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冰冷的声音让人实在是心下不安,玉笙如同被人一把捏住了心脏,七上八下,支支吾吾的,只好回答:“没……没躲。”
放在她膝盖上的手又开始在动,陈琢低下头,手指又在那泛红的膝盖骨上来回按摩着。刚那一下磕在地上,膝盖骨两处立马见了红。
染了药香的手在膝盖上打着旋,他那动作难以言语的居然带着一丝温柔。可那手指却是带着狠劲儿,不重却也不轻。
不温柔,却又让她感受的到疼,像是带着责罚,又仿若含着警告。
玉笙这下别说是躲,连吭都不敢再吭一声儿。两处膝盖骨都被揉的发烫发热,那双作乱的手才算是停下来。
“多……多谢殿下。”
玉笙红着脸,赶忙将裙子从膝盖上放了下来。前方传来一声嗤笑,好像再笑话她故作姿态。
你浑身上下,我哪里没见过?
刚撩起裙子时,他是这样说的,玉白的脸上面无表情,不含一丝的情绪。
玉笙不敢说话,只手忙脚乱的将裙子给系好。外面,月色已经朦胧了,窗外还下着雨,玉笙整整齐齐的收拾好自己。
“殿下。”她支支吾吾的,下意识的躲避,不敢抬起头往他脸上看:“夜色已经不早了,玉笙就先回去了。”
她脚步往前方试探着,屋子里却是没人说话。
太子殿下就站在她面前,那气韵高洁的颀长身姿斜靠在背后的黄花木矮桌上,往日里那仙风道骨的身姿散漫下来,宛若谪仙下了凡。
双臂抱在胸前,他唇角的笑意都变得漫不经心。
漆黑的眼帘中连笑意都冷了下来:“是谁给的你胆子?敢走出这屋子一步试试。”
就知道……逃不掉。
玉笙无奈的转过头,怯生生的眼睛躲避了许久,总算还是落在了他的下巴上。
从刚刚摔下床榻上开始,她就没再敢抬头往他脸上瞧过。
无论是谁,瞧见太子殿下这张脸,无人不说清隽俊美的,那张脸向来也是素着脸,从来都是令人退避三尺,温润儒雅却是难以让人靠近半分。
可如今,那玉人带上了瑕疵。
下巴处明晃晃的牙印,饶是无论看多少次,依旧是吓得玉笙心尖儿都开始发颤。
“怕了?”瞧她那瞬间惨白的脸,清冷的声音内含着两分笑意,他就靠在身后的矮桌上,撩起一双笑眼看着她。
攥紧裙子的手攥紧,她两只手死死攥着裙子,紧到指尖都泛着白,许久之才放开。
既然逃避无用,那便不如迎难而上。
玉笙抿了抿唇,本往门口走的步子往后拐了个弯儿。轻快的步子扭头冲着他走过来,她盯着一张羞红的脸,双手环住他的腰。
“疼么?”
太子眉眼间的笑意溢开,他人生的修长,此时半依在矮桌上,也是比她高出一大截来。
见她迎面扑来,他便顺手就搂住那细腰,手指摩挲了片刻又往下,修长的手指罩着她的臀上捏了捏,细细把玩着:“你说呢?”
她又紧张了,两只手攥紧裙子,一瞬息之后又放开。太子垂着眼帘,不说话,不指引,看好戏般的眼神,任由她主导。
“肯定疼……”伤口还带着血丝,下巴处挨着骨头都是明晃晃牙印,不用瞧都知晓,她当时用了多大的劲。
她眼中满是心疼,娇艳的唇瓣抿起又放开。
靠的这样近,她眼中的心疼愧疚全部看的一清二楚。太子却是如一尊佛,依旧是佁然不动。
“别生气了。”没等他反应,她已经踮起了脚尖,红唇靠上前,印在了他下巴上,轻轻一碰,如同蜻蜓点水一般。
“好不好。”
兜住她臀部的手收紧,太子低下头看着她那一脸期待的眼神。
扣住她的臀将人往自己身上狠狠一压,清润的气息带着焦灼,含弄带笑的漫不经心:“美人计?还是把孤当孩子哄呢。”
他头往下一底,气势完全颠倒过来。
玉笙在他怀中,如同个把玩的玩偶,单手拖住她的臀,将人抱起,两人眼睛平齐着,他下巴处的伤痕越发明显。
“孤这下好几日不能见人了,你可知道?”
玉笙深吸一颤,只感觉紧张的又开始想打嗝。男人的手臂一松,她被放了下来。脚刚沾地,头顶男人的声音冰冷的让人瞧不出情绪:
“既然喜欢动嘴,那孤下次就让你好好咬个够。”
第29章 刘奉仪 太子妃说我今日侍寝
开春之后连着好几日下雨,再是晴天已经三五日之后了。殿下这段时日没去后院,更鲜少出现在旁人的视野里。
“也是奇了怪了。”
三七刚从外面回来,冬雪彻底离去,长信宫的宫女太监们赶忙换上了春装。春日里宫女们的裙子皆是一水的鸦青色,穿在身上很是俏丽。
她从外面走来,手里捧着一捧摘来的芍药花:“听闻昨日是十五,往日里殿下都会歇在太子妃娘娘那儿的,可昨日娘娘宫中菜肴都布置好了,殿下却是没去。”
三七这话说的玉笙心虚,干笑了两声面上有些慌张,这都五六日了,殿下那下巴上的伤口应当……也快好了吧?
