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玉笙被点名,心下控制不住的微微有些发颤,强行忍着那一丝惧怕,尽量镇定着道:“太子良媛玉氏,叩见圣上。”
她声音格外的轻柔,哪怕是平平淡淡一句话,也带着点江南水乡的味道,娇软之间透着软糯。
徐徐的嗓音,让陛下眉眼之间放松下来不少。
“抬起头来回话。”
玉笙本是跪着,听了这话,放在膝盖上的手稍稍有些捏紧。她知道自己现在大概是不好看的,毕竟刚刚受了惊吓,闹了这么一通。
可陛下开口,却是不得不从。
贝齿咬了咬唇,玉笙缓缓地抬起头,下巴刚一仰起,不知是谁,喉咙里忽然发出一丝嗤笑。
只见玉笙那原本漂亮到堪称绝色的一张脸上,不知是被什么东西蹭到了。白白净净的一张脸被黑色的盖住,那张玉做的脸平白无故失分不少。
太子妃瞧了之后,眉心狠狠地皱了起来,她赶紧走上前。声音放低,凑在玉笙身边儿小声训斥:“这副模样也不怕有辱圣颜,还不快些下去?
“父皇。”
太子妃训斥完玉笙,又扭头去看向面前的圣上:“父皇,是臣妾没有管教好,还请父皇……”太子妃一边开口求饶。
可刚抬起头看过去,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正对面,一国之主的圣上,正对着玉笙的脸看的几乎是出了神。
“父……父皇?”
她怕是自己看错了,抬起头想看的更认真些。这时,身侧的太子忽而皱了皱眉心,面无表情的上前一步,将玉笙挡在了身后。
“父皇。”
月白色的华服将玉笙完完全全护在了身后,太子双手举起,弯了弯腰:“是儿臣身侧的人,年纪小,顽劣了一些。”
他说着,便转过身,拉着玉笙的手让她起来。
可那高大的身子却还是将玉笙完全给遮挡在了身后:“头一次见圣颜,父皇莫要吓到了她。”他护的这样明显,太子妃眉心狠狠地拧了拧。
殿下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岂非不是在打她的脸?
她又气又急,双手哆嗦着都在打着颤。但却是没有这个胆子敢去争。
而前方,圣上却是许久都没反应。这下,就连太子都察觉出了不对劲:“父皇?”陛下一愣,随即又猛然回过神。
太子收回眼神,往后退了几步。
同时转过头,牵住了玉笙的手:“她受了惊吓,儿臣先带她回去。”说罢,他没等陛下反应,牵着玉笙的手就往外走。
而陛下眼睁睁的看着他带着人消失在自己的眼前,却是没有张口阻,也不知他是忘了,还是不愿开口。
太子的脚步极快,玉笙被他牵着手一口气走出了好远,直到快出了明德亭,才算是出了声:“停……停下。”
她腿早就软了,又走了这么久,早就没了力气。
太子一停下,玉笙才算是松了口气:“你慢一些。”玉笙喘着气儿道:“我膝盖都软了。”
两人头顶便是棵玉兰树,早春的天早就催开了花,太子就站在玉笙的面前:“殿下走那么快做什么?”她声音娇软的厉害,比刚刚在众人面前回答的时候更要软糯几分。
往常里,太子觉得她声音并未有何问题,可如今,那眉心却是下意识的往下皱了皱。
“下次不要这样说话了。”
“哦……啊?”玉笙弯着膝盖,正在揉腿呢,听到这话一下子抬起头,面对着太子:“殿……殿下这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太绵,太柔了。
刚刚那么多人,都在听着。又有几个没有龌龊的心思?
太子面无表情的走上去,睁着眼睛说瞎话:“你声音太小了,这种场合不合适。”将玉笙身上的斗篷拿了下来,换上了自己的:“你日后就在东宫,少出来便没事。”
玄色的貂皮大氅解下,太子转手交给身侧的王全:“去还给恒亲王。”王全双手接过,立马弯腰出去。
玉笙身上的貂皮大氅换了,成了太子身上的那件。鹤氅内还透着余温,她低着头,心中却是觉得哪里有些不同。
这鹤氅再好,但那貂皮大氅将她从大火之中救出来的那一刻,她只怕是终身难忘。
恒亲王一直站在两人身后,王全捧着他的大氅,拐了个弯儿就瞧见了。
“殿下。”王全捧着大氅跪下,恒亲王低下头,将大氅给接了过去。掌心之中还透着一丝暖,酒气之间隐约可见一种淡淡的香。
“殿下说,谢谢恒亲王。”
陈珩二话不说,拿着大氅转身就走。
王全一直在原地等着,瞧见这模样,忽然浑身微微打了打颤,等人走后,他才低下头,暗自嘀咕了一句:“怎么这么凉?”
