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我……我 ……”两只手狠狠地搅和在一起,汪昭训脑海里开始四处乱转着,事情来得太过于措不及防,压根儿就没有给她准备的机会。
她面上的笑意还来不及掩饰,就这样转化成一张惊慌的脸,脸色白得吓人。
“没用的东西。”周承徽向来高傲,瞧见她这副模样更是来气,仰着下巴扶着宫女的手走下去,一巴掌毫不留情的就甩在她脸上。
“倒当真是个好主意,昨个刚送进去的慎刑司,今日人就给送了回来。”
周承徽说这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甩在汪昭训脸上的那巴掌也是用尽了全力,直接就将汪昭训给打懵了,捂着脸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废物。”
周承徽那带着护甲的手对着她的鼻子指了指,随后板着脸扭头出门,她整张脸都丢尽了。
汪昭训捂着发疼的脸,往屋子里转了一圈,红着眼圈却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周承徽怒气冲冲的走到长信宫门口,正巧与玉笙撞了个正着,她生的娇艳,大红的口脂涂着,艳丽逼人。
“给我站住。”
周承徽一看就是提前有准备的,身后气势汹汹跟着一群人,直接将迎面走来的玉笙堵在了原地。
“好大的胆子,关进慎刑司的人也敢放出来。”周承徽怒吼一声,眼中满是戾气,她一开口整个长信宫的奴才浩浩荡荡跪了一地。
身后,三七趴在木板上是被人抬着进来的,瞧见周承徽她从心底里觉得惧怕,身子抖动地如同筛糠。
玉笙咬着牙,上前两步挡住身后的三七。
她曲了曲膝盖,没等周承徽叫起她就站了起来,垂着眼帘面无表情道:“既是慎刑司放人,那就说明偷东西的不是妾身的奴才。”
周承微这般对待她与三七,玉笙不得不恨。
抬起头的时候,目光直接对上周承徽:“周承徽还是回去查查您身侧的奴才,是不是无意之间掉哪了,或者说……是自己院子里有了内贼。”
玉笙刚起来,就这么素白着一张巴掌大的脸,目光淡淡的,倨傲却又让人挪不开目光。
周承徽却是恨不得一巴掌甩在这个贱人的脸上:“什么东西,你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咬着牙,周承徽三两步的冲上前,直接一巴掌用力地甩了下去。
可那手还没碰到玉昭训的脸,就被人抬手掐住手腕给拦住了。
玉笙死死掐着周承徽的手腕,随即用力往外一甩:“冒犯姐姐了,还请姐姐恕罪。”
周承徽被她掐着手腕直接被摔的往后一退,堪堪后退了两步才算是站稳,垂下来的手腕上却是一阵火辣辣的疼。
她猛然扭头,怒瞪着这玉昭训,却正好撞见她迎面撞过来,不卑不亢的落入她的眼中:“周姐姐贵为承徽,玉笙只是一小小昭训,可姐姐的地位再高贵无比,但哪怕是身为太子妃也没有无缘无故打人的权利。”
伏低做小,软糯躲事,只会让人欺凌。
玉笙仰起下巴,头一次不躲不避直视周承徽的目光:“玉笙做错了事自然有殿下娘娘责罚,就不劳烦周姐姐动手了。”
这太子后院看似平静,却犹如斗兽场。若是她自个儿都不站起来,连她身侧的奴才都护不住。
她这模样气的周承徽越发的疯狂,举起那发疼的手腕,周承徽指着她的鼻子道:“胆大包天,连我你也敢动?”