自从那日之后,殿下就没再让她去书房过。
虽太子殿下每次与她一起,两人皆是在床榻上度过多。但太子要她的时候狠,恨不得将她盯死在床榻上。
可不找她的时候,也多。
之前有一次时隔了半个月,这次又是五六日没有消息。
玉笙开始怕的是色弛爱衰,可如今,殿下对她的新鲜感能维持到几时,她自己也不确定。
两根手指不安的搅和在一起,在殿下面前,她永远处于被动的一方。
三七寻了个甜白瓷的花瓶,将手中的芍药插在里面。玉笙瞧了一眼,问:“这花是哪里来的?”
“刚路过的时候刘奉仪给的。”姑娘素来喜欢花,三七摆弄好造型鞠了点清水在花瓣上,日光下芍药花开的娇艳欲滴。
玉笙身子往前倾了倾,身子斜烤靠在软塌上:“刘奉仪好了。”
“应当是好了。”三七说到这里,顿了一顿,随即扭头:“但我瞧着刘奉仪,总觉得有些怪异。”
玉笙仰起头,三七挠了挠脑袋,小心翼翼的:“奴才瞧着刘奉仪那样子,总感觉她变得阴深深的。”
“别乱说。”
刘奉仪家世不错,平日里本身就傲气,这也是玉笙见识过的。再说了,隔墙有耳,祸从口出,不得不防。
三七不敢反驳,听话的点头。
捧着茶盏转身就要出去,人才刚出门口,便就撞见了门口正迎面走来的刘奉仪。
她吓了一跳,赶紧回过头:“刘……刘小主,您怎么来了?”
两人入东宫这么久,这位刘奉仪还是头一次过来。屋内,玉笙听见声响,猛然一下在软塌上直起身。
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走了进来。
她此时素着一张脸,斜躺在软塌上,已经来不及去梳妆台那儿‘打扮’ 了。
“上次你们家小主帮了我,我今日特意过来感谢感谢。”
刘奉仪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冷,可脚步声却是不停,直接朝着里屋走来。玉笙皱了皱眉心,只好从软塌上起身。
才刚下的软塌,刘奉仪人就跟着进来了。
瞧见玉笙的第一眼,刘奉仪往前走的脚步便就顿在了原地。无它,玉奉仪这张脸,与以往相实在是大为不同。
芙蓉脸、远山眉、杨柳腰、步步莲,一身粉白淡裙的楚楚衣衫,俏生生的站在软塌边,她愣住了许久才晃过神来。
刘奉仪一直都知道,这位玉奉仪生的是好看的,特别是这玉奉仪的身段,用周承微的话来说,就是妖妖娆绕的,勾人的紧。
只那身段好看,五官也漂亮,可整日里却是涂脂抹粉的说好听的点是艳丽,说的难听点就是俗气了。
可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半点脂粉都没抹,露出来的肌肤却是要比平日里还要白皙几分。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眼睛也依旧是那个眼睛,鼻子,唇,都与以往一样。可是气质却是变了,感觉也是不同了。
浑身那股艳俗气不见,整个人清纯又妩媚,粉妆玉琢,顾盼生辉。
“玉……玉奉仪?”
刘奉仪那张清冷的脸上都克制不住的浮出几分诧异来来。
玉笙有那么片刻的尴尬,但却又是瞬间回过神,她点了点头,让她上坐:“刘姐姐倒是头一次来我这儿。”
俩个入东宫快四个月,这刘奉仪倒还真算是头一次来她这儿。
刘奉仪点了点头,瞧着不是很爱说话,往屋子里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在了软塌旁边的小矮桌上。
青花瓷的碟子里,装着的是午膳的时候御膳房拿过来的糕点,玉笙这儿的膳食每日里是与太子殿下的一同做的。
糕点自然也是殿下那儿有的,她这儿也会有。
今日上的是奶糕子与玫瑰酥,玉笙向来不是爱吃糕点的,便放在这儿放着等着三七饿了后再吃。没曾想,却是被这刘奉仪给瞧见了。
“这……”她往桌面上瞧了一眼,今日这两种都是最简单的,御膳房每日都会做,应当不会露出马脚才是。
好在没等她说话,刘奉仪便就自个儿挪开了眼睛。
“还是妹妹聪慧一些。”低头喝了一口手中的茶,刘奉仪面无表情道:“韬光养晦,避开风头。”反倒是她,鲁莽,愚蠢,一手好牌如今却是走到这番境地。
“刘姐姐说笑了。”玉笙笑了笑,低头没接茬。刘奉仪今日来的奇怪,莫名其妙无端的来她这儿。
“江妹妹想侍寝么?”
玉笙没反应过来,却是没想到这位刘奉仪胆子这番大,问的她措不及防。
“什……什么?”
玉笙歪了歪头,有些没懂刘奉仪问这话的含义,嘴角勾了勾,她面上不露出一份怯:“刘姐姐说的,玉笙倒是没听懂。”
“我们入东宫都要小半年了,却还是一直没侍寝。”这话说出来,刘奉仪的手尴尬的一瞬间掐紧。她之前一直以为太子殿下温润儒雅,不近女色,只要入了东宫之后,总有一日会有机会伺候殿下。
何况,入东宫的又不止是她一个人而已,和她一同入府的这位玉奉仪,不也一样没有侍寝?
可……万万却是没想到,这番想的只她一个人而已。
在外人不知道的地方,不知道的角落。这位生的一脸清纯无辜的玉奉仪,却早已爬上了殿下的床!
“来之前我去过广阳宫,太子妃娘娘人心地善良,她说今日晚上就安排我伺候殿下。” 刘奉仪那张脸瞧着倒是冰冷又傲气,说这话的时候也是半点的面无表情。
玉笙却被她瞧的整个人愣住了,如果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这位刘奉仪来干嘛的话她当真儿是白长了脑子。
刘奉仪是来宣布的,或者说——是来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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