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把太子殿下引来,然后一举拿下。”水千森以手做刀,狠狠一落,眼底闪着疯狂之色,“江南水道众多,太子和太子妃回程的路上路遇风暴,尸骨无存,天灾而已,怨不得我们。”
“反正已经死了两任太子了,也不介意多来一个。”
他最后竟然还颇有闲情逸致地开着玩笑,眸底的光在跳跃,脸色越发凶横残忍。
江仪越打了个寒颤。
路杳杳把原本不小心掉在地上的金钗握在手心,闭着眼虚弱地靠着,耳边是水滴落下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洞穴内潮湿极了,和之前的洞穴完全不一样。
“他们就在隔壁的溶洞。”
“我已经派人去把他们引到这里了。”
“石峰山最多的就是石壁,这里又在悬崖边上,正好。”
路杳杳心中咯噔一下。
石壁。
壁画。
原来如此。
石峰山本就是群山起伏的构造,按理这种天然洞穴应该遍地都是,所以这一个两个的洞穴都是天然形成,洞顶极高,大小各异。
她心中顿时清明一下,睁开眼朝着外面不经意地扫了一眼,正好看到一副壁石画。
是了,北面那个出名的壁石画。
传说这面墙常年被隐藏在迷雾中,很难寻到,当真是灯下黑,这样光明正大可以储存盐的地方。
她之前应该只是被人带着绕了好几圈,其实被带走不远,那片树林之所以迷路,便是有人故意为之,谁知道他们竟然又阴差阳错去了隔壁的洞穴。
一时间,也不知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路杳杳轻轻吐出一口气。
“你们杀了我,我爹一定会杀了你们的。”路杳杳的声音可怜兮兮地响起,大眼泛上红意,眼珠含在眼眶。
水千森猛地转眼看向她,阴森笑道:“没事,还有太子和太子妃陪着我们一起上路,我们也是值了。”
路杳杳带三分泪,哽咽着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殿下让我做的,你杀了我,我爹爹一定会给我报仇的。”
她说的颠三倒四,形容可怜,一双大眼睛慌乱不安,虚张声势地威胁着。
水千森冷笑一声。
“我,我……”路杳杳哭得格外伤心,期期艾艾,哭得整个人都在发抖。
“吵死了。”水千森大喝一声。
路杳杳被吓得一个激灵,抬起红肿的眼睛,哭得越发凄惨,声音也越发大了。
“算了算了,吓唬女人算什么。”江仪越见人握上了刀,打着圆场,“让人带到后面去休息吧。”
水千森气得可有可无地挥挥手。
路杳杳被人带到后面的小隔间里,隔间无人居住,冷冷清清,只在头顶留下一个小小的洞穴。
路杳杳坐在稻草堆哭了好一会,哀哀怨怨,凄凄惨惨,一唱三叹,只把两个守门的也哭得受不了了,不得不往外走了好几部,大骂好几声晦气。
她见人走远了,这才一边嘴里哭着,一边在小隔离小心翼翼地转着。
这个隔间实在干净,除了稻草一点东西也搜刮不出来。
她摸了摸靴边的匕首,这是她爹爹亲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自小被她贴身带着。
这把刀开过封,最难得的是,匕首上还有一个暗扣,一按下变成突出能承受千金的金乌丝,只是距离不长,堪堪只有三米。
她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皱了皱眉。
长度是够的,只是素来没有锻炼的小胳膊小腿,靠着一根丝,凌空而上是断然爬不上去的。
她捂着肚子,泄气地坐在稻草对上,愤恨地搓着稻草,打算做成一个长条看能不能缠到细丝上,让她扑腾上去。
就在此刻,她听到听到头顶有个鸟鸣声,清脆悦耳,连绵不绝。
她一愣,猛地抬头。
只见那个洞穴中露出半张熟悉的脸。
卫风!
一根绳索从头顶缓慢又小心地滑了下来。 ,,
第88章
路杳杳接过绳子, 朝着外面看了好几眼,见那两个侍卫还站在远处说这话,正打算绳索缠在腰上, 下意识皱了皱眉,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疼的肚子, 犹豫片刻只把绳索绕在手腕上。
卫风臂力极大, 凭空拉着一个路杳杳, 绳子也很快动了起来,路杳杳很快双脚离地,吓得她赶紧闭上眼。
绳子虽然上升得很稳,但质感极为粗糙, 勒得她的手瞬间出了几道狰狞的红绳, 疼得她眉心紧皱。
两人动静很小,路杳杳不敢出声,眼睛时不时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侍卫。
门口两个侍卫见人没动静,心中松了一口气 骂骂咧咧地重新回来, 只是一回头就看到路杳杳不见了, 再抬头,就看到她被绳子拉着, 已经快要接近洞口了, 不由神色大惊,拔出佩剑大声喊道:“来人啊, 人跑了, 人跑了。”
路杳杳脸色一白。
接连吼声在洞穴中回荡, 很快就引起外面的动静,脚步声,刀鞘声, 此起彼伏传来,洞穴门口很快就。
卫风没想到人来的如此快,大喝一声:“抓紧。”
路杳杳双手抓着绳子,整个人蜷缩着 ,卫风手臂爆发出大力,直接把人一把提溜上来,抱在怀中。
冬日凌冽的风灌得她吸了一肚子冷气,她咳嗽几声,喘息说道:“去山下,找清宴。”
卫风把人背在背上,用力抱紧,几个起落便下了山顶,朝着山下纵身而去。
“有看到殿下呢。”路杳杳迎着扑面而来的那股风,艰难问道。
卫风摇摇头。
“你上来可有察觉出什么异样。”路杳杳眼皮子跳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卫风一愣,依旧摇了摇头:“没有。”
路杳杳自混乱思绪中倏地清醒过来,咬了咬下唇:“不要下山。”
卫风脚步一顿,隐藏在石头后,警惕地看着外面:“怎么了?”
