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只是,那时候的好看和这时候的好看还不同。
她是好看到了骨子里!
带了异域风情的好看到了骨子里!
想起他有心上人,柏远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三哥南巡几月, 朝中攒了一大摊子事。
回宫之后, 连休沐都没有,便连轴开始早朝。
早前三哥不在,早朝中忽然问起他来,他需反应半晌, 也大都靠宴书臣解围,他也多听宴书臣的,大约是半年后,才似是刚好入门。
三哥离京的这段时间,他时常在想,三哥初登皇位的那段时间其实不易,即便有李相等人帮衬,也内忧外患,他自己也应当摸不清方向,又急于提拔自己信任的人,才会有早前许朗的事。
而五年过后,励精图治,朝中已是焕然一新。
他监国几月,好容易摸清朝臣的性子,也都小心翼翼,但三哥一回来,这群人就似夹紧了尾巴根儿一般。早前非呀说这说那,要死要活,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都寻思着要不要这么演,还是怎么演才好,还是干脆不要演的好。
幺蛾子不敢造次,三哥的早朝便比他要快上一半时候。
而后御书房议事,柏远请辞,去凤鸣殿看苏锦。
昨日都未来得及好好同三嫂说话,到凤鸣殿的时候,乌娜苏领着孩子们在外殿做功课,他愣了愣。
她看了他一眼,不似早前小时候那般热忱唤他,而是继续低头一面走,一面守着小祖宗们功课。
哟,真是有了心上人,前后对人的态度都不同了。
他有些窝火。
柏远特意寻她问,“娜娜,三嫂呢?”
乌娜苏头也未抬,“娘娘在内殿,看四平给的册子。”
他随意应声,只是她都没怎么搭理他。
临到内殿,他似是想到什么一般,忽然转身,果真见乌娜苏在看他,见他看过来,又似不经意般,低头看向几人的功课。
柏远笑了笑。
“三嫂!”他心情忽得很好。
苏锦是在内殿的案几前看四平给她的册子,她离京时间太长,宫中的琐事便是从今日起开始捡,也需些时候。听说三哥挡了要入宫请安的女眷,让三嫂好生歇上几日,但似是三嫂也没得歇。
“阿远……”苏锦方才手中册子。
柏远上前,如早前一般,在她对侧坐着,欢喜又有些感叹看着她,“三嫂,我早前真以为你不会回来了。”
他已经长大,苏锦想,她似是不适宜再伸手摸他头顶了,“阿远,三嫂也想你。”
他眸间淡淡氤氲,又很快敛了情绪,重新换回笑意,“有三嫂的家,才像家嘛!”
他已不是早前的十七八岁的柏远,亦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
苏锦笑笑,“晌午有事吗?一道在凤鸣殿用饭吧。”
“好啊。”他是许久没同三嫂一处吃饭了,倏然想起早前在平阳侯府的时候,那时虽然京中不太平,也暗潮涌动,但他与瑞盈日日都同三嫂一处,三嫂在尽力给他们太平。
一晃眼,都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
中午留饭,苏锦让厨房备的都是他爱吃的菜。
他吃了三碗。
其实他在北关几年,口味都已经变了,但是这熟悉的想念,才是让他最怀念的。
晌午,苏锦带孩子们午睡。
他未离开殿中。
“平阳王胃口真好,吃了这么多!”乌娜苏给他送消食茶,看他抬眸看她,乌娜苏又赶紧补上,“先前娘娘吩咐的,说平阳王吃多了些,怕平阳王撑得难受。”
柏远接过,笑了笑,轻抿一口而后放下。
乌娜苏诧异,“不喝完吗?”
柏远看了看她,悠悠道,“娜娜,三嫂知道我从来都喝不惯消食汤,所以从来不会给我备消食汤,只会让我去苑中多走走,免得积食……”
乌娜苏微楞。
他低眉笑笑,伸手绾过她耳发,忽然轻声道,“欲擒故纵吗?娜娜?”
乌娜苏微怔。
他笑笑,忽然凑近她,“我的娜娜长大了,还有多少小心思?”
乌娜苏似是也不装了,在他跟前笑笑,“你猜猜?”
