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本人
因着这回事,少年们也不敢再大声言语,只闷着头射箭,或时不时的低声交谈两句。
众人射了会箭,觉得无聊,便提议要去旁边的台子上比划比划。这一建议一提出来,几乎得到了所有人的拥护。
一群人急急忙忙的选录事,又找了军中治外伤的军医过来候着,没多久就开始打了起来。
南知意难入睡,可睡着以后却是不太容易被叫醒的。等她在太师椅上悠悠转醒时,身边围绕了一大群小郎君小女郎,却没人敢大声喧哗。
小姑娘错愕的看了一圈四周,原本还有些迷糊的眼眸霎时清醒了,赵圆就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着,她低声问道:“这是做什么呢。”
“你可算是醒了,大家都等着呢。”赵圆拉着她的胳膊道:“他们在上面打着呢,你瞧,那个穿象牙白曳撒的,是不是你二哥?”
南知意定睛一瞧,那人果真是她二哥南何经,而另一个刚将他摔在地上那人,则是雍淮。
她不过就睡了一小会,怎么就打起来了?
南知意愣愣的看着台上,赵圆又对她说:“你要不要下注?他们都下了呢。”
“下注?”南知意不解的看着她,“你下了吗?”
赵圆美滋滋的点点头,“当然下了呀,我押了你二哥,他若是输了,我可是要找他赔我银子的!我最近的零花钱都要花光了!”
南知意感觉不大对劲,赵圆可不是无节制花钱的人,便问道:“你都拿来干什么去啦?”
赵圆摆摆手,叹道:“别提啦!我倒贴钱给人当状师呢!还到处给他们找证人,可累坏我了。”
南知意惊讶的看着她,“可是你怎么能做状师?”她是女子,平常能偶尔在衙门旁听,都是因为她父亲是刑部高官的缘故了,做状师,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赵圆面带得色,“我穿男装啊,而且我用的是我阿弟的名字,而且还是我阿爹作保的。”
这也行?南知意低声问道:“你阿爹是怎么愿意的?”
“我祖父说他要是不同意,就揍他,他就同意了。”得了这个差事,赵圆高兴的要命,最近成日往衙门跑。
南知意扶额,“别人做状师是去赚钱的,你倒好,去亏钱。”
“哎呀你不懂啦。”赵圆哼了哼,“我现在是前期,自然要多投入些,等我后面赢得次数多了,有了名气,自然会有人主动找我的。”
南知意这会不想再跟她掰扯这些,将负责押注的人唤了过来,虽说雍淮看起来更厉害些,可另一人到底是她亲兄长,纠结了半晌,道:“我押我二兄。”
那人早料到她会如此说,问道:“县主的注是?”
南知意在身上摩挲了半天,从荷包里掏出几块银馃子,“喏,你拿去称称。”
她刚下完注,南何经又一次被雍淮摔在了地上,这次半晌都没站起来,举手认输。
这就输了?!南知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恨不能上去摇着南何经的臂膀,让他起来接着打。
“我的银子!!!”赵圆哭丧着脸,“我还准备靠这场回回本呢,没想到是血本无归!”