“他们之前说要引诱太子击杀。”路杳杳肚子疼得厉害,眨眨眼,复又冷静下来说道, “我以为是在关我的洞穴附近。”
她挣扎着从卫风背上滑落,蹲在石头后面,皱眉冷静说道:“若是在石洞附近,我们不会出来得这么轻松,水千森和江仪越明显不会放我们离开江南,最好的办法把我们击毙在越州。”
路杳杳不舒服地揉了揉肚子,被劫持之后,她的披风就掉了,冬日化雪一向寒冷,一路疾行冻得唇色苍白。
“不在上山的路上,就是在下山的路上。”她喃喃自语,扭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见踪迹的山顶,一路下来堪称轻而易举。
群山起伏,积雪覆盖山顶,青葱雪白交相呼应,让这座石峰山充满生机,只是这样的生机下今日却是暗藏着无数杀机。
“不能下山,我们就上山。”路杳杳略过那条狭窄的下山小路,积雪还未完全融化,两侧白皑皑的雪压着石头小草不堪重负。
“去寺庙。”
她低声说道。
卫风迟疑:“若是寺庙也是他们的人呢。”
路杳杳笑:“要的就是都是他们的人。”
“若是越州真的出事了,你觉得清宴会去哪里。”她眯眼,扫了一眼苍茫群山,遍地都是陡峻山体,浓密树林,一眼望不到头,只能看到连绵起伏如巨龙的大山横亘在这片大地上,“石峰山太大了,满山搜寻如大海捞针,但石峰庙却不一样,人人皆知,又占据主峰,是个中心位置。”
“擒贼擒王,他们比我们更会这一招。”
卫风不疑有他,点点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
路杳杳眉心已经没有松开,皱眉说道:“这个事情,我想得到,殿下也想得到,清宴也想得到,那水千森和江仪越也一定想得到。”
“现在上去,无疑自投罗网。”路杳杳伸手搓了搓僵硬冰冷的脸,冬日的风已经吹得他有点恶心头晕。
卫风见她冻得脸色发白,犹豫一会,还是伸手把人带到身后:“风口冷。”
路杳杳笑了笑,躲在他背后,沉默片刻后说道:“既然上不得下不去,那我们就躲起来,石峰寺附近应该有不少躲风雪的地方,我们先看看风向。”
卫风点头。
“我背你上去。”他伸手说道。
路杳杳揉了揉肚子,摇了摇头:“算了,肚子好难受,感觉想吐,我还走得动。”
卫风见她脸色青白,唇色雪白,眼底闪过一丝焦虑,单膝跪在地上,腰间的墨绿色玉佩在空中晃了几下,迟疑片刻,伸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颊:“姑娘还在生气吗?”
路杳杳抬眸看她,脸色的眸子清亮而水润,大雪茫茫背景亮得好似一颗明珠。
“你知道我为何生气吗?”
她轻声问道。
卫风身形一僵,那双手缓慢落下,深色的眸光逐渐僵硬,落寞而难过。
“你是我的卫风还是哥哥的卫风。”
卫风一愣,心中波涛汹涌,掀起巨大的心绪澎湃,随即盯着那双被人紧紧握住的手。
路杳杳抓住他下落的手,握在手心,柔软而冰冷,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又坚定,带着一丝嘲弄苦笑:“是你一直没想明白,虽然是哥哥带你来带我身边,可我们已经相处十三年了,加上绿腰红玉,你们三人是我最信任的人。”
“所以你说什么我都相信。”
“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
“我只是不想让姑娘伤心。”卫风自言自语着,声音苦痛而迷茫。
大郎君说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两人的再次相见若不是合适的时机,只会两败俱伤,现在看来也确实如此。
姑娘难过,大郎君也同样痛苦。
路杳杳看着他不解的模样,微微叹气,苦笑道:“哥哥说得对,你赤忱炽热,只要用心待你,你就会百倍奉还。”
上一篇:咸鱼太子妃她恃宠生娇
下一篇:美人与权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