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美人 第124章

作者:阿扶光 标签: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阿远虽年龄小,刚起床有些犯困,但一番收拾后,阿远困意尽消,他盯着头顶皎洁的弯月,精神抖擞。

  进了马车也对半夜充满好奇,掀起帘子看着寂静的长街。

  云郦没他那么好的精神,马车要小两个时辰才能抵达赵家村,时辰还早,国公府马车宽敞稳当,她手靠着迎枕,就又睡了过去。

  裴钰安一手横在阿远和车窗之间,防止他摔倒,眼睛却看向云郦。

  她睡着了,一半脸蛋枕在胳膊上,浓密眼睫像把小梳子,但他亲上去时,睫毛会不停颤抖,就像蝶翼般。再往下是秀挺的鼻梁,鼻梁往下,是殷红的唇,触感绵软。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好似永远都看不够。

  长街上的夜景阿远很少得见,但看一会儿,都是一片朦胧茫然,阿远也就没了兴趣。他回过头,就见自家爹爹紧紧地看着娘亲,他不虞地皱了眉,叫道:“爹爹!”

  裴钰安嗯了声,目光还是在云郦身上。

  阿远瞅他眼,在裴钰安不解的视线中,利落地从长凳上滑下去,小短腿走到云郦身边,踮起脚伸出两只手挡住他娘的脸,妄图不准他爹看。

  他嘴巴里还念叨:“爹,坏。”

  不过他人小,还不到两岁,挡也挡不完全,裴钰安平日里纵着他,但也不是无条件宠着他的父亲,尤其是云郦发现他待阿远原则性强后,就将唱黑脸的任务交给他。

  此时裴钰安瞧他眼,而后目光继续光明正大地落在他娘脸上。

  阿远急吼吼把小身体往他娘面前挪了挪,他才比条凳高出点,这个动作照旧不影响裴钰安的目光。

  阿远急了:“爹爹!”

  裴钰安怕他吵醒云郦,深吸口气,扭过头去,阿远目的达成,满意地哼了声。

  马车上纵使能够休息,也比不过床榻,云郦浅睡了一个时辰,睁开眼,就见阿远坐在他身边,和裴钰安大眼瞪小眼。

  父子俩好的时候是真好,但有时也会因鸡毛蒜皮争执,云郦好奇这次是为了什么。

  她刚问出口,阿远见她娘醒来,乌黑的大眼扑闪,委屈地朝云郦伸出手:“娘。”

  裴钰安看着埋在云郦怀里撒娇的小崽子,眸光闪了闪,“无事。”

  他既这么说,云郦就当他们父子间没事,阿远霸占他娘的怀抱,瞥一眼孤孤单单的他爹,心里的不满淡下去,甚至还靠在云郦的怀里冲他爹笑。

  裴钰安握紧拳头,也温和一笑。

  再过半个时辰,马车抵达赵家村,云郦上次来给她娘和二姐上香是她和裴钰安定下成亲日期的时候,那已是三个个月前。

  因她托路奶奶照看她娘和她姐姐的坟墓,两座坟前无丝毫杂草,处理得干干净净。

  云郦盯着它们看了良久,和裴钰安一起磕了三个头,然后她摸摸阿远的头,“给你外祖母和二姨磕头。”

  磕头的动作云郦才做过,阿远如法炮制,给他二姨和外祖母磕头。

  “要对娘和二姐说说话吗?”裴钰安柔声问。

  云郦回头看了圈,她们抵达赵家村,就直奔她娘和赵容的坟墓,可刚刚燃鞭炮的时候,已吸引了几个村民。大家没什么恶意,远远站着,没瞅见那个不想看见的人,云郦转过头:“不用了,想说的都说了,我陪她们站站就好。”

  二月的春风有些寒冷,裴钰安站在云郦左后侧,替她挡住西边吹来的风。

  既回了赵家村,云郦便去路奶奶家小坐,路奶奶看着云郦白里透粉的气色,再看看她手里牵着的阿远,真心替她开心:“你放心,你娘和容容那儿我隔两天就会去转转,保准给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谢谢路奶奶。”云郦说。

  “可别谢我,是我应该做的。”路奶奶觉得她没说假话,她是替云郦照料她娘和二姐的坟墓,可每次回赵家村,她送给她的礼,再干百件这样的小事也不为过。

  两人聊着天,路奶奶说了很多事,包括陈宣前几日定亲了,未婚妻是镇子上举人的女儿,计划今年秋日就要成婚。

  听到陈宣的名字,云郦感觉裴钰安握着她的手一紧,她看过去,裴钰安倒依然是光风霁月。

  她笑笑,回握住他的手。

  裴钰安抬头朝她看来,夫妻两人视线交缠,自有一股外人参不透的气氛。

  路奶奶感慨他们感情好,想了想,她一犹豫,试探地提起云郦的生父赵全,“他如今也是孤家寡人一个。”

