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井茶香蛋
说不定尚书大人其实早就已经打好招呼了,打这一顿也就是做做样子!
可当第一板落在背后,他知道自己想多了。
第五百七十二章 您是不是以为下官背叛您了
蒙着脸的执棍人好像跟他有仇似的,一下比一下打得重,别说五十大板,才二十下,周源就觉得自己生不如死。
勉强熬到第三十大板打完,他眼白一翻,人事不知。
然而忠于职守的行刑人并不因为他的晕倒而放过他,又硬生生打的周源疼醒过来。
五十大板结束后,他已经出气多进气少,这时有人在他耳边恶狠狠道:“这就是你背叛郑大人的后果!”
周源脑瓜子嗡嗡响:什么背叛?背叛谁?谁背叛谁了?什么时候的事?
等会儿,他背叛了郑大人?????
震惊不解加上剧痛难忍,周源一个字儿也没说出口,眼前发黑瞬间失去知觉,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自己家躺着了。
而且这个家,很快也不属于他。
陛下留他修养,已是皇恩浩荡,他养好伤的那天也就是搬走的那天。
心力憔悴的他听说郑廉来了,迫不及待想起身,奈何伤重根本动不了。
郑廉倒也不在意,还很礼贤下士进屋看他。
视线无意中一扫,郑廉看见了周源书案上一方砚台。
巧的很,那东西他知道,是霍镇南的。
之所以记得,是因为陛下一共就得了两个,另一个正在他书房里放着。
陛下赐下砚台的时候霍镇南那武夫根本听不懂这东西的由来,只问:“我又不写字,这玩意儿给我也没什么用啊?”
皇帝那会儿气的恨不得把砚台砸到霍镇南脑门上:“没用就拿去送人!”
呵,他还真送了。
好不容易憋着一口气坐起来的周源一看,屋里已经没了人,伺候的下人一脸无辜:“郑大人说想起来有些事儿要办,就先走了。”
周源:??行吧,大人物总是比较忙的。
他并不知道郑廉这一走,不但撤职一事尘埃落定,同时,郑家也把他从自己人的名单上划除。
失魂落魄的周源等到伤势稍微好一些之后,凭着股不甘心守在郑家门外郑廉上朝的必经之路上,从天不亮就一直等,等到郑廉轿子出现的那一刻冲了过去。
“尚书大人!郑大人!大人救我!”
看见他的身影,侍卫立刻亮了刀,郑廉的脸从轿帘后面出现。
“周大人找本官何事?”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神色也拒人千里。
周源满脑子求助的话都飞了,就只记得昏迷前耳边那句话。
养伤的时候他想了很久,所以能确定自己已经被尚书大人当做弃子。
他喉间干涩的问:“尚书大人是不是,是不是以为下官背叛您了?”
所以才吩咐打板子的人下了重手?所以才由着他被赶出京城?
郑廉半阖眼,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竟是看也没看他。
在周源眼中,这便是默认。
“大人,下官真的没有……”
零星几个霍家的人还在沿路守着,美其名曰“保护郑大人不被歹人所伤”。
因为霍家那女儿的事情,皇帝这些天纵容霍镇南胡闹,倒给自己添了不少不便,连“回乡祭奠亡妻”的时间都被迫缩短。
眼看闹剧就快收尾,他可不想被最近逮谁咬谁的霍镇南参一本勾结官吏。
对外,他可是个从不拉帮结派的纯臣。
第五百七十三章 我得让他死不瞑目
“周大人有空来问这些不知所谓的问题,倒不如早些收拾东西上路。”
皇帝还算仁慈,撤了他的职,却也没要他的命,宽宏大量给他养好伤的时间后,还准他回老家安度晚年,算是这些年兢兢业业办差的报酬。
说完这些话郑廉就吩咐人起轿继续离开,只留周源一个人站在路中间越想越惊恐——大人让他……上,上路?
