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纷纷和光
但明臻实在太弱小,承受不住他的身体,也承受不了如此浓烈的爱意。
施加越多,只怕她的身体越弱。
祁崇指腹在她柔软唇瓣上摩挲,声音低沉性感:“待孤成为皇帝,孤日日夜夜宠爱阿臻,到时再吻阿臻。”
明臻眼神仍旧温柔,她知晓殿下想做什么一定都可以做到,因而点了点头:“好呀。殿下不是也没有关系。”
祁崇刮了刮她的鼻尖:“傻阿臻。”
成王败寇,他若不是,便只有死路一条。
往常祁崇从未想过自己失败,如今突然想起来,他是否太过自负,自负于整个江山,从未想过失败后当如何。
祁崇握住明臻的手:“现在心口还痛不痛?”
明臻:“……”
明臻耳根一红:“不、不痛了。”
看到她这样,祁崇知道她又刚刚在欺骗自己,小姑娘谎话连篇,总爱装不舒服来博取他的关心。
她也就只有这一点本事了。
她莹润白皙的鼻尖被男人捏了捏,都被捏红了,委屈的抽抽鼻子。
祁崇也没有拆穿她:“过去休息。”
···
祁崇出了安国公府,恰好看到虞怀风从马车上跳下来。
虞怀风一展折扇,吩咐旁边的人:“小心拿下来,别磕碰到了。”
两人四目相对,虞怀风心有不满:“这么喜欢我妹妹?明义雄怎么不把你轰出去?”
祁崇冷冷道:“八字没一撇,你喊她一声妹妹,看她应不应。”
虞怀风冷哼:“堂堂秦王殿下,做出勾引小姑娘的事情来,也不怕丢人。”
李福在一旁提醒道:“殿下,等下还要去宇文大人家中。”
祁崇不愿意让虞怀风见明臻:“阿臻不在家,一早上出去了。东西让下人送进去就好,江王,随孤去宇文府。”
虞怀风冷笑:“你让本王过去,本王就过去?”
虽然这样说,虞怀风却诚实的跟上去了。
他与宇文家族的人还没有什么来往,这些年,虞怀风表面上和楚皇后一派关系亲近,暗中则是和祁崇往来很多,可以说吃了两方的便宜。
宇文家族虽是秦王一党,由于对方过于倨傲,虞怀风也接触不到。
宇文家在凌朝也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家里出过不少皇后,就连祁崇的母亲也是宇文家的小姐,虞怀风见祁崇给了机会,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今晚设宴的是宇文诤,宇文家的长子,也是祁崇的舅舅。
宇文诤在朝中任兵马指挥,手有实权,因而心高气傲,目中无人。
对于祁崇这个外甥,宇文诤一开始并不放在心上。元后怎么去世的大家都知道,虽然不受宠爱,元后的身体却没有弱到一场病就能够带走,是皇帝和楚贵妃在其中做了手脚。
宇文家身为臣子,自然不敢和皇帝叫板,皇帝不宠爱,皇后死了虽然可惜,也不至于为了她闹事,让家中失势,再送进宫新的便是。宇文家能有今天这样的地位,离不开老爷子的审时度势。后来也送了几个进去,只是宇文家的女孩儿都不如楚皇后娇媚,得宠也不多,甚至连皇子都没有生下。
原本宇文诤认为,元后去世,祁崇这个皇子危机四伏,迟早会被皇帝杀掉。毕竟是妹妹的孩子,也是一名皇子,便给了几分帮扶,也不敢做的明目张胆,至少不能让皇帝看到,后来贵妃算计祁崇,明摆着让祁崇送死去剿匪,宇文家也不敢忤逆。
