惨遭权宦强娶后 第22章

作者:荔箫 标签: 宫廷侯爵 甜文 古代言情

  祖孙二人上了轿,温疏眉目送她们离开。待她们走远,她吁一口气,正欲转身上船,又被人唤住:“阿眉!”

  她回过头,一时没循着人影。很是过了两息,才看到有人贯穿熙攘人群,疾步而来。

  陆司明身后跟了四个小厮,每人手里都抱着好大一个包袱。行至她跟前,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我听说你要回京了。你……多保重,过些日子我也会回去,参加恩科,到时再去寻你。”

  “怕是不太方便。”温疏眉垂眸轻言,樱唇蕴起笑,“愿君侯金榜题名。”

  “嗯!”陆司明重重点头,“你等我。”

  温疏眉浅怔,抬眼看他,他笑笑:“……先不说这个了,我为你备了些东西,不知你用不用得上,先带着吧。”

  温疏眉的目光是扫过那几个包袱,摇一摇头:“谢府什么也不缺,衣着首饰督主都为我备了许多,君侯不必为我操心了。”

  她语中浅淡的客气里,夹着显而易见的疏离。陆司明一时恍惚,迫切道:“阿眉,我们难得一见,这么多年的……”

  “今时不同往日。”她打断他的话,“过往的事不必再提了,君侯保重。”

  言毕一福,就转身上了船去。

  陆司明自然看得出她怕徒惹麻烦的意味,心中不禁忿意又起,恨谢无待她刻薄。

  他的目光凌凌划过眼前的船舶,睃巡着谢无的身影,却一无所获。转瞬的工夫,阿眉也已上了船去,寻不到影子了。

  船舱窗边的竹帘后,谢无淡看着陆司明。温疏眉进了屋,他略微偏头:“青梅竹马?”

  “儿时旧友。”她低着头。

  “说什么了?”

  她滞了滞:“他说他过些日子要回京参加恩科……到时会去找我。”

  伴着这句话,谢无眼底的阴郁消散。

  他内功极佳,耳力也好。陆司明所言他方才已尽数听清,只想听听她会不会隐瞒。

  他们本没说什么,若有心虚才会隐瞒。

  温疏眉又道:“还备了些东西给我,我没要。”

  “你旧友倒不少。”谢无轻笑。

  温疏眉觉得这话好冷,冷得她往后一退,不敢看他。

  “有空请来府里坐啊。”他的声音慵懒起来,冷意淡去,“还有上回那个楚大小姐,我看挺护着你,看见我跟看见杀父仇人一样。过年你们玩去,别让她觉得我欺负你。”

  他边说边踱到她面前,身子微倾,双臂同时将她一拢。

  他个子好高,她每每被这样一揽,都觉得自己被铺天盖地地罩住。初时只觉得恐慌,只觉得手足无措,现下许是适应了,倒觉得心安。

  温疏眉咬一咬嘴唇,没再挣扎。他笑一声,俯首吻在她额上,她背后忽而响起清亮一唤:“娘!”

  谢小梅牵着阿井的手,蹦蹦跳跳地上了船来。

  怀里的小美人顿时挣扎起来,双手将他推开,绷着脸回身:“梅儿!”

  谢无眯眼,压低的眼帘里沁出寒光,盯在谢小梅身上。

  这小丫头片子,

  还是该扔下去喂鱼。

  作者有话要说:  谢无:青梅竹马?

  小眉:是的没错,还有娃娃亲呢!

  陆司明,卒,享年十八岁。

  ====================

  本章随机送50个红包,么么哒

第23章 回京

  船驶起来,谢小梅很是开心。这种开心甚至盖过了谢无带来的恐惧,她坐在床上,一直拉着温疏眉问洛京是什么样子的。

  不出半个时辰,谢无就一脸厌烦地出了船舱。谢小梅过了半晌才发现爹爹不见了,又拉着温疏眉一道往外走,走到船舷一侧,发现谢无在钓鱼。

  “爹爹!”谢小梅跑去找他,谢无落在水中的视线没抬一下,右手一抬,在她还有两步远时按住她的脸,把她推远。

  谢小梅好似这一瞬才想起爹爹并不太喜欢她,还曾想把她扔到江里喂鱼,往后缩了缩,拽住温疏眉的裙摆。

  温疏眉揽着她就地坐下,小声央谢无:“既然收了当女儿,督主待她好些吧,她……”

  她原想说谢小梅从前就过得苦,没人爱,却被他呵的一声冷笑打断。

  他头都没回一下:“还待她不好?缺衣少食了还是让人欺负她了?”

