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与权臣 第23章

作者:石阿措 标签: 甜文 强强 古代言情

  “我也睡不着,那奴家陪你出去。”白玉假装不知他的想法,脸上浮起一千娇百媚的笑容,内心则在想,她根本不稀罕他把床让给自己,他这么做是想显得他很伟大?

  沈墨微蹙了下眉头,而白玉则黛眉一挑,态度强硬的地看着他,两人就这么僵持起来。

  四壁虫吟乍止,室内阒寂无声,静得仿佛能听见针落地的响声。

  因此隔壁突然发起的细微声响清晰地落入两人的耳中,初时两人还不怎么在意,直到听到些许暧昧的声响,两人才意识到,隔壁的人在做什么。

  白玉不觉芳心跳动,秋波斜溜一眼向沈墨,他温润的眸子也正朝自己看来,里面有着令人脸红心跳的暗昧情愫。

  仅仅一眼,比隔壁屋的声音更让她脸红心跳。

  沈墨看着白玉娇羞妩媚的反应,俊脸隐约泛了红,他连忙移开目光,不敢再看白玉的眼睛,只是沉着嗓子,低低道了句:“我先出去了。”

  白玉却在他起身之前,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她娇脸酡红,蹙着的两道黛眉似有些许哀怨之色,然而眼底却含情脉脉,腻声软语道:“你……你不要走。”

  白玉看得出沈墨有些许动情,这也许是她最后的机会,明日回城之后,一切将回归到原点,他是高高在上的沈大人,不再是她的“丈夫”,而她依旧是献媚放荡的风月场女子。

  既然他已经拒绝了她,那么一切就在这里划上句号吧。今夜之后,她亦不想再与他有任何交集,但她希望与他再共度一个美好的夜晚。

  沈墨实在不知如何劝她放弃自己,偏偏他又下不了狠心,彻底地拒绝她,以至于她次次主动,他次次头疼不已。

  白玉轻咬着嘴唇,略有些羞涩地说道,“大人,您留下来吧……”她缓缓地依偎进他的怀中,手轻扯着他的衣襟,意图已是十分明显。

  春风一度而已,想必他也乐意。

  如此主动的话不该出自一女人之口,沈墨很想斥责她的轻浮,可怀中那具柔若无骨的身子却令他有些心猿意马,以至于无法琢磨她话中所说的不纠缠他,两人再无相干这话的真假。

  他眼眸微暗,声音压抑道:“白玉,你……放开我吧。”

  白玉脸色微变,随即放开了他。

  白玉垂眸,深吸一口气,再抬眸,眼中流动着令人神魂颠倒的媚色,她当着他的面,缓缓褪下衣衫,抹胸之下是足以让男人发狂的丰-满,她声音媚惑:“大人,留还是不留?”

  沈墨目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某些画面忽然清晰的浮现在沈墨的脑海中,他隐忍片刻,最终还是搂住怀中女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修长手指插-入她的秀发间,按着她的后脑将她压向自己,与他的温柔如春风的形象不同,他此刻的吻激情狂热,温热湿滑的舌头伸进她的口中,带着难以言喻的欲-色,撩拨着她。

  白玉听到两人唇舌吮啧时发出的粘稠暧昧声,不由情眼迷离,呼吸急促,伸手勾缠着他脖子,纤长美丽的指尖滑过他凸起的喉结。

  沈墨身子颤了下,险些把持不住。

  只是在他人屋檐之下,终不是放纵的好地方。

  沈墨虽非坐怀不乱之人,但他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做事准则,他善于隐忍,善于控制自身欲望,否则,他不会走到今日这般高位。

  濡湿的吻滑落至她的耳垂,他轻咬了下那嫩白莹润的耳垂,便听到耳边细微的轻吟和细喘,沈墨心中遗憾地叹了声,埋首在她的颈间,平息那股冲动。

  “大人……”白玉见他久没有动静,不由轻唤了声。

  那声音娇娇媚媚,柔柔软软,听入耳中,叫人心生一阵骚动,沈墨感觉身上有汗在流淌,竭尽全力克制着。

  “白玉,让我靠一靠。”沈墨声音略显低沉沙哑,还带着一丝隐忍的痛苦。

  白玉听到他压抑的声音,知道此次又成了画饼,不由得粉面生嗔,心中一阵气苦与羞恼。

  是,他沈墨是坐怀不乱的高雅君子,她是那轻浮不自爱的放荡-女子,她何苦再一次作践自己!

