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话旧时
可如今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了。
汪从悦所有挣扎的力气,转瞬散得干干净净。秋枕梦松开他手腕,手臂便软软地垂落,跌进被褥中。
他窘迫地躺着,难以言说的痛苦从四肢百骸中弥漫,疯狂席卷过全身每一寸能到达的地方,呼吸渐渐剧烈,甚至冒出几声近乎呻/吟的呜咽。
秋枕梦的拥抱紧随而至。
她抱得太紧,怀里又棉又温暖,顷刻间将他的恐惧驱散了不少。
“小哥哥,你真是坏死了。”
少女柔和的声音浇在耳畔,软乎乎的,带着几分娇嗔:
“明明生得这么秀气,偏藏着掖着,就是不肯叫我看。”
汪从悦微微打着颤。
他连声音都没办法维持往日的平稳:“我身上有伤,很难看…”
余下的话被热烈的吻打碎,重新吞咽回肚腹。
待这交吻结束后,少女满足的笑声响起:
“小哥哥眼光不行,我就觉得很好看,恨不能你只要在家,就能让我见着。”
“妹子。”汪从悦轻声唤她。
“嗯?”
他仍旧闭着眼,没敢睁开。
浑身的颤抖却渐渐退却,取而代之的是突生的勇气,心头涌起很多很多话语,想要对她诉说。
汪从悦抱住了秋枕梦。
初时没多少力气,没多久便抱得紧了,满腹言语也忘了,只余下一句无理取闹般的命令:“妹子,你不许讨厌我。”
秋枕梦亲吻着他的眼角:“放心啊,我怎么会讨厌你呢。”
他无赖似的又补充:“你要陪我一辈子。”
“这是一定的,不然我早就被你打发着嫁给别人了。”
秋枕梦撒娇一样斥责他:“也不知道当时小哥哥什么毛病,连未婚妻都要往外推。”
这斥责叫他又羞又欢喜,心中阴云全都散去,敞亮起来。
汪从悦忍不住于她脸上亲了一口,睁开眼睛。少女清亮的眸子中映着他。
他甚至能清晰地分辨出,她眸中的自己,眼角处尚残留着浅淡的泪痕。
见他睁了眼,秋枕梦握着他的手,从柔韧的腰肢处一路往下,直到摸到小衣单薄的布料。
“小哥哥,咱们再学一个词好不好?”
汪从悦有些紧张地问:“什么词啊?”
“礼尚往来,”秋枕梦持着他的手,解开亵裤系带,这才道,“刚刚是我帮你,现在你该礼尚往来了。”
汪从悦忍不住又阖了眼,帮她脱小衣。
可他眼皮在这关键时刻,竟生了病,变得格外不听话,总是启开条缝隙,叫他能窥见她全身每一处细节。
哪怕用力闭紧了也不行。
汪从悦不由红了脸。
秋枕梦含笑瞧着他。
“小哥哥,新词学完了,老词也该温习了,趁着良辰吉日,该记得多一点。”
她声音里氤氲着羞怯:
“咱们该温习柳影花阴了,若小哥哥不愿,换成搓粉团朱、夜月花朝都可以,横竖是一个意思。”
“妹子,能不能换个?”汪从悦试图挣扎。
“那就适情任欲吧。”
话说到这份上,想来没法宽限了。汪从悦抱着她,轻声说:“妹子,姑娘家做这种事,会很难过的,很疼。”
“不试试怎么知道呀。”
“我看过,”他声音更低了,“小时候侍奉娘娘侍寝,她都皱着眉,有时候会哭。”
秋枕梦被皇家生活惊到了,安抚地拍着汪从悦后背,柔声道:
“没事的,小哥哥别怕,忍一忍就过去了,横竖我明天要做个妇道人家,你看着办吧。”
这轻拍很好地抚慰了汪从悦。
“妹子,你陪着我,”他缠上她的身子,重复道,“陪我,我想过寻常人家的日子,你陪我一起过。”
“好。”
汪从悦的心定了。
他目光黏在秋枕梦身上,看了又看,然后扯起被子,往两人身上一卷,将更令他脸红不敢瞧的动作与反应,尽皆遮蔽下来。
他所渴求着的,寻常人家的日子,在这吉日里,终于彻底得到了。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有个老写错的词“颠鸾倒凤”,大家,要是谁发现了我写过错的,求捉虫。谢谢~
第二更,居然六点才搞定。
第45章 番外一
汪从悦自做了掌印太监, 明显比从前忙了起来,回家的日子固定在十来天一回。
这日,秋枕梦正关了绣坊门, 打算带红豆和小厮们出去逛逛。
家中下人飞马赶来, 叫道:“夫人, 老爷喝多了,请您去接呢。”
自从那日被皇帝默许, 同坐一个步辇回家, 又做了闺房乐事后,秋枕梦就梳了已婚妇人的发髻。
家中下人一个比一个机灵, 不用吩咐就变了口风。
“在哪儿?”