手中的大氅捏变了形,陈珩大步朝前走,浑身携来一股凉风。他一直都是这样,在她面前,连站的资格都没有。
心中一股火仿若在燃着,那股不安与妒忌,让他狠狠地拧着眉心。
一股气,喘不出来,吸不进去。
陈珩那捏着大氅的手都要颤抖了,迎面,却是一人闯到了她面前。洛长安推着轮椅,见他过来了,一双眼睛瞬间就亮了。
“珩哥哥……”
她知道珩哥哥不喜欢自己,推着轮椅往前,又收了回来:“我不靠近,我不挨着你。”她咬了咬唇,哆嗦着将手中的药给掏了出来。
“你……你的手受伤了。”
洛长安颤抖着,想将手中的药膏送上去。可才颤抖着刚靠前,陈珩却是一低头,立马将她给冻住了。
“别靠近,别碰我。”
那几个字,令她句句泣泪。洛长安看着人走远,拿着药瓶的手都在发颤。
“乡君……回吧。”
宫女们都在发颤,黑夜中,洛长安的脸色一阵风发白,过了好久,却还是攥紧了手中的药,往月色中走去。
“走吧。”
宫女推着她往前走,身后,最后一个宫女眼神却是闪了闪。她放下手,指尖的尖刀在夜色中,泛着寒光。
轮椅推往一片夜色之中,忽然一阵风响。几个宫女还没反应过来,便倒在了地上。
洛长安尖叫一声,下一刻却是被人蒙住了脸。
那带着尖锐的刀口对着她的脸,一下一下的划过去。黑夜之中,发出了激烈的惨叫。
——
太子送她回了合欢殿。
玉笙一走进去,就被奴才们围了起来。素嬷嬷瞧见玉笙,眼中就开始流泪:“都是奴婢不好,没有照顾好主子。”
刚刚玉笙那一下,实在是过于的突然,谁也想不到会发生的事。
坐下来,玉笙心口的一股气儿还在喘着:“殿下呢?”太子殿下送她回来,人就不见了。玉笙一口气还没喘下来,就没了身影。
“殿……殿下去了纯良娣那儿。”
这时,小元子却是着急忙慌的跑了进来,刚一过来,就立马跪在了地上,道:“殿下让刚刚明德亭的人都叫了过去。”
小元子一句话里,狠狠地喘着粗气儿:“说……说是要彻查,是谁害了小主。”
刚推玉笙的那个宫女已经被控制了起来,元承徽站在一侧,心却开始颤抖。刚那一手她做得实在是不够漂亮,如今一想漏洞百出。
不说别的,殿下若是真的查下去,很快就会查出来是她做的。
元承徽站在一侧,心中无比地后悔刚做的一切。她费尽心思做的一切,良媛居然半点儿事都没有。
明明,明明都到了烟火堆中,那么危险的地方,那么大的火,只要有一点裙摆被点燃了。她不甘心,她不甘心。
她不过是个什么身份,低贱的瘦马,凭什么有今日的荣光,还有如今的地位?
浑身颤抖着,元承徽几乎是在咬牙切齿。
“是谁做的,自己站出来。”太子妃从明德亭走过来,浑身还带着凉意。陛下刚别说责罚玉良媛,见人走后,浑身却像是丢了魂一样。
今日这事,简直是事事不如意。
如今,殿下又要彻查今日玉良媛的事。本就在陛下面前丢人现眼了。还要闹的这样大。
太子妃一想到这里,就恨得咬牙:“殿下对这事儿极为的看中。”
“你们谁在背后做的小动作,还不快些坦白。”一群宫女奴才们,吓得全部跪了下来。元承徽看着一幕,忽然咬了咬牙,走了上前。
“太……太子妃。”
这事儿要是查了出来,依照殿下的性子,她估计也到了头了。如今,这玉良媛瞒天过海,一个低贱的身份却能爬到她头上来。
又……凭什么?
若是她将她的身份说了出来,整个东宫……如何会有她的容身之处?
元承徽笑着:“太子妃娘娘。”她下巴仰起,颤抖着的身子控制不住一脸的兴奋:“妾身有一事,要跟您禀报。”
第188章 玉兰香(小修) 生辰快乐
雕着花鸟浮云的窗户半开着,晚风透过那道缝隙吹进来,屋内的烛火忽明忽暗。
元承徽跪在地上,膝盖微微有些打颤。她正对面,太子妃坐在椅子,正捧着茶盏,一口一口悠闲的喝着茶。
自打她被叫过来,已经一刻钟的工夫了。
跪了这么长时间,膝盖都开始有些发疼,但是,太子妃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窗外的风声传进来,依稀能听见廊檐下隐隐的哭喊声。时间越长,元承徽的心倒是越发紧张起来。
喉咙里开始发紧,元承徽抬起头,往头顶看了一眼,到底还是没忍住,喊了一句:“娘……娘娘。”
茶盏放下,太子妃唇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她和姑母,说到底骨子里都是一样的人。姑母用这招来对付她,她反过来,效果其实也是一样。
上位者统治下位者,只要对方心中有鬼,你甚至于不用说话,时间一长,她自然就会全盘托出。
“刚刚玉良媛的事,是你做的。”太子妃眉眼懒洋洋的,语气更是半点儿都不惊讶。元承徽心口一缩,到底还是点了点头。
喉咙滚了滚,承认道:“是。”
太子妃轻笑一声,撑着扶手便要起身。元承徽见状,开始大哭大喊,抱着太子妃的腿求饶:“我……我不是故意的,还请娘娘您饶命。”
“殿下让本宫查这件事,既然凶手查到了,本宫自然是如实禀告给太子殿下的。”纯良娣上次借由她生病,从她这儿夺走了不少的实权。
如今,元承徽这个蠢东西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恰好拿这事来立立威。
太子妃轻蔑一笑,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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