结果,祁崇给了一点机会便起来了,小小年纪便被封了秦王,收拢了军中人心。这些年南征北战,功勋无数,皇帝再想拔除,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能力拔除。
从此之后,老爷子在朝中公然支持秦王,宇文诤从一开始的不屑,也变得对这个外甥尊敬有加。
倘若祁崇坐上皇位,有从龙之功的宇文家一定会比现在更有权势。
近来宇文诤却有一场心病。
虞怀风跟着祁崇一起进去,他道:“听闻宇文大人十分高傲,先前小王在酒楼里见他,本想上前寒暄两句,结果被他的手下拦住,人都没有见到,小王也想看看,面对你时,他们家是怎样的态度。”
两人刚刚进门,里面大概刚刚听到下人通报,宇文诤就已经出来了。
且是亲自到了庭院中。
宇文诤年近五十,须发乌黑,一双铜铃般的眼睛十分威严,可以看出年轻时也是一名美男子。
他见祁崇过来,赶紧行大礼:“微臣见过秦王殿下。”
祁崇虚虚的扶了一下宇文诤:“不必多礼。”
宇文诤是祁崇的舅舅,这些年宇文家为祁崇做了不少事情,可以说是立下汗马功劳,但在祁崇面前,这人却恭恭敬敬,没有半分倨傲,和传言中的形象相差甚远。
要么是宇文诤隐藏太深,要么是祁崇很会驾驭手下的臣子,哪怕是母舅一家,也不敢在他面前张狂。
虞怀风也觉得有趣。
第62章 她所依恋所崇拜,是祁崇……
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年底事情也比较多。宇文诤与祁崇议论的自然是朝中之事。
不过,在看到虞怀风的时候,宇文诤略有些不解。他并不知晓祁崇和虞怀风的来往, 祁崇虽然与宇文家牵扯颇多,但一些机密的事情, 宇文家仍旧了解不到。
祁崇城府之深沉,宇文诤难以探测,对于这个年纪轻轻便担起凌朝大半江山的外甥, 宇文诤又敬又畏。
他伸手招揽两位殿下进去:“江王殿下怎么也有空大驾光临?两位殿下到来,令寒舍蓬荜生辉。”
虞怀风笑笑:“仰慕宇文大人已久, 恰好与秦王殿下碰见,便一道进来了。”
宇文诤面上虽然挂着一些笑意,但心中非常不喜。
祁崇平日里空闲不多, 宇文诤也是三番两次的邀请,才能请来祁崇参加这场晚宴。宇文家族虽然与祁崇关系亲密,宇文诤更是祁崇的亲舅舅, 他却明白,自己这位外甥并不是在意骨肉亲情的人。
倘若宇文家不能给祁崇带来利益, 祁崇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重用。
如今好不容易邀请来了祁崇,宇文诤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但虞怀风也在这里, 只怕事情会变得十分棘手。
因为虞怀风不仅仅是个外人, 而且还是一个立场不定, 心性也不定的外人。
往日宇文诤没有听说虞怀风和祁崇走得太近。虞怀风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与凌朝许多人都有深厚的友谊,能和祁崇熟识并不奇怪, 就是不知道两人交情有多深。
祁崇一边往里走,一边淡淡的道:“大司马今日不在?”
宇文大司马便是祁崇的外祖父,大司马两朝元老,为人谨慎稳重。虽然地位尊贵,却从来不敢在祁崇面前装腔作势,与目高于顶的宇文诤截然相反。
宇文诤在一旁道:“回殿下,大司马这两日在庄子里休息,并未回京。”
如果大司马不在家,宇文家极少请祁崇过来。谁有事没事招一尊煞神在家里?
