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养成了未来残疾暴君 第154章

作者:狐狸浣浣 标签: 天作之和 爽文 甜文 古代言情

  姜娆转向他,才发现他的脸被冻得通红。

  这是……等了多久?

  她低眸说道:“你不必等这么久的。”

  亲事是她提起的,她来把所有的事处理好就行。

  “不等在这里,我没办法看到你。若非我昨夜才知道你入了宫,我不会来得这么晚。”

  “万一你等不到呢?”

  “若是不等,连万一都没有。”

  苦命鸳鸯。

  姜娆脑子里猛地就蹦出了这几个字。

  见一面都那么难。

  不过这桩婚事,他们各有所求,鸳鸯二字倒是沾不上,也就沾个苦命。

  她睫上眉上落上的雪很快就要化成水,容渟往手里呵了呵气,轻柔地将她脸上的雪花抹掉。

  姜娆被他粗糙的手指弄得有些发痒,气音一弱笑了起来。

  他跟着一笑,“为何如此开心?”

  “因为见到你了啊。”他比所有人都让她觉得安心。

  她随口一说,他一下眼神就暗了,可很快自嘲一般暗自笑了起来。

  落下手臂时,传来的些微痛意令容渟的牙关微微紧绷。

  夹袄下的胳膊上缠了几道的白布,已经被鲜血染透,最外面的衣衫是夜一般的玄色,即使沾上了血迹也看不出来。他的呼吸声微沉,脸色仍然如常。

  冬日里农事赋,官僚也清闲。今日在工部里,同僚无所事事,议论着宁安伯府进贼的事,一个个在猜说一个右臂受伤的人会有怎样的情状,容渟在一旁听着,将他们话里提到的一样样避开。

  他仍用右手接物,用右手写字。

  无人看出他与平时有任何的区别,更不会有人将一个夜闯别人府邸的小贼,同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废联系在一起。

  “昨天进我家书房的贼,其实是来给我送点心的乌鹊吧?”

  容渟迟缓地点了点头。

  “那你在这儿

  等等我。“姜娆匆匆离开,将近两刻过后,又匆匆回来,只是手里多了个药方,”这是我找御医开的药方,你照着这方子,分几次去拿药,千万别让乌鹊自己到医馆里去,那儿有人等着抓他。”

  容渟低着头,似是有些不悦。

  虽然夜里闯进宁安伯府的人是他。

  但在她心里,那人是乌鹊,受伤的人也是乌鹊。

  她的药、关怀与怜悯都是给乌鹊的。

  真不爽。

  为什么不能只可怜他一个人。

  他缓慢地伸出左手,将姜娆手里的药包接了过来。

  宫门外,乌鹊等在马车外,等容渟与怀青的身影出现在宫门处,他忙迎了上去,“九殿下。”

  容渟看了他一眼,郁气森森。

  乌鹊下意识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仔细想了想,也没做错什么啊。

  他对容渟方才凤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厉一头雾水。

  去问怀青,怀青狐疑地瞥了乌鹊一眼,低声道:“殿下心情好得很,是你看错了。”

  乌鹊困惑地挠了挠自己的鬓角。

  ……

  姜娆走回漱湘宫。

  宫道上的雪又深又厚,有一个穿着绿萼梅花紫底披风的人,等在长长的道路尽头。

  那道人影一直在原地焦灼地来回踏着步子,直到看到她后,她脚步一停。

  而后一步步向她走来,步子越来越快。

  这是特意在等她的。

  但她又不认识她。

  姜娆下意识有些防备,将手放在了腰侧的荷包上,等到那道人影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的指骨都绷紧了。

  那人在她面前刹住脚步,矮身福了福身子,摘下来披风的帽子,露出了一双忧郁却决绝的眸子,“姜四姑娘。”

  姜娆看清了她的脸庞,忽然生出了点印象。

  虽然未打过交道,可曾在宴上远远见到过。

  是陈从筠。

第99章 (二更)

  在她认出陈从筠的同时, 陈从筠就自报家门说,“小女陈从筠,家父陈兵, 工部都水清吏司兼左侍郎。”

  她看着姜娆,目光里有些不知从何而起的错愕, “四姑娘, 可否借一步说话?”

  姜娆想到她的父亲是陈兵, 一时无法松懈下防备来, 提议道:“天换下着雪,你随我来漱湘宫吧?”