“就在最大的那个象姑馆里。”
一听象姑馆,秋枕梦就知道肯定是应酬。这还不如去教坊司呢,好歹都是皇帝手下的地方, 没民间乱。
她坐了随后到来的马车, 跟着下人到了象姑馆,这地方居然有个很风雅的名字,叫做“望竹轩”。
门口站着两个穿着马面裙的男人,化了妆, 居然比她都美貌。
见着车, 两人迎了上来,笑着道:“这是哪家的公子来了?”
秋枕梦扶着红豆下了车。
两个男人的脸色一下子便垮了,瞧见她梳着妇人发髻, 纷纷说道:
“这位夫人, 望竹轩可不是您这种身份的人能来的地方啊。”
“夫人, 可是您丈夫在这里面?我们这儿和青楼楚馆不同,也用不得您来抓人吧。”
脂粉浓香随着俩人走动,蓦地浓了起来。
红豆有些紧张地挡在秋枕梦身前, 呵斥道:“什么抓人,我家老爷派人请夫人来接的。”
那两人面面相觑,神色就僵硬了。
半晌,才有一个反应过来,连连说着“得罪”,将秋枕梦给带了进去。
可能是汪从悦喝多了,也不叫人陪,先离了酒席,被安顿在一间房舍之中。
他倒在床上睡得并不安稳,整个人蜷成一团。
房间角落里蹲着个少年,大概十六七模样,眼睛上一片青紫,肿得老高。
“小哥哥?”
秋枕梦快步上前。
汪从悦没醉得特别厉害,至少还分得清她的声音。
他挣扎着支起身体,见着秋枕梦,一头撞进她怀中抱着,蹭了许久,才有些委屈地道:“妹子,我想回家。”
“好好好,咱们这就回家。”
秋枕梦叫了两个小厮扶着汪从悦,跌跌撞撞出门去了。
随后房里进来个四五十岁的女子,也不知象姑馆里的这种人,该称呼“老鸨”还是什么。
这女子道:
“夫人,这位大人一拳把我们得用的孩子砸个乌眼青,这还叫我们怎么做生意啊!总归得赔我们四五两银子。”
不用秋枕梦开口,红豆先拦住了她:“我家老爷向来不喜欢寻欢作乐,焉知不是他对老爷动手动脚,活该挨打。”
女子脸色不好看。
秋枕梦不想在象姑馆里多留。
再者不管怎么说,蹲着的少年,确实脸上惨不忍睹,以后很长日子不能接客。
况在最大的象姑馆中,一个人不接客,损失多得离谱,四五两也不是狮子大开口,便让红豆干脆利落地给了。
女子大概也没想到真能收到赔偿,说了很多好听话,送秋枕梦出门,还叫人包了一个小包袱,当做赔礼硬塞给她。
瞧着女子暧昧的笑容,秋枕梦随手交给红豆拿着了。
她坐上马车,汪从悦立刻躺进怀中睡了。
他喝得没从前那次多,醉得快醒得也快,到家时已经睡醒,神志清楚了点,叫秋枕梦挽着,直接在前院卧房里休息了。
红豆将包袱给了秋枕梦。
这包袱摸着硬硬的,她心下好奇,坐在床沿处拆开来看。
里头躺着个棍似的东西,粗得要命,还很长,足有两根中指加起来那么长,前端还有螺旋,后面一圈带子,估计是拿来绑着的,瞧着有点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