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后的夫人又软又甜 第46章

作者:手丁子 标签: 天作之和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言情

  “几年前时疫,我冒死赶赴前线,安抚患病百姓, 顶着被诅咒千秋万代的骂名封了整座时疫村,这才保得整座越州城平安。”

  “这样的事多得数不胜数,我汪大松自问对得起天地,对得起越州百姓。我怎么不是个好官?”

  沈纵听笑了,逐条反驳。

  “越州连年水患,朝廷每年都拨款防修河堤,为何河堤还是总被大水冲毁。究竟是水患严重还是有人明修河堤暗贪拨款,导致河堤因偷工减料而质量奇差,被水一冲便毁了?”

  “几年前时疫,朝廷明明派发了足够多治时疫的药材,你却还谎称药材不够,将生病之人封锁在一个村子里,由他们自生自灭。为什么?”

  “因为你贪墨了那些药材,趁着时疫药材价高,转手卖出,大捞了一笔。”

  “这些年你装得可真好,不过可惜你的同伙李通判已经全招了,这些年你的所作所为全都被记在了账本上。”

  李秀才听懵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位看上去两袖清风、清正廉洁的舅舅竟是这样一个嗜钱如命的人。为了钱勾结悍匪、草菅人命,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汪大松还想开口辩驳几句,身旁一个举着大刀,脸上有两条刀疤的家丁,开口对汪大松骂道:“蠢货,你跟他废话什么,他们人多我们杀不过,赶紧走。”

  那刀疤大汉便是张大刀。自他被通缉以来,他一直躲藏在汪大松的家中,扮成家丁掩人耳目。

  汪大松闻言跟张大刀一同往屋里退。李秀才一下子慌了,他舅舅是巨贪,他又得罪了摄政王,他还能有生路吗?

  李秀才跪在地上哭着求:“舅舅带我一起走,我还不想死。”

  汪大松瞥了李秀才一眼:“跟来。”

  李秀才忙跟着两人一起往屋里躲。

  沈纵带着兵杀了进去,双方实力悬殊,很快便将冲锋的十几个武功高强的凶悍匪寇制服。

  沈纵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汪大松不想着往外逃,却往屋里躲,这不等于把自己逼近死胡同吗?

  沈纵略一思索,想通其中关节,脱口而出一句:“遭了。”

  果然,待沈纵冲进屋里,那三人已不见踪影。

  汪大松狡猾,他早就为自己找好了退路。他在屋里设了密道,他和李秀才还有张大刀都从密道溜走。

  屋底下密道有许多岔路,每个路口都通往不同的地方。

  不知汪大松往哪个路口逃了,沈纵只得命令大队人马分头搜索。

  汪大松的府邸看似简单朴素,实际上却机关重重。能在自己府邸建了这样一个密道,汪大松这十几年作恶多端、勾结匪寇也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汪大松,必诛。

  *

  汪大松一行三人从密道逃了出来,一路往山里跑,躲进了山旁边的小渔村。李秀才仰着头向远处眺望,官兵的火把正朝他们逼近。

  李秀才平日养尊处优,如今一下子成了亡命之徒,怎么也跑不快。

  张大刀朝李秀才啐了一口,暴躁地向汪大松埋怨:“带着这么个累赘,早晚被官兵追上,不如一刀砍了,省得泄露行踪拖累我俩。”

  张大刀举刀走向李秀才:“大难临头,你可别怪我们。”

  李秀才吓得上前抱住汪大松的大腿:“舅舅我不能死啊!我可是你亲外甥。”

  汪大松不做声响。

  李秀才心凉了,他的舅舅凉薄至极,为了钱连那种死了要下十八层地狱的事都做得出来。纵使他们血脉相连,舅舅对他也曾经动过一分恻隐之心,可死到临头舅舅还是会将他舍弃。

  生死一线,李秀才吓得全身发抖,忽然灵机一动,对张大刀道:“别、别杀我,我、我知道一张保命符,关键时刻能保我们的命。”

  “哦?”张大刀抵着李秀才的脖子,“快说。”

  李秀才咽了咽口水,道:“摄政王的女人就在这个小渔村里,我们把她捉了,万一被官兵发现了行踪,可以以命换命。”

  张大刀冷笑:“一个女人罢了,沈纵想要多少就要多少,他会在乎?”

  “在乎,当然在乎。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李秀才道,“他似乎就是为了这个女人才来的越州。”

  李秀才又道:“若是这女的没什么作用,到时候再一刀砍了便是,对付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花不了多少力气。”

  张大刀想着这李秀才死到临头不至于会说谎骗他,反正捉了那女的,自己怎么都不亏。

  于是便点头对李秀才道:“那好,你立马带我们去找她。”

  *

  明芙在屋子里睡得香甜,听到外头有响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穿上外套和鞋子出去查看。

  原来是张三娘半夜肚子饿,起来煮了一锅红薯汤吃。

  张三娘见明芙醒了,便邀她一同吃。

  明芙捧着碗吃了几口,就觉得胸闷想吐,本想忍着,可越忍越想吐,赶忙捂着嘴往外跑。

  张三娘担心明芙,追了出去:“阿芙,你这是怎么了?”

  明芙拍了拍胸口,蹙着眉回道:“最近吃什么都没胃口,总是想吐。”

  “但是我看你吃酸枣吃得挺起劲的……”张三娘顿了顿,忽然想到了些什么,问明芙,“阿芙,你这个月月信可曾来过?”