  把陈从筠带进漱湘宫,她就不怕她对她做什么了。

  陈从筠点头答应了。

  漱湘宫,暖阁。

  虽说是陈从筠找上了她,但这暖阁既然在漱湘宫, 姜娆便将自己摆在了主人的身份上,叫宫人送上来了茶和点心,认真待客。

  形状精致的小点心摆在面前,陈从筠却兴致索然,她低着头,目光中有几分不安, 沉闷半晌,忽然抬起头来, 眼里闪着泪光,“姜姑娘, 你帮帮我。”

  说话时染着哭腔。

  姜娆一直在等着她先说话, 等了许久,突如其来这样一句,她有些受到了惊吓, 顿了一下,忙使眼色叫一旁伺候的宫人去为陈从筠揩去泪珠,她在一旁柔声问她,“你想要我如何帮你?”

  陈从筠扑簌掉了许多眼泪,哽咽说,“我不想嫁给九皇子。”

  姜娆脸色变得严肃了起来。

  陈从筠抬起泪眼看着姜娆,影影绰绰间她注视着姜娆,“我是走投无路了才会找到姑娘,我知道,你想嫁给九皇子,你能不能快些让你爹爹,去圣上那儿求一道赐婚的圣旨。”

  她看着姜娆,眼眸中透露出来的,是极度的祈求,和一抹艳羡。

  虽说宁安伯府的根基比她家好上许多,可金陵中,比宁安伯府富贵的人家也有,但那些人家的姑娘个个生活在深宅大院里,所有的人身上都背着一道名叫做家族的枷锁,没有一个能像姜娆这般,真正活得舒展大方的。

  姜娆却是一愣,“你是如何知道我想嫁给九皇子的?”

  这件事,本该只有她府上的人和她小姨知道才对。

  陈从筠艳羡地看着姜娆,正悲从心来,哭得说不上话来。

  姜娆接过了宫女手中的帕子,亲自为陈从筠擦掉了眼泪。

  可她的手才伸出去,陈从筠便像是受了惊一般往后躲了躲。

  这情形看上去倒像是她欺负了她一样。

  姜娆叹了一声,“你先别哭,你把事情说清楚,我才知道要怎么帮你。”

  “你答应帮我了?”

  陈从筠眼儿亮了一亮,抬手揩掉泪,一哽一哽地说道:“我爹爹昨夜喝醉,我本想趁他酒醉,让他答应我,让我嫁给我想嫁的人,可他骂我,换说我的婚事快要被你抢走了。”

  她说完,看向姜娆的目光中带着一点意外,却没有最初的怕了。

  陈兵喝醉酒后的原话,自然不会这么简单。

  他近日接连不顺,本想将云菱栈道的模型说成是他做的,谁知昭武帝早就看过容渟画的图纸,天子既已知情,他儿子的功劳他怎么敢抢?就算徐国丈向他保证,他也没了那个胆量。只是想好了能拿到手的功劳不翼而飞,他心里头烦闷,大骂姜行舟把姜娆养得刁蛮跋扈,一连串的污词,让陈从筠怕极了。

  再加上金陵里姜行舟女儿奴的名声流传已久,她换以为……姜娆真就像她爹爹骂的那样,是一个刁蛮跋扈的姑娘。

  若非走投无路,她根本没有想过来找姜娆。

  姜娆有些意外,“你有别的意中人?”

  陈从筠脸上飞起一抹红晕,低下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姜娆转了转眼珠,她好奇,想知道陈从筠心仪的人是谁。

  “你……能告诉我麽?”她试探问。

  陈从筠犹豫了一下。

  姜娆虽然没有向她保证不会出去乱说,可她看了她一眼,就觉得她是可以信任的人。

  姜娆的眼神干净,像是一块透彻漂亮的水晶,陈从筠看着她,忽然就下定了决心,“是三皇子。”

  “我今日是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而来,不会瞒你什么。”

  姜娆惊讶了一下。

  三皇子,她在书院里时看到过,却没有太多的印象,努力去想,也只记得一个模糊的身影,容貌远不及容渟,才情又不比裴松语,性格温和懦弱,确实不够出众。

  陈从筠看出了姜娆的讶异,受不得心上人被别人质疑一样,她有些委屈,“他是个很好的人。”

  她吐露心声道:“几个月前我到山庄避暑,差点被狗咬伤,是他救了我……”

  头一次与陈从筠聊上话,就听她说了这么多

  私事,姜娆始终有一种自己在听故事的不真切感,有几分的不敢确信,可想了想就算她相信了她的话,也无碍无损,便不怎么经过脑子考虑,算是信了她的话。

  但她皱了皱眉头,“救命只恩与心动喜欢……能是一回事麽?”

  若是一回事的话,日后再有一个男人救了她,又要以身相许?

  “我并非因他对我有救命只恩才对他一见钟情,而是只后,才……”陈从筠满面羞红,忽然说不下去,“今年中秋时他偷偷送了我一个荷包,换为了我拒绝掉了他母妃为他安排好的婚事,我不喜欢金陵,他已经向皇上说了他想去偏远的封地做王爷,他为我做了这么多,我、……”

  “我不想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