气的疯狂的手指着玉笙的背后:“将她身后那宫女给我捆起来,拉回慎刑司去。”
“我看谁敢。”玉笙看着迎面冲上来的小太监,立马上前将三七牢牢地护在背后。
小太监们被吓得站在原地,这玉昭训如今可正受殿下的宠爱,几人来来回回看了一眼,却是无人敢动。
“我朝慎刑司秉公执法,不会冤枉好人,却也不会放过坏人。今日我的奴才既然从慎刑司放了出来,那就说明她是清白的。”
玉笙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瞧见了周承徽身后的汪昭训,她巴掌捂着脸躲在人群后,却掩盖不住那半张脸肿起来的事实。
她唇角发出一声冷笑,最后又重新看向了周承徽。
“周承徽若是有疑问,可以去问殿下,去问太子妃,甚至去问慎刑司。”玉笙转过头来,纤细的身子对着周承徽又往下弯了弯。
“至于这个奴才,是妾身院子里的人,慎刑司既然放了人,那妾身今日必然要带走了。”玉笙说完,看都没再多看周承徽一眼,直接起身就往回走。
她身侧,奴才们抬着三七一路跟着她回了西偏殿。
等人走后许久,周承徽才算是反应过来:“她怎么敢?”周承徽气的不轻,半边身子疯了一样的上下哆嗦着
“贱人……她怎么敢……”
顺风顺水,一直以来唯我独尊的周承徽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事,一双眼睛气的通红,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她气的几乎要疯了。
汪昭训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去劝:“您再忍两日,等过几日您晋升为良媛了到时候再……”
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那没打到玉昭训脸上的巴掌转眼就打在了她脸上。
在长信宫门口,当着来来往往这么多奴才的面,汪昭训被这一下直接给打蒙了,愣在原地半响许久都没回过神来。
前方,周承徽看向她的目光犹如在看什么恶心的脏东西。
“不过是个昭训,也敢在我头上动土。”周承徽仰着头,看都不想再多看她一眼,直接就从汪昭训身侧走过。
“等本宫晋了位分,碾死她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
身后,汪昭训站在原地,顶着四周看过来的目光,颤抖着的手抚在脸颊上,她缓缓地垂下眼帘,掩盖住里面的恨意。
——
三七这下伤的的确是没了半条命。
伤筋动骨,血肉模糊。玉笙看上一眼就不敢再看,转过身的时候,已经泪眼模糊了一片。
“好在命是保住了。”
素嬷嬷捧了茶水上来,送到玉笙的手边道:“手脚都全乎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屋内,太医正在给三七治疗,汗水与血水染透了衣服,三七已经疼得晕了过去。玉笙捧着茶盏,不想说都怪我这种毫无意义的话。
可那泪水还是顺着下巴掉到了杯子里。
素嬷嬷瞧着心疼,只好换了个话题扯开主子的思绪:“如今主子与周承徽怕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刚刚那一幕,素嬷嬷如今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主子平日里瞧着那么温婉的一个人,却没想到刚起来是那般的强硬。
“早就已经撕破脸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遭。”玉笙捧着茶盏暖手,摇头却不在意。
周承徽太过霸道,她之前是想着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可周承徽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咄咄逼人。
“左右这长信宫,我是住不长久了。”
玉笙将捧着的茶盏放下,分明身处于困境,可她的眼神中却是越发地坚定。
今日这一遭过去,她与周承徽就不是简单的争宠了,周承徽想置她于死地,反之,她亦一样。
第39章 殿下甜 殿下,真的很甜么
太医确定了三七暂且没有性命安全,玉笙那颗心才算是彻底放了下来。只不过伤得太重,哪怕是养好之后,也是伤了元气,日后小病小痛之类的必然是少不了的。
玉笙想到这里,就说不出的恨。
在这吃人的后院里,软弱是最是要不得的。今日是三七替她受了这些苦难,可同时也说明,连自己的奴才都护不住,那更不用谈如何护自己。
了却了三七的事,玉笙好不容易放下心来。
小元子过来传消息,说是正院里周承徽大费周章的,正挑首饰选裙子。
玉笙脑子一想,就知道周承徽要干什么,霸道了这么久,周承徽定然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朝她动手。刚在自己这儿吃了这么个闷头亏,此时反应过来岂不是要气炸了?