  好半晌,沈墨感觉体内翻涌的情绪渐渐平复,眸的暧昧之色敛去,又恢复了似水的柔情。

  他抬起眸,眸光濯濯,如春月之柳,他柔声安抚道:“白玉,今夜不行,回京之后我去找你,可好?”

  白玉此刻已是心灰意冷,对他眸中的温柔与歉意视而不见,也懒得再去追问缘由,只随意敷衍道:“好。”

  白玉亦有自己骄傲与尊严,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是个女人也会受不了,回京之后,只能是路归路,桥归桥,你是你,我是我,从此再无相干!

  白玉背过身去,面无表情地整理好了衣裳,再转过身,却巧笑倩兮道:“大人,奴家先睡了,大人您请自便吧。”

  她的笑容很妩媚动人,却给人一种很轻,令人抓不住的感觉,沈墨修眉不由得微蹙,心中觉得有些不舒服,他想说点什么,白玉却已经自顾自地翻身朝里躺下。

  沈墨目光落在她妖娆的背影上,觉得那背影莫名地透着疏离冷漠,沈墨心口没由来的一慌。

  沈墨目光沉沉地看着她,犹豫了下,掀开被子,跟着躺上了床。

  既然决定不再拒绝她的情意,那么此刻睡在一起也无妨,好在此时隔壁的声响已经停止,他忍得不会太艰难。

  沈墨静躺片刻,不见白玉动静,知她未睡,只当她在与自己置气,稍作迟疑,伸出修长的手轻轻搭在她的腰间,凑身过去,在她肩上温柔轻落一吻,“睡吧……”

  白玉黛眉微动,随即微微睁开眼,眸中却一片冷然。

第27章 他是个正常男人。

  沈墨一觉醒来正是晨曦微露,红霞浮动。

  白玉面朝着他斜卧,沉酣未醒,她的一条藕白的手臂搭在被子外,纤纤玉手托着香腮,两道纤长如柳叶的黛眉似蹙非蹙,朱唇微微撅起,大概是做了什么不高兴的梦。

  身旁躺着个女人,沈墨本以为自己会彻夜难眠,但意外的,他睡得很安稳,尽管她睡觉真的不老实,总喜往他身上靠。

  沈墨温柔如春风的眸子一错不错地凝望着她,面色平静无波,想到昨夜她自荐枕席之事,心中隐约有些许难为情。

  事实上,他从来不曾那般失控过,这令他回想起来感觉并不大好,他喜欢运筹帷幄,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感觉,这种被情-欲所支配的感觉,初时觉得刺激兴奋,待恢复冷静之后,却令他排斥。

  他欣赏她,想与之交往,却是与素蝶那般仅以礼相待,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引诱自己,他是正常男人,又怎经得起这般年轻貌美女子的诱惑?

  把心思投注在一个歌舞场中的女子身上,这实是一件色令智昏之事。若是她出身大家,或许他愿意娶她为妻,可惜她不是,这是一件令人遗憾之事。

  若只是逢场作戏,这女人与普通女子不同,她行事大胆乖张,并非易掌控之人,他完全猜不出她下一秒会做什么,她令他捉摸不透,也令他产生危机感。

  或许因为少时阴影,沈墨从未有过年少慕艾的情感冲动,甚至对女人产生一种抗拒厌恶感,长大些后稍有好转,那时他喜结交文人雅士,那些人大多放达不羁,喜欢去风月场所寻找赋诗灵感,他为逞风流,自不肯与他们说自己不喜欢女人,直至去了之后,他发现那些女人与他印象中的女人不一样,在那些青楼女子,歌姬舞姬的身上,他多少能看到他母亲的一些影子,他开始对她们改变了态度,他愿意以礼相待,视她们为知己,只是却从不涉情-欲,也无肉-体之欢。

  这期间,也有不少女人对他动过心思,明里暗里向他表达心意,直到察觉他无意之后,便退缩了。白玉与那些女人不同,她与他第一次见面就主动吻他,她的吻他并不排斥,他觉得很新意,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他决定与她尝试鱼水之欢,那是他第一次邀请女人共度良宵,只是没成功,当时是无可无不可的心态,后来,又被她几番勾引,他渐渐起了心思。

  那日宴席上,她当众吻他勾引他,事后却又逃之夭夭,惹得他心烦意乱,夜里竟做与她有关的春梦,那是他第一次做春梦,他觉得不可思议,还隐约觉得羞耻。

  在情爱方面,沈墨是被动且纯粹的,白玉的锲而不舍令他除了对她产生欲-望之外还起了旁的心思,他丝毫不怀疑,相处久了,他会钟情于她,可是她这样的身份,不仅对他无利,或许有一天,还会成为他受制于人的把柄。

