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他低眉笑笑。
他俯身抱起她,照着侯爷方才说的,寻处安全的地方。其实眼下已经在山林外围,这里离平城很近,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寻她……
只是刚走出没两步,他听怀中的人轻声唤了一声“哥哥”。
他微怔。
稍许,他想,声音有些好听……
难怪了。
很快,周遭人声嘈杂,他听人喊着苏锦,亦知晓是家人来寻她。
他是平阳侯府的暗卫,何时都不当露脸。
他将她放下,直至见到苏家的人将她带走,他才折回。
只是折回远处时,哪里还有侯爷和青木的身影。
他忽得反应过来,又将他甩开了!
他份外恼火!
分明伤得这么重,竟然还是避开他比较重要!
长翼一肚子窝火。
……
等他回京的时候,侯爷已经回京了。
侯爷看了他一眼,还同早前一样,因为他是老夫人的人,所以并没什么好脸色。
他亦听侯爷朝老夫人道,要娶苏锦。
他知晓老夫人中意得是褚家的女儿,平阳侯府虽在京中如日中天,但始终是天子朝臣,在羽翼未满之前,要有立足根本,老夫人是想同褚家联姻巩固平阳侯府的地位。
果真,母子二人又起了争执。
这一次闹得有些大。
最后老夫人恼道,你可以娶苏锦,那你也得有娶自己喜欢女子的资本。
“母亲,你说的。”侯爷亦有韧性。
第二日便回了军中,一场仗接着一场仗,从西南到西北,再到东北,辗转两三年,哪里的硬仗越多,他便去哪里。
这两三年,侯爷一直在军中,同沐老一处,即便回京,也是暂留一两月之事。
也正是这两三年,他眼见柏炎从一个十岁的少年慢慢成长到一个手握重兵,似是可以隐隐与朝中抗衡的平阳侯。
而老夫人也确实信守承诺,在侯爷再次出征前,应了侯爷去苏家提亲。
提亲之前,还是惯常先去书信寻问了苏锦的生辰八字,又并着叙了柏家同苏家两家的旧情,为提亲做铺垫。
苏家应当也能猜出来。
柏家是平阳侯府,苏家是高嫁,苏家同柏家早前的关系在,苏锦嫁过来,老夫人和侯爷亦不会怠慢她,怎么想这桩亲事都是
水到渠成的,连他都以为好事将近,结果苏家是回信了,信中提了女儿订婚的消息。
老夫人愣住,很快反应,苏家并无心思攀附权贵,苏家不愿意苏锦嫁给柏炎,嫁入侯门。
老夫人要维护平阳侯府体面,自有应对。
但没过多久,就听到苏锦嫁到柳家的消息。
长翼知晓,侯爷回来怕是要大闹一场!
这些年侯爷在军中自有建树,得了不少军心,云山郡驻军也慢慢攥在侯爷手中,老夫人其实隐隐有些控不住侯爷,却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他尚在征战,听说这一场仗打得极其不顺,老夫人一直让人瞒着侯爷,但纸包不住火,侯爷还是觉得老夫人骗了他。
那时京中事端纷繁复杂,朝中局势也疑云纷纷。
侯爷同范侯走得近,范侯早前是东宫伴读洗马,后来似是触了东宫逆鳞,京中忌讳他。
连带着也忌讳侯爷。
老夫人出生许家,老夫人的弟弟又是支持晋王的。
东宫同晋王之争越渐白日化,陛下又病重,太子监国。
这朝中局势一日一个模样。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侯爷留在京中,老夫人将侯爷逼去边关,这一走,直接去了两年才凯旋。
而正是这两年,近乎奠定了后续平阳侯府的根基,再次从战场归来的侯爷,性子已经有些让人捉摸不透,也手段利落,杀伐果断不似早前……
班师回朝,京中呆了三日便告假去了南边。
老夫人脸色阴沉,“他如今兵权在握,想要的东西一定要拿到,眼中也容不下沙子了,他是去远洲柳家夺人的……”
长翼怔住。
老夫人道,“这个时候正是风口浪尖上,范侯一门怕要出事,他不能在这个时候生事,你去趟远洲!”