南知意勉强笑着安抚她,“这,这可能是个意外。”
侍从将南何经扶了起来,雍淮对着他点了点头,“让医士过来给你瞧瞧。”
南何经感激一笑,“多谢殿下。”随后被侍从扶下去了。
雍淮这场胜了,奖品便是从南何经腰间解下来的碧玉佩,他随意拿着,往南知意所在的方向而去,就在她身旁坐下了。
他骤然跑到自己身侧来坐下,南知意的心跳砰砰作响,时不时地用余光悄悄打量他。
雍淮感官本就比常人敏锐些,偷瞄他的人,又是他的小姑娘,如何会注意不到?只笑了笑,没多说话。
南知意坐了一会,这会擂台上的人她都不怎么认识,再加上刚才输了几个银馃子,感觉无聊得很,便想出去透透气。
雍淮紧随其后。
两人走到了池子边上,南知意小声抱怨道:“雍淮哥哥,你怎么不让让他,我都输掉了好些银馃子。”
“怎么了?”听她这样说,雍淮直觉不太好。
南知意却恍然未觉,理直气壮道:“刚才你们两个在台上打,我押了我二哥啊,结果他就输了。”
雍淮敛眉沉目,有些不太高兴,“怎么不押我?”对于小姑娘的这个行为,他表示非常愤怒。
南知意低头对手指,“因为、因为觉得你肯定能赢啊,押他是为了让他高兴些。”
她解释了半天,雍淮的神色才逐渐转好,摸了摸小姑娘的脑袋,嘱咐道:“下次要是不押我,我可就要生气了。”
“知道啦。”南知意乖乖的看着他,“那我下次再押你。”
雍淮瞬间舒坦了,将刚才从南何经那赢回来的玉佩递给她,“喜欢这个吗?”
玉佩雕琢成杏林春燕的模样,瞧着好看极了,南知意点了点头,“好看呀。”
雍淮有心将自己赢来的东西送给她,便给她系在了腰间。
南知意有些高兴,又觉得有些怪怪的,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怪在哪儿,便不再去想这个事。
两人在池边说了会话,时辰便不早了,雍淮将南知意送到了校场外便同她道别。
南何经从里头出来了,同南知意一同往宫外行去。
一路上,他总觉得南知意腰间的玉佩有些眼熟,可他从未注意过自己的衣着配饰,竟是没想起来眼熟在哪儿,只好奇问道:“阿绡,你这个玉佩,是哪儿来的?”
南知意也不瞒着他,笑道:“是别人送我哒!”送的还是从你那里赢来的东西哦!嘻嘻嘻。
“哦,原来是这样。”南何经点了点头,却也没放在心上。
别院内,韦王妃正在拾掇行礼,预备着明日下午回城。
南知意上前挽着韦王妃的胳膊,娇声道:“阿婆,今晚吃什么呀?”
“你想吃什么?”韦王妃揪了揪她的耳朵,“快去坐着歇会。”
南知意晃着小脑袋,“我想吃莼菜。”她刚看了书,说吃这个可风雅了,便想要试一试。
韦王妃好笑道:“知道了,你快去吧。”
今晚的晚膳很是丰盛,宰了好多别院上养的鸡鸭鹅,南知意捧着个大大的鹅腿,吃的可带劲了。
吃着吃着,韦王妃疑惑道:“二郎他们五个怎么不见了?”
杭榛也有些疑惑,“二郎回来后就拉着他们又出去了,我以为只出去一下,便没管,这是出什么事了不成?”
众人正讨论着,在韦王妃准备派人出去寻的时候,南何经等人跑了回来,穿着一样的玄色贴里,身上汗津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可爱们~:若影 ×10;小刘家的柒宝 ×2;君竹;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54章
众人大惊失色, 韦王妃忙不迭的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
南六郎抹了抹额头的汗珠,道:“去干大事了。”
南七郎等人也是累得浑身是汗,忙让婢女拿帕子上来擦拭。
南何经给韦王妃使了个眼色, 示意她屏退侍从, 而后方才回道:“我们几个趁着那些人出宫的时间,跟了凉国公家的人一路。”
“然后呢?”韦王妃问的急,手心紧张到都出了汗。
南何经累得慌,开始喝水,南何纪接话道:“恰巧詹大郎、詹四郎同凉国公三人落了单,我们便跟了上去,趁着他们不注意,将詹四郎套了麻袋扛到了小树林里。”
南弘大喜过望;“干得不错!”他老早就想干这事了,博陵武安王还在世的时候, 他就恨不得这样对他。
“詹四郎被我们套着揍了一顿, 等我们再去寻凉国公几人的时候, 却寻不到他们了。”南三郎满腹疑惑, “按理说,照他们的速度,应该还没到家啊。”
几人没寻到凉国公, 也懒得再管这个事,直接就将詹四郎连同麻袋一起, 丢到了詹家后院。可詹家后院门口还有两个麻袋,几人仔细听了一番,竟是凉国公几人的声音。
韦王妃轻啧一声,“他们家这是得罪的人太多了,想揍他们的都得排队了吧。”
南知意连连点头附和,“就是就是, 他们家这是太欠揍了,再不趁早打,就排不上我们了!”