  权衡利弊,沈墨觉得应该避而远之为好,然昨夜情动之时,他已经答应回京之后会去找她,若是反悔,未免过于无情且伤人,沈墨太阳穴隐约抽疼,平生第一次觉得进退两难。

  将被子替她轻轻往上拉点,沈墨起身下床,到竹屏风后换了自己的衣服,才走出房门要水梳洗。

  外边兰姑夫妇已经在忙碌,兰姑在水井旁打水淘米,男人坐在歪脖树下摆弄他的武器,只见他剑眉铁面,身材魁梧,臂力过人,一杆长矛在他手中杀气腾腾,令人心慑。

  这是一个不凡的男人,从昨夜他的言谈举止中可知这点,他有见识,且善兵法,今日看来,他连武功也不弱。

  沈墨觉得他有几分将才,这样的人才却隐于山野之中未免可惜,今年为武举之年,若他能去参加,说不定能得个武状元,就算不能凭武举出身,凭着他的人脉亦能为他寻一出路,为朝廷出力,只是却不知他是否有此抱负。

  沈墨不由倚在门口凝神,直到兰姑见到他,笑着说声:“沈大兄弟,你醒啦,你媳妇儿呢。”

  沈墨回过神来,又因为那句“媳妇儿”愣了下神,然后才温文有礼地回答道:“还未醒。”

  兰姑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昨夜之事,脸上忽然有些窘色,便嗔向一旁的男人一眼,她昨夜一直拒绝,说有客人在不方便,怎料这男人兴致来了就跟匹狼似的,加上醉了酒,根本劝不住,真是气死她了。

  男人此刻已停下动作,见她嗔来,只是笑笑,眼神深邃。

  沈墨见到两人的暧昧神色,佯作不闻,

  只向兰姑要了水去洗漱,然后又问了男人,这里有无车辆可进城。

  回到房间时,白玉已经醒来,正坐在梳妆台前揽镜梳头,只是睡眼惺忪,欲梳不梳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白玉美眸一睁,侧脸看去,对上沈墨那张眉眼似画,鬓若刀裁的俊容,不由嫣然一笑,娇媚道:“大人,您起得可真早。”

  她的笑容似海棠初绽,千娇百媚,却又隐隐透着若有似无的疏离,有那么一瞬,沈墨仿佛见到了两人初相遇时的她。

  沈墨先是一怔,而后唇边漾起温柔浅笑,道:“嗯。”

  白玉又笑了笑,便若无其事地转回去梳头了,并未主动谈及昨夜之事,沈墨只当她心中有些不好意思,也不去谈起。

  稍作迟疑,突地走到坐在房中的花藤小椅上,一撩衣摆,优雅坐下。

  白玉从镜中看到他宽肩窄腰的俊逸挺拔身姿,他视线似乎正投向她这边来,便开口道:“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回城?”昨夜听兰姑她说,这里是京城外的一小村庄,离城有几十里路,这穷乡僻壤的只怕找不到一辆车,要是走着回去的话,不知得走多久,她已经失踪第三天了,想必烟儿她们担心得很,也不知道清音那丫头担不担心她,她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她,可别是只白眼狼呢,想到此,白玉归心似箭。

  沈墨温声回答道:“用完早膳便启程吧,我方才本欲请连兄帮寻一俩马车或者轿子来,然他道这地方太偏,实在找不到这两样,只能借到牛板车。可能会比较简陋,要委屈你了。”

  白玉闻言反倒觉得知足,便娇笑道:“有什么委屈的?不用走着回去,已是极好。”要委屈也是委屈他,堂堂一翰林院掌院大学士竟要屈尊降贵坐牛板车。

  白玉知晓这男人向来温柔体贴,他虽身处高位却依旧尊重女性,把女人放在需要关照的位置上,却把自己放在无所谓的位置,让人心感熨贴,也令人心生亲近。

  沈墨早知她并非看起来那般娇里娇气,不由笑了下,看着她将一头浓密乌黑的秀发分成三绺,又一绺一绺缠在发顶,以木簪固定。

  指尖不觉微动了下,犹记得昨夜她的发与他的纠缠在一起,回忆起那轻细触感,只觉那千丝万缕忽结成一张粘-稠的网朝他网来,令他呼吸微滞。

  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间荡开来,沈墨心口跳动得忽有些快,凝望着妆台前的人,犹豫了的下,忽然温柔了语气,道:“回京之后,院中会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忙完便去找你。”

