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糖十
像是,恨不得把心脏都挖出来。
杜安一瞬间惊醒,他透过屋瓦缝隙看到萧奕的状况,立即翻身进了屋子。
“殿下。”杜安焦急地喊着。
萧奕没看他,低着头,等这波疼痛过去。
天光渐亮,萧奕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他像是虚脱一般靠在床头。
“殿下,不能再耽搁了。如今毒发越来越快,越来越重,您若是再不回京,可能……”
杜安接下来的话没说出口。
萧奕冷冷地看向他,“我自有分寸,出去吧。”
命令已下,杜安只好退了出去。
他翻身到了外面,将一个暗影招了过来。
“去,通知柳大夫,让他速速来此。”
“可是,殿下不是说过,不准通知柳大夫吗?”暗影有些犹豫。
“出什么事我担着,去吧。”
殿下不肯回京,他就只能让柳大夫来此。
但愿,这几日不会出事。
暗影消失在白云村。
萧奕躺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恢复才收拾好往外走。
院子里,裴苒正和大白闹着。
她把球丢到远处,大白就撒着脚丫子跑过去将球捡回来,一人一狗玩得很开心。
清晨时分,村里渐渐有了人声,能听见远处狗叫的声音。
大白听见狗叫也会兴奋地应和两声,裴苒就在一旁瞧着,眼里是亮晶晶的笑意。
她听见脚步声,回头去看萧奕。
“你起来啦,义父去衙门了,早饭已经烧好了,是南瓜粥哦,你要喝吗?”
萧奕来这儿已经一个月了。
平常他起得都很早,这还是第一次起这么迟。
萧奕脸色有点苍白,裴苒站起来后立刻注意到,她一下子就急了。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是不是生病了,还是伤口恶化了?”
萧奕的伤口已经基本好了,现在也不喝药了。
可萧奕现在的脸色,无端让裴苒想起他受伤那日。
萧奕早已准备好借口,他摇了摇头,“没事,只是夜里有点凉。不是有南瓜粥吗,喝点暖暖胃就行。”
萧奕摆出轻松的态度,裴苒也将信将疑。
两人一起往厨房走,裴苒拿着碗盛南瓜粥,萧奕就靠在一边看着她。
晨光形成一片金黄色的黄晕,将裴苒整个人拢在里面。
她周身好像都散发着温暖的气息。
萧奕觉得身体有点冷,他不自觉地伸手想往前抓住那份温暖。
目光好像有些模糊,眼前的人似乎转身了,在说什么。
萧奕听不清楚,他往前走了几步,就听见小姑娘惊呼一声。
随之而来的是瓷碗落地的声音。
瓷碗落在脚下,热粥撒了一地。
裴苒慌乱地上前,双手环抱住往下倒的萧奕。
萧奕睁着眼,但目光涣散着。
他只觉得全身力气在一瞬间被抽走,心口的刺痛疯狂席卷全身。
仿佛万只蛊虫在啃噬着他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裴苒眼眶已经红了,她扶着萧奕,声音中带了哭腔,“你怎么了,是不是很难受?我去找大夫,你等等,我这就去找大夫。”
裴苒想扶起萧奕,想扶他回房再找大夫。
萧奕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如纸,无尽的寒气席卷他全身。
他按住裴苒的胳膊,扯着嘴角笑了笑,“没事,扶我去屋里,不要找大夫。”
“可是……”裴苒还想说什么。
萧奕摇了摇头,“相信我。”
萧奕几乎没什么力气,他的重量都压在裴苒身上。
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裴苒千辛万苦地把萧奕带回来,守了他一夜。
萧奕躺在床上,裴苒把所有被子都抱过来裹在他身上,眼眶通红地道∶“冷不冷,我再去找被子过来。”
萧奕幅度很小地摇摇头,他握住裴苒的手。
裴苒的手很暖,那么一点微末的暖意仿佛能驱走无尽的寒意。
萧奕有些疲惫地闭上眼睛,仿佛要休息。
“别走,就这样陪着我吧。”
他闭着眼,不再说话。
深入骨头的刺痛和寒冷席卷全身,萧奕没有皱眉,放在被下的手攥紧,掌心渐渐出现血痕。
萧奕握着裴苒的那只手很松,裴苒只要稍微用力就能挣开。
她低头看着萧奕闭眼的样子。
纵使忍着,他的脸上还是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裴苒只觉得喉咙哽咽,她坐到床沿,将两只交握的手一起放进被窝里。
她轻轻拍着被子,轻声道∶“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萧奕听着这句话,有点想笑。
不知是笑这句话太傻,还是笑自己太天真,竟然也想相信这句话。
疲惫感来得很快,萧奕渐渐昏睡过去。
睡梦中的他,眉头紧皱,唇抿得极紧。
裴苒慢慢停下拍被子的手,她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落。
无声,又难过。
日头西斜,光线交替间,便到了黄昏。
金冶回来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皱了皱眉。
他走进屋,就见大白正守在萧奕的屋门口,见他回来,走到他旁边摇着尾巴。
门没关,金冶往里走。
几步就能看到床上的人。
萧奕昏睡着,身上盖了好几层被子。裴苒倒在被子上,两人交握的双手从被子下微微露出。
金冶皱眉,正要出声,萧奕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看了看躺在自己身上,脸上满是泪痕的小姑娘,微微动了动手。
裴苒被动静闹醒,她有些迷茫地抬头看了看。
目光捕捉到萧奕,她一下子清醒过来,直起身子,“怎么样,你还难受吗?”
萧奕摇了摇头,松开握住裴苒的手,“没事了,金叔回来了。”
萧奕提醒,裴苒才回头看了一眼。
金冶正站在门口,见她回头问道∶“怎么了?”
裴苒正要解释,萧奕按了按她的手,“我来和金叔说。你先出去吧,脸上跟个花猫似的。”
裴苒哭了很久,眼睛还是肿着的。
她听见萧奕的话,乖乖应了一声,先出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
萧奕起身,将被子掀开。
他的里衣已经湿透,是后来热到的。
这次毒发,他只能感觉到冷了。
金冶看着有些狼狈的萧奕,想起上次他捂着心口的样子,眉头皱起。
“殿下,你……”
金冶不知道该不该问。
萧奕轻笑一声,抬头看向金冶,“没什么,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毒,死不了。”
萧奕说的轻描淡写,金冶眉头皱得更紧。
“当初我并没有听说这样的事,王妃的样子也不像……”
“不像中毒是吗?”萧奕打断金冶的话,“确实不像,不然也不会没人察觉。下毒的人很会算计时间。如果不是当年那一战,也不会揭发得那么快。”
心伤至极,引毒而出。
“谁是下毒的人?”
金冶想不通,谁会在一开始就起了这样恶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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