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乌合之宴
赵羲姮从他身下抢了一截被出来,两个人并排躺着。
她抓心挠肝的难受,也不知道卫澧身上究竟纹的是什么,就连醉酒后都不忘捍卫。
但再大的好奇心也比不过一天忙碌下来的疲惫,很快她便陷入了梦乡。
八月夜里微凉,梦中她不自觉往卫澧方向贴贴,寻求温暖,卫澧则是出于本能的将她搂抱在怀中,两个人依偎着取暖。
半夜,忽然觉得身上一凉,颈部刺痛,她迷迷糊糊醒过来。
房内燃烧着的龙凤花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层层叠叠的床幔早已被人放下,将窗外透露进来的月光遮挡的一丝不露,身上压着沉甸甸的一个人,正在啃咬她的脖颈。
若不是床帐内实在温暖,身上人的气息实在熟悉,这样的场景显得过于可怖了。
“呦,醒了?”卫澧空出嘴,撑起身子,捏住她的下颚。
他的眼睛在暗里像狼一样,锃亮。
赵羲姮才刚睡醒,有点儿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洞房花烛夜就这么睡着了?嗯?”卫澧见她不说话,又掐着她的下巴贴近问道。他低头,与她耳鬓厮磨,呼吸时的热气瘙在她颈侧皮肤,令她汗毛竖起,莫名的战栗。
卫澧的手落在她衣带上,轻佻的,漫不经心的一扯,“刺啦”一声,衣带被扯碎了。
他用手指挑起单薄的亵衣,往两边一挑,露出她白的发光的锁骨,小腹。
“别了别了,夜深了,冷静点儿。”冷空气飕飕的摩擦在她皮肤上,她撑着手肘往后倒退,卫澧掐着她的大腿把她拖回自己身下。
“唔。”大腿的位置是在太过私密,她忍不住捂嘴低呼出来。
“刚才要脱我衣服的时候不是很厉害吗?”又是一阵衣料摩挲的声音,他俯身,压在她肩上,温热的皮肤相触,两qing长人俱是一哆嗦。
他方才是在脱自己的亵衣。
卫澧熟练的绕到她背后,解开她小衣的扣子,然后扔下去,触感更明显了。
他手指沿着腰线摩挲,覆上她的温软,含住她的耳垂低喃,“唔,你觉得有没有比之前大一些?我觉得有?你说说是为什么?”
赵羲姮被他掐的眼泪汪汪,咬着手指说不出话。
“现在别装死,拿出刚才的胆子来。”残余的酒精催发着卫澧的神经,他心里想什么,口中不假思索便脱出来。
“我错了我错了。”赵羲姮连忙告饶,卫澧今晚令人羞耻的话格外多,她感觉有些危险,道歉赶紧结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卫澧没应她,反而手指往下探索。
不多一会儿,便听见她呜呜低泣与清晰可闻的水声。
“别忍着,舒不舒服?”
两个人喘的都很厉害,尤其赵羲姮,一边哭一边喘,说不出话来。
他换了个东西,撞了她一下。
“我错了。”她一个劲儿的哭。
“错哪儿了?”
“哪儿都错了。呜呜呜……”以后卫澧当真不能喝酒,人家喝多了会断片儿,他不但不断片,清醒后还容易祸害别人。
“嗯。”卫澧亲亲她哭肿的眼睑,“换个花样儿?你刚才不是喜欢在上面吗?”
他不是询问,而是通知。
“不喜欢。”太记仇了,她分明什么都没看见呢。
“不喜欢?”