祁崇是提前知晓了大司马出京,这也是明知故问。宇文家最近更没有大事要和祁崇商议,唯一有的,便是——
说到底,秦王府与宇文家同舟共济,同在一条船上,祁崇并不信宇文诤胆大包天敢算计自己。
“孤便去看看老夫人,许久未见他老人家了。”
一行人往老夫人的住处而去,这个时候,宇文诤之子宇文波也往老夫人的住处而去。宇文波是宇文诤正妻所生,是府中嫡子,也是京城有名的纨绔。
夏时在憬山行宫,猎场本该由宇文波负责,白虎能够跑出来伤害众人,固然有祁延阴谋算计,更多的还是宇文波玩忽职守,逃脱了自己的职责。
虽然祁崇将这件事情压了下来,宇文波最后也没有得到什么惩罚,但他心里对于宇文家又少了几分好感。
宇文大司马英明神武,祁崇的几个舅舅也算不凡,舅舅们生下的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更淘气。君子之泽,五世而斩,仅仅到了第三代,宇文家就已经出现了要衰败的现象。
看到祁崇,宇文波也有些畏畏缩缩,上前拱手行了一礼,讲了一句“见过秦王殿下”。
祁崇点了点头:“不必多礼,起来。”
宇文老夫人也早就听到了丫鬟们的传话,在里面等了很久。祁崇若到宇文府上来,肯定要先见她们这些长辈。
因而老夫人早早就坐着等,她身穿暗紫洒金的衣袍,花白的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看起来和蔼可亲。
祁崇和虞怀风一同进去了。
见祁崇还带了别人来,带来的人上半张脸蒙着面具,气度雍容,并不像是祁崇的手下,而且和祁崇并行,原本准备好的话,老夫人都咽在了肚子里。
偏偏宇文波没眼色,直接对老夫人道:“三妹和四妹哪里去了?为什么不让她们来,她们念叨秦王好久了。”
老夫人摸着佛珠,仍旧笑眯眯的。
她道:“娴儿她俩都在闺阁中,距离太远,也就没有叫过来。说起来,子嶂都五六年没有见过她俩了,她俩也成了大姑娘。”
祁崇如往常一般,问了老夫人近来状况,又让李福将备的礼品送上。
老夫人活了这么多年,看人自然很准。祁崇的母亲便是她生的女儿。
这个外孙有出息,年纪轻轻便能杀出一条血路来。当初皇后去世,老夫人哭了许久,要大司马和宇文诤照顾一下这个可怜的孩子,在皇帝面前多多求情。
当时大司马大怒,说皇帝年轻力壮,皇后都被他杀了,这名皇子能活下去?如果惹到皇帝,整个宇文家恐怕就被连根拔出。当时贵妃一族也在蚕食宇文家的权势,大司马实在不敢将赌注压在被皇帝厌弃的皇子身上。
谁能想到孤苦无依的小皇子凭借着一点点机会,就能成长至此,成为让宇文一家表忠心且依附的参天大树呢?
只是祁崇的心性——他生得太好,贵气俊美,看起来便很薄情,只重江山不爱美人,这些年也没有什么风流传言。
老夫人寒暄几句,便笑道:“好不容易见一面,同你舅舅吃酒去罢。”
祁崇拱手告退。
虞怀风虽与祁崇并行,但两人肉眼可见的生疏。老夫人眼毒,认定虞怀风不会多管闲事,把宇文波叫过来叮嘱了几句。
宇文诤在厅中设宴,由于虞怀风也在,很多事情并不方便同祁崇去讲。宇文波近来订了婚事要成亲,宇文诤很想让这孩子得以擢升,虽然宇文家势力大,却需要祁崇的提携。有外人在,他不好像以前那般厚着脸皮跪到祁崇面前请求,只暗示了两句。
祁崇会意,并没有给出明确反应,宇文诤也不敢妄自揣测。
他笑着道:“臣最近得了两坛好酒,一定要拿出来给殿下尝尝,这是西域那边商人买来的,一名琼光,一名诱玉郎,今晚我们不醉不休。”
夜色渐深,宇文波在宇文诤面前耳语几句,之后宇文波作为小辈,给每一个人满上酒杯。
怀风尝了一口,都是葡萄酒,取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酒过半巡,宇文诤对怀风道:“今夜已晚,江王是否也在宇文府中留宿?”
祁崇和宇文家当是一家,之前也在宇文府留宿过。
怀风知晓宇文诤今天一晚上都没有给自己好脸色,这位宇文大人果真傲得无边,他心中也不甚愉悦,见人要逐客,他偏头一笑:“好啊。”
宇文诤:“……”
八百年都没有见过江王虞怀风这样的厚脸皮。偏偏江王权势滔天,听说为人也是睚眦必报的,宇文诤还不敢得罪他。
只能默默吃了这个哑巴亏:“去给江王殿下扫一个房间出来。”
祁崇喝得半醉,回了安排好的住处。李福道:“这一晚上,宇文大人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同殿下讲,碍于江王在,并没有说出口,老夫人也是。”
等醒酒汤送来,祁崇只尝了一口,让李福准备水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