莫不是,莫不是……
他几乎跌跌撞撞地回家,对下人和偷偷养的通房那些哭声充耳不闻,径直来到卧室床榻旁敲打起来。
很快的,床头上被周源掀开个暗格来。
暗格里金光闪闪,小巧却价值连城的宝贝底下是两本账册。
他小心翼翼将账册拿出来,这东西上头记载着他替郑廉做的事情。
他留着这东西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若是尚书大人不仁,就休怪他不义。
他从柜子里随便撕了块布,把暗格里的东西一股脑兜上:这可都是保命的东西!
好容易坐上回乡的马车,周源都顾不得背后的伤还在疼,总忍不住确认怀里东西还在,这几天他都没睡好,所以马车颠簸中他不知不觉就迷糊起来,等到睡醒掀开车帘一看。
“这是哪儿?这不是回乡的路,你们是谁?我的车夫呢?”
一干生面孔里,周源看到了郑友德的脸——尚书大人果然想杀他!
周源当命护着的东西兜兜转转送到萧允知手上,接过东西时他瞥了眼郑友德衣服上那血迹。
“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你偏要去露个面。”
郑友德依旧笑的没心没肺:“那不行,我得让周源死不瞑目,死后也还要继续诅咒郑廉,最好化作恶鬼天天跟在他身后。”
萧允知不置可否,丢给他个纸团。
平时看着没骨头似的二世祖瞬间两眼放光,接过纸团就迫不及待拆开。
为了掩人耳目,那团纸被揉的很紧,但郑友德摊开纸团的速度很快,快,但是一点儿也没撕坏,看得出这套动作已经十分熟练。
有些笔墨都被汗水晕开,可见被人在手心握了很久。
萧允知问他:“要给你娘带什么东西吗?”
郑友德看完了信,万般不舍吹起火折子将纸团烧掉:“方便吗?”
萧允知扬了扬手上东西:“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着也该礼尚往来作为感谢。”
太子殿下是个很特别的人,郑廉也好,郑云舒也好,往常让他做什么事办什么差别说谢了,就连好脸色都不会给他。
做不好他就是“狗都不如的废物”,做得好那是他“总算没白吃白喝”,他去交差时心里都是畜生狗日的一通暗骂。
可太子不一样,他让自己感觉活的越发有个人样。
离开时,他有些喜滋滋。
喜滋滋的郑友德拐弯没看路,撞到个人。
“喂,你走路不长眼睛的吗?”
嘿,这台词有些熟悉,他一般都是从自己的狗腿子嘴里听见。
抬头一看,郑友德揉了揉眼睛。
殷若颜第一反应是挡住她身后的人,她面色平静将视线从郑友德身上收回,淡淡移向别处:“小事而已,郦儿,走了。”
第五百七十四章 怎么总想起她
郑友德眨眨眼,很快眼前就只剩地上几个碎了壳的鸡蛋。
他动了动略有些僵硬的身体。
夜叉殷?她怎么会在这?
哦对了,她合离了,今后都不再是五皇子妃。
不过刚刚她身后那小崽子是怎么回事?长得倒是挺机灵,还有点儿眼熟。
可她干嘛当着不让自己看,怎么着,难不成怕他因为以前打不过她就在她儿子身上找补,打那小崽子一顿不成?
他是那种人吗?
揉揉脸重新挤出笑容,郑友德又大步朝姑苏阁走去。
月落姑娘不在,还是有很多旁的美人可以欣赏的。
就是,就是他怎么总想起那夜叉来呢?
五皇子府的风水可真不好,人都养成弱柳扶风了,现在打架的话,那夜叉殷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
锦绣今儿给娘亲的治疗收了尾,堵塞的筋脉已经在银针疏导下又重新顺畅起来。
接下来适当锻炼注意饮食就可以。
她不厌其烦叮嘱:“爹,锦意,你们可得看好娘亲,千万别让她用力过猛,每天练武的时间不能超过两个时辰,中间还得休息会……”
虞落霜满脸无奈:“究竟咱俩谁是娘啊?”
锦绣叉腰数落:“我倒是想少说几句,可是娘亲你自己说昨儿耍了多久的刀?”
虞落霜声音渐弱:“一,一个时辰?”
锦绣瞪眼:“你确定?”
虞落霜眨眨眼:“那两个?”
锦绣气急:“您跟我猜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