“喜欢喜欢。”她迫于淫威,忙不迭点头。
侍女原本守在外面昏昏欲睡,现在彻底清醒了,红着脸面面相觑,堵着耳朵,生怕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晌午的时候,卫澧酒那点儿残存的酒意才算是全消,仗着酒劲儿的嚣张和放浪虽然令人羞耻,但滋味不要太好,他食髓知味,打开了新的一扇大门。
他看着赵羲姮缩在被窝里的安静睡颜,低头亲了亲,感觉这样很好。
她鼻尖哭得红红的,眼睛和唇也肿了,有点可爱,勾的他低头又亲了亲,然后捏捏她的手指,这样的日子更长一点儿也无妨。
谢青郁参加完婚礼之后,便要启程回雍州了。
他原本就是另有所图,才答应赵明瑾作为使臣出使平州。谢青郁本就不迂腐,忠君爱国忠诚的也并非赵明瑾那样的天子,出使的任务没完成,他不会自投罗网回晋阳复命领罚的。
赵明瑾现在自身难保,对雍州鞭长莫及,即便想罚也罚不着他。
于情于理,他要走了,该同赵羲姮夫妻二人道别,但他去的时候,只见到了卫澧。
“阿妉尚未起身,她昨夜乏了。你走的话就走吧,告别的话我会转告的。”新婚燕尔,春风得意。
“昨夜累了”四个字别有深意,谢青郁难得心慌心酸,“那我就不叨扰她了,卫公子代我向阿妉说声珍重。”
“好说好说。”情敌失魂落魄的走了,卫澧好不畅快。
雍州陵城的谢府登门了一位客人。
是位方脸阔耳,浓眉大眼的青年,身着青衫,看起来很精神。
管事与他道,“抱歉了,我们郎主说,谢家暂时不收门客。”
青年怒目圆睁,“久闻谢家是惠武皇帝手下一等一的忠臣义士,如今山河破碎,百姓流离,惠武皇帝的女儿更是落于贼人之手,恰逢英雄辈出之时,在下深觉生而逢时。谢家作为忠臣义士,难道不想匡扶正统?”
第63章 补完了
管事听闻此话,面色不由得一僵,这话同他说没用,得同郎主说才是啊。但他还是被这样义愤填膺的目光看得脸一红,委婉推拒道。
“我们郎主身体不好,家中都是郎君管事,如今郎君不在,小人无法做主,还请您改日再来。”
青年哪里听不出这是推辞,当即气愤的甩袖离去。
原本顺和皇帝还在时,虽软弱无能些,但国土却没有分崩离析;敬城公主和亲一事虽令人悲愤,但她大义,是为百姓安宁而凛然献身,待等到大周重新强盛起来,他们必定接公主回朝。
他勤练武艺,想要一举夺得武魁,去征战沙场,但他不但没等到大周越变越好,反而等到了大周分裂的噩耗。
他敬仰的惠武皇帝,用生命鲜血守卫开阔的疆土如飘蓬般粉碎,敬城公主又被平州一个弑杀养父的乱臣小子抢掠了。
各地起义军如雨后春笋,都想在这乱世里挣得一点名头。终于有一天他按捺不住,集结了乡里的兄弟,俨然也成了一股小势力。
他一个念头,就是投奔谢家,天下人都知道谢家当年是惠武皇帝的左膀右臂,谢青郁又是敬城公主曾经的未婚夫婿。
若是可行,他们就攻下平州,迎回公主,再令公主与谢青郁成婚,将来公主若是能生下孩子,一定要将幼子抚育成像惠武皇帝那样的明主,然后他拥护明主,完成惠武皇帝的遗愿。
但是他一来谢家就被浇了一头冷水。
小桃一直这些天一直坐在谢府门前等候,谢青郁临走前说,他兴许能将殿下带回来,但她盼啊盼,谢青郁好多天都没能将她的公主带回来,她都快以为谢青郁被卫澧杀了。
后来接到谢青郁的家书,卫澧即将与她的公主举办婚礼,谢青郁要留在那儿参加婚礼。
她听闻这消息,哭了好几天,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她的殿下这是回不来了?谢青郁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嫁给卫澧呢?
青年气鼓鼓的出来,被小桃无意间伸出的脚绊的一个踉跄。
他转头怒目而视,看到一个哭得跟鬼似的小丫头。
小桃一抹眼睛,拍腿叫起来,“你……你不是那个……”
她手舞足蹈解释。
“你不是那个跟在马车后的人吗?”
