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妖妖
“你先坐会儿,一会儿找你。”季修睿用被子将唐晓慕裹好,低声嘱咐,“别受寒。”
唐晓慕的脸色难看极了,都不敢去看季修睿,声音细若蚊呐,愧疚又尴尬:“我把你裤子弄脏了……”
“脏了就洗。”季修睿不以为意。
“可是血好难洗的……”唐晓慕还担心他嫌弃,这毕竟是月事血,很多人都避如蛇蝎。
“洗不掉就换一条,不是多大点事。我去给你拿换洗衣物。”季修睿起身走向靠墙的衣架,上面有秋梨给他们带来的衣衫。
比起换洗衣物,唐晓慕想起个更严重的事,她没有月事带。
这可怎么办……
她烦躁地把脸埋肚子里。
铃兰敲门进来,送了一大盆热水。看到唐晓慕求助的眼神,她疑惑地问:“怎么了?”
“来了……”唐晓慕带着厚重的鼻音,又是委屈又是生气,“我没有那个……”
季修睿在旁边,她连“月事带”三个字都不好意思说出口。
铃兰实在是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
季修睿第一次发现唐晓慕原来还有这么腼腆的一面,对铃兰道:“她月事来了。吩咐厨房去煮碗红糖姜茶,再泡个汤婆子。”
铃兰瞬间明白过来,应声离去。
季修睿给她递来毛巾,冲唐晓慕道:“先洗洗吧,不然难受。”
唐晓慕的小脸瞬间像是煮熟的螃蟹,通红通红。
为什么季修睿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月事这么了解?
还知道要泡红糖姜茶和汤婆子?
她都不知道呢!
第39章 娇羞 还想霸王硬上弓?
见唐晓慕没动, 季修睿催促:“一会儿水该凉了。”
唐晓慕别扭地躲在被窝中,一动不敢动:“你先洗吧……我……我还要等等铃兰……”
以铃兰的机智和她的默契,肯定能猜到她没有月事带, 一定能帮她搞到一条。
季修睿没有拒绝, 转身去了水盆旁。
卧室内连个屏风都没有, 一想到他要当着自己的面脱-裤子,唐晓慕立刻捂住眼睛, 头朝里转过身去。
季修睿听到床上传来的动静,看到唐晓慕背对着自己,弯了弯唇。
血比他想象中的要多, 季修睿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这个东西, 感到新奇:“每个月都要流这么多血吗?”
唐晓慕羞于开口, 但还是轻轻“嗯”了一下。
“每个月七天?”季修睿又问。
唐晓慕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得这么清楚,但忍着心底的羞涩再次应声:“嗯……”
季修睿忽然觉得女人真神奇。
他下午便睡了,如今也没多大困意,索性穿上了外衫,吩咐人换一盆水。
铃兰进来拿水, 并对唐晓慕道:“您稍微等一等, 秋梨拿了布在给您做新的。她手脚快,马上就能用。”
唐晓慕用力点头。
现在这个样子她可难受死了。
门重新被关上, 季修睿好奇地问:“做什么?”
唐晓慕第一次发现季修睿原来也有话多的时候, 想着自己把他裤子弄脏是自己不对, 嗫嚅着说:“做月事带……不然还会有血弄脏裤子……”
季修睿愈发觉得神奇。
看唐晓慕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埋进被子里, 季修睿走到她身旁, 帮唐晓慕掖好后背即将滑落的被子:“每个女人都有这个,还每个月都来,对你们来说不是很正常的么?你害羞什么?”
唐晓慕也不知道。
从小嬷嬷就是这么教她的。
她害羞, 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弄脏了季修睿的裤子,被他看了个这么大的笑话。
但季修睿还这么坦然与体贴,渐渐地让唐晓慕没那么难堪了。
人一旦放松一下,小腹处的疼痛又一次清晰袭来,痛得唐晓慕脸色发白,忍不住嘟囔出声:“肚子好痛……”
季修睿看她冷汗淋漓的模样,蹙眉道:“我让太医过来。”
唐晓慕急忙拉住他的手:“不要……”
“病不避医。”季修睿拧眉。
唐晓慕使劲摇头,她这个样子让她怎么见太医?
季修睿起身想去喊太医,唐晓慕紧紧抓住他的手:“不行……”
“听话。”季修睿道。
唐晓慕一个劲摇头,满脸羞愤,声音非常非常轻:“屋里都是血腥味……我不要……”
她一贯的从容消失无踪,只剩下女儿家的娇羞。
季修睿无奈,只能重新在床边坐下,把唐晓慕的手塞回温暖的被褥中,低声问她:“那你说怎么办?肚子疼难道就不管了?”