  赵全一心养儿防老,不惜虐待三个女儿,现在有这样的结果,云郦毫不心疼。

  路奶奶见她神色平静,提了这么一句,也就没说了,赵全现在的处境不知情的人看着是可怜,可想到他对三姐妹做的事,路奶奶只能叹一声报应。

  路家稍坐,云郦和裴钰安便又打道回府,阿远牵着他娘上了马车,一上马车就缠着他娘,让云郦陪着他玩,云郦自然笑着应好。

  阿远虽有心看好他娘,不准他爹碰他娘,到底是个小孩,今儿还起得早,这个时辰也是自己睡午觉的时间,没多久就两只眼睛一睁一闭,最后在马车上睡了过去。

  马车上的主凳云郦屈膝躺着睡都够,阿远一个小孩,自然绰绰有余。

  云郦给他盖好小毛毯,就听到背后传来裴钰安叫她的声音,她转过头,裴钰安拍了拍身侧的位置。云郦刚在裴钰安身边坐下,就被一只结实的胳膊搂住腰,裴钰安头埋在她脖颈处,不满地道:“郦郦,你儿子越来越霸道了。”

  云郦乖巧地被他靠着:“比不了他爹。”

  她这话没说错,从最初她故意勾着他喜欢上她时,她就发现了,裴钰安骨子里温柔不假,但也霸道,不喜欢她和别的男人有过多交往,巴不得她全心全意地围着他转。她现在三个月见不到一回的常余就是例子。

  阿远这方面有些像裴钰安,普通喜欢的东西很乐意和人分享,特别在乎的东西别人碰都不能碰一下。

  不过在对她的占有欲这方面,阿远真比不了裴钰安,云郦感觉若是可以,裴钰安去那儿就要带着她,然后将她藏起来,别人不准看。而阿远远没到这等地步,毕竟他遇上好玩的东西可以暂时不要娘的。

  裴钰安后背顿时一僵。

  云郦拉开两人距离,望着他的黑眸笑了笑:“不过我还是喜欢世子。”

  她是真的喜欢,或许有些女郎觉得这样的夫君很危险,但云郦本就是个没安全感的姑娘。当初对裴钰安动心,就是因为他对她太好,不管她做什么,他都没有货真价实地伤害她,这给了她极大的底气和安全感。

  他越是想她只有他,越是不准她离开他,她就觉得他在乎她,越有安全感。

  或许有人会觉得这样的感情不正常,但世间的感情模式千千万,各自有合适的方式。

  裴钰安闻言,将人搂得更紧了些,恨不得嵌入自己的骨头里,直到云郦皱眉,又赶紧松开她。

  两人从赵家村往回赶未到午时,回到镇国公也不过未时,金乌还坠在高空,新婚的夫妻俩进了红通通的国公府,就有管事来报:“世子,世子夫人,刘青燕刘姑娘来了。”

  刘青燕自从和裴钰安和离,回了刘家不久后,便离开了京城。她有一身好武艺,还有个行侠仗义的梦,但以前碍于身份,闺阁女郎的束缚,下不得狠心,和离之后倒是想开了,比起重新寻个如意郎君,最大的价值是在后院里给男人生儿育女,这一次,她果断地离开了京城。

  不是说生儿育女不好,只每个人的追求都不一样。

  她两个月前给裴钰安来过信,说得知他成婚,她会回京参加他的婚礼,只前几日举行婚礼,刘家人说她未能赶回来。

  她是刻意来祝福这对新婚燕尔,裴钰安让阿如把阿远带去荣正堂,阿远虽不想和娘分开,但想到最最最宠他的祖母,倒也没有不乐意。

  云郦跟着裴钰安去了花厅,刚进院门,便听到一声爽脆的声音:“临嘉,云郦。”

  刘青燕今日穿一条窄袖石榴红裙子,和京城大部分贵女裙子的精美华丽不同,她的裙子没有繁复的花纹,颇为简单利落。

  她的气色也很好,面色红润,眼神奕奕。

  这样的刘青燕,云郦有些陌生,裴钰安却是最熟悉不过,自幼长大的师妹,就是这样爽朗明艳的性子。

  裴钰安笑笑:“青燕,外头冷,我们去厅里面坐吧。”

  刘青燕闻言微愣,如今已是初春,虽有寒风,可对她这样的习武之人不值一提,何况她这三年去过雪山之巅,那才是真正的冰寒入骨,这么点冷根本不算什么。

  她抬眸,瞥见云郦有些红的鼻头,刘青燕顿时反应过来,她了然地笑了下:“外头是有些冷。”

