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他又道,“再一晃,孩子满月,百日宴,抓周……”
她哭笑不得,这时间跳跃得比先前还要快些。
他笑道,“今晚睡这里?”
他不想再动弹了。
“好。”她应声。
他从身后揽紧她,亦牵了被子盖上,“冷吗?”
她摇头,“不冷。”
他怀中暖和得不得了。
他睡觉的时候亦安静,不会卷被,不会翻身,不会呓语。入睡前什么姿势,翌日醒来还是什么姿势,很保靠。
“睡吧。”他吻上她发间。
她其实今日真有些累了,尤其是先前时候,他若是再晚些出来,她许是已经躺在案几一侧的小榻上睡着了,眼下枕着他胳膊,很快均匀的呼吸声响起。
他唇畔勾了勾,撑手起身,熄灭夜灯前,又忍不住借着夜灯的微火,仔细看了看她,喃喃道,“你怎么这么好……我的小阿锦……”
他俯身吻上她的脸颊,轻笑道,“哥哥会学坏的……”
……
醒来的时候,天色已大亮。
昨夜稀里糊涂做了一宿梦,时而梦到他将瑞盈的猫送走了,瑞盈同他又哭又闹,时而梦到母亲斥责,你怎么不照顾好你妹妹,让她就这样跟了罗晓,瑞盈哭着说她要找三嫂,他亦找不到她,顿生慌乱,慌乱里警醒,才见她还在怀中安稳睡着,呼吸匀净,他才反应过来是一场梦……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额间涔涔汗水。
还有一日休沐,正好可以再多陪她歇一日。
他小心翼翼撑手起身,怕吵醒了她。
耳房内,他俯身净脸,似是忽然想起今日已是十一月十六了,十一月一过,腊月初便是宫中的生辰宴,听闻近来陛下对东宫诸多不满,前两日还单独唤去斥责过。
东宫被训得很有些挂不住。
这一年陛下龙体欠安,大都是东宫在监国。
东宫亦排除了不少异己。
尤其是近来,触了陛下不少底线。
若这矛盾再不缓和,许是这宫中的生辰宴,会活生生演变成一场逼宫宴……
并非危言耸听。
东宫有东宫的屏障,监国一年,许多利益已经不是陛下可以再轻易触碰的。
人也悉数换成了东宫的人。
这其间的矛盾必定会有增无减,越演越烈。
晋王和秦王手中又各有所持,朝中自上而下都有站队。
这朝中的局面,看似平和,实则暗波涌动。
他早前就调了一队人马在京中偏南处驻守,是安阳侯的地界,安阳侯守口如瓶,旁人都不知晓,只有他手中有云山郡的驻军在,在安阳侯地界放这样一队人马足以。
他担心的是许家。
许家位高权重,但大都依仗许老将军。
许老将军战功赫赫,在国中威望极高,但许家再未出过像许老将军这样的人物,便是许昭也只是一个禁军右前卫副使,成长起来接管兵权还需时日。
在朝阳郡一带,许家很有威信。
这般威信在朝中并非好事。
东宫也未必会让许家顺利接管朝阳郡兵权,尤其是许昭的父亲,是支持晋王上位一党,早已是东宫眼中钉,只是忌惮许老将军在,未敢动过许家。
柏炎是担心许家。
刚极易折。
洗完脸,柏炎撩起帘栊出了耳房,玉琢则慌张来了屋中,见了他,轻声道了声,“侯爷……”
玉琢不会胡乱入内屋,苏锦还歇着。
玉琢有事。
柏炎掀起帘栊出了内屋,到了外阁间内,才见来人是柏子涧。
他已许久未见柏子涧这番模样,便是早前陆朝安下狱的消息传来,柏子涧也未曾这幅模样过。
“出什么事了?”柏炎拢紧眉头。
柏子涧脸色灰暗,朝着柏炎拱手,沉声道,“侯爷,许老将军病故了。”
许老将军病故,柏炎脸色忽得阴沉下来。
他方才还在想许家的事,怎会如此赶巧就在年关前这么微妙的时候。
柏炎还未应声,老夫人身边的小厮急匆匆来了苑中,“侯爷,老夫人请您速去一趟,许昭许将军也来了府中。”
“我马上就去。”柏炎应声。
小厮赶紧折回。
许老将军病故,朝阳郡驻军是震慑的是北部巴尔。
这期间稍有差池,北边要变天。
柏炎朝柏子涧道,“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道谨州给老师。”
“是。”柏子涧不敢耽误。
“还有。”柏炎唤他回来。
柏子涧折回,“问清楚区廷,庐阳郡王借道了没有,过了多少人,什么时候过的,越详细越好。”
“是。”柏子涧脚步匆匆出了苑中。
柏炎心中恼道,断然不会真被他说中,这生辰宴真要成了逼宫宴!
青木亦来了外阁间中,“侯爷,许将军病故,老夫人必回奔丧,侯爷可要一道北上?”
作者有话要说:星星眼,这里是四更,虽然很短小,请大家不要笑话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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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周末最后一章红包哈,,
第100章 奔丧(一更)
柏炎看了看青木,眸间迟疑了片刻,没有应声。
……
快步往许氏苑中去。
等到苑中,已见陶妈妈在安排张罗去朝阳郡奔丧之事,见了柏炎,陶妈妈上前,“侯爷,许小将军和杨夫人都到了,现下正在外阁间,同老夫人一处。”
“好。”柏炎淡淡应了声。
柏子涧跟在柏炎身后,一道入了外阁间中。
外阁间内,许氏坐在主位上,神色如往常沉稳,但沉稳里又多了几分凝重。
似是整个人都憔悴了几分。
许昭的夫人杨氏正同许氏说着话,柏炎入内时,正听杨氏朝许氏道,“此事怕是还需得姑母拿意思,父亲与母亲眼下都在徽州,来京中最快都需十余日过后去了,怕是赶不及,我同许昭都听您的……”
母亲是许昭的姑姑,所以杨氏唤一声姑母。
话音未落,只听到苑中有脚步声入内。
许氏应声抬眸,见是柏炎和柏子涧两人。
许昭和杨氏也正好转眸看过来。
“柏炎。”许昭见了他来,似是有不少话开口,又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杨氏也起身福了福,“侯爷。”
柏炎颔首致意。
“母亲。”“老夫人!”
柏炎和柏子涧也上前循声问候,许氏微微点了点头。
“母亲节哀。”柏炎低眉拱手。
许氏深吸一口气,鼻息微微有些泛红,“起来吧。”
柏炎看向许氏,她早前强作的淡然,似是在稍许土崩瓦解。
陶妈妈上前递手帕。
杨氏也跟着摸了摸眼泪。
柏炎遂退了回来,同许昭一侧。
许老将军的孙子不多,许昭是同他最亲近的一个,许昭是许老将军和夏老夫人一手带大的,他自幼同祖父祖母的关心亲近,甚是超过在徽州的父亲母亲。
可见许老将军过世,对许昭打击甚大。
柏炎见他眼底尚有氤氲,应是早前就没忍住。
“你节哀。”柏炎拍了拍他肩膀。
许昭颔首。
只是鼻尖也似许氏一般,深吸一口气,微微有些泛红,是在强忍着泪意。
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此番病故的是许昭亲祖父。
许昭哽咽,重重点头。
柏炎遂又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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