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棠下烟
看一眼她亮晶晶的眼眸,沈穆轻轻将人拥在怀里,哑然失笑,“那我可真是有福气,念念这样很好,我很喜欢!”
结果柳念絮却抬头质问:“那我以前那样,你就不喜欢吗?”
“喜欢,当然喜欢!”沈穆快冤死了,连忙开口,“我们念念什么模样我都喜欢,你可不许诬赖我!”
话一出口,怀中的女子便俯身笑起来,欢快不已。
沈穆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么好的念念,若是给他早些遇见就好了。他一定会早早将她再走,不让她再被那些人欺负。
大四岁,足够他将念念一手养大了。
当然,念念现在也极好。只是,可以更好一点。
太子殿下的心思不可为人知晓,毕竟想偷别人家闺女去养这种话,不太好说,所以他想过就算了,到了宫中便抛诸脑后,领着柳念絮先去见了皇帝。
今儿亲生儿子大婚,皇帝没去,在养居殿里批折子,但心中到底还是记挂着的,见他们两个回来,忙问:“今日情形如何,可还算顺利?”
柳念絮悄悄看沈穆一眼,低头不语,沈穆也跟着沉默。
皇帝蹙眉:“你们直说便是,这是做什么?”
“父皇。”沈穆叹口气,“不是儿臣不肯说,是不知如何开口,既然父皇想知道,儿臣便直言了,还请父皇不要生气!”
“你说吧,朕还能因为这些事儿生气?”
“二弟今日迎亲回来的路上,从马上摔下来了。”沈穆还真没客气,一板一眼说完,“人没事,只是弄脏了衣袍,花轿绕城迅游也没了,只能匆匆忙忙赶回来!”
皇帝一脸震惊,似乎很是怀疑自己听见的话:“你说什么?从马上摔下来?”
“这怎么可能?他虽懒散些,却也是自小习武,多年来围猎从未出过岔子……”
“父皇,这些年围猎,儿臣一直没敢告诉您,二弟他从未自己动过手,都是手下侍卫打了猎物给他。”沈穆平静打断皇帝,“实则,他的骑射,还不如九弟!”
皇帝不可置信地坐在御座上,半晌才战战兢兢就开口:“旁人如何议论?”
“说……说燕王妃无福……”柳念絮小声道,“儿媳回来时,许多女眷都在说这样的话,倒是没有议论燕王的。”
毕竟大家也不知道燕王其实是个不擅骑射的草包,个个都以为今儿日子不好,燕王妃福气不够,才使得上天降下这般灾难。
皇帝明显松了口气,怒道:“这个沁嫔,非说今儿是好日子,这算什么好日子,先撞了皇后斋戒,又闹出这等事,依朕看,这一年到头,也寻不出这样坏的日子!”
“还有燕王妃,当日也是沁嫔说,这丫头有福气,能旺夫,亲自求来做儿媳妇的,结果却是无福的,什么都压不住,害的老二坠马!”
说来说去,都是别人的错,他和燕王反正没有半分过错。
柳念絮默默抽了抽唇角。
沈穆倒是习以为常,淡然开口:“父皇,依儿臣之见,这些并不要紧。”
“嗯?”皇帝看向他,“那什么才要紧?”
“儿臣听闻沁嫔择了黄道吉日……”沈穆抽了抽唇角,“送二弟上任,儿臣觉得她择的日子,怕是不太可靠,还请父皇为二弟考虑一二,另换个日子吧。”
念及此事,皇帝猛然一怔,拍了拍桌子:“你说的有理,这事儿万万不能再听沁嫔的,每每听了她的闲话,都要生事,可见沁嫔也是个无福的。”
“断不能再叫沁嫔和燕王妃连累老二。”皇帝当机立断,“朕这就下旨册封侧妃,让她们进府帮帮老二,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
“父皇且慢!”沈穆连忙拦住他,“父皇,今儿到底是二弟大婚的日子,燕王妃好不好都是他明媒正娶的王妃,您现在赐下侧妃,叫燕王妃如何自处呢?”
