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瘦马 第159章

作者:义楚 标签: 宫廷侯爵 天作之和 古代言情

  “行了。”掌心敷衍的在她后背上拍了两下,他强行将人给扯开。

  玉笙的唇瓣被他刚弄的略微有些红肿,他低下头在她后脑勺上揉了一把:“大早上,不准胡闹!”玉笙还要再说,他又低下头在她唇瓣上亲了亲。

  小声在她耳侧道:“你若是实在是馋了,孤晚上早点回来疼你。”

  “不是……”不是这个疼法啊!

  玉笙欲哭无泪,一张脸彻底红了,合着她又缠又闹了这么久,殿下就听进去了最后一句?

  太子哪里还有时辰等着她解释?脚步匆匆的立马就大步往前走去。

  冬青捧着香囊出来,一脸的无措:“那主子,这还给吗?”这香囊是玉笙上次绣的,里面还特意装了两人的头发,前几日才绣好,殿下这段时日太忙一直没时间给他。

  想了想,玉笙还是道:“下次给吧。”就刚殿下那脚步匆匆的样子,只怕是追不上去了。

  玉笙把香囊刚收起来,广阳宫就来了人。

  天寒地冻的,又刚入冬,玉笙披着斗篷来到合欢殿,屋子里已经坐满了。玉笙来的时候,屋子里一下子静了静。

  玉笙虽是晋了承徽之位,但今日的穿衣打扮上却还是没逾越。

  依旧是往日里那副清丽的打扮,藕粉色的雪滚细沙的裙子,走上前来的时候,带着一股清淡的腊梅香。

  “妾身叩见太子妃。”

  陆静好看着玉笙这副恭敬的模样,面上的神色才算是好了一些:“玉良媛起吧,赐座。”她挥着手,面上依旧带着温和。

  今日天寒,赵良娣一向是身子不适,没成想也来了。

  太子妃右侧是赵良娣,左边是纯良媛。李良媛常年不出门,她的位置空在那儿。玉笙如今晋位,恰好坐在了元承徽的前方,夏良媛的对面。

  元承徽捂着肚子,眼圈一片通红。

  瞧见玉笙靠近,身子不自然地还往旁边躲了躲。玉笙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心,她与这位元承徽关系本还算是不错,平日里还能说说话,关系不好却也不坏。

  只如今,怕是之前的交好全部白费了。

  “玉良媛晋封本是喜事。”太子妃一晚上没睡着,眉目之间肉眼可见的疲惫,沉着脸认真说了一通:“大家日后还是要静心伺候殿下才是。”

  话音刚落下,屋子里就是一阵嗤笑声。

  玉笙听那声音就知道是谁。

  她是当真不懂了,姜承徽自打生病之后就变得格外胆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她低下头,吹着杯子里的茶水。

  这人胆大的跟不要命一样。

  “如今殿下除了玉良媛那儿还去谁的屋子?” 姜承徽轻笑一声站起来,语气里满是不屑:“要我们伺候殿下,也要看得见殿下才对。”

  “大胆!”

  太子妃一拍扶手,眼中满是狠厉:“这是什么地方,由着你胡说八道?”姜承徽这段时日总是白日多眠,晚上心口烧得睡不着。

  宫女太监们稍微伺候得不如意,她便咬着牙就是一顿教训,那股劲儿想忍着也克制不住。

  如今看着太子妃这样子,若是以往早就害怕了,今日却是有胆子上前怼一怼:“不说我们,只怕就连太子妃您也许久没见过殿下了吧。”

  “姜承徽!”

