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黑糖茉莉奶茶
两人齐齐打了个哆嗦,不敢继续说话。
兴庆殿那边,路杳杳捏着梅子吃得开心,绿腰却是颇为心忧。
“娘娘把人送过去便算了,怎么还让人梳妆打扮了一番。”她愁眉苦脸地说道。
那两个丫鬟本就容貌出众,这一打扮越发娇嫩。
路杳杳漫不经心地斜了她一眼:“慌什么,没事,殿下不会要的。”
“虽说是因为皇后送的人,殿下也不会如此糊涂,但把那些妖精送到殿下眼前,万一殿下把持不住……”绿腰犹豫说着。
“那我就不要他了。”路杳杳嘟嘟小嘴,不高兴地说着,“我就叫爹爹收拾他,我就要叫那些书生写个十七八本话本去骂他。”
她狠狠地咬了一口果脯。
绿腰又忙劝道:“哪能呢,之前娘娘在殿中放了这么多美婢,殿下可是看都不看一眼的,这现如今有了娘娘,其余人的姿色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依奴婢看殿下也不贪这些。”
路杳杳犹豫地看了一眼,不好意思说:殿下每天抱着她眼神都不太对,要不是最近她身子不爽,只怕……
她哼哼唧唧岔开话题,回答她之前的问题:“没事的,殿下不仅不会把她们放在眼前一定会把她们打发得远远的。”
绿腰惊讶地看着他。
只见路杳杳突然甩了甩绣帕,泫然欲泣地擦了擦眼角,可怜无助的小模样,看着就让人起了保护欲。
绿腰不明所以。
“殿下明显喜欢我这样的。”她咧嘴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来,“刚才那两个一看就是能闹事的,殿下估计看了头疼,又是皇后送来的,现在搞不好都把人打发到角落了。”
“那娘娘又为何让我对旭阳说那句话啊。”绿腰好奇地问道。
“让殿下怜惜我啊。”路杳杳拿了一块果肉喂平安,平安直起身子开心地吃着。
“殿下今日肯定特别早来。”
路杳杳信誓旦旦地说着。
绿腰恍然大悟,脸上也松了一口气:“娘娘真是厉害,让皇后和殿下都无话可说。”
“皇后要不是背靠白家,就算是十个她也斗不过暮霭殿的那位。”路杳杳揉着肚子,不舒服地蹙眉说着。
“至于殿下,纯粹是还不够了解我。”
绿腰连忙把一旁的暖手炉递了过来。
她舒服地长叹一口气,把脚埋在平安厚实柔软的皮毛上,平安乖乖地趴着,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
“对了,之前被春嬷嬷清理走的,我特意选的美人们都哪去了。”路杳杳突然问道。
绿腰闻言,比她还警惕,立马追问着:“娘娘要做什么?”
路杳杳眨眨眼,无辜说道:“想给皇后回个礼。”
“哦,几个不安分的都被春嬷嬷惩戒一顿打发走了,剩下安分守己的也都被远远拨出兴庆殿了。”她松了一口气。
春嬷嬷是相爷亲自安排入宫的人,手段了得。刚来三日就把兴庆殿内处理得一干二净,如今更是护得如水桶一般,滴水不进。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把那些不安分的男男女女,或者心怀叵测的两面人全都打发走了,做完这些,甚至半点把柄也没给人落下。
“哦,你把春嬷嬷叫来。”路杳杳说道。
春嬷嬷很快就来了。
路杳杳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春嬷嬷脸上含笑,连连点头应下:“娘娘主意极好,只是不知娘娘打算用什么名义送过去。”
“皇后那边怕不好交代。”她提起皇后,眼角微微眯起,露出一点不屑之色。
路杳杳挥了挥手,冷笑道:“哪有这么麻烦,本就是个好色胚子,往他怀里一撞,只怕当场就要把持不住了。”
春嬷嬷点头:“老奴定把事情办得稳妥。”
路杳杳摸着下巴,眉眼一弯,狡黠问道:“听说皇后再给静王选静王妃。”
“是,昨日白夫人入宫了,不出意外应该是白月如。”
路杳杳没什么意外,白家实力如日中天,出了一个皇后,便想出第二个。
这事老实便是连皇后都没开口的机会,这桩婚事一定是白平洲亲自安排的。
白月如如今已经十八了,迟迟不肯婚配,怕等的就是静王及冠。
一门双后。
打得倒是好算盘。
“这事先不急。”路杳杳把最后一颗酸梅捏在手中,“我嫁入东宫也有三月有余了,竟然还不曾办过一次宴会,真是失礼啊。”
春嬷嬷沉默片刻,很快便想明白娘娘的打算。
“过几日就要暮夏了,东宫青波湖上的荷花开得不错,不如办个游船宴,青波湖连着御花园的大湖,风景极佳,视线也极好。”
“多出来几天,也好把那些婢女好生调教一番。”
路杳杳满意得直点头,一挥手,拍案决定着:“就按嬷嬷说的办?”
春嬷嬷笑着退下。
绿腰只看明白了一点,犹豫说道:“万一白家不来如何是好?”