燕王妃如何自处,沈穆一点都不关心。他只是在想,自己和念念刚回宫见到父皇,父皇这儿就传出给燕王封侧妃的旨意,让别人怎么看啊。
所以沈穆只是平静道:“燕王妃无福亦非她本人所愿,经过今儿的事情她已经够难做,父皇仁善,且饶她一次吧。”
皇帝还是不高兴:“难道就容忍她祸害老二?”
“父皇,明日燕王夫妇会入宫给您请安。”柳念絮恭恭敬敬开口,“到时候您当着燕王妃的面赐下侧妃,想必她不会拒绝,也算是给她一个面子。”
皇帝蹙眉不语。
沈穆一脸正直:“父皇是不是已经答应沁嫔,让沁嫔的娘家侄女给二弟做侧妃?”
“是啊,怎么了?”
“父皇恕儿臣直言,沁嫔无福,挑的日子阴晴不定不说,还如此不吉利,只怕她的侄女和她一样,岂不是害了二弟?”
“难道要朕反悔?”皇帝叹口气,“真烦!”
“父皇金口玉言,自然不可反悔。”沈穆一脸平和,“儿臣是想说,是否寻个福运过人的女子,一同赐给二弟。”
皇帝微微蹙眉,看向他:“你有人选吗?”
言外之意,分明是怀疑沈穆早有准备。
沈穆却哑然失笑:“儿臣都不认得京中女子,上哪儿有人选去?就是这般说说而已,若父皇不乐意,儿臣也无法什么可说的。”
皇帝的目光落在柳念絮身上:“太子妃闺阁中,认识福气大些的女孩子么?”
“这……”柳念絮想了想,摇头道,“我一惯深居简出,结交甚好,身边并没有人这样的人。”
两人的神情皆坦然无惧,皇帝松了口气,又苦恼道:“朕如何知道,哪家闺秀福气大,能帮扶夫婿?”
沈穆面无波澜:“母后与皇祖母都在斋戒,父皇可以去问问姑母。”
舒宁长公主是可靠的,她虽然更偏沈穆几分,可从不会欺瞒自己的皇兄,皇帝也从不疑心她。
就像这次给二皇子选侧妃的事情,也从未欺骗皇帝。一则这事儿是太后跟长公主说的,母命在上,不算欺骗,二则凌阳侯家族那个庶女,小时候就被批,是难得的贵人命,有福分。
这十几年丝毫都没对不起她的命格,将嫡母都给踩在脚下,更入了长公主的眼,能进燕王府做侧妃。
凌阳侯府一个旁支的庶女,已经很不得了了。
提起舒宁长公主,皇帝点点头,立刻对身旁的小太监道:“去传长公主入宫。”
大功告成,沈穆平和拱手:“那父皇,儿臣先告退了。”
“回去歇着吧。”皇帝顿了顿,“更衣之后,去见见你们母后。”
“是。”
回到东宫沐浴更衣,又去见过皇后,天色便晚了,躺在床上,柳念絮枕着沈穆的手臂,慢悠悠开口:“不知道燕王府怎么样了。”
沈穆抬眉,翻身压住她,轻笑道:“在我床上,你还想别的事儿呢?”
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柳念絮撒娇地蹭蹭他的脸颊,“我累了,我们早些睡好不好,明儿还要早起看好戏呢!”
她撒起娇,沈穆没有丝毫抵抗力,只能无奈叹口气,跟着倒在一旁,恼怒道:“妖精!”
第99章 他山之石
一夜无梦。
翌日清晨, 皇后宫中。皇后与太后未从佛堂出来, 是以今儿接见燕王妃的,独有皇帝一人。沁嫔在皇帝跟前是没有座的,只能站在一侧。
柳念絮和沈穆两个身为兄嫂, 却能坐着,看的沁嫔嫉恨不已, 一双眼睛死死瞪着柳念絮。
大概是因为柳念絮今儿的穿着打扮太过亮眼, 黄裳红裙, 都乃正色,比柳念絮新婚之时沁嫔穿的橘色还明亮扎眼, 更抢风头, 毕竟沁嫔是个嫔, 穿件大红的内衬便罢了,红裙红裳却是不配的,不像柳念絮, 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再者,她长得好看, 纵然是如此明亮的色彩也不显得俗气, 反而明媚过人, 高贵大方。今儿新娘子过来顶多也就穿一身大红色,再加上远远不及的样貌,完全会被柳念絮压的死死的。
这梁子算是结大了, 可柳念絮只觉得无比高兴。
当日沁嫔敢那般抢她风头, 就要做好这个准备, 柳念絮报复起来,只会做的比沁嫔更过分。
沁嫔气的手都在发抖,那日她本是要压住柳念絮的风头,结果不仅没压成,还被这个死丫头害的降妃为嫔,失了地位,连累儿子。
她竟然还有脸面报复?
