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求之不得
这几件事忽得窜到一处,周氏脚下驻足,寒意涌上心底。
“娘?”盛妍自方才起就见她心思焦虑。
“我没事……”周氏脚下明显踉跄。
脸色在灯火的衬托下,显得更惨淡了几分。
……
苏锦沐浴出来,在铜镜前擦拭头发,隐约听到外阁间中有说话声音。
一直说了许久,等到她擦干头发,绾起,对话声都未停。
她也好奇柏炎同谁在外隔间中耐性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伸手撩起帘栊,才见这外阁间中的人竟是柏子涧。
“见过夫人。”柏子涧拱手行礼。
苏锦笑笑,似是真有许久未见到柏子涧了。
柏炎莞尔,“子涧刚到,我同子涧有些话说,你先休息吧。”
苏锦颔首。
早前离开云山郡,柏子涧留守云山郡驻军中。
昨日她也听柏炎说云山郡有事端,就这两日便要离开严州,今日柏子涧就来了严州,应是有军中的事情要同他商议。
她也不扰。
撩起帘栊回了内屋,月光清澈,透过窗户的缝隙照了进来,地上染了一层清晖。
她随手拿起一本小册子翻了翻,她有睡前夜读的习惯,早前玉琢特意寻了来备着。
柏炎同柏子涧在外阁间中说话,声音不时透过帘栊传进来,她虽听不清说的是什么,但有他的声音在,屋中又有月华满地,她捧着本书,悠闲惬意靠在床榻上看着,心中柔和安稳。
……
外阁间里,柏子涧正同柏炎道起,“侯爷,庐阳郡王找了云山郡借道,按侯爷的吩咐,末将说侯爷不在郡中,末将无法做主,此事遂才作罢。”
柏炎笑了笑。
柏子涧道,“怕是还要来。”
柏炎嘴角噙笑,“来则来,反正区廷已经回了驻军中,让区廷去应付就是。”
柏子涧也笑笑。
想到区廷那张冰山脸,有些忍不住想笑。
柏炎又随意问道,“丰巳程如何了?”
柏子涧忍不住笑道,“侯爷夫人走得第二日就闹着要跟来,一口一个就是爬也要跟着爬过来……”
柏炎也笑,“然后呢?”
柏子涧笑,“然后被军中的大夫给警告了,说日后动不了别找他闹,一听说日后会动不了,丰巳呈当天就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在屋中呆着。”
柏炎轻嗤,“他这性子。”
柏子涧又道,“末将问过大夫,说他恢复得倒好,没什么大碍,只是太闹腾了些。”
柏炎淡淡笑了笑,眸光微微又微微敛了敛,遂又想起前两日他让青木留在盛家苑中,心中尚有一丝心悸,丰巳呈若在便不至于如此……
柏炎朝柏子涧道,“前日收到母亲来信,说宫中有一日太医聚集,应是陛下的病情越渐加重,时不时就急上一场,皇后想在腊月里趁陛下的寿辰在宫中大肆操办一场生辰宴,沾沾喜气,也怕日后没机会再让陛下同百官同聚一场。听说礼部已经在拟帖子,怕是眼下帖子也在路上了。这次腊月的寿辰宴,不能不回,严州到京中顺利要一月脚程,中途要同夫人去趟平城呆上一小段,途中再预留些时日耽搁,也差不多两月左右多时间,回京之后还有旁的要事处理,少则一月十日,也就将就赶上生辰宴。云山郡这头有区廷在,没有什么要特意交待的,也不必中途折回,你晚些让人送信去趟云山郡给丰巳呈,让他好了就往平城去。”
“是。”柏子涧拱手应声。
柏炎低头,端起茶盏,见柏子涧未动,抬眸看他,问道,“还有旁的事?”
柏子涧略微迟疑,低头拱手道,“末将是听青木说起二爷的事……”
言及此处,柏炎伸手示意他噤声,遂又转眸看眼一侧的内屋。
柏子涧遂即会意,侯爷是瞒了夫人。
柏炎唤他上前,轻声道,“明日启程离开严州,你留下盛家善后。”
“是。”柏子涧再次应声。
柏炎再交待,“他在云山郡的眼线也不必留了。”
“末将知晓了。”
柏子涧转身离了外阁间中。
柏炎还未起身,青木却少见得主动来了外阁间中。
“怎么了?”柏炎看他。
青木清冷道,“侯爷让子涧善后?”