  你自己就在欺负她。

  温疏眉这样想着,但不敢说,眼眸低下去,帮谢小梅整理衣衫。

  谢无回眸一睃她:“这么喜欢小孩,回京再给你添一个啊,你养着玩。”

  他当是养宠物呢!

  温疏眉听得不乐,恰见谢无目光又转回水中,暗自瞪他一眼,搂搂谢小梅:“走,我们回屋翻花绳去,不搅扰你爹。”

  说罢便拎裙起身,和谢小梅手拉手地走了。

  谢无斜眼,瞟在她的背影上。

  怎么还不带他玩了呢?

  他也可以学翻花绳啊!

  .

  水路走完,又是陆路。谢小梅很是乖巧,与温疏眉坐在马车里,路上再颠簸也不哭闹。

  倒是温疏眉,在颠簸间偶有反胃厉害的时候,谢小梅便拉开车中的小柜,取出水囊,倒水来给她喝。

  这般几日过下来,二人不免亲近起来。倒是谢无,还是看谢小梅横竖不顺眼。尤其晚上睡觉时,哪怕是睡在驿站地方也很有限,谢小梅只得与他们同处一屋,谢无时时仰面躺在床上自言自语:“要不找个人牙子给卖了吧——”

  万幸温疏眉还能找些下棋品茶一类的闲事与他打一打岔。但在离洛京尚有两日时,他还是早早写了信着人送回去,让府中收拾好住处给谢小梅,再找两个乳母,不许她日后再这样缠着温疏眉了。

  温疏眉对此倒没什么意见,深宅大院里的孩子原也都是要由乳母照看的。只是细想起来,她当真有些心疼谢小梅。先前摊上那么一户人家当童养媳,可见原本的爹娘待她也不会太好。如今好不容易进了高门显户,却又碰上这么个邪乎的爹。

  如此这般,两日后入京之时,尚未抵达谢府,温疏眉便揭开车帘,与谢无打起了商量:“过两日若督主不在,我带梅儿出去走走,好不好?”

  谢无骑在马上,斜眼瞥过来,眼中含着冷光。

  温疏眉忙道:“保准在督主回府前便赶回来,什么也不耽搁!”

  “随你。”谢无的目光挪回去,“让阿井跟着你。”

  “诺。”温疏眉应下,搁下车帘,缩回车中,抚着谢小梅的额头道,“听见了吗?回头得空带你出去玩哦!”

  “好!”谢小梅扬音应声,谢无嘴角轻扯,终是没说什么。

  又过约莫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谢府门口。下了马车,温疏眉便见掌管内宅的息玫已候在了门口。

  她先前与息玫不过几面之缘,几乎只在领月钱时才会相见。两个人不算相熟,亦无纠葛,见了面便客客气气地相对一福。

  息玫美眸含笑,看了眼乖乖跟在温疏眉身边的谢小梅,朝谢无颔首道:“乳母已挑好了,共是两人,夫家都是督主名下田庄的佃户,家世清白干净。”

  谢无没什么话,点了下头,便入了府门。温疏眉与息玫一并随着他进去,谢小梅初时还有些胆怯,紧紧地拉着温疏眉的手,不敢说话。待得穿过两道院门,便再也抑不住惊异,拽了拽温疏眉的手,小声:“娘!”

  “嗯?”

  “这里好大哦!”谢小梅吸着凉气,“这是娘的家?”