“我叫李青龙,你是何人?难不成认得我?”李青龙浓眉一皱。
“我,我是敬城公主的侍女,当日我们公主离开晋阳的时候,你曾脱了外裳,跪在地上大喊,后来被侍卫拖走了,我对你有印象。”这是离开晋阳后难得一个面熟的人了,李青龙当时给小桃的印象还不错。
李青龙激动起来,“自立国九十三年来,大周血性男儿计八十万,生此土,长此地,为此土地战死皆可畏;系安危于妇孺之身,割地求亲,辱国丧权,实乃懦夫所为……”
“对对对,就是你!”
“你既然是敬城公主的侍女,怎么会出现在此处?”李青龙问。
小桃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李青龙险些泪洒当场。
敬城公主不愧是惠武皇帝的女儿,心系百姓主动和亲不说,人也这般义气,真是虎父无犬女,可比如今的赵明瑾赵明晨兄弟两个强上百倍,若是个男儿身就好了。
小桃忽然发现李青龙人有点儿呆。
马车稳稳的停在门前,谢青郁缓缓而下,眉眼间满是风霜疲惫,他问向小桃,“这是你的故交?”
“我是来投奔谢家,但奈何谢家不容我。”
谢青郁揉揉额头,“既然是来投奔的门客,便请在府上多住两日,容我与父亲商议商议。”
换作旁人,才吃了闭门羹,大抵是不会被这番言论打动的,但谢青郁此人总是给人莫名的好感,李青龙犹豫过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谢青郁连衣裳都来不及换,直奔谢家主的卧房。
谢家主在谢青郁外出半个月后重病了一场,至今流连病榻,兴许是生死关前走过一遭,因而愈发惜命,更求安稳,早年杀了那么多人,即便是敌军,他夜里也有些惴惴难安。
他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参与到纷争之中,也不希望看到谢青郁与原本大周的百姓相残,那都是兄弟手足,如何能下得了手?
他希望谢家拥立赵氏皇族中一位才德兼备之人,休养生息以待来日,而非问鼎逐鹿。
“父亲,那您觉得,赵氏如今还有什么人,可堪重任?”谢青郁握着自己父亲的手问。
谢家主两颊凹陷,面色灰败,仔细思索后,忽然泪花点点。
没有啊,没有。
他与赵星列兄弟相称,既保不住故交的女儿,又拥护不成故交的江山,他简直无能。他唯唯诺诺,瞻前顾后,所思甚多,终究辜负了赵星列的信任。
回首这半辈子,当真窝囊。
“可我儿,你性格优柔宽厚,不合适。今日前来投奔之人我暗里观察了,此人有勇无谋,实乃一介莽夫,不可留。”
“父亲,我此番从平州来回,算是悟出些道理,谢家一退再退,不是明哲保身,而是任人揉搓。我因势单力薄,不能夺回阿妉。将来有一日,谢家也会因势单力薄被人吞没。儿子非欲成事,我只夺下雍州,壮大谢家,以待明主。
至于您说那李青龙有勇无谋,儿子优柔寡断,正需要这种人。”
谢青郁想,卫澧此人刚烈有余,但耐心不足,且分明没将心思放在平州发展上,得一时之势尚可,却未必能得势一世,他总要为阿妉留条后路才是。
谢青郁自回陵城后,利用谢家名望,以及李青龙所带领的民军,飞速夺取了陵城,修养生息半月后,又夺下了陵城隔壁的上庸郡。
赵羲姮种的人参因为一场霜冻,又死了,长白山脚下下霜早,她一时不察,全军覆没。
卫澧无情的嘲笑了她,惹来她暗搓搓一记白眼。
大婚之时也是察觉出府上人手实在不齐,这一个半月里,上到管事嬷嬷,下到洒扫小厮全都配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