  太子妃昨日气的一宿没睡,如今被这一气,眼睛一黑差点儿晕过去。

  一屋子的人全部都跪了下来。

  玉笙皱着眉心,只觉得姜承徽这个样子像是疯了。

  “给本宫滚出去……”太子妃指着姜承徽让人滚,话音刚落下去,门口的小太监又急急跑了进来:“娘……娘娘,出事了。”

  小太监面上肉眼可见的慌张,跪在地上一脸的着急道:“宫……宫中,陛下与皇后娘娘吵起来了。”

  太子妃捂着心口匆匆往宫中赶,玉笙几人也只得回去。

  姜承徽被罚跪在广阳宫门口,却还不安分,见着玉笙出来还是一股气地骂:“都是你,上位了又如何,整日里勾着殿下不放……”

  神经叨叨的,玉笙连打她的心情都没了,眼神都没往她那儿撇,赶紧回去。

  回了合欢殿的门,才知道宫中是怎么一回事。

  “陛下封了洛家的小姐为乡君,皇后娘娘却是不同意。”小元子跪在地上,大冷的天额头上还冒着几滴汗:“昨日洛乡君硬生生的就在正阳宫门口等了一晚上。”

  “昨日那场雨可是够大的。”玉笙摇了摇头:“这洛乡君也是个狠人。”她想起与这人见过几次面的场景,她坐在轮椅上,永远一副柔弱无辜的样子。

  倒是让人想不到,这样的人能在寒风暴雨下等上这么长时间。对自己能够狠下心的人,往往对旁人能够更狠。

  “是啊,听说今日陛下特意派了太医去恒亲王府医治,这洛乡君才算是捡回一条命。”小元子从地上站起来,擦了擦额头的汗。

  “这洛乡君也是命好,前有恒亲王宠着,后有陛下也一副怜惜的模样,也不知是走了什么运。”

  玉笙眉心飞速的拧了拧,她下意识的不想听到这些。许是与这洛小姐犯冲,几次见面她也对那女子喜欢不起来。

  低头吹了吹杯子里的茶水,回回去广阳宫她总是喝不惯里面的茶,润了润喉咙才算是好了一些:“这不还有皇后娘娘么?”

  陛下喜欢又如何?陛下再喜欢,还能为了个女子与皇后娘娘撕破脸不成?

  反观是皇后娘娘,她若是不喜欢,这后宫中有的是法子。

  ——

  恒亲王府

  庄牧看着太医刚走,立马就去了书房。

  “人走了?”

  人还没进去,屋子里就传来声响。庄牧点了点头,入冬了这天冷得厉害,估摸着过几日就要下雪。

  屋内的炭火烧的旺,庄牧凑到炭盆旁暖了暖手,这才道:“三个太医全部送走了……大……大小姐也醒了。”

  喉咙一滚,庄牧实是不知如何称呼她。

  好在殿下没有计较,陈珩的眼神从画卷上挪开,单手摸索着腰间的玉佩:“你说父皇为何喜欢长安?”

  他说的是长安,却不是屋子里躺着的那位。

  庄牧的眼神随着恒亲王看向那张画卷,暗自琢磨了好一会儿,却依旧还是摇了摇头:“属下不知。”

  “父皇喜欢,是看在洛太妃的面子上。”陈珩闭了闭眼,又道:“皇后却是十分的厌恶……”昨日将人挡在正阳宫门口,这是皇后娘娘绝对做不出来的事。

  一国之母,天下的表率,何况,她与父皇的关系才刚刚缓和,若不是厌恶极了洛长安,皇后断然是不会做出这样事来。

  眉心拧了拧,那摩挲着玉佩的手又很快的放开。

  新皇登基之后,洛家在京都就开始低调起来,又过了几年,洛家干脆就迁移去了扬州。按理说皇后与洛家应当是半点都无瓜葛才对。

  如今洛家唯一的遗孤,皇后看似都十分的不喜,究竟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唯一的血脉都要赶尽杀绝?