唐晓慕想了想,小声道:“那等我拾掇好再说嘛……”语调变了又变,夹杂着委屈与害羞,将季修睿的心弦反复拨弄。
“好。”季修睿应下,声音中夹杂着几分他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宠溺。
秋梨速度果然快,不多时便缝了个新的月事带给唐晓慕。
铃兰送了新的热水进来,在唐晓慕湿漉漉的眼神注视下,季修睿自觉地走出卧室。
等到唐晓慕拾掇完自己,已经猜到内情的周太医进屋请脉。
他堆着褶子的脸皱起眉,缓声道:“女子来月事时,身子格外弱些,王妃寒气入体,才会这般腹痛。老臣开服药,王妃先调理一月。平时注意保暖,不要贪凉。”
铃兰疑惑地问:“我家王妃以前不痛的,从前军医就诊也都说王妃体热,怎么会突然体寒?”
她不是质疑周太医发医术,只是担心其中有什么问题。
周太医思索道:“影响这方面的因素有很多,有可能是王妃从漠北回京,土水不服。也有可能因为王妃在昭狱呆过一个月。亦或是最近的饮食变化,都有可能导致腹痛。王妃毕竟是千金之躯,平素在府中饮食得当、寒暑不侵,身体无恙。可一旦有变化,就容易受到影响,往后在各方面都须注意。”
季修睿沉声吩咐:“开了药,把注意事项都写下来。”
周太医应声,秋梨跟着他去拿药方。
铃兰同样是从昭狱出来的,体会过里面阴寒的环境与凉透的饭食,红着眼睛给唐晓慕披上大氅:“是奴婢没照顾好您。”
这些年唐晓慕虽然人在漠北,但身边的婆子丫鬟都是太后调-教出来的,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没让她的生活起居有半点磕碜。
“没事,吃完药应该就好啦。”唐晓慕白着小脸宽慰她,抱着汤婆子,乖巧异常。
东边泛起微光,不知不觉天竟然慢慢亮了。
被褥只带了一套,如今被弄脏,再睡不了。
唐晓慕因为腹痛,神色恹恹,低声跟季修睿商量:“殿下,您还困吗?不困的话,我们回家去吧。”
虽然随行带了些药材,但季修睿担心没有唐晓慕需要的,便点了点头:“回去吧。”他说着一顿,迟疑地问,“你能走吗?”
唐晓慕红着脸,小声说:“能的。”
铃兰扶着她起身,季修睿想伸出去的手不自然地放回原地,转身出去吩咐回府。
侍卫们训练有素,很快各司其职动起来,收拾好东西,熄灭了院中篝火,将马车牵到门口候着。
唐晓慕走到马车旁,忽然被季修睿打横抱起,她压着声音惊呼,毫无血色的脸愈发苍白,紧张而羞赧地看向季修睿。
季修睿压住脸上的不自然,用最理直气壮地声音说:“本王怕你不好上车。”
唐晓慕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就在他突然把自己抱起来的那一刻,来了一大波,说不定新换的亵裤又被弄脏了。
她小声哼了一下,发白的脸渐渐变红,没有出声,躲开季修睿沉静如水的眸子。
站在旁边的青竹等人都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心想王爷真是体贴入微。
正在这时,旁边响起一阵马蹄声,雷霆嘶鸣着跑到唐晓慕身边,用脑袋拱她。
唐晓慕不骑马,它似是有些难过。
唐晓慕揉了揉它的脸,柔声宽慰:“我今天不舒服,等我好了,再带你出去玩。以后我们还在一起,不会再分开啦。”
雷霆通人性,仿佛真的听懂了她的话,乖巧地没有再阻拦她。
追风挣脱掉牵马的侍卫,哒哒跑到雷霆身边。
雷霆心不在焉地甩甩尾巴,不搭理它,只想要跟在马车旁边陪着唐晓慕。
追风却因为雷霆没有直接跑开而喜形于色,激动地在原地踏步。
它昨天一整天都是这个状态,大家都已经习惯。谁知今天追风忽然高抬起前腿,直接往雷霆身上扑,竟是想要骑在雷霆身上。
季修睿看到这一幕,脸都气白了。
这小破马还学会霸-王-硬-上-弓了?
雷霆一声嘶鸣,抬起后腿就把它踹开,恼怒地一溜烟跑开。
追风后退两步,不甘心地想追上去。
“追风!”季修睿低呵,追风刚要迈出的蹄子被迫放下,不安分地在地上刨着。
唐晓慕不解地问:“怎么马还骑马?”
青竹没忍住,轻笑出声,立刻被季修睿剜了一眼。
唐晓慕的眼神更加疑惑。
季修睿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感觉脸都被追风丢尽了,沉声吩咐青竹:“给我把追风看住,以后把两匹马分前后院养。”
青竹连声应下,拉着不情不愿地追风去了队伍的最前面。
雷霆乖巧,知道不能离唐晓慕太远,见追风没再追它,便懂事地跟在队伍最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