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我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我妈跟我说冰箱有莲蓬,于是我把剩下三个都吃了,剥的手疼死了,难为雍淮同学天天给我们阿绡剥了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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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南知意将冰糕吃了一半, 便撑着伞,溜去了正院。
“阿婆,你找我?”
韦王妃正带着玳瑁眼镜, 坐在那看书, 看到她进来了,忙招手道:“绡绡快过来,我这戴着眼镜都快看不清了。”
南知意颇有些无语,是戴着眼镜呢,别人的眼镜能放大东西,可她祖母戴的这个,戴跟没戴没区别......
虽心下腹诽,她还是上前拿过佛经,给韦王妃读着。少女的声音柔嫩, 宛如颗颗明珠滚入玉盘中。
韦王妃听了一会, 嘴角便翘了起来, 有些昏昏欲睡。快要睡着时, 她又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从案几上拿过一张帖子, 给南知意看,“再过三月, 朱家丫头要出阁了。”
南知意愣了愣,“云裳吗,她要嫁谁?”
“她要嫁许家四郎。”韦王妃淡声道。
南知意难以将这俩人联系到一起,拿着帖子沉默了许久,“怎么这么快啊,先前不是还在说项吗?”
韦王妃笑道:“英国公要给许四郎定亲, 娶英国公夫人家的侄孙女,他长子是肯定不同意的,便着急了些,你到时同我一起去朱家宴席,她还邀你过几日去添妆。”
“好。”小姑娘低着头,小小声应下了。
雍淮忙完政务,已经到了掌灯时,他将将从太极殿回来,解下外衣准备去洗漱。
任曲上前回禀道:“殿下,英国公送了帖子来,说是许四郎君要娶妻了,想请殿下前往观礼。”
雍淮想也不想便直接拒绝了,“告诉他,我没空。”
顿了顿,又问道:“她最近如何?”
任曲心知他问的是谁,忙回道:“县主近日爱吃螃蟹,专爱吃膏肥的,一日最少要用两只。”
听到这里,雍淮便忍不住开始揪心。螃蟹性寒,她连着用了这么些日子,如何受得住?
可小姑娘这会不在他面前,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得皱着眉头去洗漱了。
这几日庄子上送来的螃蟹多,韦王妃成日变着花样的让人给南知意做着吃,清蒸的、辣炒的、拆了肉炒的、做成酱的,不一而足。
小姑娘被喂食的,身子都蹿高了许多,去年秋日做的衣裳,好多都穿不下了。
杭榛看着有些簇新的,甚至还有不少压根没穿过的裙子,心疼道:“这可多浪费呀,下次可不能再给她做这么多,燕居的一月做四五身就够了,横竖她也总往外跑。”
“哎哟,她还能在家留几年咯!”韦王妃十分不满的看着杭榛,“等你以后想给她做,都没机会了。”
杭榛无奈,“若是她不长个子了,做多少身都能穿,可这么些穿都没怎么穿,太浪费了。”
两人相持不下,谁也说服不了谁,僵持许久后,最终不欢而散。
韦王妃不解气,叫针线房的人过来,又吩咐了要做多少多少件,火气才渐渐消了下去。
没过几日,就到了给朱云裳添妆的时候,南知意第一次参加这种事,新奇得很,几乎是天刚蒙蒙亮,就睁开了眼睛。
感觉到帐中传来的动静,阿晋掀帘进来,给她喂了一盏水,浅笑道:“还早呢,姑娘再睡会。”
南知意哼唧了几声,却再没了睡意,挣扎着爬了起来,咬着唇唤门外的阿晋,随后洗漱、用朝食后准备出门。
她到朱府时,人已经到的差不多了,见她进来,便匆匆起身相迎。
众人都送上了自己的礼,南知意冷眼瞧了半晌,才让人将自己准备的一套碧玉茶具拿了出来,“也没什么送你的,前几日,匆匆去锦华楼买的。”
这套茶具晶莹剔透,玉质透亮温润,一眼便知并非凡品,朱云裳爱饮茶,当即爱不释手,连连道谢。
一群人坐在一处玩闹了一会,时间便已经转至午时,南知意坐在那闲闲的嗑着瓜子,笑听众人讲述着各家八卦。
她正听人说宋二娘同孩子都跟她差不多年纪的兵部右侍郎勾搭上了,听得津津有味呢,赵圆便如同小恶魔般在她耳边叨叨:“宋二娘,不是你未来二嫂的堂姊么?”