这一句,似是撩拨到了他心底。
他笑笑。
恰好白巧入内,中断了两人的谈话,是都白巧看到,便都自觉离远了些,白巧朝柏远福了福身,柏远亦应声,白巧遂往内殿中去。
乌娜苏也趁机转身。
“站住。”柏远忽然开口,“回来……”
乌娜苏乖乖折回。
他看她,“娜娜,我让你走了吗?”
她亦不怕,“那我可以走了吗?”
他轻哂,“不可以,陪我消食。”
他拽了她出凤鸣殿。
原来所谓的消食,就是斗蛐蛐。
早前他一直住在平安殿内,他也没什么爱好,有时候顾云筑会来宫中同他斗蛐蛐。朝中事忙,似是也只有和顾云筑斗蛐蛐是闲暇时候。
眼下正是十一月,外殿中有凉意。
两人就跪在内殿案几两侧,用尖草斗着蛐蛐。
乌娜苏本就不如他会,这京中也没几人比他会,斗了好几回都输了,越斗越来劲儿,两人都头凑在一处,像早前在朝华殿时候一样。
终于,她要赢了一回,笑嘻嘻看向柏远,才见柏远先前一直在看她,根本没留意。
当下,她抬眸,两人头本就走得近,正好鼻尖对着鼻尖。
她微楞。
柏远道,“心上人是谁呀,说说看?”
她喉间咽了咽,“我的事,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道,“这里是我的平安殿,你不告诉我,我就不放人,明日三嫂问起,我就说你在平安殿留夜……”
“你?”她诧异。
他笑笑,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娜娜,真不是小屁孩儿了……”
乌娜苏也忽得想起早前还在宫中的时候,他要离京去北关前,一口一个小屁孩儿,也说等他从北关回来,她便不小了。她当时还诧异,问他可是要在北关呆很久,他说至少两三年,等他回来,她都长个儿了,她还说她不矮,他笑,说长个儿在汉语里还有层意思就是长大了……
她美目看他。
亦想起他说,照顾好娘娘和小祖宗们,他回来给她买糖吃。
果真,他温声,“娜娜,吃糖吗?”
他鼻尖就临在她鼻尖,似是说话时,气息都在她唇边。
她轻声,“谁稀罕……”
话音未落,他忽得吻上她嘴角。
似是突兀,又似是顺理成章,她亦阖眸,两人就这般毫无征兆地,跪在案几两侧,唇贴着唇接吻。
平安殿内有地暖,倒也不觉得凉。
只是跪了许久,膝盖都有些跪麻了,只是两人都未松开。
这亲吻的时间委实有些久,久到,她真的尝到了糖的味道。久到内侍官来外殿寻人,说陛下在寻平阳王,他才松开双唇,声音都有些嘶哑,“同三哥说,我稍后就去。”
内侍官先行离开。
他见她脸色绯红,眸间亦有潋滟,淡声道,“可以啊,娜娜,这么亲过旁人吗?”
乌娜苏看他,“要你管!”
他轻嗤,“欲擒故纵是么?这游戏好玩。”
他撑手起身。
三哥还在等,他还需去御书房。只是刚起身,顿觉脚下麻都站不稳。
乌娜苏笑出声。
柏远也笑出声。
一连几日,他都往宫中来,除却看三嫂,御书房同三哥议事,再有便是拽娜娜到平安殿吃糖。
是真吃糖。
软软绵绵的糖,然后连带她的唇上沾的糖丝儿,他一起吃掉。
整个十一月和腊月,都似是因为三哥和三嫂回了宫中,过得尤其快。
他也许久未同许童,眠兰在一处。
许童和眠兰是许家的孩子,如今许家已没有旁人,他额外照顾。
许童已十岁,眠兰也七八岁,都到了半懂事的年纪。
有时亦会问起早前父母的事情来。
他们那时候小,记不太清,但等到长大,又似是想听。
柏远便同他们二人说起许昭和杨氏早前的事,两个孩子有时哭,有时笑。
柏远伸手揽上他们二人。
他们二人是三嫂带大的,很懂事。
但再等许童和眠兰大些,也不能一直待在三嫂身边,总会出宫自立府邸,或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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