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义楚
“这鸟聪明,认主,小主先养一养,过段时日就让亲近了。”
玉笙也没想执意要碰,只是看着鸟笼中的鸟,问:“只能关在笼子里吗?”
“这倒不是。”小太监笑了,将鸟笼给打开,两只小鸟果然没飞,反倒是亲近地站在那小太监胳膊上。
“太子殿下说小主这儿有一处莲花池,这鸟喜欢水,平日里无须伺候,它们自个养在水里便活得了。”
小太监边说着,边来到那莲花池,将那对鸳鸯给放了下去。那两只鸟显然是喜欢得紧,在水中游了游立马就去玩了。
“只小主要注意,这两只鸟是一对,可万万不可分开养。”小太监拍了拍下摆上的灰土,笑道:“当初恒亲王殿下从雾都派人运过来的时候,喂鸟的奴才没注意将鸟给分开来了。”
“这两小东西不吃不喝,差点活生生饿死。”
“恒亲王?” 对于这位恒亲王她倒是如雷贯耳,熟悉得很,听了许多次:“这对鸳鸯是恒亲王的?”
“是啊。”小太监点着头:“这对鸳鸯就是恒亲王这次带回来的,殿下瞧了喜欢非逼着恒亲王忍痛割爱,这不,奴才就给您送过来了。”
小太监说完在地上打了个千儿就走。
玉笙等人走后,又站在水榭上瞧了眼,底下的莲花池中两只鸟玩得倒是欢快。
她笑了笑,带着奴才们回去:“这外面的都在揣摩殿下与恒亲王怎样内斗,如今看来这两人关系好像还算是不错。”
“到底是兄弟。”天快黑了,晚上有风,素嬷嬷给她披了件单衣,边道:“打断骨头还连着筋,总归不是仇人。”
这若是寻常人家,这句话自然不错。
可这是皇室,关乎着的是皇位,主宰一切的命运。
玉笙摇摇头,不去细想:“谁知道呢?”
——
到了晚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该用晚膳的时候都过了好一会,王全忽然打着灯笼进来,说是今晚殿下不过来了。
白日里太子走的时候,面上还带着笑意,说是晚上过来陪她用晚膳呢。
果然,男人的话就是靠不住,这才多久啊,眨个眼就给忘了。
玉笙心中一边吐槽,一边冲着王全点头:“自然是处理公务要紧。”她让人将冷了的晚膳拿下去热了热,等了太子这么久她都没用。
王全原路又返了回去,去了书房。
往日里书房的门是开敞的,今日却是关的严严实实,王全将门口盘旋的小太监指挥走,自个儿接过那托盘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那股迦南香似乎淡了些,取之而来的是一股陌生的,摄人般的压力。
王全朝前走的脚步静了静,举着手中的托盘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白玉的酒壶刚放下,一只宽大的掌心就伸出执着酒壶接了过去。
酒香落入杯盏中,屋内梅花香散开。
“去了西北这么久,想的就是这口梅子酒。”那人执着酒壶一口灌了,梅子酿前味甘甜,后劲却是辛辣十足。
那人一口气闷了一杯,眼也不眨。
太子轻笑了一声,接过那酒壶给自个倒了一杯:“你一去七年,饱经西北风霜,这酒喝起来只怕是早已没了滋味。”
对面的人低下头来,露出一张与太子十分相似的脸。
只与太子的天生温润不同,那张脸更加地硬朗,线条分明,五官自然不用多说,天生的上位者,两人的眉眼无一不是精雕玉琢的。
只眼神不像,浑身的气势也不像。
太子的这张脸,更加温和些,哪怕是眼神没温度,但那张脸看上第一眼,就是玉,就是雅。
而这人,五官分明是十分相似,但又可以说是无处都不像。
不知是西北的冷风吹的,还是杀多了人,可那张脸哪怕是笑着的,却依旧还是带着戾气。像是翱翔的鹰。
“西北的那些烈酒吃多了,是有些没滋味。”那人放下酒杯,直接掀开酒壶灌了,一酒壶下去跟喝水似的,惊得王全站在身侧,眼睛都瞪直了。
“下去。”太子皱着眉心有些不悦,王全立马垂下脑袋才知自己冒犯了。
他收回托盘起身要走,还没扭头身侧的太子又问:“让你传的话你传到了吗?”
“传到了。”王全点头,想了想,又凑在他耳侧小声儿道:“玉小主还等着殿下您一同用晚膳呢。”
太子面无表情,只眸中的冷意却是淡了一些。
他重新挥手,王全再也不敢多留。
对面的人却是传来一声爽朗的笑,骨结分明的手落在桌面上,空了的酒壶放了下来:“谁啊,是你抢了我鸳鸯,要送出去的那位?”
太子可没顺着他的话回。
举起茶盏:“你千里迢迢带回京,不是特意送给我的?”恒亲王又没娶亲,哪用得着什么鸳鸯。
陈珩低下头,噗嗤笑了起来:“改日让我见见?”
“不用。”太子摇头,眼睛又落在他身上,黑色的劲装下,还披了一件貂皮大氅:“人都出了西北了,还没适应?”
