到或者请假的次数也大幅度下降。大梁朝堂可谓欣欣向荣。
不过关于靖王倒霉一二三事并没有占据京城每日新闻榜首很久。因为前几期说过的要纳入靖王府的徐小姐在今天徐府放出最新消息中,徐小姐要去带发修行了。而且还听说为了静心求佛她会离开京城去南方修行。
这可是大消息啊,不过半日几乎人人都晓得了,更有甚者在赌坊开了码,就赌徐小姐离京带发修行,靖王是追还是不追。
情况很惨烈,只有不懂事的外乡人投了追。
徐小姐离京那天风平浪静,靖王府没派一个人过来送行,百姓默默的将靖王的喜新厌旧程度上升到与皇帝并起。
徐月卿送走了几位其他府上的小姐后,向城门看了一眼,黄土滚滚,不见来人。
“小姐,走吧?”
“好。”
中书府里,柳婉玗坐在高椅上,“她走了?”
面前的婢女点头说是,“行,那你下去吧。”婢女行了礼退下了。
徐月卿前几日还让人过来送帖子,大概意思是说,自己就要离开京城了,希望走之前还能见一面。
她忍了许久才没让门房把帖子直接扔出去。
上次都要至她于死地了,现在还想和她拉关系,她又没病,知道这个人没按好心还往上凑。
晚上沈修宴回来吃晚饭,她顺口把这事提了一句,就听沈修宴说:“这事我做的。”
柳婉玗惊的筷子差点掉了,还好之前让下人都出去了,不然照沈修宴什么事都往外抖的样子,不知道会被传多少消息出去。
“你做这个干嘛?”
“前段日子我向皇帝递了个奏折,让靖王丢了好几个老臣,他们挺生气的和我要说法,我干脆把这事推到徐府身上了,让徐月卿不入靖王府刚好坐实了徐府不想和靖王有牵扯。”
柳婉玗感觉平常自己使得小伎俩好像根本不值一提,忍不住问他:“你做事都算计怎么久吗?”
“不是啊,对你就没有。”沈修宴给她夹了一筷子肉说:“我喜欢你就不需要算计。”
她心里骤跳,嘴上还是说:“你不要整日的把喜欢挂在嘴边,哪有丁点状元的样子。”
沈修宴顺嘴说了一句:“你不是也没大家闺秀的样子,我俩正好凑一对。”
啪的一声,筷子轻放在筷枕上。柳婉玗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咽下嘴里的菜,识趣的说:“刚刚谁在说话?”
“沈大人你说话就这么没有底线?”
“对自己妻子要底线干什么。”
柳婉玗哼笑一声,“你在江南未成亲的时候应该很受欢迎吧。”
“掷果盈车不及阿俏一句心悦。”
“你在哪学的这么多情话?”
只见沈修宴轻咳一声,小声说:“只是对你。”
“你在江南没对什么青梅竹马说过?”
沈修宴摇头“没有青梅竹马。”
柳婉玗不信,一条街上不管怎么说都会有一两个差不多大的小孩,怎么会没有青梅竹马。
“我刚去江南的时候好像是五岁多,刚开始不适应,后来家里请了夫子,管的严,不怎么让出去玩。”
她听着喝了一口粥,含糊不清的说:“我上的女学,玩伴挺多。”
沈修宴意识到什么突然问她:“那你有青梅竹马?”
她一下想到薛知,以前将军府挨着太傅府,她和薛知前后脚出生,薛知的母亲是位性情中人,早年生下薛知就跟着薛将军去边疆了。
薛知小时候几乎是两头抱养,白天在太傅府里和他们几个同龄的一起玩,晚上回将军府睡觉,一大早又跑来太傅府吃早膳。
玩的最近的那几年,将军府的老夫人就差说给两府之间开个月亮门。
不过后来大一点了,懂得男女有别了就慢慢疏远,加上薛知后来去了边疆,关系就越发淡了。
沈修宴看她没出声了,心里一咯噔,但还没说话就听她说:“有小时候的玩伴,青梅竹马应该算不上。”
沈修宴安心了给她夹了一筷子肉丝,“多吃点。”
作者有话要说: 沈修宴:“你有青梅竹马吗?”