  “这是你爹……”

  “对,这是爹娘的家。”谢无回过头,温疏眉只得将话咽了回去。

  息玫抿着笑静听,听罢又言:“督主吩咐给温姑娘新制的冬衣也尽数制好了,其余各处也都分了下去。我瞧着衣料还有剩,便让针线房又裁了几身小孩子的出来,但因没有尺寸,也不知合不合梅姐儿的身量。”

  谢无忽而驻足回身,招手:“小小梅。”

  谢小梅几步跑到他跟前,他蹲身,打着整齐褶子的银灰披风曳地,苍白的手指在她鼻梁上一触:“跟你息玫姑姑试衣裳去,明日好出门。”

  “好——”谢小梅点点头,便不再缠着温疏眉,乖乖地往息玫那边去了。息玫闻言,自然知晓谢无的意思,便干脆利索地一福身,带着谢小梅离开。

  温疏眉看得出,他这是又嫌谢小梅在跟前碍事了。还好回了府,有足够的人手可以带孩子,不然他怕是要琢磨着将谢小梅扔去飞花触水喂锦鲤。

  翌日天明,温疏眉起床的时候,谢无已不见踪影。

  这样的时候,于她而言还是最轻松啦!

  温疏眉便让乳母将谢小梅带来一道用了早膳,而后就托阿井套了车,带谢小梅逛集去。

  白日里的集市没有傍晚时分热闹拥挤,摊位倒也齐全。眼下已入腊月,集上多了许多平日见不着的年货。温疏眉带谢小梅一道吃了糖葫芦,又买了糖画、糖人,图吉利的平安结挑了几枚现成的,又多选了几种丝线,打算自己编来玩一玩。

  临近晌午,二人一道寻了家酒楼用膳。集市上的人仍是不多,但正值饭点,酒楼里已人满为患,二楼雅间均已坐满,温疏眉只得在一楼厅里的僻静处寻了张案桌。

  她原想唤阿井一道坐下来用,阿井却不肯,恪尽职守地在旁边守着。这样倒也有些好处,他从衣着到容貌均一看就是宦官,寻常百姓无不退避三舍,就连几个喝高了的醉汉途经她们时,瞧见阿井都忙避得远了。

  温疏眉安然与谢小梅吃着菜,旁边衣着读书人的话却飘进耳中,头一句就叹着气:“可怜呐——听闻安家就这两个儿子,如今算是灭了门了!”

  “也未必就是灭了门吧。”有人不赞同,摇着头道,“文人墨客游历四方也常见,指不准只是出去走走呢?”

  “你这是不知细由。”前头那人苦笑一声,“那安远之已经近两个月没有动静了,前些日子身在宁州的安辽之也没了行踪。若只是这样都罢了,我却听说,安远之消失无踪的那晚,有邻里瞧见西厂的人深夜围了院子,安辽之那边也一样。”

  说着,他喝了口酒,瓷盏重重落在木案上:“自此之后,兄弟两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听说吗?西厂很有些神药,能让人骨肉消弭,什么都留不下。”

  一口青菜在温疏眉口中滞住,她吸着凉气回头,看向那一桌读书人。

  这几人她都不识得,远之、辽之两兄弟她却熟悉。

  这兄弟二人都是她父亲的门生,安远之更是才学出众,睿德太子在位时他便是东宫官。倘若现下身在皇位的是睿德太子,安远之必定已是不折不扣的朝中新贵了。

  她也还记得她小的时候,他们登门拜访父亲,总会给她买些糖吃的事情。

  爹娘怕她吃坏了牙,平日不肯她多碰这些东西。但他们送来,爹娘出于情面也要许她吃上一些。

  安远之还曾蹲在她面前小声跟她说:“今日给你多买了一份,别告诉你爹啊。”

  他们死了?

  温疏眉眼中漫开一片酸涩,阿井见状也睃过去,咳了一声。

  那几人瞧出阿井是个宦官,便忙止了音。温疏眉勉强缓和情绪:“阿井,我一会儿想去普众寺上柱香。”

  阿井蹙眉,沉声:“温姑娘。”

上一篇:她成了阁老夫人

下一篇:皇城有宝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