南知意愣怔了好久,才想起来真有这么回事,脸都沉了下来,过了好一会,她又觉得不对劲,“她是宋五娘的堂姊,又不是宋五娘,跟我有啥关系哦,她俩人好像是族姊妹,隔的也不算近。”
赵圆捋了半天几人的关系,才捋清楚了,顿了顿道:“我怎么记得,宋二娘去年就嫁人了,我好想还去喝过酒来着。”
“对呀。”南知意把玩着手里的瓜子,“她嫁了广陵王长子,两人关系不和,三天一大吵五天一打架的,过了半年就离婚了,现在在娘家待着呢。”
赵圆顿了顿,方道:“可是我记得,霍右侍郎家的宋淑人,好像是她姑姑?这俩人竟也......”
南知意耸耸肩,“那我就不清楚了。”
两人说着话,周遭众人已经聊到了宋淑人要同霍右侍郎离婚的事,可惜这事不在义绝之列,双方又没谈妥,两人竟是不能尽快离了。
一听到这个,赵圆又开始兴奋了,“她怎么不找我呀!我现在可擅长离婚官司了!”
“你准备怎样?”南知意斜了她一眼,“你该不会要让宋淑人跟霍侍郎的家属,呃。”
赵圆摆摆手,“这种事就你想得出来,我可不这么干——”
她正要长篇大论自己的构想,卫大郎却带着人同礼物走了过来。
“二娘。”他在朱云裳面前站定,含情脉脉的看着她。
南知意被他膈应的不行,开始狂抖鸡皮疙瘩。
朱云裳眼中浮起嫌恶,淡声道:“你有何事?”
卫大郎立于她面前,温声道:“二娘,虽说你我没有缘分,可我还是愿你日后平安顺遂。”他说着,让人将卫家准备的礼物奉了上来。
万万没想到卫家派这么个人来送礼,南知意冷着脸道:“这玩意怎么来了?”
卫大郎一转头就看到了南知意,一下子就想起了被她支配的恐惧来,连连往后退了好几步。
离南知意远了些后,卫大郎又道:“二娘,我下月也要成婚了,你可要来观礼?”
“不去。”朱云裳想也不想,便直接回绝了,“赶紧滚。”
南知意瞧着他,等他表演了好一会,才点了周围几个婢女,“去,把他赶紧赶出去,可别杵在这碍眼。”
卫大郎还要再为自己辩解,南知意却把赵圆的鞭子取了下来,狞笑道:“我好多天没打人了。”
这下子,卫大郎倒是不敢造次了,她上次虽没打他,可那冷入骨髓的池水滋味,他还记着呢。
等他走后,南知意方才问道:“他怎么像被人打了似的,看着精神头也不大好。”瞧着,竟让人产生些他要时日无多的模样。
朱云裳嗤笑道:“他前几日去喝花酒,被他未婚妻的兄长给瞧见了,狠揍了一顿。他父母竟还觉得对方家中太过于跋扈,闹着要退婚呢。”
听了这么个故事,一众小贵女们皆是哗然,自家儿子去狎妓,被未来大舅子给揍了,竟然不反思自己儿子,反怪对方太过跋扈?
