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你怕什么?”一只手伸出来,掐住她的下巴,仰起她的脸左右瞧了瞧。只见那如玉般巴掌大的脸仰起,生生的比脖子上的肌肤黑了好几个度。
这人的肤色有多白,无人比他更清楚明了。刚刚在那儿瞧了这么久,如今总算是解了惑。
“你这是脸上是涂了什么。”陈琢拧着眉心,一脸嫌弃的放下。
被他这样瞧着,玉笙也察觉出不好意思了,连忙低头掩着面,不让他瞧:“脂……脂粉。”支支吾吾的,显然也开始心虚。
她已经用了最白的了,可盖上去还是这样。
瞧见她那掩耳盗铃的样子,沾了脂粉的指腹在她唇上拨弄了两下,他冷哼:“早看见了,现在遮有什么用。”
玉笙放下手,却还是不敢再看他。
眼神忽闪着,一脸的心虚。陈琢的眼神落在她唇上,瞬间明了:“又是自个儿咬的?”唇瓣下意识的抿了抿,她不敢说。
对面,那双眼眸中神色已经凉了下来。
“ 我之前与你说的什么。”
冷冷儿的一声,玉笙身子抖了抖,却只得乖乖巧巧道:“玉笙身子是殿下的,除了殿下不准让任何人碰。”
膝盖软了软,她哆嗦着道:“自个也不行。”
手伸出去拦住她的腰,陈琢低下头,让她跨坐在自己膝盖上。他那双漆黑的眼帘往下看着,问:“那儿还酸?”刚请安的时候,他瞧见她裙摆下的一双腿都在哆嗦着。
玉笙抿了抿唇,不敢说谎。
前方传来一阵笑意,陈琢低下头将袖子里的药膏拿出来塞在她的掌心里:“晚上来这。”
那双手放在她腰上来回的的捏着。
玉笙酸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往他怀里拱,嘴里却哼哼吱吱的道:“不……不要。”
手指放下来,那道凉薄的眼神又看向她。
玉笙面色羞红的厉害,却还是咬着唇,飞快的道:“上……上次差点被人瞧见了。”殿下看着温文尔雅,在她身上却是不知手段怎么这么多。
上次非要拉她来这小竹林,寒风吹的竹林让人浑身发冷不说,她至今看见那凉桌都抬不起头来。
“无事,这次会让人安排好。”
可怀中的人又哪里是那么好拒绝的?他认定了在这儿,她便如何求饶都无用。
拍了拍膝盖上的臀,他示意她站起来,面上又恢复了那股不近人情的模样,边整理着修摆边淡淡道:“晚上将药一同带来,我给你上药。”
看着前方那消失的身影,玉笙在背后咬着牙。
分明就是故意的,再说涂药哪里涂不好,她自己也会涂呀,非要来这……这么羞人的地方。
玉笙的眼神落在那凉桌上,又像是烫到一样飞快的小跑着出去了。
“姑娘。”刚出竹林,三七便一脸的欲言又止。
玉笙不想与三七解释,关键是也不好解释,便闷声道:“就是你瞧见的那样。”如今太子对她还算是新鲜,但她才刚入宫,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而且……她双手胡乱的搅和在一起,想到晚上的事,越发愁苦。
她之前借着病中一直没出门,殿下也只到她屋子里来过一次,她总觉得周承微对自己的敌意来的有些奇怪。
上次在竹林……她被殿下抱着的时候,听到了一些脚步声,像是有人来过。
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反应,之后回去了她还当是自己听错了,如今周承微对她的态度,却不得不让人乱想。
——
玉笙回了长信宫,她前脚刚回去,后脚周承微那儿便得到了消息。
“都是一同的路程,她倒是比旁人多走了一炷香的功夫。”
周承微抬手正在剥着葡萄,潮州供奉上来的第一批贡品专贡给陛下与各宫的娘娘享用,东宫自然也得了一批,刚内务府派人送过来的。
周承微受宠,得了满满一篮子,此时拨开一个尝了尝,整个人心口都是甜的。
胡昭训看着桌面上那一篮子葡萄,抿了抿唇,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才道:“姐姐又何必要跟她去去一个奉仪置气?”想到今日那张脸,胡昭训满不在乎:“瞧着漂亮是漂亮,但东宫里漂亮的女人少了不成?”
能入东宫伺候殿下,生的自然也个个是美人,面前的周承微受宠多年,也是生的一副美人胚子。
慵懒的伸了伸腰,周承微将剥了一般的葡萄放在手下的玉碟中,擦了擦手,她又问:“昨日殿下是在太子妃娘娘那儿歇下的?”