  一行人进了烧了炭盆的花厅内,这时候,刘青燕正欲说话,一直给刘青燕当背景的少年忽地咳嗽了两声。

  云郦和裴钰安一进院子,就瞧见了刘青燕身边的少年,少年约莫十八九岁,面皮白净,唇色殷红,身姿笔挺,端的是难得一见的好样貌,而从始至终,他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刘青燕身上。

  只刘青燕似乎没介绍他的意思,裴钰安便也就没问。

  见云郦和裴钰安的目光直直冲少年看去,夫妻俩脸上透露出同等好奇,刘青燕扭头瞪了少年一眼。

  少年冲她露出个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姐姐,我打扰你和你的好友叙旧了吗?对不起,”他可怜地低下头,“我刚刚嗓子有些痒,我控制不住。”

  刘青燕磨了磨牙,转过头对裴钰安和云郦介绍:“这是陆涧,一位大夫。”

  她措辞稍顿,继续道:“我在外结识的……一位朋友。”

  少年闻言,立刻上前,冲云郦和裴钰安笑着干净无辜:“裴大人,裴夫人,姐姐赶不回来你们的婚礼,晚上在床上睡觉都在叫你们的名字。”

  听了这话,云郦和裴钰安对视一眼,晚上睡觉?这少年竟然知道青燕晚上睡觉都在叫她们的名字,尤其还是在床上。

  刘青燕皱了皱眉,觉得陆涧这话有些不对,却没明白有什么不对。

  她瞥他眼,继续对云郦和裴钰安说:“本来要赶回来喝你们的喜酒的,可临时有点事耽搁了,我给你们带了贺礼。”

  她把放在方桌上的巴掌大的木盒递给云郦,云郦看着她,刘青燕示意云郦打开,云郦打开,只见里面是两枚同心结。

  “你们锦衣玉食,什么珍贵的东西都不缺。这是我去安县的时候,恰好遇到他们当地的百花节,然后因缘巧合得到了这对同心结,安县的百姓说能得到这对同心结的夫妻必能恩爱白首,虽我知道不过是个好彩头,但还是想把这份好彩头送给你们。”刘青燕说。

  云郦合上匣盖,真诚道谢。

  许久不见,刘青燕又走多识广,说了很多云郦不知道的外地见闻,在国公府用过晚膳,才带着陆涧告辞。

  两人走过镇国公府所在的长街,转弯之后,刘青燕突然顿住脚步,扭头看向陆涧:“你今儿说那话什么意思?”

  陆涧茫然:“什么话?”

  刘青燕舌头发直,她桃花眼死盯着他:“你说我晚上在床上……”

  刘青燕不算极聪明的人,可仔细一想,也就发现不对,孤男寡女,他怎么能知道她半夜在床上说了什么话!

  “没什么意思啊,姐姐在床上睡着了就是说了她们的名字啊。”

  刘青燕咬牙:“陆涧,你这样会让人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误会什么?”陆涧浅褐色的眸闪过一道幽光,“再说,姐姐你不是早就破了我的清白之身吗?”

  刘青燕双颊一红,斥道:“你闭嘴,我不是故意的。”

  ——

  云郦和裴钰安看出了那两人的关系不一般,但不知巷子里发生的事,送刘青燕和陆涧到国公府门口,看着她们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长巷里,云郦回头看裴钰安,眼神微妙。

  裴钰安一下子就发现了她的不对:“郦郦,怎么了?”

  云郦咬咬唇,摇头道:“没事。”

  裴钰安感觉出云郦肯定有事,当夜抱着她缠绵两次,等身旁的人儿咬着唇埋在他胸口时,裴钰安问了句:“是不是因为青燕?”

  云郦呼吸微滞,她慢吞吞抬起头,汗湿的发搭在她的额头,她往他怀里靠了靠,忍不住问道:“世子,若是我没出现,你和刘姑娘是不是会白头偕老?”

  裴钰安确定她是因青燕心不在焉,他愣过之后,喉咙里不由自主发出闷笑,云郦一僵,冷下脸就要从他胸口挪开。

  裴钰安赶忙伸手桎梏住她,不许她动。

  云郦不快地瞅着他。

  裴钰安笑道:“郦郦,你吃醋了?”

  云郦见他满面微笑,后槽牙一酸,径直承认道:“是,我就是吃醋了!”

  刘青燕毕竟是……裴钰安动过心的女人。

  而她,其实除了裴钰安,没喜欢过别的男人。

上一篇:皇后妩媚动人

下一篇:吾夫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