柳婉玗:“没有”
沈修宴(开心的给她夹菜)
薛知:我呢?我不算吗!!
作者(把人拖走)没看见人家正在谈恋爱啊,别捣乱,你妈叫你回去吃饭呢,快回北疆去。
第28章
饭后, 沈修宴随口和她提了一句“过些时候驻守北疆的薛将军估计会回京,皇帝会要办庆功宴,届时你可能也要去。”
柳婉玗一愣, “这种场合不是只有三品以上的官员才能参加吗?”
沈修宴捏着她脸,她最近在家里养出不少肉,“你夫君有本事能让你参加。”
她看着沈修宴笑盈盈的模样,心觉不妙, 试图推脱“这种宴会还是按规矩来吧,我也不想招人眼。”
“你姐姐也会去, 你不想见她一面?”沈修宴只当她在为自己着想,安慰的说:“没事, 这也不麻烦,你姐姐前些日子送了这么多东西来,还是去见一面吧。”
柳婉玗看他话里话外都是为她着想, 实在找不到借口, 只好讷讷的应了, 心里期盼, 薛将军回京应该是薛知他父亲回来,薛知说不定不会跟着回来。
抱着这样的想法, 她心存侥幸的睡了。
第二日上朝之时, 石凡先出列,“皇上,皇寺的图纸已经让人画好了,重修一事也应该提上日程。”
皇帝罕见的只是沉默了会, 就让礼部去操办,石凡本以为皇帝还会再推脱些日子,没想到会同意的这么快,他昨晚熬夜打的腹稿全白废了。
没有两派之争的朝廷决议格外迅速,礼部定好日子就给工部送去,示意可开工,户部接了消息,户部侍郎石凡便着手拨款一事,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
石凡是在酒楼和沈修宴碰的面,入座后不慌不忙的问:“沈大人这次邀我是为何事?”
“我投诚有些日子了,如今也想为靖王做些事。”
石凡懂了,“沈大人想插手修皇寺一事?”
“不能说插手,只是想助石大人一臂之力。”
石凡没说行还是不行,只似笑非笑的说:“沈大人是想从那里助我?”
沈修宴手指摩擦杯壁“修皇寺的油水丰厚。”单提这一句石凡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石凡知轻笑的点了点头,但心里明白做假账这种事应当越少人知道越好,他意有所指“沈大人不必操心,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这般听了,沈修宴还是没送口“石大人不怕皇帝留后手?”
石凡微垂眼想到皇帝今早没有推阻这件事,的确令人生疑,不动声色的问:“沈大人是有想法了?”
沈修宴直来直往,“我觉得大人应该需要我来为您遮掩。”
石凡闻言,抬眼定定的看着沈修宴。沈修宴回视他,语气诚恳:“我对靖王的忠诚,大人还不清楚吗?”
石凡笑了笑,“这件事王爷很看重,我还是要先和王爷商讨了,再给你答复。”
沈修宴明白这话只是托词,但石凡没有一口回绝,那这事应该成了一半。
饭后两人各上马车离开,沈修宴还在思索。石凡被先帝剥职,却未定罪,的确是因为没能找出贪污的证据。这就不得不说石凡在做账本这一方面是个有本事的,先帝派了这么多人探察硬是没翻出一点东西。
但是假账就是假的,银两被吞下,肯定能留下点东西。靖王下狠心把石凡这样的狼养在身边,想从户部里捞的油水肯定不少。能接近才能抓住他们的致命点。
府外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但这些柳婉玗管不着,她最近因为伤势鲜少出门,现在伤疤都在淡化,她捺不住脚步,吃过饭就带着护卫出门了。
不缺钱的沈夫人开始一家家扫荡,从香粉铺子,簪花铺子,到成衣铺子一家不剩。这些铺子多开在一起,能让夫人小姐们在这条街上走不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