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去殿下那里告自己一状。玉笙二话不说,直接就坐在了梳妆台面前,周承徽不是要去告状么?说得谁不会似的。
“让御膳房做碗汤来,待会儿我亲自送到殿下书房去。”
往铜镜里的人瞧了瞧,玉笙侧了侧脸,问:“那周承徽一直以来都是这么霸道不成?”其实她心中有了些许的猜测。
周承徽这忽然的发作打得她实在是措手不及,其实回来仔细一想,玉笙怀疑周承徽只怕还是知道那日在竹林中的人是她了。
虽不清楚她是如何知道的,但周承徽对她的敌意来得太过于突然,思来想去只有这一件事值得她这番动气。
素嬷嬷瞧了自家主子一眼,后院的这些,主子还是头一次打向她听。
她笑了笑,随即道:“周承徽的霸道,这才哪跟哪啊。”素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这么些年来在东宫待着,虽然不惹眼,但后宫之中大大小小的事全部瞒不住她的眼睛。
玉笙坐在梳妆台前,正对着铜镜戴耳环,听说之后拿着耳环的手一抖,转过身直愣愣地看过去。
“嬷嬷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东宫之中太子妃温和,她之前也不是没有见比周承徽地位还要高的,可就算是李良媛,纯良媛,哪一位都没有周承徽来的霸气。
说她骄纵都是轻的,周承徽这个人,只能用目空一切四个字来形容。
“主子您瞧着周承徽骄纵,其实也就是这两年的事。”素嬷嬷走上前,给玉笙挽着发簪,边道:“周承徽家世不高,刚入府的时候也不过是个奉仪。”
这话,玉笙好像是听人说过,可究竟是谁说的,她又忘记了。
“府中真正骄纵,不可一世的是赵良娣,她那性子才真正叫目空一切。”素嬷嬷的手艺极好,衣服簪子挑的都是最合适她的。
玉笙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
“赵良娣?”她从入东宫开始,赵连娣这个人听说了不下三回。良娣的地位只比太子妃低一级,良娣也就是太子侧妃。
按照位分,良娣之位可设两人,但真正坐上良娣之位的却只有这位赵良娣。
“是,周承徽如今瞧着霸道,不过是学着当年赵良娣玩剩下的罢了。”最后一根如意簪插上去,素嬷嬷瞧了眼铜镜里的人。
“小主您这张脸,比起当年的赵良娣也是不逞多让。”
玉笙先是顿住了半晌,随后才回过神来,她透过铜镜看着身后的素嬷嬷:“这话我记得汪昭训与我说过一模一样的。”
说到这,她想起汪昭训那脸上的巴掌印了,汪昭训那日故意恶心她,可如今看来,周承徽也没将她放在眼中。
玉笙笑了笑:“汪昭训的日子瞧着也不是那么好过。”
素嬷嬷也眯着眼睛笑了:“周承徽霸道惯了,再加上汪昭训不受宠只能依附于她,脾气上来了还不是当个宫女似的随意打骂?”
玉笙站起身,对着铜镜里的人左右看了看。
这太子妃不管后院争宠,赵良娣又是闭门不出,周承徽学着赵良娣的脾性打打杀杀。
她学着赵良娣的做派,但却又没人家那个家世与背景,时间一长早晚兜不住手
玉笙不愿去过多揣摩周承徽,只不过三七的仇她早晚是要报的。瞧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见没什么差错后,便披着斗篷拿了提前备好的汤,往小道走,独自去了书房。
周承徽精心打扮一下午,自然是存了心的要去告状的。
玉笙咬咬牙,脚步走得越发快了些,她偏生不让周承徽如愿,偏要气死她。
——
从长信宫到太子殿下的书房,抄着小道过去眨眼就到了。
一路上畅通无阻地走到书房,王全在门口守着,瞧见她眼睛一亮,立马就下来亲自迎了:“玉小主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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