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息隐
柳香摇摇头:“他没带我去见,我也没说要去见。”
“那你怎知她长何模样,还说她生得好。要说生得好,试问这京城,还有比你好看的女子吗?”
“大嫂可不要这样说,若论美貌,嫂子也是一等一的好看。但论才学,我却差你远多了。”柳香抿了下唇,如实说道,“是曾经跟在二爷身边的一个小厮说漏了嘴的,他曾跟随在二爷身边去那里过,他见识过那位姑娘的美貌和才学,说二爷之前曾有在她那儿歇过一夜,虽没有做什么,但也谈了一夜的诗词歌赋人生哲学。”
虽说这些都是在认识她甚至是迎娶她之前的事,但柳香只要细想那个画面,她心里都难受。
“那这个小厮可就是该打了,无端和自己的主母说起这些做什么?莫不是想故意挑起主君和主母的矛盾?你没将他打出去?”卢氏是觉得这个小厮其心可诛的。
柳香说:“他是二爷的人,我还做不得主打发了他走。不过,听钱嬷嬷说,他后来被二爷撵出去了。”
“那就是了。”卢氏道,“只要二郎自己心里能拎得清,就不会有什么事。即便二郎拎不清,做出了糊涂事来,上头也还有老太太和大长公主在呢。别忘了,你如今可是大长公主干孙女,她老人家那么疼你,若知道二郎会给你委屈受,她老人家第一个便不会罢休。”
柳香也明白这个道理,其实二爷也没对那个女子做出什么来,不过就是人家姑娘病了,他去探望了一回而已,且回来后也没有瞒着她。只是她心眼很小,她气量也不大,便只是这样,她也心里酸涩不高兴。
若真如大嫂说的那样,她和二爷之间到了需要长辈插手才能调和矛盾的时候,那也算是缘分真到尽头了。
她本也不贪图他侯门贵子的身份的,当初成亲本也只是迫于形势。而若是有一天,他变心了,她想她会大大方方提出和离来。
她不想把自己弄成一个为个男人就要死要活的怨妇。
把这些压在心里的事倾诉了出来后,柳香心中多少也舒服了些。加上前院大爷的人来叫了,说是二爷说要出发了,柳香也就起身和卢氏道了别。
“虽说是回乡,又有二郎在你身边,不过,还是得路上注意安全才是。”卢氏交代。
柳香冲她点头,也又宽慰了她几句,而后才走。
赵佑楠一早便交代人去套好了马车,夫妻二人正并肩走至大门口时,就见柳老太太带了个丫鬟拎了个包袱站靠在马车旁。
这一大早的,天还未完全亮起来,老人家立在晨风中,风吹得她花白发丝微乱。而且瞧着样子,似是明显憔悴了不少……夫妻二人见状,忙同时加快步子迎过来。
“祖母,您怎么来了也不进去啊?”柳香关心说,“这一大早您就过来,得多早就起了。”
老太太挺有些难为情的:“思来想去,还是想跟着你们回去一趟。你知道我的性子的,若不亲自跟着,只在京中等你们的消息,想来是吃吃不好,睡也睡不安稳的。”
柳香一边搀着祖母,一边问:“您过来,父亲母亲知道吗?”