  白玉手上动作一顿,随即纤指轻掠了下鬓角,唇角勾勒一丝浅浅的笑,那笑未达眼中,她淡淡道了句:“嗯。”

  她的语气只是有些平静,并无不妥,但或许是她之前太过于热情主动,便让沈墨产生一种她很冷淡的错觉,沈墨心口莫名地犯堵,正准备再主动说些什么,屋外忽起一阵喧闹。

  沈墨压下心中异样,和白玉相视一眼,正准备出去看看,兰姑便过来了,说是外头有人找,来人叫林立。

  白玉闻言暗自欣喜,这下好,住宿费有了,马车也有了。

  白玉虽吃得苦,但有得选的情况下,当然要让自己过得舒适,不必要的苦,傻才去吃。

  沈墨和白玉出来时,林立与一众家人已等在院子里,见到沈墨,林立差点没激动得大哭,领着众人连忙迎接上来,欲跪下请罪,却被沈墨制止。

  不远处的兰姑一旁看着众星拱月般的沈墨,秀雅的脸上有着吃惊之色,一转脸,对着身旁的白玉道:“大妹子,你丈夫不是一般人啊。”

  白玉看着沈墨,妩媚风情的眸子却显得十分平静,并无往日的依恋,她淡淡道:“是啊,他不是一般人,他是翰林院的掌院大学士。”

  兰姑听到那淡淡的声音却觉好似千金石砸来,她不由觉得腿有些发软,连忙扶住自家男人的手臂,磕磕巴巴道:“翰……翰林院?大学士?这大……大官啊。”兰姑见他青年才俊,本以为是个富家公子之类,没想到竟是个大官,年轻轻轻就当了大官,这简直不得了,而且她竟然叫他大兄弟,这何等的不敬!兰姑脸都吓白了。

  “大妹子,不……夫人……”兰姑磕磕巴巴,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又不知说什么好,看着白玉的目光不由变得敬慕。

  一旁的兰姑男人脸上却无诧异之色,其实昨夜与沈墨高谈阔论,他便从他的言词中知晓他应该是朝中某位大臣,只是看着自家媳妇儿的表现,他心里仍旧有些不痛快。

  兰姑赤诚相待,善气迎人,白玉对她十分喜爱,因此握着她的手,笑容灿烂,亲热道:“兰姐儿,你还是叫我大妹子,我爱听。”夫人这一词听着过于膈应,她不是沈墨的夫人,他也不是她的丈夫。

  兰姑见她和和气气,并不拿自己当下等人看待,心里甚是高兴,便以先前的方式待她,笑道:“好。”

  白玉道:“兰姐儿,你稍等,我有几句话要与沈……我丈夫说。”

  白玉微拂香风来至沈墨身边,听着沈墨正在询问林立朝中之事,这男人当真无时无刻不记挂公事,白玉听着他问道:“这几日可有朝中官员来府中寻我?”

  林立道:“陆大人和薛大人来过,是想请大人去赴诗酒会,并无重要之事,太夫人以大人去走访亲戚为由,打发两位大人离去了,还有您的学生李钰也来过,说是纂修大典时,遇到一些难解问题,欲来请教大人,亦被太夫人以同样理由打发去了。”

  听到李钰这名字,白玉心咯噔跳了下。

  这李钰乃是今科状元,他骑马游街那一日,白玉也在,这李钰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生得面如冠玉,神若秋水,十分俊丽倜傥。

  沈墨乃是他的座师,后李钰入了翰林,两人便成了上下极关系,不过这李钰如今还是一小小编修,沈墨可是他的掌院,怎能说见就见?

  白玉不由记起以前未识得沈墨时,她便从某些官员那听到一些小道消息,说沈墨好走南路,翰林院的一些小官员为求上升,主动请求雌伏他下,李钰刚入翰林院不久,只因他男生女相,容貌昳丽,立即就与沈墨传出了有私情。

  白玉原先并不在意,后来结识沈墨之后也只当个笑话来听,如今细细一想,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否则他对女人的克制力为何如此强大。

  这朝中很多官员其实都好南风,白玉并不觉得有什么,但对象若是沈墨的话,她便有些恶寒了,毕竟自己和他肉-体交欢过,想到自己与一男人分享过另一男人,白玉不恶寒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