柏炎垂眸,没有应声。
青木继续道,“侯爷让子涧善后便是要放了二爷,侯爷在军中惯来杀伐果断,此时为何犹豫?二爷日后也不会轻易断了念头,斩草不除根是兵家大忌,侯爷是在给自己下绊脚石。”
柏炎没有抬眸,冰冷道,“我是让他自己选……”
青木敛眸。
******
入了内屋,苏锦还在床榻上翻着手中的册子。
“还没睡?”他方才又与柏子涧说了许久的话,夜已深。
苏锦看了看他,唇瓣不觉笑意,“没有,这册子挺有意思。”
他好奇上前,在床沿边靠近她这端坐下,从她手中接过这本册子,“羌亚记事?”
只觉这名字熟悉得很,似是他早前看过的,随手翻了翻,果真见到上面还有他的批注在,他笑了笑,“少时看得书,有些年头了。”
那时还有做批注的习惯。
他嘴角勾了勾,“这本书有趣吗?”
苏锦看了看他,嘴角压不住笑意,“嗯,批注比较有趣,像说到羌亚美人这里,重点勾了勾,还画了不少勾勾圈圈的重点符号……”
她眨眼看他。
他轻嗤,“有吗?”
她美目看他,“应当……有吧……”
他遂也笑笑,一面认真颔首,“小时候看的书,什么都不懂,以为像珍珠玛瑙一般,就是个特产……”
苏锦笑眯眯道,“也算啊,羌亚产美人……”
柏炎饶有兴致看了看她,“夫人会吃醋吗?”
苏锦托腮笑了笑,眉眼如月牙般弯了弯,“许是会吧……”
他似是有些愣住,“许是会吧?”
勉强得很。
他凑上前亲了亲她嘴角,悠悠道,“不是应当疯狂吃醋吗?”
她意味深长笑了笑,“对羌亚美人吗?”
柏炎恼火,似是被她踩到尾巴根儿一般,也不解释了,越描越黑,扑上去啃就对了。
……
啃完之后,才算是如意顺遂了。
才被狗啃完的某人,被他抱在腰间,脸色红润,眸间潋滟。
他认真道,“阿锦,我们要个孩子吧,我连名字都想好了。”
苏锦看他。
“叫柏苏。”
“……”苏锦额头三道黑线。
为了维护他的自尊心,苏锦为难启齿,“哪有先起名字,再要孩子的?”
柏炎却道,“我就是。”
苏锦嘴角抽了抽,眉头拢紧。
她其实是想说,这名字难听。
他郑重其事,“儿子或是女儿都叫柏苏。”
苏锦头疼,越发有些不想听他折腾。
他却继续兴致勃勃折腾,“若是双胞胎,就一个叫柏苏,一个叫柏锦。”
苏锦连胃都疼了。
******
翌日醒来,苏锦才觉浑身上散了架一般。
上回,似是还在洛城的时候。
洛城是食髓知味。
昨夜是闹腾。
苏锦伸手搭在额间,就这么抬手,手臂都似是酸痛。微微睁眼,身侧却没有人影。
“白巧。”她撑手起身,又唤了声,喉咙里似是都能吐出火来。
白巧撩起帘栊入内,“小姐醒了?”
“侯爷呢?”她问。
白巧福了福身,“侯爷说今日要离开严州,他先去府衙寻宴大人了说话去了,晚些就回府中,小姐若是醒了,可去太老夫人处,陪太老夫人说会儿话。”
苏锦叹了叹,她似是都忘了今日要离开盛家了。
白巧伺候她洗漱更衣完,玉琢也入了屋内,“夫人,三小姐来了。”
盛妍?苏锦愣了愣,这么早。
到了外阁间中,盛妍坐在小榻一侧发呆,双腿来回荡着,眼中空望着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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