老太太如实道:“一大早赶过来,没想打搅他们。”
柳香心想,肯定是怕告诉了父母亲他们二人不让她跟着来,这才事先没说,到了这日后,直接过来的。祖母年纪也不小了,也有七十多。虽说古阳离京城不远,但也得连着赶几日的路程呢。父母亲若知道,显然是不愿祖母老人家吃这个颠簸之苦的。
不过,柳香知道祖父祖母感情深厚,祖母担心祖父心血也能理解,所以,她便答应带她一起去了。
答应完后,才望向一旁的男人,想起来应该要问他一声的。
赵佑楠点头说:“先带祖母上车去,我差个人去和岳父岳母说一声。”
“谢谢二爷。”柳香客气和他道谢。
赵佑楠不由抬眸深深朝她望去一眼,心里知道她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虽然她面上没表现出来什么,但言行之间多多少少还是带刺的。
赵佑楠想,他是有必要要寻个空和她好好谈谈了。
只是此刻有长辈在,若无端提起那件事来,会惹长辈跟着担心。所以,赵佑楠一时什么也没说。
本来若老太太不来,他自是陪着妻子一起乘坐马车。但如今有老太太在,想着他们祖孙二人间这一路上怕是有许多话要说,也就不想打搅,他只翻身上马,打算缓缓打马前行。
因要顾着妻子和老太太,路上走的很慢。等到了古阳境内时,已是第三天下午了。
柳家一家虽然分家了,但如今的柳宅自是还有柳香等几个的房间的。如今回古阳县来,且又是有话要问柳荣柳安兄弟二人的,自是要住回去。
马车停在柳宅门前,因如赵佑楠这等容貌气度的在古阳这个地方见不到,所以,他一来,倒是惹得不少过路的纷纷侧首望来。
赵佑楠无视掉那些目光,只让贴身护卫左毅去敲门。他则翻身下车,亲自撩了车帘和马车内的人说话:“祖母,已经到了。”
老人家虽说身子还算健朗,但毕竟上了年岁。如今这番连着几日赶路,多少有些吃不消,老人家精神不太好。
柳香扶着祖母先下马车,然后差了个丫鬟去寻个大夫来。
“谁啊。听到了,别敲了。”院墙里由远及近的传来这几声嘟囔,似是不高兴一般。
柳香一听就知道这是大嫂姚氏的声音。
随着门栓“哐当”一声响,再听得“吱呀”一声,铜环红漆的两扇不算宽也不算窄的门就开了。
“天都要黑了,敲什么敲,敲魂啦……”女子怨愤不耐的声音突然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脸的奉承和谄媚讨好的语调,“小妹!什么风把你给吹回家来了?哎呦还有妹夫。这可……这怎么也不提前打声招呼,这完全没准备啊。”
又往院里喊:“大郎大郎,快出来瞧瞧看,谁家来了。”
朝院里喊完又冲外面过路的喊:“我家小妹和妹夫,就是嫁去京城侯府的那个,香儿,你们都知道吧?回家省亲来了,看我们兄嫂来了,呵呵呵。”
似是这才瞧见老太太一般,姚氏最后才和老人家打招呼:“祖母您竟也回来了,那爹娘呢?”
柳老太太可不吃她那一套,直接沉着张脸说:“你随我进来,我有话问你们。”说罢,老太太直接扶着孙女柳香手,理也不理姚氏,直接率先进了门。
姚氏如今却浑然不在意这些冷眼,依旧高高兴兴的黏在柳香身边问长问短。
“你这嫁了人后,一走便是近两年,期间竟一趟都没回来过。可怜你那侄女,年纪小,什么都不懂,最初那几天天天都要问我姑姑哪去了。我和她说姑姑嫁人了,以后不能常回家了,她竟就哭了。便是如今,你那侄女也还时常挂你在嘴边呢。”
忽才想起来柳香也有个儿子,忙又关心问:“墩哥儿呢?怎么没一起带回来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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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京城七年的宁家三小姐终于回京备嫁,
不料最后嫁是嫁了,却不是定亲的那个人。
一个名满京城的未婚夫,换一个简在帝心的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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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知,那人心心念念,只为做她裙下之臣。
初见,他觉得她用温柔掩盖淡漠,自己用甜蜜假装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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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发现……自己没有假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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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1章 √
柳家兄弟姊妹几个早已分家, 柳香如今只认弟弟柳兴,和两个兄长并不来往。
加上如今一个住在京城,一个则还留在这古阳县内, 赶马车一来一回得六七天,并不方便。所以,这一年多近两年来,双方也并不怎么见面。
这一年多来,柳香身上发生了不少事, 她是自嫁去京城后,便再未踏足过这片故土。这次若不是为着祖父的事情不得不回来一趟, 她想她暂时也是不会回来的。
柳香这边并不热衷和两位兄长继续走动,但柳荣柳安两对夫妻却十分热衷。虽说古阳离京城不近,来回一趟得六七天, 但他们两对夫妻却并不嫌麻烦。这一年多来, 倒是往京城去过几趟。
柳香心地善良, 但却并不麻木的善良。当初她落难时, 二位嫂嫂是如何对她的,她有一直记着。所以,如今她做了侯府二奶奶, 自也不会再回头来贴补这二位兄长。
但柳香毕竟是心善之人,若是二位兄长去京中的话, 一碗热饭还是有的。但再想从她身上捞取什么好处的话, 她也是绝对不答应的。
纵然柳香那边态度已然这般强硬了, 但也不妨碍柳荣柳安夫妻联络得热情。如今人回来,更是大张旗鼓的要办酒席。
若不是柳香严肃拒绝了,柳荣柳安兄弟可能现在已经去街上敲打打鼓了。
“兄嫂都不必忙了,我们这次回来, 是有要紧事要问你们,不是回来做客的。”柳香表情严肃。在侯府当了近两年的将军夫人,又在木林院供事,柳香虽性情没有大变,依旧温温柔柔的,但气势却是在潜移默化中有了变化。
她脸一沉,柳荣柳安包括姚氏文氏就立马怂了,不敢再大声喧哗。
柳荣是大兄,清了清嗓子,笑着问:“那小妹今儿特意请着祖母老人家一起回来,是要问什么?你尽管问,但凡我们知道的,定一字不落都告诉你。”
“好。”柳香望着自己大兄,表情依旧严肃又认真,“祖父当年在世时,毕生创了多少册书,二位兄长想来是知道的。他老人家直到临终前都一再交代,说是他的那些书,日后都要留给我。但祖父去世后,我整理过他老人家留下来的书,到手的却只有一半。所以我今天过来是想问二位兄长,可曾动过祖父的那些书?”
