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苏锦莞尔,“小心些。”
柏远得意道,“放心吧,我们辰时从大门口起,都放了好几个苑子了,三嫂,你躲远些,这鞭炮声响,怕吵到你和宝宝。”
陶妈妈啧啧叹道,“哟,四爷今日还挺细心。”
柏远得了便宜还卖乖,“陶妈妈,我可答应了三哥的,自然要细心些。”
一侧,瑞盈在一侧督促,“呀,你就别耍嘴皮子了,要过时辰了!”
“对对对!”柏远回神。
苏锦退回外阁间中,丰巳呈上前帮忙,将盘着的鞭炮挂好,瑞盈将火星子递给柏远,便退到一侧,赶紧皱着眉头捂住耳朵,柏远便上去用火星子点引子。只是这火星子似是不怎么好点,点了好几次,似是没燃上,柏远纳闷,诶,可是个哑炮?
柏远遂蹲上前,仔仔细细看。
丰巳呈隔得远,当下凝神看清,霎时间脸色都变了,“四爷,快退开,火星是燃的。”
苏锦和瑞盈都吓住。
丰巳程又隔得远,来不及上前。
柏远吓蒙住。
眼见引线燃烬,柏远尖叫,近处却人有人扑来,护住他退到一侧,鞭炮噼啪炸开,依旧喜庆不止,众人心中都松了口气。
丰巳呈也松了口气,方才那般,是会炸伤四爷眼睛的。
安全之后,长翼松手,鞭炮方才就在他后背点开,火星子其实炸在他背上,长翼没吭声。
这苑中,也就丰巳呈看出。
只是今日本就是喜庆氛围,长翼有意没吭声,丰巳呈也没吱声。
早前因为侯爷与老夫人的缘故,丰巳呈和柏子涧几人都不怎么喜欢长翼,眼下,却是多亏了长翼及时,若非时时刻刻盯着,是来不及反应的。
同长翼相比,丰巳呈方才真是一门心思看放鞭炮去了。
丰巳呈心中唏嘘,看长翼朝苏锦拱了拱手,既而跃身上了房顶。
“啊,没事了,没事了!”柏远生怕苏锦和瑞盈不放心。
瑞盈虽平日总喜欢和柏远斗嘴,但眼下还是过来好好看他,有没有被方才的鞭炮崩到。
精神这般好,就是先前没伤到。
柏远踱步到苏锦跟前,苏锦笑笑,“你应当多谢长翼。”
柏远愣了愣,长翼早前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没少打他的小报告,他多有不喜,只是,方才确实是因为长翼在……
当下,柏远抬头,冲着半空喊了声,“多谢了,长翼。”他又不知长翼在何处,反正八。九不离十,在房顶处就对了。
屋顶上,长翼怔了怔。
既而轻嗤一声,活久见,闯祸精给他道谢。
长翼唇角莫名勾了勾。
低眸时,却见苏锦仰首朝他笑了笑。
长翼拱手敛目,再睁眼时,苏锦已同柏远和瑞盈几人出了外阁间去。
长翼仰首,唇角轻抿,似是夫人来了府中,府中许多人和事都变了,侯爷也好,四爷也好,大小姐也好……似是变得慢慢像一家人了……
长翼抬眸远眺,正好能看到大门处,一辆马车在侯府大门口,缓缓停下。
马车上帘栊撩起,南阳王世子罗晓下了马车,身后的贴身也跟着下来,手中抱了大堆登门造访的手信。
他未料到夫人会邀南阳王世子到府中过年关。南阳王府同平阳侯府之间有过节,老夫人和侯爷更是因为大小姐的事情对南阳王世子多有敌意,也因南阳王世子之事,老夫人和侯爷同大小姐闹得一度很僵。
如今老夫人将平安令牌交给夫人,当下,府中便是夫人管事,夫人要如何做,自然都是夫人做主。只是他亦好奇,夫人请南阳王世子一道来府中过年是为何故?
