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井茶香蛋
大牛夫妇险被灭口成了这模样并不奇怪,怪的是那掌柜眼角一片青黑,竟也被打的不轻。
去衙门的路上一个劲跟身边小厮嘀咕:“好好查明白咯,看看是哪个胆大心黑的,竟趁乱对本掌柜下黑手!给我把人找出来!嘶,哎哟!”
“找出来打断腿脚!”
哼,口气倒是不小。
锦绣目视前方,嘴角都是嘲讽。
就凭你们?
别被莺歌他们太快玩儿傻了才是。
刚上公堂大牛夫妇就跪下开始哭诉。
吵吵嚷嚷只能听清楚句——
“青天大老爷,您可得替我们做主!小民冤枉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她坐下了
周大人板着脸拍惊堂木:“大胆刁民!分明是你陷害远朋楼在先,栽赃无双楼在后,当着太子殿下和霍将军的面,竟然还有脸喊冤?”
大牛差点吓尿了。
太太太,太子殿下?
霍霍霍,霍将军?
他一介小民,这辈子都没想过能见到这么尊贵的人!
但等他小心翼翼朝那两位瞥过去一眼,他当即明白了什么叫做五雷轰顶。
刚刚在远朋楼见过的那人竟是霍将军?
他今天是不是死定了?
市井小民最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他立刻重重磕了两个响头道:“大人!小的冤枉啊!小人其实就是被奸人蒙蔽!”
原本他还有点不敢说,现在只想赶紧撇清关系。
他猛地抬手指向一旁无双楼的谢掌柜:“是他们找人给我下毒,还许下丰厚报酬让我去陷害远朋楼的!”
无双楼掌柜不屑啐道:“口说无凭,我从未见过这二人。”
郑家在外的代言人,连公堂上的站姿都那般骄傲,目中无人。
霍锦和冷笑一声,随手就扔出了桌上茶杯杯盖。
那杯盖径直击中无双楼谢掌柜膝盖,他身子不受控制的一矮,就这么跪了下去。
锦绣满脸崇拜地看向霍锦和,听他冷漠又帅气地说。
“公堂之上,跪下说话。”
谢掌柜不敢顶撞大将军,只好强辩道:“小民知罪,小民并非不跪,只是方才这大牛夫妇叫嚷的突然,小人,小人没反应过来。”
周大人忙开始做和事佬:“哎呀,的确,这刁民一嚷嚷,本官都忘了要升堂。”
说罢就再次拍向惊堂木:“升堂!”
衙役们敲着地面沉声喊“威——武——”,这场面倒是的确十分威严。
堂上三方,有两方已经跪着,锦绣撇撇嘴,掀开衣摆打算委屈一下自己的膝盖。
识时务者为俊杰。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好的,心里建设做好了,跪吧。
“慢。”
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就黑着脸的萧允知忽然开口,周大人抬到一半的惊堂木都生生顿在空中。
霍锦和蹙眉看他。
老实说,他和太子没什么交集,想到此人,脑中对他模模糊糊的一点印象也只是郑皇后的儿子。
若此时太子要为了圆郑家面子滥用强权,霍锦和觉得自己应该会对他生出厌恶之心。
锦绣弯着的膝盖迅速挺直,萧允知吃醋归吃醋,心里还是惦记着不能让媳妇受委屈,他冲旁边吩咐:“给程公子拿个凳子。”
周大人手一抖,惊堂木掉在了桌上。
“程,程公子?”
太子竟不是要为无双楼那谢掌柜说话?
萧允知不满的瞥他,说的理所当然:“这件事远朋楼完全是受害者,她不用跪。”
周大人哪敢反驳,只好看向霍将军。
后者道:“本将军也这么觉得。”
按照周大人的经验,锦绣此时应该和平民百姓见了皇亲国戚权贵大臣时的反应一样。
不管对方怎么说,都会跪着说“小民不敢”。
再吹段彩虹屁感恩戴德。
没想到这位远朋楼的“东家”居然真的老神在在坐下了!
她坐下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您替我家大牛说句话好不好
当着太子殿下和霍将军,还有他这个郡守的面,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坐下了!
周大人一时间有些失语。
这人要不是没脑子粗线条,就是个隐藏身份的贵人。
没准就是霍将军的什么远方亲戚。
再不然就是什么宠妾家的兄弟。
像他,不是也把外室的弟弟安排到衙门和郡守府了吗?
他觉得自己懂了。
周大人沉浸在对人物关系的推敲中难以自拔,还是萧允知提醒:“审吧。”
他这才回过神来。
细数堂上三方,一方是霍将军的关系户,一方是郑家的关系户,审谁那还不是一目了然?
“张大牛!你可知罪!”
大牛夫妇傻愣愣问:“什么,什么罪?”
周大人语气犀利道:“你等贪图银钱,编造谎言大闹远朋楼,事后为了推卸责任,又胡乱攀咬污蔑无双楼。”
“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藐视王法!”
大牛虽然脑袋不灵光,却也知道认罪他就完了。
他猛地摇头:“不是这样的!大人,不是这样的!”
“是无双楼的人找到小民,是他们让小民这么做的!”
锦绣冷眼旁观,瞧那谢掌柜神色就知他有恃无恐。
果然,谢掌柜保持着冷艳跪姿,语气还是那么不屑。
“口说无凭,有证据吗?”
大牛捂着肚子说:“我都被你们害成这样了,这还不算证据吗?”
谢掌柜嘲讽问:“奉劝阁下,没凭没据的,不要血口喷人。”
“就算当真有人给你毒药让你去陷害远朋楼,又和我们无双楼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他脸上还刻了咱们酒楼的名字?”
大牛急吼吼道:“我分明瞧见那人从无双楼走出来,他也自报身份说姓郑!”
“你把你们无双楼的人喊出来!我定能将那人找出来给大老爷看!”
谢掌柜淡定反驳:“我们酒楼每天来来往往的客人那么多,有人从里面走出来很奇怪吗?就凭这,你便说那人是我们无双楼的,未免太过牵强了。”
“再说了,万一你急于撇清关系,随便指个人来认,我们无双楼岂不是要蒙受不白之冤?”
他一番舌辩,大牛这个粗人根本找不着话反驳。
周大人见时机差不多,立刻再次拍响惊堂木。
“大胆刁民张大牛!”
“本官给你机会让你坦白,孰料你一再胡言乱语诬陷良民,看来不用刑是不会说实话了!”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锦绣还是被周大人的断案方式无耻到。
这就是传说中的屈打成招吗?
大牛惊慌的连连后退:“不,不是这样的大人,小民没有说谎,小民句句属实啊!”
周大人从桌案上取出一枚令签扔下:“来人,上夹板!”
大牛惊恐无比,却还是被衙役们捏住十指塞进刑具。
他的惨叫声不断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
大牛喊着“饶命”,喊着“冤枉”,喊着“太子殿下救救草民”,喊着“将军救救草民”,到最后大牛家那妇人竟然还向锦绣求情起来。
“这位公子您行行好,您替我家大牛说句话好不好?”
她紧紧扒着锦绣的衣摆:“求您帮我们作证,我们也是被人陷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