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芳 第54章

作者:云芨 标签: 爽文 古代言情

  “殿下!”她打断他的话,“婚事终究要长辈做主的,如果你觉得不好,那明天找我祖父好好说,行吗?”

  他目光游移,似乎松动了,可最后还是道:“先生向来不会勉强你,只要你拒绝,先生一定会顺你心意的。”

  “……”眼见宜安王钻了牛角尖,她只能道,“殿下,这事没有这么急,现下只是个提议,祖父还在考虑。何况,祖父并不希望我嫁入皇家,你知道我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喜欢繁文缛节,成为皇家的媳妇太麻烦了。”

  宜安王的情绪终于缓和下来。

  她趁机抽回手,退了一步。

  不等她找借口离开,宜安王又开口了:“重华,我知道我不如太子哥哥,但是有一件事,我一定比他强。如果……你嫁给我,我会比他待你好。他是太子,以后还会成为皇帝,哪怕再敬重你,也会有别的女人。但我可以只要你,一心一意,永远只有你。”

  终于说出口了,他也放开了:“你拒绝了这桩婚事,再等一段时间,冷一冷,我再叫父王来提亲。等我们成了亲,就去我的封地好不好?在那里,谁也管不了我们……”

  说着以后的生活,宜安王眼里闪动着喜悦,甚至露出笑来。

  她却在心里暗叫不妙。

  他这样,显然魔障了,不管她是拒绝还是离开,都有可能刺激他。

  现在只能希望别人过来,打破两人独处的情境,将他拉回现实。

  锦瑟呢?不是应该来叫她用饭了吗?

  焦急中,书斋的门突然推开,打断了宜安王的迷思。

  他立刻将她抓到身边,捂着嘴躲藏起来。

  来人并不是锦瑟。

  那人穿的是书院的衣袍,长长的青色衣摆,拂过书架。

  他好像是来找书的,走到一方书架前,忽然发现了什么,低头看过去。

  “郡王殿下,您还没回去吗?”

  宜安王这才发现,慌乱间,他的衣摆夹在了书架上。

  他不得不放开她,慢慢从书架后面出来。

  “楼四,是你啊!”

  楼晏的声音一如往常:“是啊,先生叫我明天交一篇策论,只能晚上多费功夫了。”

  “哦……”

  宜安王站在一旁。

  楼晏抽出一本书,翻看了一会儿,发现他还没走,就问:“郡王殿下呢?也要找书吗?”

  宜安王不想走,玉重华还藏在后面,他想等楼晏走了再说。

  可听楼晏这意思,今晚就要写出那篇策论来,怕是要熬到半夜。

  这时,外头传来声音。

  “郡王殿下,郡王殿下!”

  “你们快找找,郡王殿下哪里去了,太子殿下问呢!”

  楼晏便看着他。

  宜安王无法,只得对他笑了笑,出了书斋。

  “我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楼晏丢下手里的书,绕到书架后面。

  角落的阴影里,她抱着膝缩在那里。

  “你还好吧?”他问。

  她其实觉得没什么,被爱慕者表白而已,也不是第一回 了。而且她应对得很好,宜安王并没有做过激的事,甚至称不上惊吓。

  可是,在楼晏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忽然眼泪就涌了出来。

第69章 只是一个名字

  没过多久,无涯海阁遭了海盗。

  那天夜里,她从睡梦中惊醒,发现书院已经被包围了。

  她跟着祖父抵御海盗。

  然而力所不及,祖父中箭身亡,而她跌入海中。

  再醒来,时光已经流逝了三年。

  ……

  想到刚才锦瑟的样子,池韫一阵反胃,捂着嘴干呕了两声。

  楼晏默默地掏出手帕递过去。

  她摆摆手,转身靠在树干上。

  见她脸色难看,楼晏低声说:“她就算装得再像,也不是那个人。”

  得知“玉重华”入宫为妃的时候,他也愤怒过。

  她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不能清清白白地随风而逝?

  非要玷污这个名字吗?

  后来他想开了。

  重要的不是名字,而是人。

  就比如,她现在出现了,哪怕有着完全不同的相貌,和一点也不相干的身份,他还是认出了相同的灵魂。

  而那位玉妃娘娘,哪怕画着一样的妆容,摆出同样的姿态,还是让他觉得无比陌生。

  玉重华,不过是个名字。

  谁都可以叫,但只有一个她。

  池韫摇了摇头,不欲多说:“我想先回去休息。”

  楼晏没再多说,只点点头:“走吧。”

  这或许是逼迫她承认身份的最佳时机,但他觉得并不必要。

  关于池大小姐的事,他已经在这段时间里查清了。

  想来便是撞柱的时候,换了魂魄。

  人间流年,过去了三个寒暑,可于她而言,不过是闭眼睁眼。

  在完全陌生的身体里醒过来,她还需要时间适应,就乍然得知这些变化。

  即将订亲的未婚夫死了,曾经对她施以强迫的人成了皇帝,而亲如姐妹的人竟封了皇妃。

  那本该是比他更值得信任的人。

  此时她必然心情激荡,无法平静。

  何况,她承不承认,又有什么要紧?

  他知道是,那就行了。

  两人默不作声,一路再没说话。

  回到住处,池韫回身施礼:“多谢。”

  楼晏看着她往里走,单薄的身躯仿佛一阵风就会吹走。

  他心中一动,叫住她:“等等。”

  池韫回过身。

  一只竹哨迎面掷来。

  她顺手接过,抬头听他说:“如果有需要,就吹响它,我的人会马上赶到。”

  池韫懵懵地看着他:“随便哪里,都听得到吗?”

  楼晏嘴角一扬,露出个很浅的笑:“整个京城,只要不是太偏的地方。”

  “……好。”

  池韫回屋,透过窗户看到他转身离开,手里的竹哨莫名有些烫手。

  果然,他跟北襄翻脸这事,另有隐情。

  是不是北襄王府在京城的眼线,都在他手上?

  那么他千里入京,为的就是……

  ……

  池韫恹恹地在榻上倚了一会儿,丫头们回来了。

  看到她脱在廊下的鞋,絮儿大喜,叫道:“小姐已经回来了!小姐,小姐!”

  三个丫头奔进来,看到她好端端地躺着,放下心中大石。

  和露道:“小姐,你回来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可把我们吓着了。”

  “是啊!”絮儿说,“刚才您叫奴婢去斋堂,结果被人绊住了。好不容易脱了身,回凉亭又找不到您,可把奴婢急坏了。”

  池韫撑起身,一边在丫鬟们的服侍下洗漱换衣,一边打起精神说话。

  “你们没听说华玉的事吗?”

  “华玉仙姑?怎么了?”

  “说起来,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我们急着找小姐,没来得及打听。”

  池韫抿嘴一笑,不知道该说她们忠心,还是缺心眼。

  凉亭发生的事,虽然有临昌伯和曹将军一起封口,可华玉突然被重罚,哪会一点口风都没漏出来?

  正说着,青玉涵玉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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