“你大舅舅一家,着实有些厉害。”南知意啧啧称奇,可一联想到卫大郎去年干的事,又不觉得奇怪了。
众人闲聊一通,又撇开话题,开始说别的事。
王悦秀戳了戳身旁的贺妙儿,疑惑道:“你怎么啦,有些不太舒服的样子。”
贺妙儿脸色有些白,强撑着摆了摆手,“我无事,多谢关心了。”
她咬着唇,看了一眼同众人说笑的朱云裳,心里难受极了。想她为了能同许四郎有些交集,废了那么多心力,她父亲也允诺过要跟英国公家提起这事。哪成想,这两人竟是突然间就要成婚了。
她说自己没事,王悦秀便以为她真没事,不再管她。
李香树蹭了过来,在王悦秀身旁坐下,讪笑道:“阿悦。”
“呵呵。”王悦秀都懒得给她眼神。
李香树咬了咬牙,大着胆子拉住她的胳膊道:“阿悦你听我说啦,我那日去凉国公府,还不是为了你。”
王悦秀挑了挑眉,“为了我?”她眼中浮起疑惑,看她的目光中带着审视。
“对呀。”李香树再接再厉,“我这不是想帮你去看看,她们那边是如何的,有没有人说你坏话么?”
她说这话时,丝毫没有半分违心的模样,满脸的真诚,让人一见到便相信了她几分。
果不其然,王悦秀也信了几分,眼中的冷意少了些许。
李香树松了口气,拉着她又说了许多好话,总算是将王悦秀给哄的愿意搭理她了。
她跟着王悦秀这么多年,也没捞着点什么好,反倒是越过越往后倒,也就是看她又蠢又好哄,才忍了她这么久。好不容易出现个詹四娘,瞧着是个大有来头的,她便想着要去结交一番,横竖她也了解王悦秀的脾性。
可她在詹四娘身上废了这么多心思,哪想到,她的名声竟是说败就败了啊!这步棋可谓是亏大了,既如此,她还不如早些回来找王悦秀呢。
王悦秀看了她一眼,“你最近,不是在跟高平郡王家的长子,说亲么?”
李香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知道了这个,讪讪的笑了笑,“是,是啊。”
高平郡王,是赵武王的儿子,也是去年才没了的那位赵王的庶长兄。
“如此,你以后怕是要唤我一声表姑母了。”王悦秀很有几分得意。
在朱家用完午食,略坐了一会后,众人便逐渐开始散去。
南知意原是准备直接回家去的,可突然想起自己在凝翠楼订了一对耳珰,横竖也没什么事做,便打算过去取了再回去。
现下天气凉了下来,即便是下午,路上也有络绎不绝的行人,或是卖菜的、卖小食的,还有卖杂货的。
看到一家卖糖人的铺子,小姑娘停在一旁看了许久,终于对那店家道:“我要一只小兔子的。”
店家做的极快,一会的功夫,一只栩栩如生的糖兔子就画好了。南知意抿了一口,甜滋滋的。
做兔子的糖浆极为浓稠,她拿着在路上吃了许久,却连半边耳朵都没吃掉,不得已,只能咬了一块下来慢慢嚼着。
她正走着呢,前面却突然传来一阵碰撞声,定睛一看,便见到一个略显眼熟的人影正在左冲右撞的,后面还有人追着他,好几家摊贩的东西都倒了一地。
南知意不想掺和上,往旁边避了避,那人却跟不长眼似的,直直的撞上了她。小姑娘虽闪避及时,可小兔子糖人却被撞到了地上。
这一下子,南知意心情就不好了,回身便将他踹到了地上。
“什么玩意真是。”踹完人,南知意感觉腿许久不曾活动,竟还有些酸痛,不禁揉了揉。
这人看上去衣衫不整,身上还飘散着一股子劣质脂粉味,瞧着就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南知意十分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你不长眼睛的?”
追着这男子的人也上前来了,对南知意行了一礼后,道:“多谢这位小娘子,我们这就将我家郎君带回去。”说着便要来扶男子起来。
南知意将地上躺着的踹开了些,冷笑道:“我让你带走了吗?”她仔细去瞧地上那人,啧道:“许七郎啊?”
“你、你...”许七郎也认出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这样一个朱唇皓齿的小姑娘戏谑的看着自己,且还不让人带走他,似是要将他护在身后一般,许七心里,一下子就燃起一丝异样。
许七郎看着南知意,叹道:“县主,你实在是不必管我的。”
南知意上下打量了他一圈,冷笑道:“我说,你这不长眼的毛病,还没好啊?”她指指地上的糖人,“赔钱!还有我排队的时间的钱,和打手费。”
前两个还好理解,可最后一个是什么?许七郎面露不解,“县主,这打手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