  陈珩深吸了一口气,刚要站起来了。暗卫却是从窗户口飞入,携来一阵冷风:“殿下,贺文轩来了。”

  贺文轩今日身着一身藏蓝色的官服,胸前绣着鸂鶒,袖口团着一团白云,整个人微弓着身子站在陈珩的面前:“属下请殿下归还家眷。”

  “正七品。”陈珩低头瞥了他一眼:“贺大人好算盘,昨日去了一趟东宫,今日一早就得了个官。”

  “翰林院编修的职位,不值殿下一提。”贺文轩垂下眉眼,消瘦的脸上语气也是淡淡的。

  他为这届的探花郎,一甲第三。只是没老师提拔,太子也只是刚投入门下,自然入不了内阁。翰林院编修,也算得上是中规中矩。

  “翰林院编修?”陈珩的眉心飞速一皱,身子一瞬间直了。

  他之前特意去查过,贺文轩是扬州知府的庶子,因父亲贪污这才被抄家。故而如此,这才痛恶这些贪官恶吏。

  “他这人的志向一直是大理寺……”与贺文轩尚且交好的几人无一不这么说。

  陈珩特意看过他的文章,知道他不是贪图名利之人。文章字里行间主张刑归有罪,不陷无辜。(1)

  如今倒是为了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底线。连自己的志向都不要了。

  摩挲着玉佩的手放下,陈珩闭上眼睛,出声试探:“当初你来拦本王的那日,是太子的生辰。”那双漆黑的眼帘一眼不眨的看过去,贺文轩一瞬间抬起头了,随即立马跪下。

  “属下那日冒犯,还请殿下降罪。”

  玄色的长靴落下来:“本王一直以为你去永昌侯府,让姜玉堂给你引荐太子,是为了自己。”屋子里安静的只有炭盆里的声响,还有……一声明晃晃的嗤笑:

  “如此,你折腾一通,倒是只得了个意料之中的官位。”

  陈珩的手放下来,漆黑的眼帘一下子睁开,落在跪在地上贺文轩身上:“把贺大人的家眷带来。”

  玉箫来的时候,是有些高兴的,她听说是贺文轩来接自己回去了,她没想到他对自己这样好,这才一日就过来了。

  可当她来到书房,见到的却是一双带着怒火的眼睛,轻快的脚步顿在了原地,玉箫整个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昨日他带你去东宫中干什么?”

  那炙热的眼神还落在她身上,陈珩从高处走下来,玄色的长靴落在地上,脚步坚定又沉稳。

  玉箫还穿着昨日那身宫女装,整个人被吓得原地后退。

  陈珩走上前,单手拎起跪在地上的贺文轩:“你去东宫既然求的不是大理寺官职。”低沉的嗓音就在面前,贺文轩被戳中了心事,面上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引荐若是假象,你宁愿让她冒着砍头的危险也要入东宫……”

  “是见什么人,还是传什么话!”

  厉声一吼,玉箫双膝一软直接吓得跪在地上。

第143章 奖励 人在东宫

  恒亲王府是最近皇城的地方。

  红墙碧瓦之下,种满了一大排的梧桐树,寂静又幽长的小道像是一眼望不到尽头。青石板一直通向了整条街,在这皇城脚下半条街都是恒亲王府的。

  青棚马车停在了恒亲王门口的那颗枣树旁,玉箫与贺文轩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快黑了。

  那朱红色的大门上两对麒麟门环泛着耀眼的金光。玉箫站在汉白玉铺的台阶上,身子有几分地摇摇欲坠。

  大冷的天,寒风刮得人浑身生疼,她额间的汗水却还是一颗颗地往下掉,乌黑的碎发黏在了脸颊的两侧。冷风一吹,后背一股透心凉。

  刚在书房的时候,她活生生地被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如今人是出来了,可这膝盖却是怎么都不听使唤。裙子下的一双腿止不住地哆嗦着,玉笙看着前方那道笔直修长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咬着牙追了上去。

  “我不是故意的。”

  那藏蓝色的官府被风吹的撩起,贺文轩清瘦的身形罩在官服下,笔直又坚韧的像是一颗白杨。其实他站的地方是风口,知道她冷他特意为她挡住了风。

  就像是那日下雨,油纸伞一直偏向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