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叶染衣
“被我说中了?”姜柔冷笑连连。
“你闹够了没有?”姜云衢突然回头,冷怒的面容吓得姜柔浑身一颤。
姜云衢道:“先前在客院,若非世子夫人站出来说了几句,你以为你今儿走得掉?能活着回来就该烧香拜菩萨了,还絮絮叨叨个没完,你非要听实话是吧?那我告诉你,你就是比不上妙娘,十个你也比不上她一个!”
姜柔最后是哭着跑下山的。
姜云衢没再管她,自行回去。
到家时才发现,姚氏来了。
姜柔先回的家,这会儿正坐在堂屋里哭,眼睛都是肿的。
姜云衢一脚踏进去,就被姜明山给骂了,“你个混账东西,出门前我怎么叮嘱你的?”
姜云衢不用问都知道,姜柔指定是恶人先告状了。
他不想去问姜柔都说了些什么,只淡淡道:“反正我今天没惹事儿。”
又看向姚氏,喊了声大娘。
刚才姜柔告状,说自己和邹衡眼瞅着都要成了,被大哥给破坏掉。
姚氏最了解自家闺女,柔娘从来都是个不安分的主儿,扭曲事实,恶人先告状这种事儿,她更不是头一回做。
“我来,是想把柔娘带回去。”姚氏道。
姜柔的哭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娘,你说什么呢?谁要跟你回乡下了?”
“乡下怎么了?”姚氏问她,“那不是生你养你的地方?”
“可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既然有条件住在京城里,为什么还要回去?”姜柔说什么都不肯。
“谁给你的条件?”
“我……”
“住京城里挺好的,把孩子带回去做什么?”姜明山也不同意,他还指望闺女找个金龟婿助自己更上一层楼呢!
“你们也别瞒我。”姚氏道:“大姐回去过一趟,把事儿都跟我说了,那什么新科状元,人家明显就对她没意思,她还上赶着贴什么贴?”
“我哪有?”姜柔满心委屈,“你们一个个的怎么都这样?都不盼着我好!”
“要不盼着你好,我来京城做什么?”姚氏恼怒地盯着她,“早说了不让你来不让你来,你偏要来,你那性子又是个拎不清的,早晚得出事儿。”
“我也赞同把柔娘带回去。”姜云衢接过话,“今天在法源寺,她承恩公世子家的闺女推倒了,那小姑娘才四五岁大,如果力道再大一点儿,可能人就没了,当时傅世子十分生气,但万幸,那孩子醒了过来,并且没什么大碍,她才因此逃过一劫,否则……”
姜明山闻言,气得眼前一黑,“竟然有这种事?”
承恩公府,那可是皇亲国戚啊,这个死丫头,她得罪谁不好,竟然得罪权贵!
“事发后,柔娘被世子夫人给扣住,她声称自己是新科状元的未婚妻,险些把邹衡都给拉下水。”
姜明山快气疯了,伸手过来就狠狠给了姜柔一巴掌。
姜柔一个没坐稳,摔倒在地上,她捂着脸,只一个劲落泪。
姚氏痛心疾首,闺女变成今天这样,她这当娘的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柔娘性子轴,这种时候越骂她,她只会越叛逆。
想了想,姚氏走过去,弯腰将她扶起来,撩起袖子给她抹泪。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你们为什么还要骂我?”姜柔打着哭嗝,“况且,况且到最后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吗?”
