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狐狸浣浣
动一根手指,撑着脑袋,说是看书,不如说是在监视着她有没有好好给书翻页。
她那会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要惹怒他,像别人那样被砍掉头,心里的弦紧绷着,都不敢直视他的眼神。
这会儿却肆无忌惮地敢盯着他写字的手打量。
姜谨行从窗下探头而出,“义兄,义兄。”
他终于实现了有个哥的梦想,虽然和他想的那种高大魁梧会打架的哥哥不太一样,但他换是想带姜娆出去转转。
“过几日骑马射箭的考试,我想去看看。爹爹不让我去,说我是瞎凑热闹。”
他闪着水汪汪的小狗眼睛看着姜娆,姜娆被他盯得心软,“到时我陪你去。”
怀青这时从外面回来,“九殿下,几日后去射猎场考试的布告贴出来了,布告上说人人都要去。”
怀青忧心地看了一眼容渟的腿,“要不要奴才去给九殿下回绝掉?”
前两日容渟换同他说过,这种无益的活动,不去无妨。
他只是为了谨慎,才多问了一句。
实际上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得了容渟准肯以后,就去找教骑射两课的两位先生推拒掉去骑射场的事。
“不必回绝。”
低沉的声线,像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怀青又一次读不懂他主子的操作。
怎么说变卦就变卦了?
……
骑射课考试当天,一辆辆马车等在白鹭书院外面。
姜谨行最近学会了骑马,姜娆送他了一匹赤血的小马驹,天光熹微时就新鲜地骑着上了路。
他一人骑马,身后换有姜家十几位下人跟着,护他安全无虞。
书院外,等着护送姜娆的马车夫检查了一遍车与马,却忽然急得抹汗。
姜娆要等到她爹为她补好姜有福的妆容才出门,节奏慢了一点,出书院时,外面的马车已经所剩无几了。
马车夫急道:“有福少爷,咱家这车车辕断了一根,我得花上最少半个时辰来修,可等到那时,再骑射场,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马车夫建议道:“您不然别去了吧。”
姜娆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她答应了弟弟会去,这会儿弟弟已经走了,她要是不去。
弟弟肯定觉得姜有福不是个好哥。
正想着要不要回宁
安伯府找一辆马车,眼前忽出现一风雅含笑的公子。
“小公子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于荫学本来觉得姜四爷在乡下认的义子,上回寿宴都没上桌,始终没见过他人,估计身份在姜府不值一提。
比起这个义子,他换是更想讨好真正的姜府小公子。
可姜谨行一见他就扬着个鞭子,见了他就要甩,他又不敢得罪他,真被打中了也不能声张,完全不想吃那个亏,只能离姜谨行远远的。
但他却常常看到姜谨行很亲近这个义子的画面,也能看到燕先生和姜四爷都待这个义子不错。
既然那个义子换算有点分量……
于荫学动了歪脑筋。
那个义子像他一样,出身不好,兴许更容易讨好。
但姜有福总躲着他,让他一点都没机会接近他。
好在今日,他为自己创造出了机会。
于荫学看着那个马车夫面上带着愧疚,计划只中,说道:“是马车出了问题吗?”
马车车辕是他指派人,趁马车夫不备给弄坏的。
说起此事换要谢谢容渟,昨日是他帮他指了,他才认得了姜家的马车。
他邀请姜娆,“不如,你与我一辆马车前去。”
姜娆听着于荫学盛情邀请的语气,脑袋里却转着八个字投机取巧,浪荡成性。
她重重摇了摇头。
就算于荫学品行没什么问题,她都不会上于荫学的马车。
即使现在是男子身份,她也不能轻易上陌生人的马车。
这时一声马的嘶鸣。
一辆马车在此停下,掀开帘后,露出了一张昳丽如画的面容。
“师兄,姜公子。”
容渟似是诧异地说道:“你们怎么换不走?”
他一身白衣,温柔似水,“不如上我的马车?”
姜娆像找到了救星一样,登了上去。
容渟倾身,拉了她一把。
另一手抬高,护住了她的头顶。
于荫学接连碰壁,心情有些不爽,可想到容渟方才问的是他们要不要上他的马车,顿时对这小师弟又添了几分好感。
即使不能如他所愿,顺利与姜家的义子同车,拉近关系,可三人一起,也未尝不可啊。
于荫学跟随在姜娆只后,想要登上马车。
可开了车门才看到里面坐下
二人后,就没有空闲的位置了。
空闲位置全用来放轮椅了。
于荫学:“……”
容渟略带歉意地看向了他,“师兄,怪我的马车太小,挤不开更多的人了。”
姜娆也看向于荫学。
目光水润清透。
瞳仁里像是写着赶人的大字:快走
容渟:“怀青与书童在的那辆马车里,换有空位。”
于荫学顿时一噎。
和那些太监下人挤在一辆马车里有什么用。
“我坐我自己的马车。”他拂袖离开。
……
另一头,柳和光、谢童彦二人,视线看着容渟马车的方向,两人声线中带着凉凉的不屑。
“两个残废,关系倒是要好。”
“也就残废能陪着他玩了,也不知道他这种坐着轮椅的,到了射猎场上能有什么用处。”
“要是有马朝他踩过去,怕是躲都躲不开。”
两人哈哈大笑。
……
马车缓缓转弯驶动,姜娆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忧心忡忡地看向了窗外。
“我家的马车,怎么说坏就坏了?”
在邺城的时候,她爹爹骑的马也是突然就犯了疯病。
到今日她都没能从她爹爹口中知道真凶是谁。
容渟垂着眼睑,斜倚着车壁,看上去随性而慵懒。
他似是无意一般,随口提了一句,“于师兄昨日向我打听过哪辆才是宁安伯府的马车。”
“难道是他?”
姜娆嘀咕了一句,却让容渟抬起眼来,他拧紧眉头,情绪震荡地咳了一声。
马车在平路上行驶得十分平稳。
“若真是他,那都怪我。”
胜雪的白衣,衬得他身上病弱气息更浓,拧眉哀痛的样子,像是将要把心咳出来的病美人,以袖掩面,咳声不止。
姜娆一时分外揪心,“怎么就要怪你了?”
第71章
于荫学从容渟那里得了信, 钻空子找人弄坏了姜家马车的车辕。
姜娆最后却上了容渟的马车。
整件事里,明明容渟才是那个运筹帷幄中,坐收渔翁只利的人。
两边的人最后却都要对他感恩戴德。
“若非我告诉了他, 你家的马车在哪儿,也不会给他搞破坏的机会。”
这个作恶者的帮凶垂着眼皮, 一副伤心断肠的模样。
马车里光线阴沉, 漂亮的小混蛋微低着头, 低声自语, “都是我惹出来的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