她又控诉南何经几人,“你们太坏了,去揍人都不叫上我,一点都不讲义气。”
南何经十分尴尬,“我们是一时走得急,忘了喊上你了。”
南八郎也不高兴,“这么好玩的事,你们居然也不叫上我。”除了在京城的大兄,就他没去了,真是过分!
南何经等人头都大了,一会安抚这个,一会安慰那个的,十分繁忙。
晚上,南知意等人在正院里玩闹了好一通,方才回自己院子去。此时天色早已大暗,玉蟾蜍仅余一道弯钩,斜斜挂在空中,因无月色争辉,周遭星子明亮璀璨,遍布苍穹。
她一进去,就看到窗牖是开的,来不及进房间,便向窗台那边奔了过去。果然,一小篮子荔枝放在她的窗台上,荔枝上还连着不少枝叶,早就干枯了,底下还铺着冰块,小姑娘仔细辨认了一番,发现是桂味的,高兴极了。
“呀!”阿晋叫了一声, “有好几只扑棱蛾子,快让我来把它们捉住!”说着又招呼其他小丫鬟跟她一起进房间抓。
阿江仔细瞧了瞧,惊讶道:“这似乎是荔枝龙眼上生的虫子,快点赶出去。姑娘这几日都没有在房里吃龙眼啊,这是怎么来的?”
一时间,小院里乱起来,到处都在捉虫子。南知意无奈的看着她们,不就只有几只吗,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的?
院子中的高大樟树上,雍淮的亲卫斜靠在上面,听到这些声响,吓得差点从树上摔下来。
这、这、这不关他的事吧?他只是负责送荔枝的,仅是按殿下命令行事,其他的,他可是半点都没管过。
带着几丝忐忑,亲卫趁着众人没注意到,快速回隔壁去了。
她们在捉虫子,南知意却搬了个小板凳在院子里,坐在窗台下剥荔枝吃。
送来的时日长,荔枝已经有些变色,有的外表带着几分黑。小姑娘顺着荔枝中间的缝,将指甲按下去,随后往两边一掰,一个完好的荔枝肉便呈现在她面前了。荔枝肉柔软盈透,黄白的果肉仿佛一块上好的羊脂玉,温润精美。
桂味表皮尖刺多,南知意剥了二十来个,便觉得手酸得很,扔在一旁不想剥了。恰在这时,丫鬟们将虫子都捉完了,过来催促她去洗澡。
南知意抻了个懒腰,确实有些困了,便随着阿晋去旁边的小澡房。
她走后,丫鬟们看着那小半篮荔枝和满地的荔枝壳,面面相觑。
“姑娘,这些荔枝放哪呀?”见她披着湿发出来了,阿江急忙上前请示道:“姑娘,这么些荔枝,放哪呢?”
南知意斜眼瞧了瞧,“给祖母和阿娘送一些过去,剩下的剥了,弄成荔枝脯,明日可以做荔枝肉吃了。”
阿江得了令,急忙去办,阿晋坐在一旁给她擦头发,低声问道:“姑娘,是谁拿来的呀?”
“不告诉你。”南知意哼了哼,得意的瞥了她一眼。
这是雍淮送她的东西,她怎么能随意就让别人知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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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回城前一日晚上,雍林在行宫大办筵席,群臣咸集。
南知意同一群小姑娘们坐在潺潺流水旁,夜风舒爽宜人,带来阵阵凉意。
“你知道不,听说昨日詹四郎被人打了。”房悦容拉着她的胳膊,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