……
早前因为怕太早放鞭吵醒苏锦,清然苑是侯府中最后一个放鞭的苑落。
等清然苑放完鞭炮,年关放鞭炮驱赶邪祟这项大工程就算正式结束。从辰正起,一直放到巳时末,其实挺费精气神,早前柏炎在府中过年的时候,年年都是柏炎在做,柏远和瑞盈负责走马观花看看,也没怎么上心过。
这回,是怕苏锦怀着身孕操劳,两人主动将事揽了下来。
反正都在一处,也不怕谁偷懒,只要三嫂不累着便是。但每到一处放鞭,就会想起三哥在家中的时候,只怕着三哥同娘亲能早些回来。
晨间放鞭这项大工程结束,就等午时三刻和晚上年夜饭时候才有了,当下,柏远和瑞盈就都在清然苑的外阁间里陪苏锦。
说是陪苏锦,其实是逗胖丁玩,胖丁的逗猫棒回来,别提多喜欢。
苏锦则在一侧看陶妈妈备好的红包册子,今日是年关,府中上下都要封红包,要晌午前发给府中的人。
等过了晌午,府中的下人便会轮休,等到大年初四才会回侯府。
眼下差不多快过巳时,要到午时了,苏锦看好册子,交还给陶妈妈,温声道,“让大家隔一刻钟去偏厅吧,发红包了。”
陶妈妈喜滋滋应好照做。
陶妈妈前脚出了外阁间中,丰巳呈后脚便入内,“夫人,南阳王世子到了。”
丰巳呈话音刚落,苏锦抬眸,柏远和瑞盈也都跟着抬头。
瑞盈原本在同柏远一道抢着逗猫棒,当下,逗猫棒唰得一声被胖丁挠走,两人都没有去追。
只见苑外,罗晓由小厮领着入了苑中。
侯爷不在,小厮只能领南阳王世子来清然苑见夫人,年关时节,本是夫人邀请了南阳王世子,四爷和大小姐都在,所以小厮将客人领至清然苑中。
罗晓今日也换了新衣。
年纪比柏炎小上几岁,身着一袭略带红色的锦衣华袍,衬出一抹风采绝伦。
“哟哟哟哟~”柏远在瑞盈耳旁闹。
瑞盈掐他耳朵,这声音就成了,“呀呀呀呀呀!疼疼疼!”
苏锦瞥目看去,两人都听话站在一处,分明和睦相处。
苏锦低眉笑笑。
罗晓已上前,恭敬拱手,巡礼问候道,“见过夫人。”
苏锦温和应道,“今日年关,府中没有多少人,世子不必拘礼。”
罗晓抬眸笑笑,他早前在路上便想过诸多言辞,先试探苏锦的意图也好,先静观其变也好,却没想到苏锦似是根本没有给他试探的意思。
正好青苗来催,方才说的一刻钟,等过去偏厅,再准备,也当差不多了。
苏锦朝罗晓道,“实在有些不巧,要先去偏厅一趟,今日年关,要给府中的下人发红包,世子先在苑中小坐?”
罗晓依旧拘礼拱手。
苏锦看了看瑞盈,笑了笑。
瑞盈亦朝她福了福身,笑容挂在脸上。
她自然记得昨夜同三嫂一处的时候。
苏锦嘱咐,“日后若是真有话想同罗晓说,便直接来同我说一声,我会邀罗晓过府,不必诸事都通过相府的三小姐传话。越传,会越传不清,你是侯府的大小姐,想见罗晓也好,有话同他说也好,诸事都可堂堂正正。”
她咬唇,迟疑道,“三嫂……不怕我见罗晓吗?”
母亲和三哥都讳莫如深。
苏锦温和道,“不让你们见面,你们就不会通过旁人传话吗?
瑞盈微怔。
苏锦轻声道,“瑞盈,我们早前说过,你正值最好的年华,值得拥有最好的,也是最替你着想的人。你这趟离京已有月半,他应当已趁这段想清楚,可愿为你们的以后堂堂正正去正视两家的隔阂,去克服其中的重重阻隔。你们需要好好,且认真的谈一谈,而不是通过旁人传话,草率决定。”
“三嫂……”瑞盈上前拥她。
苏锦笑笑,“瑞盈,我信你。”
……
眼下,她与罗晓一道在苑中踱步,身后远远跟着府中的丫鬟。
瑞盈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踏实和稳妥。
似是从喜欢罗晓开始,这是头一回。
瑞盈垂眸笑笑。
“笑什么?”罗晓轻声。
瑞盈抿唇,“能这样,光明正大同你走在一处说话,真好,不用遮遮掩掩,躲躲藏藏,也不必通过旁人传话,喜欢就是喜欢,想见你便是想见你……”
罗晓心底微滞,转眸看她,“阿盈。”
瑞盈也驻足看他。
他认真道,“我也是。”
四目相视,两人各自低眉笑了笑。
好似也无需多说话,就这般并肩踱步在苑中走着,各自笑着,就是年关最好的样子。
不远处,身后的几个丫鬟忽然欢喜道,“下雪了!下雪了!”
“今日真下雪啦!”
“瑞雪兆丰年,年关降雪是好兆头呀。”
……
偏厅中,苏锦在主位落座,柏远代劳发着红包,张口就是天花乱坠,口舌灿烂,年关时间便恰恰好。领红包的下人都各个面带笑意,都被柏远一人一句逗乐。
柏远其实很愿意同旁人一处,且说个不停。
只是平日里,很少有让他发挥的时候。
柏远沉迷其中。
玉琢踱步来了厅中,轻声道,“夫人,下雪了。”
苏锦抬眸望望偏厅外,真下雪了。
下雪好,瑞雪兆丰年。
她亦想到上回下雪的时候,雪花飘落一片在她脸颊上,他悠悠开口道,“小阿锦,尝过雪什么味道吗?”
她怔住,他舔上那枚雪花,吻上她的双唇,“记得了,雪是我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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