前去打听的宫女点着头:“是,听说昨日殿下从书房出来后便往太子妃那儿去了。”
眉心颦起,周承微那张脸上生的也是娇美动人。
“我总觉得还是不对。”
自打殿下回京之后,就很少来她宫中了,之前周承微还算是受宠,如年两年越发出察觉殿下敷衍,那日她谁也没说,打扮好了准备去偶遇殿下。
才刚走到竹林中,却是听见异样的声响,她寻着月光看过去,就见月色下,殿下将一女子压在凉桌之上。
那晚的月色很亮,她绝对没有看错。
殿下那副样子,是她从未看见过的。她入东宫多年,伺候过殿下多次,可那样琼林玉树的一个人,哪怕是做那事,眉眼也是温和的。
动作轻柔,淡淡的,唯恐是伤了她。
可那天晚上,她在凉亭处看见的人,红着眼尾看似斯文却又疯狂,衬上他那张谦谦如玉的脸,是那种挪不开眼睛的荒唐。
她吓了一跳慌忙回去,连趴在凉亭上的人也没看清,只瞧见一大片白的晃眼的肌肤,还有一声声娇媚的如奶猫一样的娇哼。
回去之后,她想了许久,心中慌张了还几日。猜来猜去,却是不知为何自动对上了新来的那两个。
“姐姐。”
胡昭训眼神落在那玉碟上,片刻之后又抬起头:“姐姐再想什么?”
“你回去吧。”周承微正烦着呢,不是那姓玉的,难道是刘奉仪不成?
瞧着那一脸冷若冰霜的模样,背地里能做出那么难以启齿的事?周承微咬了咬牙,又生气又嫉妒,忍不足的恨声道:“两个狐媚子。”
“难怪殿下放不下,千里迢迢的从扬州也要带回来。”
胡昭训垂下眼帘,不说话了。
周承微气的一肚子的火,谁都看不顺眼,胡昭训前脚刚出门,她后脚又砸了一套茶盏才解恨。
——
晚膳的时候,三七从御膳房拿了膳食回来,边对着她道:“周承微晌午的时候亲自熬了汤,如今正送去了殿下那儿。”
“人进去去了么?”
“没有,听说周承微汤倒是送了进去,人却是书房的门都没进去过。”三七捂着唇,想到自己姑娘背地里是受宠,底气瞬间就足了。
“王公公出来拿的汤,周承微又连殿下的面都没见着,还说……说殿下的书房是处理公务的地方,后院女子不得进入。”
玉笙抿了抿唇,后院女子不得进入?那她每日还被压在书房的书案上……
她不敢抬头,低头吃着手中的素菜丸子。
她从扬州来京城的时候,带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这四千两在这宫中也不经花,每日的点菜,专门吩咐做饭的太监单独弄,可费银子了。
玉笙一边心疼银子,一边趁热又吃了一颗。
待会儿晚上还有一场战要打,她饿着肚子过去,只怕是半途中被弄的昏过去。
还急得头一次的时候,她疼的活生生疼晕了,当时殿下虽没说什么,但那脸色黑的,玉笙至今难忘。
之后,他便喜欢使用些小手段,还美名教她。玉笙不敢争,也争不过去,只得多吃一些,好抗住接下来的压力。
六分饱之后,她便放下筷子,晚膳不宜多吃,而且,她怕待会儿会有小肚子。
打发着三七先准备洗漱,等玉笙刚换了一身衣裳,躲在屏风后面捧着殿下给她的药膏不知自己如何是好的时候,三七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
道:“ 姑娘,刚刚前院那儿传来消息,说是今晚临华殿掌灯。”
“临华殿?”正在藏着膏药的手顿了顿,玉笙从屏风后面探出头,问:“谁啊。”
“临华殿,应当是李良媛。”
玉笙皱着眉心想了想,今日大殿之内人太多,她实在是猜不出哪个是李良媛。
不过……拿着膏药的手放下,玉笙心中松了一口气,今晚不用去小竹林了。
那处……她实在是不喜欢,太空旷,太大胆,她无时无刻都怕有人来浑身都崩的紧紧的。
可殿下却是喜欢的紧。
她不知殿下对待旁人是如何的,可隐约却是觉得,殿下对她与旁人不同。
如今不用去,她轻松多了。受宠是好,在外人眼中不张扬更是好,可到底也要身子吃的消啊。
一连好几日,如今走路腿都在哆嗦着。玉笙大大松了一口气,趁机补个眠,她许久没睡过好觉了。
让三七熄了灯,玉笙睡得心安理得,半夜,迷迷糊糊中,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睡梦中惊讶的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往前看去。
只见太子殿下正面无表情的站在她的床榻边,阴森森的眼神看过来:“孤让你在小竹林等着呢?”
玉笙的身子吓得往后一躲。
如玉的手抬起两指头捏着她的脸颊,凉薄的眼神打在床榻上:“自己说,怎么罚?”
第20章 擦药 第三更,感谢订阅……
夜阑人静,堂前的一棵梨花树,被早春催的开了花。
玉笙被掐着下巴,鼻尖满是那梨花的清甜香,她眼神上前,落在他肩头那朵花瓣上。
长信宫的小门那儿有一片梨树林,竹林与梨树林是紧挨着的。他斗篷上的白貂毛上泛着夜晚雾气的水光,不知在那儿等了多久。
玉笙心口开始乱跳,身子猛然往后一缩。
“现在知道怕了?”他面上向来都难以看出神色,素着一张宛若谪仙的脸,眼神却像是看陌生人般的冰冷。
可那双手却是毫不客气,在她身上乱作着。清贵之气从眉眼之前透出来,她揽着衣裳从床榻上坐起躲开他作乱的手。
也瞧见了他眼中无邪的火:“殿……殿下不是去了李……李良媛那儿么?”
她躲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
“出息了。”冰凉如玉的手指收回来,陈琢捻了捻指腹,掀开眼帘看过去:“反倒是怪起我来了。”
清冷温和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玉笙心中却越发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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