  明芙想了想,摇摇头:“未曾。”

  “我的月信一向不怎么准。”

  张三娘又问:“傻孩子,我问你,你最近几个月有没有和你那夫君同过房?”

  明芙面上微微泛红,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之前失忆的那段时间,好像她和沈纵几乎天天都……

  张三娘:“哎呀,这就对了。我看你是有孕了。你这症状和当初大丫生她家大宝的时候像极了。等明日一早你那夫君来了,赶紧叫他带你找大夫看一看。”

  明芙懵懵的,低头看向最近有些发胖的小腹,伸手摸了摸。

  这个里面真的有个小家伙吗?

  是她和沈纵的孩子。

  明芙还没来得及高兴,屋外忽然冲进来三个人。

  张三娘认出其中一人是李秀才,刚想问他半夜三更到她家来做什么,还没问出口就被李秀才用石头砸倒了。

  李秀才第一次杀人,浑身发抖,缠着手指指着明芙道:“就是她。”

  “我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汪大松道,“这个女人肚子里竟还怀了沈纵的子嗣。听闻这沈纵子嗣艰难,近而立之年还未有子嗣。如今他心爱的女人还有子嗣都在我们手里,要是他敢把我们怎么样,就别怪我们对他女人孩子下手了。”

  危险靠近,明芙下意识护住小肚子。张大刀手肘一个用力将明芙砸晕,然后扛起她,对汪大松和李秀才使了个眼色:“活捉了,走。”

  ……

  另一头,听说有人看到汪大松一行三人往山里逃了。沈纵带着一队人马进山搜寻。

  还未搜到人,又有人前来禀报说,在山旁边的一个小渔村里看到了汪大松一行三人,他们还在哪砸伤了人。

  一听到小渔村三个字,沈纵的神经紧绷起来,急问:“哪的小渔村?伤了谁?”

  来人答道:“白马山脚下的小渔村,受伤的是个卖豆腐的婆子。”

  “……”沈纵红了眼,发疯似地赶往小渔村。

  他对任何事都可以理智,除了明芙。

  千万千万不能出事。

  阿芙。

  张三娘从昏迷中苏醒,方才李秀才那一下没把她砸死,她完全失去意识前,看到明芙被那三人扛走了。

  她刚醒来,沈纵正好赶到小渔村。张三娘见到沈纵,撑起身子扯住沈纵的衣袖急道:“李秀才还有他的同伙把阿芙打晕带走了。”

  “阿芙她怀……”张三娘话未说完,沈纵便没了踪影。

  *

  汪大松和张大刀勾结多年,两人在白马山边上挖了个地窖,将多年来拦路抢劫、打家劫舍弄到的钱都藏在里头。

  地窖藏得很隐秘,三人扛着明芙暂时躲藏在了地窖里。

  明芙被绑在地窖角落里,她已经被绑来两天了,滴水未进,脸色苍白,小腹一阵一阵地抽得疼。明芙知道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抗议。

  张大刀朝明芙丢了两个包子,这小娘们暂时还动不得,要留着跟沈纵谈条件,可不能把她弄死了。

  明芙手脚都被绑得紧紧的,一点一点挪着身子到包子跟前,咬着丢在地上的包子,她要吃东西要撑下去。

  张大刀三人已经在地窖里藏了两天,心开始渐渐浮躁起来,尤其是对着地窖里满室的金银。

  汪大松这两日待在地窖里异常沉默,这会子忽然来了兴致,从地窖里搬出他珍藏多年的酒,对另外两人道:“整日待在此处着实闷得慌,我们几个如今也算是共患难的同盟,不如大家一起来喝一杯。”

  李秀才摆摆手婉拒,他向来滴酒不沾。

  张大刀看见酒,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发动。他做贼头多年,与兄弟们在一起,从来都是无酒不欢。

  连着两日没酒喝,如今看着摆在眼前的佳酿,自然是要干上一大碗的。

  张大刀接过汪大松递过来的一大碗酒,抬头一口饮尽。

  汪大松看着张大刀手中的空碗,眼神一沉,唇角微微勾起。

  张大刀坐在这金银堆里喝着酒,心里开始起了念头。

  他耗尽大半生才攒了这些金银,往后是不可能再干回老本行了,是时候该考虑怎么处理这些金银的问题了。

  这些金银虽说他和汪大松都有份,可说到底,拼死拼活,刀尖舔血将这些金银抢过来的人是他和他的兄弟们。

  那汪大松只不过是利用官职之便,帮他们打掩护罢了。

  怎么说这里的金子他都应该分大头。

  这么想着,张大刀对汪大松道:“你我也是时候该谈谈这些钱怎么分的事了。”

  汪大松笑了声:“你想怎么分?”

  分钱?李秀才扫了眼四周堆着的金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么多钱,光是能分个千分之一,也够一个人花上十辈子了。

  张大刀拿着刀在手上把玩了一会儿:“自然是我七你三。”

  “你七我三?”汪大松面色沉了沉,冷笑道,“凭什么?”

  “呵,凭什么?这笔钱是我和兄弟们豁出命去得来的,我不占大头,难道你占大头?”张大刀不服道。

  汪大松反驳:“这些年要不是有我在,你们这帮蠢蛋早就被朝廷灭干净了。我汪大松本也有大好前程,可为着你们,如今竟成了一个亡命之徒。这钱不能这么分。”

  多年同盟,张大刀也不想撕破脸皮,退了一步妥协道:“那好,你说你想占多少。”

  汪大松比了个手势:“我十你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