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顾如一
“说说吧,怎么个郁闷法?”叶时笙顺势坐到另一处,不以为然的问了声。开口的时候刚好扯到自己受伤的嘴脸,疼的“嘶”了声。
“你嘴角怎么受伤了?”昀廷指着嘴角的地方,好笑的看着叶时笙。昨儿还是好好的,今儿一个郁闷,一个受伤,还真是少有啊。
叶时笙拂了拂手,故作轻松的说:“不小心磕到了,无事。”
昀廷别的本事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这项本事还是有的,他才不会信叶时笙的话,这得多大本事能磕嘴角来了?
“该不会是被方茴……”他仿佛懂了,眯着眼只管笑,欠揍的挑了挑眉。
“方茴多温柔的一姑娘,你别平白无故造谣,嘶……”叶时笙又扯到了嘴角,埋怨的瞪了他一眼。
顾揽风叩了叩桌面,“我叫你们来是听闲话家常吗?”
昀廷收回揶揄的目光,转眸落到顾揽风得身上,耸了耸肩,“你只说郁闷,我怎么猜的到?”
顾揽风就知道他靠不住,充其量就是过来凑数的。真是脑子浆糊了,请他过来没添堵就不错了。
他已经对昀廷不抱希望,抬了抬下颚朝着叶时笙问出声,“你且说说,若方茴问你从前的风流韵事,你怎么回答?”
叶时笙还真深思熟虑起来,紧锁眉头,摇头晃脑的回道:“难,怎么回都是死。”
“有这么严重?”顾揽风不信的反问他。这从前发生的事难道还要牵扯到往后吗?人不是应该朝前看?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叶时笙仿若找到了知己,坐到顾揽风身旁,过来人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兄弟,从前的快活注定要还的。”
顾揽风拍掉搭在肩上的手,“红邵只算是红颜知己,这也能吃味?”
叶时笙瞪大了瞳孔望着他,宛若他说了极大的错话,“红颜知己而已?那我且问问你,你心悦的女人有个关系匪浅的男子,你可满意?”
顾揽风闻言,脑海里忽然掠过顾琛那张清秀的脸庞,下意识便皱眉,“那自然不痛快。”
叶时笙再度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以己度人,嘶……”他揉了揉嘴角,摆了摆手,“别问了,我今儿不便。”
第62章 日常打脸 顾揽风视若无睹的扯了扯……
顾揽风视若无睹的扯了扯叶时笙, “再说些,我听听。”
叶时笙指了指自己的嘴角, 摇了摇头,表示有心无力,爱莫能助。
顾揽风二话不说从身上拿出一张银票放在他的面前。
叶时笙还未答话,昀廷瞧见银票眼睛都直了,推开叶时笙,狗腿的凑到顾揽风的跟前。
“他不方便,你有事问我,我什么都懂。”
顾揽风利落的将银票夹在两指之间,朝着昀廷晃了晃, “信你?只怕死的更惨。”
昀廷叉着腰不服气的嚷道:“你这就没意思了, 怎么说我也是丁州潘安, 什么是我不懂的?”
银票当前, 叶时笙突然嘴角就不痛了,笑着两手接过顾揽风递来的银票, 小心翼翼的揣进袖口里,“您问。”
“不疼了?”
“您有事, 我肯定得应啊, 这点小伤不足挂齿。”
顾揽风睨了他一眼, 心里有了计量,笑道:“旁的问题暂时没有,你这伤怎么来的?”
叶时笙还端着狗腿的笑没来得及收回,尴尬的打量了两人几眼, “换个问题。”
“就这个就这个!揽风别搭理他!”
顾揽风噙着笑仔细的看着他受伤的嘴角,要是他没猜错,大约是女人所为。那伤口处明显是指甲划伤所致。以他对叶时笙的了解, 没点功夫在身上的想要近他身并不容易,可是能在这醒目的位置留下伤口的,估计也就只有方茴能做到。
叶时笙狠狠瞪了昀廷一眼,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找揍!
顾揽风叩响了桌子,提醒他赶紧说。
叶时笙无奈的叹了口气,“还能是谁,方茴。”
昀廷捧腹大笑,指着他笑的眼睛快眯成了一道缝,“我就说是方茴,哈哈哈!你还不承认!”
顾揽风勾了勾唇角,还算给他留了面子并未像昀廷那般,“这下手有点狠。”
叶时笙没好气的坐了下来,“还不都是怨你。”
顾揽风翘起腿,等着他的下文。
“你是潇洒走了,我碰巧在街上碰到了倾虞,她同我说了几句话,正巧方茴瞧见了。”
“就这样便给你打成重伤?”顾揽风明显不相信的觑了他一眼。
“谁知道那摊贩一时推车不稳,东西掉落一地,倾虞刚好踩碎了一玉镯,我当时就随手付了钱,那摊贩说给的钱刚好够两个玉镯的价钱,非要塞一个放我手里,我要这玩意儿也没用,随手送了倾虞。”
昀廷喝了一口茶,放下杯盏,朝着叶时笙竖起了大拇指,“你可真是情场浪子,技高一筹啊!”
接下来不用他再多说,顾揽风也能大致猜到是什么情景了,只由衷佩服他的好兄弟居然有如此魄力。
叶时笙不屑的嗤笑一声,“你别笑我,你自己也要完蛋!”
“我?”