“是!”长翼领命
第203章 番外2长翼(二)
一路向南,往远洲城去,越走便会越发现侯爷的性子同早前比似是变了许多。
侯爷早前尚且还会同青木一道,各种方法甩掉他。但眼下,即便知晓他跟着,跟着便跟着,视若无睹。
这一路侯爷见了不少人,他若跟得近些,侯爷的眼神里是真的带了杀意。
他有时想,这几年在军中,侯爷应是比他想象中的更不易。
一个性子不会轻易改变,但性子里的某些东西若是短时间内变本加厉,应是在军中处处铤而走险,拿命换来的缘故。
如今的平阳侯,在京中让人惧怕。
早前周家本是送去军中镀金的子弟,因为在攻城后做了不干净的事,被侯爷军法处置,半分情面都未留于周家。
周家在京中变着方子给老夫人使绊子,使脸色,老夫人当做看不见,也置若罔闻。
侯爷回京之后听说,没有吱声。
翌日就听闻侯爷去了周家,险些杀了周家子弟,周家家中吓懵。
侯爷的原话时,去御前告我试试。
周家是吓破了胆。
后来再也未敢在老夫人跟前露面。
他也是那时候忽然觉得,侯爷肩上已担起平阳侯府,而不是处处倚仗老夫人。
更重要的是,侯爷也是上心老夫人的。
虽然同老夫人之前的关系依旧水深火热。
仿佛也是那个时候起,京中人人都知晓不要惹平阳侯。
都是三两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侯爷,比那个时候更难捉摸。
苏锦已经嫁人了,柳致远才高中,还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老夫人担心侯爷会杀了柳致远,不无道理。
在远洲城的一日,他目光一刻都未敢松懈过。
从侯爷在禅房见陆朝安开始,他就远远在清和寺内守着,不敢离开,亦上前惹他不快。
更重要的是,他知晓有人要晚些去柳府……
果真,从清和寺出来,马车直逼柳府去,好在身边还有柏子涧在。
柏子涧是侯爷的心腹,但亦是稳妥的人,若是真要起了干戈,柏子涧能拦下些许时候,他亦能救人。
只要柳致远不死,缺条胳膊,断个腿儿,打个半残,都无大碍。
他本是在偏厅斜对
面的屋顶守着,但傍晚时候开始电闪雷鸣,他只得寻僻静处避开。
他是侯府的暗卫,惯来擅长寻找隐秘却能听到偏厅中动静的地方,自然而言也听到了这些年苏锦同柳致远的关系,他依稀记得早前在平城外的山林里那道身影,生得很好看,声音很动人,而后是,苏家拒绝了老夫人的婚事。
柳致远这般闹着,侯爷的耐性迟早用尽。
柳致远至少要去半条性命。
他如此想着,空中继续电闪雷鸣,而对面长廊处撑伞走来的身影,还是让他愣了愣。
苏锦?
他都有些认不出她来,那个时候的苏锦是好看,但不如现在,现在是……
他喉间滞了滞,一直不知道寻什么词汇。
最后微微垂眸,心中只叹了叹,果真女大十八变……
时隔多年再重逢,以侯爷的性子,苏锦今日怕是就当在柳家留不下了。
他继续听着柳家偏厅中的闹剧,听着柳致远越渐作死的言论,听到意料之中的侯爷掀桌子,意料之中的我娶,然后竟是……意料之外的,苏锦的一番话与和离书,应是让柳致远,也让侯爷措手不及。
他亦微怔。
呵,一人搅翻了一厅的人,还一个都不得罪,这苏锦……倒是和想象中的不同。
他见她出偏厅,步子倒是坚定,实际一个人在偷偷哭,他摇头。
而后见侯爷追上去,撑伞,牵人,离府。
他心中唏嘘,万事大吉,柳致远保命,侯爷抱得美人归,他亦可回京向老夫人复命,老夫人应是提心吊胆了许久,眼下这种收场方式,伤亡最小,也未见血……
他连夜往京中赶回,侯爷这里同柏子涧一处无碍。
只是行至半路,忽然收到老夫人的消息。
范侯一门出事,范侯的夫人……
他信只看到一半就猜得到若是侯爷知晓会如何!
而老夫人是在信上提起,安排了侯爷去越州边关战事,但怕侯爷才见到苏锦,会顶着老夫人的意思不去越州,老夫人的意思很明显,必须让侯爷在八月底前无法回京,否则以东宫的手段,怕是会让侯爷与范侯兵戎相见,那才是惨烈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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