“你还想出点什么事儿?”姜明山脸色铁青。
“行了!”姚氏打断父女二人的对吵,“柔娘你收收东西,明天就跟我走。”
“我不要!我不走!”姜柔推开姚氏。
“你还想留在京城丢人现眼?”姜明山咬牙切齿。
以前怎么没发觉,姜柔竟然是个搅家精。
今天的事得亏傅家那小姑娘及时醒了过来,否则整个姜家都得被她给牵连进去。
所有人都针对她,姜柔再待不下去,起身就往外面跑。
她没去别处,雇辆马车去了河东巷。
不算大的小院门上,“状元及第”牌匾煜煜生辉。
姜柔上前,砰砰砰捶响大门。
来开门的是邹衡。
看到姜柔,他脸色不大好看。
“邹公子。”姜柔泪水涟涟,“对不起,我今天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想说,她只是太在乎他了。
邹衡接过话,语气很平静,“很抱歉,在下已经有了意中人,往后还望姑娘不要再开类似的玩笑,对你,对我,都不好。”
“意中人”三个字,直接让姜柔崩了心态。
“她是谁?”眼泪再次汹涌而出,姜柔哭得不能自已。
她宁愿他生气,宁愿他骂她不懂事,也不要听到这样的话。
“是谁不重要。”邹衡说:“重要的是,在下对姑娘无意。”
第453章 不喜欢,那就只能杀了(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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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柔被姚氏带回了溪水村。
虚惊一场过后,姜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刘夫人娘几个离京已经有些日子,肖彻的计划开始实施。
先是坊间起了谣言,说这一届科考有考生贿赂考官,跟着便扯到了礼部尚书刘骞头上。
刘骞是本届八位考官里唯一的阉党,肖彻推上去的。
崇明帝得到消息后,大喜过望。
平日里总抓不到东厂的把柄,没想到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
他也不管消息真假,直接下令让羽林卫把刘骞抓起来。
这件事既然已经有了苗头,不管是真是假,到最后都必须是真的,没证据他也要制造出证据来,给东厂,给肖彻一个重创。
刘骞被关入刑部大牢,崇明帝让太子亲自去审。
从坊间出现谣言到刘骞被抓,总的也没几天时间,李承鸣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得知崇明帝让他去审,他便明白了,这就是个圈套,是他父皇自己设的套,先制造流言,抓了刘骞,再顺着刘骞削到肖彻头上。
从登基的一天起,他父皇就把东厂视为了眼中钉。
可东厂势力庞大,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瓦解的。
况且很多事,崇明帝交给别的衙门都办不好,只能让东厂的人出面。
所以对于崇明帝而言,东厂除了是眼中钉之外,还是他最有力的耳目和爪牙。
但时机一到,该除的还是要除。
刑部大牢,李承鸣站在牢门外,望着里面闭目养神的刘骞,“都这种时候了,刘大人竟然还能神态自若,实在令人钦佩。”
刘骞淡笑,“是皇上让殿下来的吧?”
李承鸣默认。
刘骞道:“老臣若说自己冤枉,殿下信吗?”
“孤听闻,刘大人的妻儿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京回祖籍了,这是怎么回事儿?”
“回乡祭祖罢了。”刘骞面上神情不变。
“是祭祖,还是刘大人早料到会东窗事发,事先把妻儿给安顿到祖籍?”
刘骞默了默,随后笑得讽刺,“老臣行的端坐的正,自问从未做过对皇上,对南齐不忠之事,但皇上要怀疑老臣,任何风吹草动都能成为老臣的罪证。”
从刑部大牢出来,李承鸣去了乾清宫复命。
崇明帝问:“审问得如何?”
“回父皇,刘骞口风很紧,不肯多言。”
“什么都没问出来?”崇明帝看着他。
李承鸣道:“儿臣认为,目前最重要的是搜集证据,有了证据才好定罪,以刘骞的性子,严刑逼供万万行不通。”
搜集证据?
崇明帝冷笑。
肖彻那厮行事一向谨慎,反侦察能力极高,不论做什么,都会在第一时间抹去痕迹,他手底下的人怎么可能真的搜集到证据?
搜集不到,那就只能制造证据!
替罪考生他已经找好了,只要那边的供词一呈上来,肖彻就是幕后主使!
自从小宝入府,肖彻待在府上的时间越来越长,有时甚至都不去东厂,直接让厂役把要处理的公文送到肖府。
那么长时间的相处,小宝跟他已经很熟,但就是不肯开口叫爹。
这天中午,肖彻又给小宝喂饭。
勺子都还没递过去,小家伙就把嘴张得大大的。
肖彻道:“叫我一声爹,否则不给饭吃。”
小宝不肯叫,伸手来拖小碗。
肖彻直接把碗拿走,望着他,“叫不叫?”
小宝张嘴,“啊——”
饿了。
肖彻把碗藏到身后。
小宝歪着脑袋,他往哪个方向看,肖彻就往另一个方向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