“你今儿给我们叫出来,怕是因为那丫头吧?”叶时笙猴精的瞧着他,仿佛窥探到了他的心事。
顾揽风一想到挽月,又觉得自己不能在兄弟面前丢了脸,沉声道:“我可不像你,这般没脾气。”
叶时笙拱手相让,“您就端着吧,我等着你顾五爷亲自打脸。”
*
和叶时笙等人厮混了半天,顾揽风受教了不少。
——“女人不能惯着,尤其还没娶进门,这脾气要是一开始就有,往后就会更得寸进尺。”
——“咱们身份拘在这,要有一家之主的气势。”
——“你待会回去就晾着她,保管她会主动来找你。”
他心满意足的回了宅子。
“你说咱们的主意管用不?”
叶时笙自信的饮下一口茶,“别的人不管用,他一定管用。”
昀廷笑着凑过来,“你这么笃定?”
“揽风论相貌那是没话挑,论家财咱俩加一起没他一半多,这样的男子谁不牢牢拽在手里?依我看,那丫头就是现在仗着揽风对她在兴头上,故意使点小性子,这偶尔的情|趣还是要有的。”
叶时笙分析的有板有眼儿,连向来谁都不服气的昀廷在今日也甘拜下风,“高,实在是高!”
天色渐晚,宅子里早早就点了烛火照明,顾揽风心情愉悦的朝着书房走去,想起叶时笙说要板着脸进门,又重新沉着脸阔步走进书房。
“主子爷,今儿小厨房坐了玫瑰羮,您要尝尝吗?”
听竹瞧着主子爷似乎不大高兴的样子,问话也颇为小心。只是这都在外待了许久了,怎的心情还是不佳?
“爷没胃口。”
听竹诺诺的应了声,旋即端来了茶放在他的身旁。
顾揽风盯着院子里嘈杂起来,指了指,“外头何事这般吵闹?”
“回主子爷话,您前些日子说这花卉等物摆放的不好,奴婢和陆管事提了一嘴,估摸着这会儿正在撤走。”
顾揽风毫无兴趣的拾起狼毫笔在纸上勾勒起来,脑海中仿若一道惊雷劈过,他赶紧停了笔,朝着外面走去。
挽月看着陆管事正在使唤着小厮门搬着花盆等物件,好奇道:“陆管事,你搬这东西做什么?”
陆文栋闻声回眸见是未来的姨娘,那笑容登时出现在了脸上,“哎呦,挽月姑娘您怎么站这,仔细弄脏了你的衣裳。”他朝着另一处干净的地方引了引,“您站这儿就好。”
挽月瞧着他一改往日的态度,也知他是为何,便不再言语,站在那看着他指使着旁人干活。
只见一小厮端起她那日挑选的凌霄花正往外搬走,她下意识迎上前去,拦住了小厮,“这儿花不好吗?怎么也要搬走?”
陆文栋正拿着笔记录着,见小厮搬着花停在那不动,只以为是要躲懒,呵斥道:“还不赶紧搬走?没听主子爷说这花上不得台面,还放在这丢人现眼不成?”
小厮赶紧低着头越过挽月将凌霄花搬走,唯恐引来陆管事狠批。
她站在那,呆呆地看着小厮离开地身影。陆文栋的话在她的耳边不停的回想。
上不得台面?
他也是这么认为自己的吗?
她神色难堪的看着廊下还有一盆凌霄花,走过去抱在怀里。
陆文栋眼尖的瞥见她,像是吓坏了赶紧小跑了过来,“挽月姑娘您赶紧放下,这点事交给他们就行了。”
他谄媚的想要接过她怀中的花,却被她轻巧的躲过。
“陆管事,既然这花上不得台面,不如给我吧。”
此话一出,陆文栋脸色极难看的立在原地,伸出去的手悻悻然收了回来,“挽月姑娘若是喜欢……那便带回去吧。”
顾揽风站在廊下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抱着凌霄花,恨不能抽自己一巴掌,怎么就那日说了这样蠢笨的话。
他尴尬的站在廊下望着她。
她抱着凌霄花在穿梭的人群里与他四目相对。
终于,她转过身抱着花盆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刹那,顾揽风什么也顾不得了,他阔步追了上去,拽住她柔弱的手臂,“去哪儿?”
她也不回头看他,只专注着怀里的凌霄花。
顾揽风无奈的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扳正面对着自己,“我那日是生气才说的那样的话,并非有心为之。”
她抿着唇,听话的点点头。
“这花很好看,我回头叫他们满院子里都摆上。”他低着头想要看清她此刻的面容。
她又将头埋深了几许,乖巧的点了点头。
顾揽风不由开始头疼起来,若是和他直白的生气了,他还能哄一哄。可这丫头只点头不言语,他真的束手无策。
他半蹲着身子,俊隽的脸庞凑到她跟前去,“是我不好,是我品味低俗,不懂这凌霄花的美。”
她撇过头去,摇了摇头,“本就上不得台面,您也不必喜欢。”
这话便是实打实的生气了,他赶紧连人带花一起拥入怀中,柔声哄着,“谁说的,我可没这么说。”
她闷闷的开口,“陆管事说您不喜欢,这花上不得台面。”
顾揽风一记狠厉的眼刀朝着陆文栋飞去,他何时说过这如此不知轻重的话?便是听竹传话也断不会如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