“那就逼她来呗。”路杳杳不在乎地说道,“反正她心虚,她就先输了。”
她展眉一笑,无辜又娇媚。
不过很快两人这段对话就停止了,因为红玉小声说道:“殿下马上就到了。”
路杳杳连忙把酸梅塞进嘴里,问道:“脸色如何?”
红玉手指在脸上比划一下,最后琢磨了一下:“看旭阳的脸色好像不太好,我见他好似平安一样,耳朵都要贴着脑袋了。”
她没心没肺地笑着:“吓傻了的样子。”
路杳杳一听,立马下了罗汉床,朝着内室走去。
“我肚子疼,我头疼。”
她乖乖把被子拉倒下巴处,虚弱地哼哼唧唧着,可可怜怜,委委屈屈。
突然被踩了一脚的平安抬起头来,一脸不知所措,见人回了内屋,立马哒哒地跑了过去,前爪趴在桌子上,疑惑地舔了舔。
路杳杳好不容易酝酿的满腹愁绪被一脸狗毛带走,嫌弃地平安推开。
平安嗷了一声,以为是开始玩了,立马来了精神,用狗头用力去蹭人,动作之大,把路杳杳直接拱翻了个面。
“啊。”她吓得叫了一声。
水精帘发出激烈的珠玉碰撞声。
平安伸出的舌头还没舔到人,就被人揪着后脖颈扔开了。
它一脸懵地蹲着屏风前,歪着脑袋看着突然出现的太子殿下,尾巴摇了摇,正准备上去的时候,被红玉自屏风后偷偷伸出的手给拖走了。
“怎么了?”温归远见人趴着不动,立马担忧问道,“平安伤到你了吗?”
路杳杳闷闷了说了声:“没。”
“还不舒服吗?”他见人不说话,坐在床沿上,伸手去探她脑袋。
“殿下这么早就来了。”路杳杳躲开她的手,娇媚的嗓子染上灰霾,不似以往的清亮。
温归远坐在她身边,右手搭在她的青丝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
“既然不高兴为何还要把人送过来。”他原本还有些不悦,可一见她这般模样,冷硬的心又瞬间软了下来。
路杳杳肩头一僵,趴在枕头上的眼珠子一转,嘴里却是规规矩矩地冷静说道:“长者赐不敢辞,母后给殿下的生日礼物,如何能推辞,自然是要交给殿下的。”
温归远搭在她肩头的手停在原处,手掌几乎要覆盖住她的脊背。
他在沉默,灼热的手烫得她有些不安。
“可杳杳不是我的妻子吗?”温归远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不知为何,在空荡的大殿中显得有些无情冷漠。
“如今东宫内院一切都是杳杳的,那些人理应也是。”
路杳杳一怔,瞳孔微微睁大,心地莫名涌现出一点委屈,那委屈原先不过是一点,却又在眨眼间瞬间被撑大,充斥着她的五脏六腑,让她原本满肚子的话,此刻却只是悬着沉默地趴着,不说话。
手背上的手指微微用力,握着她消瘦精致的肩膀。
路杳杳咬着牙说道,声音反而冷静许多:“殿下教训的是,下次妾身就把人安置在金枫院……啊……”
她被人拉了起来,整个人撞在温归远怀中,再回神时,已经整个人都坐在殿下膝盖上。
温归远低头注视着她,面无表情地重复着:“金枫院。”
金枫院是距离太子书房最近的一个院落。
“杳杳为何不把人安置在兴庆殿……”他的话戛然而止,盯着近在咫尺的通红眼睛,眼尾晕开一片红晕,连着眼皮下的那点小痣都越发艳丽。
“杳杳。”他低头,轻声喊道。
路杳杳瞪着他,杏眼圆瞪,双眼含泪,眼底好似一团火在瞳孔中燃烧。
“对不起。”他认真地道着歉,“我失言了。”
路杳杳却好似更加委屈了,扭头不去看她。
“其实你做的很对,我不该指责你。”温归远苦笑一声,“是我的错。”
“我只是很生气。”他低声说道,把人的脸转了过来,“为何不学着信任我一点。”
“我心悦你,喜欢你,爱护你,尊重你。”
他小声又坚定地在她耳边低喃着,被日光笼罩的漆黑瞳孔在闪烁着。
“从今日起好不好。”温归远贴着她的脸,温柔又认真地蛊惑着,“开始信任我一点点好不好。”
路杳杳抬眉看他,漆黑的睫毛上湿漉漉的,好似清晨挂着露水的花瓣。
“以后不论如何,我都会与你商量,不会让你孤零零的面对,也不会让你难过。”他轻轻触碰着她冰冷的脸颊,耳鬓厮磨般的温存,温柔得直教人发怔。
路杳杳垂眸,语带哽咽,却稳着嗓子,带着一股韧性地说道:“要是骗我,我就再也不相信你了。”
“不骗你。”温归远的唇落在她发红的眼角,轻轻地留下一个温热又短暂的吻。
“那那两个人……”她水润润的眼珠一转,小声问道。
“让人住到西阁了。”温归远笑着,摸了摸她肚子,“还难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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