六月的天,外面燥热,一身大氅披在身上,却是丝毫不见热汗。
骨节分明的手拉了拉领口,摇头轻笑,盖的却越发严实了:“这皮子可是我亲手猎的,今年再不穿明年可就过时了。”
他似是有些醉了,指尖摸着那酒壶,仰头又灌了一大口。
“宫门快关了,你不能留宿宫中。”
恒亲王果真是醉了,头往下搭在桌案上:“那……那就住在你书房,明日我再翻宫墙出去。”
太子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随后起身出门。
王全跟在身后,关门之前往里看了一眼,恒亲王倒在书案上,像是睡着了。他收回眼神后,默默地关上了门。
跟在太子身后,面带着笑意小声儿道:“这么多年了,恒亲王与殿下还是与以往一样,这么些年除了个子高了些,其余都没怎么变。”
太子听了这些,摇头轻笑,捏着眉心朝前走着,脚步却是未停。
有些东西,越是觉得没变,便越是变了。
人心更是如此,掩饰太平,修补裂痕,其实不过是惦记着少时那些好,但终究谁也回不去。
“过一个时辰便去将他叫醒,酒醒了就送他出宫。”
陛下未曾留宿,外男不可留在宫中,如今宫门已经下了匙,只能让他自个翻墙了。
王全跟在身后,点头:“是。”
恒亲王出去的时候才十六七,还没开衙建府,如今一去西北七年回了家。
宫中倒是没他的容身之处了。
低沉的声音掩藏在黑夜中,修长的身影消失在一团光里。
第64章 秀女 一更
翌日一早,玉笙辰时便起来广阳宫给太子妃请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太子妃却是连面都没露。
“太子妃既然有事,为何不提前说一声?”前脚出来回话的丁香刚走,后脚倒是立马就有人蹦了出来,冲着坐在高位上的纯良媛道:
“倒是叫我们姐妹们白白等了一早上,您说是吧。”
玉笙撇过头往前方看了一眼,说话的这位是上次笑话她不会喝茶的李昭训。此时对着前方的纯良媛,倒是笑的满是巴结。
纯良媛没回话,只是冲着李昭训瞥了一眼,扶着宫女的手就往下走:“既然太子妃娘娘有事,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李昭训在身后,赶紧跟了上去。
玉笙放下手中的茶盏,转身的时候却见角落边露出一截藏青色的衣角来。她垂下眼帘思索了片刻,刚刚太子妃身侧的宫女丁香,好像就是穿的这颜色。
她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睛,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不急不慢的出了广阳宫的门
等屋子里都空了,丁香才回去。
刚外面发生的一切,她都一五一十的禀报给了太子妃,未了,还狠狠地呸了一声:“那个李昭训,主子还没如何呢她就忍不住的去巴结纯良媛,活脱脱就是只哈巴狗。”
“行了。”
陆静好将手中的簪子狠狠往梳妆台上一拍,“本宫都没气,你气什么?”
丁香张了张嘴,嘀咕:“奴婢就是为您抱不平。”纯良媛凭什么?她才不过是个良媛,她们主子才是太子妃。
“昨晚殿下是歇在她那儿的?”
陆静好仰起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昨日姑母那一巴掌打得太狠,今日一大早起来右脸上的巴掌印还消不下去。
她面上已经扑了不少粉了,可肿起来的脸上还是看得见那红肿的印痕。
“不是。”眼看着太子妃还在拿粉往脸上扑,丁香低下头不敢再看:“殿下昨日是独自歇在长乐宫。”
陆静好那张脸面上才算是好看了些。
铜镜中的这张脸,怎么看怎么令人生烦,她天生就是一张令人有好感的脸,哪怕是不笑也温柔。但若是这样板着脸的样子一样令人害怕。
右侧脸上盖得厚厚的,那泛红的痕迹是遮住了,可微微肿起来的地方依旧是触目惊心。
太子妃的面上越来越难看,丁香站在身侧脚步不自然地往后退了退。鞋后跟磕到了紫檀香的小矮桌脚上,‘啪’的一声外面脚步声响起。
“娘娘,刚正阳宫派人送来的。”
帖子送上来,梳妆台对面太子妃放下手中的珍珠粉转过身,芊芊细手接过那帖子打开,丁香站在身侧,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才刚看一眼,太子妃的面色就变了。
袖子碰到梳妆台上,珍珠粉掉了一地,宫女立马跪下来,膝盖几乎是砸在地上。
太子妃手举着帖子,手腕止不住地颤抖。
丁香大着胆子过去瞟了一眼,吓得立马重新低下头,那上面写的是这届秀女的名单,皇后娘娘这是要来真的了。
“东宫多少年没进新人?”
陛下三年选秀一次,除了偶尔塞两个人进来之外,最近的一次也不过是殿下从扬州回来带了两个,除此之外每年选秀,秀女想入东宫殿下都给推了。
“姑母往年都是帮的我,今年倒是迫不及待将人往殿下床榻上送了。”陆静好将手中的帖子一合,面无表情的往梳妆台上一扔。
“去乾清宫堵着,看殿下什么时候下朝,请殿下过来一趟。”
——
殿下下了朝,就被太子妃叫去了。
玉笙点了点头,让前来禀话的小元子回去。小元子转身的时候,还冲着角落里的三七挤眉弄眼了好一会儿:“主子叫你给我做的夏衣,你可别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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