瞧见仇人生气,那种快乐简直无法形容。柳念絮优雅无比地托着手中杯盏,勾唇一笑,看了看时辰回头轻声询问沈穆:“燕王和王妃几时能至?”
“按理说,现在就该到了。”沈穆亦有几分疑惑,“大概是有事耽搁了,再等会儿吧。”
可是天大的事情,也没让皇帝等他们夫妇的道理。
沁嫔心一跳,暗恨沈穆给自己儿子挖坑,回头对皇帝笑道:“燕王府离得远些,许是路上不好走,这才来晚了。”
实则来晚的原因,沁嫔十分清楚,并且为之得意。她的儿媳妇亲手准备了贺礼供奉给皇帝,定然能够让皇帝惊喜不已,彻底压过太子妃。
要知道,太子妃大婚之际,什么都没送,还收了陛下的见面礼。
“嗯。”皇帝淡淡开口,指着一旁的太监道,“你出去看看。”
沁嫔脸色得意之色没逃过柳念絮的眼睛,她心中思忖片刻,着实想不出沁嫔有什么好得意的。
难道得意于自己儿子坠马吗?
便回头低声跟沈穆说了句话,沈穆抬头看一眼沁嫔,便笑道:“昨儿二弟大婚,父皇没能过去,今日要多给燕王妃备些见面礼才好。”
“胡说八道!”皇帝轻斥,“宫中自有定例在,哪儿能随意添减,平日的赏赐丰厚几分便罢了,这等场合岂能肆意妄为!”
沈穆被斥责,却一点儿都不难过,只轻轻一笑,“父皇说的是,儿臣年轻,还需父皇多多教导才是。”
再看时,沁嫔花容失色,咬着唇一脸焦急。
规矩,规矩!宫中所有的事儿都要照着规矩来,连接见新妇都要按照规矩,不能有丝毫添减,若是温丫头当真在陛下赐下见面礼之前献上礼物,只怕要生生被陛下嫌弃死!
这礼物得送,但是要在一切礼仪结束后再送,万不可胡来。
沁嫔心下焦虑,想叫人出去通风报信,可当着皇帝的面,她着实没法子。
瞧着她焦急的神情,柳念絮笑着开口调侃:“沁嫔娘娘怎么这般焦急,莫不是急着见儿媳妇?”
“是,是啊……”沁嫔双手交握,勉强道,“是着急,怎么还没来,陛下,臣妾亲自出去瞧瞧吧……”
“沁嫔是燕王的生母,该在这儿等着燕王妃来拜见您才是。”柳念絮浅浅一笑,面无波澜地拦住她,“若您现在出去,岂不是叫人说燕王妃轻狂?”
沁嫔脚步一顿,只能咬牙回来。
轻狂?这罪名她也敢往燕王妃头上盖?说一个女子轻狂,跟说人家妇德不修有什么区别?
还真是小看柳家这个女儿了,这等口才,你怎么不托生成男人,去御史台当差呢?
沁嫔巴巴看着皇帝,指望皇帝斥责柳念絮,给儿子儿媳妇出气。太子妃用这等话说燕王妃,陛下一定很生气不?
她的目光太炙热,皇帝皱了皱眉头,不悦道:“因昨儿大婚的事儿,燕王妃已遭了许多闲言碎语,你别出去找麻烦,没得叫人笑话,丢皇家颜面!”
沁嫔一阵心梗,咬牙喊道:“陛下!”
皇帝懒得理会她,摇了摇手不悦至极:“燕王怎么还没来?”
又等了一会儿,前头去打探消息的小太监匆匆忙忙走回来,跪地道:“陛下,燕王和燕王妃已进了宫门,就快到了。”
皇帝蹙眉:“他们比你还慢?”
上一篇:窈窕如她
下一篇:失忆后的夫人又软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