柳香此刻面色凝重冷肃,目光锐利摄人,气质颇有些不怒自威的架势在。这让她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兄长,一下子更怂了。
眼前的小妹,再不是从前那个他们熟知的温柔小妹了。她如今不但是侯门夫人,还是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一言一行自有威严在。
赵佑楠自进门来后,一句话没说。妻子应付她娘家人兄嫂时,他就沉默坐于一旁看着,也没有要帮腔的意思。
如今见妻子不过寥寥数语将震慑住了她的兄嫂,赵佑楠面上表情没怎么松动,但眼中却是隐隐浮起了一层笑意来。
他便知道,如今身边的这个人,早不是当初那个好欺负的女孩儿了。
人都是会变的,而妻子变成如今这样坚强,他心里很是为她高兴。
赵佑楠依旧端坐一旁一言不发,倒是端起了一旁案上柳家丫鬟奉上来的廉价茶。掀开茶盖,吹了吹茶沫子,浅饮一小口后,便又放下了。
他虽沉默着一言未发,但柳家这几个人的面部神情,他却都是一一瞧在眼中的。可能是营中呆久了,形形色色的奸猾之人见过太多,所以,像柳家兄弟这种普通人在想什么,有无撒谎,他一眼便能看出。
所以当妻子似是不甘心一再追问下去时,赵佑楠这才适时开口道:“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又赶了几天的路,不如先吃饭吧?”
柳荣柳安两对夫妻闻声,如蒙大赦般,立即起身说:“有有有,这就去。你们先去休息会儿,我们这就去准备饭菜。”
说罢,两对夫妻谁也不敢再留下来面对柳香这个小妹,都跑着要去厨房忙。哪怕不必去厨房忙,他们现在也不愿、更不敢在这儿呆着,省得挨骂。
出了大厅后,几个人提着的心方才稍稍放下去些,柳安回头望了眼,见离得足够远,压低声音嘀咕道:“咱这小妹,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方才祖母一句话都没说,那厉害的大将军妹夫也没为难咱们,就她问了一句,我竟就汗湿了后背。要不是妹夫及时开口制止了,我估计得尿裤子。”
柳荣其实也吓得不轻,挺紧张的,但听弟弟这样说,又觉得他过于夸张了。
“不至于。”柳荣道,“她纵再怎么变,人还是那个人。放心吧,我们和她血浓于水,到底是一母同出的手足亲兄妹,她不会对我们怎样。何况,还有祖母她老人家在呢。”
不提柳老太太还好,一提起柳老太太来,姚氏文氏两个更是心中堵得慌。
这一年多来,柳家这两房夫妻几个没少为了之前的事吵闹。小姑子嫁得好,老三柳兴跟着占了多少光,京城里都买有大宅子了。如今又正经读起书来,听说还由妹夫介绍,去了个只要权贵子弟才能去的书院念书。
再看看他们……不说和老三一样占到那些个便宜,可他们竟半点好处都没捞着。
倒也厚着脸皮往京里跑过几回,可人家虽说是好饭好菜的招待了,但提到好处,那压根是一点没有的。来来回回的跑了几趟,不说要些银子要些铺面地契了,不仅什么都没有,往返路费倒搭进去不少。
想想都恨的。
但姚氏文氏知道根源在哪儿,她们吃过一回亏,所以如今长了记性,不论人家再怎么冷脸对她们,她们都笑意盈盈回应过去。
总之这层关系,定是不能再恶化下去的,定要好好维系住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